《海天一线》山雨SY

4、屡败屡战

　　钟明煦刚洗漱完，正在擦头发时发现李知意给他打了6个电话，还有微信留言轰炸，简而言之，有急事，现在宿舍楼下见！

　　“兄弟，现在的信息我掌握了不少，祝玙，性别男，身高183，体重67千克，北城大学法学院法律系一年级在读，目前居住在浩园A-406，意向加入的社团有辩论队、围棋社，他每周六下午给一个初三的孩子当家教，晚上雅思托福机构上班，对了，这是他的课表，这是他的舍友。”李知意边跟着钟明煦絮叨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电子版我一会儿发你微信。”

　　“都过了24小时了，你的三分钟热度还没消减啊，话说你从哪儿弄的这些东西？”钟明煦目不斜视往前走，他早已习惯了李知意的瞬息万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哎，你看一下嘛，咱俩从开学到现在你都不咋找我，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还这个态度啊。”
　　“昨天晚上是谁陪你去拳打小六要账的，而且你这信息侵犯个人隐私了啊，从哪儿弄来的。”
　　“现在是信息时代，兄弟，表白墙上一抓一大把。”

　　“说实话。”
　　“从他舍友手里买的。”

　　“没收了。”钟明煦一把夺过来。刚要扔了，转念一想，觉得粉碎比较合适，于是揣进书包里。
　　“没事，我还有几份，来看张照片，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李知意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都差不多吧！”钟明煦懒懒的回答道。

　　“这很重要，请认真回答！谁略胜一筹？”
　　“嗯，都差不多。”钟明煦扫码从自助机上拿了瓶水，“你喝什么？”
　　“我不渴，走去西门。从小到大就只会用差不多形容，你语文咋学的！不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之前高中不谈恋爱还可以说是影响学习，现在都大学了，不丰富一下自己的校园生活？”
　　“没兴趣。”

　　“你们现在真没联系了，我记得你之前空间里发过你和他的合照啊，能和你合照的关系能不好？我都没几张，还都是我主动拍的。”李知意只好岔开这个话题。
　　“过目不忘啊，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好的记忆力。”

　　“谁让你高中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呢？我真的好奇短短四个月发生了什么，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出国也不去，非得在本地，再说你认识这么个帅哥都不介绍我认识这件事我大人有大量，现在帮我追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你就咎着吧！”
　　“好啊，你要是不帮我，你那些球场上的桃花别想让我给你挡了哈。”李知意咬牙切齿道。
　　“我有手有脚，哪敢劳您大驾，何况，您真的是去给我送水的吗？”钟明煦歪头问。
　　“真的不帮吗，大白还在我家养着呢。”李知意只好祭出杀手锏。
　　“也不是不帮，但现在真的不熟了。”

　　“没关系，你配合我就行了。走吧！”
　　“兄弟，咱这是要去哪儿啊？”钟明煦疑问。
　　“马上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李知意拍了拍他的背。
　　李知意拽着钟明煦来到综合楼，上了二楼，在308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打算推门而入，却发现们已经锁了，于是李知意把报名表从门底下塞进去。转身拉着他去了四楼403。
　　“当当当！辩论队！来丰富你的大学生活啊！”李知意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两张表，“嘿，同学，这是我们的报名表。”
　　“不好意思，同学，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北城大学，而且是法律学院。”傅诗云一脸无奈。

　　“可是之前你们有给我发传单哦~”李知意朝钟明煦使了个眼色，钟明煦一皱了皱眉头，毫无动作，李知意“嗯”提醒了一下。
　　“现在课程都可以互选、食堂都可以互吃了，不要这么死板嘛，而且也没有规定必须本校本院才能加你们吧~”钟明煦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知意瞪了他一眼，随后满面笑容撒娇道“美女，拜托拜托嘛！”
　　“之前没有那个先例，要不你先放这儿，等问问我们的主席和队长。”傅诗云叹了一口气，“帅哥美女果然好处很多。”
　　“好的，谢谢美女，那我们就等你消息啦，上面有我手机和微信号。”李知意笑道。

　　钟明煦和李知意优哉游哉的走在走廊上，“我先提前说清楚哈，即使进了面试我也不去参加。”
　　“为什么？高中不一个班，大学又不一个专业，要是不在同一个社团，我们可是会渐行渐远的，你舍得我这个朋友嘛。”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啊？为了让我帮个忙都开始打苦情牌了啊。”
　　“你认识白竹吗？估计你也不知道。祝玙同班同学，杭州的，就刚才给你看照片那个。”
　　“哦，然后呢？”
　　“目前情况是白竹和祝玙在一个社团，他俩关系很近，你去追她，我去追祝玙，老娘就是要棒打鸳鸯~”
　　“你这有点过分了，我拒绝！”

　　钟明煦看到走廊对面三楼有三个人在边走边讨论，最显眼的还是祝玙，面带微笑，如沐春风，旁边有个比他矮小半头的男生，戴着一副黑色方形框眼镜，看起来很成熟，再那边是一个黑色长发女生，胸前抱着一本书对着祝玙，似乎在讨论什么，那个女生的照片他刚看过，是白竹。

　　祝玙不经意间往左上一撇，对上了钟明煦的目光，两人隔着楼层遥遥一望，都没有停留，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钟明煦心头难以散去。

　　李知意顺着钟明煦望去，她左右眼都是200度的近视，但死活不戴眼镜，只能看见对面四楼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三楼也有。她眯起眼睛使劲看也看不出模样，
　　“你看见谁了？”
　　“没谁，走吧。”

　　晚上7点，钟明煦正在宿舍和舍友讨论H大的百团大战参加什么，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一个陌生来电，本地号。
　　看着这个陌生来电，他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
　　“你好！”钟明煦往上一划，然后起身来到阳台，顺手把门关上。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声音，钟明煦稍微提高音量，“你好？”
　　“你好，我这边是北城大学法学院辩论队的工作人员，之前您提交了报名表，想问您本周五晚上17:30有时间来北城凯原楼108房间参加一面吗？”祝玙一口气说完。
　　“祝玙？”
　　“嗯，我是。”良久后开口。
　　“有时间。”
　　“哦，面试会模拟辩论，流程过后我会发你微信上……”
　　“为什么？”钟明煦终于问出他长久以来想问的问题。
　　“…”对方长久的沉默后从对面飘来“对不起”三个字。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道歉。”钟明煦无奈的说道。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回去找过我，找不到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那双靴子是你送到大使馆的吗？为什么不肯和我联系又匿名给我寄资料？明明我们都见过对方最不堪的一面，愿岁并谢、与友长兮。曾是我们友情的誓言，为何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了算了。”钟明煦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死机。

　　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任沉默蔓延。
　　“如果你想感受大学辩论，作为观众也是不错的选择，就长远来看，对你的专业可能每台有什么帮助。每次辩论都会事先发通知的，辩论队很辛苦的，会有早课……” 最终祝玙向前迈了一步。
　　“就这些吗，那我知道了。”钟明煦话锋一转。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楞了一下。
　　“祝玙，结束了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声。“马上”祝玙低声回答道。
　　“记得面试时间，那下次再联系，我先挂电话了。”祝玙匆匆说道。
　　“最后一个通知的啊。”钟明煦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这是胡说八道些什么。
　　钟明煦刚要回宿舍，李知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啊啊啊啊啊啊，我进辩论队面试了，你呢？”
　　钟明煦看过李知意填的报名表，一瞬间怀疑他们辩论队是不是来者不拒或者拥有不同寻常的选拔标准。

　　周天下午，钟明煦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黑t和短裤，然后随手扎了个腰带，显得没有那么敷衍，一转身却发现陈天成白衬衫、西装裤一本正经的对着贴墙镜打量自己，还穿了亮闪闪的皮鞋。
　　“你这是要出去相亲？”钟明煦一脸不解。
　　“陪你参加辩论面试啊。”
　　“谢谢您嘞，不用！”钟明煦做出夸张的嫌弃的表情。
　　钟明煦以为陈天成只是开玩笑，当他抽签抽到“年轻人，应该做加法，还是减法”正方、发现他的队友是陈天成时，他才意识到什么叫天公不作美。
　　也正是因为有李知意、陈天成、钟明煦这样怀有不纯目的报名了辩论队的人太多，让辩论主席孙秉邦头疼不已，他强忍不发。他感觉今年延续对外招人的传统根本大错特错，今晚的辩论根本不是辩论，更像吵架，好多人都没弄清楚规则，即使他们第一场已经演示过一遍，时间还剩一半时铃声响起，一方便以为结束了，对方也抓紧起来发言，真的是混乱的一晚。
　　终于，在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他刚要开他拿手的阴阳怪气，把部分来参加的人员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顺带“好好捧了捧”了祝玙。

　　他和祝玙是上周结的梁子，许教授有个很好的案子需要助理，虽然孙秉邦毛遂自荐，而且他大三了，想靠这个再拓展一下人脉，但是许教授选了祝玙，这个刚来的一年级新生。他凭什么？凭长相吗？
　　陈天成举手不给孙秉邦同意机会直接发言，“我有问题，当初给我们下通知的是祝玙吧？他既然参加辩论队面试，说明他是不是存在泄露辩题的可能？你们这属于监守自盗吧，我不服？”其他人都笑了，钟明煦想一拳锤爆陈天成的头，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辩题不是之前就提前三天公示过了吗，而且祝玙他来也没参与面试，只是来演示流程的，还没等开口，钟明煦就拖着陈天成跑了。

　　“你干嘛拉着我跑，我要和他们好好理论一番。”陈天成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要和一群打辩论的讲理？哈哈哈哈哈，他们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那白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白竹是谁啊？不应该问李知意怎么办吗？”钟明煦疑惑问道？
　　“你不是说要追白竹吗？李知意说的啊，还让我们帮忙的，”陈天成张大了嘴，“而且你不认识白竹吗？她有和我们一节课啊，建筑史那个课。”
　　“没太有印象，我什么时候，哦，好啊，你们偷听我电话啊！”
　　“什么随口一说啊，你没接电话前还面无表情，接电话时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们怎么能没有点八卦之心呢？”陈天成抢先一步跑了。
　　“我有吗？”钟明煦追了上去一把勾住陈天成的脖子。
　　“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会儿还得安慰下你李大哥，屡战屡败，有始无终才符合她！”
　　他俩就这么手搭肩笑哈哈的回宿舍了，把刚刚在辩论赛上被怼的哑口无言甚至安上心术不正大帽子的失意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