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山雨SY

3、一见钟情

　　他们一行人赶在10点前回到学校门口，在地铁站前各自道别。
　　陈天成回宿舍就瘫卫来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钟明煦趴在床上总结今天比赛。

　　“累死了，累死了，我靠！今天走了三万多步，真绝了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吐槽声，“有个八卦要不要听啊，祝玙看着像是个高冷美人，没想到还挺会，感觉他有点喜欢赵易安啊~”
　　“此话怎讲？”成意从床帘中探出头问。
　　“回来的路上为了顺路送赵易安回去，还说去图书馆拿什么充电器。”
　　钟明煦顿了顿笔，“别胡乱八卦，这么晚送女生回去不是应该的吗，他俩一个学校。”

　　“在学校还不安全吗？但是我感觉赵易安喜欢我们老钟，今天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儿。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不过今天发生了特搞笑的事儿，果然是大城市啊，在看展的时候，祝玙被好几个男的要微信号呢？就我们吃火锅的时候也有女生过来要祝玙手机号，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吃吗！”

　　陈天成坐起来突然问，“话说你们现在谁还单身？有目标了吗？我先说，我现在单身啊，兄弟们多帮帮忙。下一个，成意。”
　　“嘿，我有女朋友，高中在一起的，不过现在异地。”成意挠了挠头。
　　“哎~”“我们都知道了，每天查岗那个吧。”
　　“卫来呢？老钟呢？”
　　“我这大好年纪、风华正茂，当然是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啊。”钟明煦贫嘴。
　　“别顾左右而言他，前几天那个闯进门来那个不是吗？”
　　“没有！”钟明煦写完总结狠狠地点了个点。

　　“卫来！”
　　“我拒绝回答。”“不行，不行。”陈天成和成意一哄而上，要夺卫来的手机逼他招供。
　　钟明煦起身从桌子上拿出计组书和iPad打算看一下。
　　“表情”
　　“睡了吗？”
　　“这点肯定还没睡？”
　　“图片”
　　“图片”
　　“图片”
　　“祝玙，你是不是认识他，你还记得吧，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今天在学校看见他了，哇哇哇哇哇哇啊，好帅啊，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啊。”
　　“表情”
　　“哇哇哇哇哇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出来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钟明煦刚总结完拿起iPad就收到李知意的狂轰乱炸。
　　“干嘛？哇哇哇的，唱戏呢！”钟明煦回道。
　　“你什么去了，隔这么久才回消息，你是不是和祝玙认识啊?”
　　“你想什么？”她怎么见过祝玙的照片？钟明煦思索良久。
　　“他有女朋友吗？”李知意问道。

　　“哎，老钟，你看看这个头像，眼熟不？”钟明煦刚要回消息。
　　成意拿着手机怼到钟明煦眼前，“不熟。”
　　“你仔细看看，我咋觉得之前还见过啊，网上识图也找不出来。”成意晃着手机。
　　“稍微离远一点儿，都怼我瞳孔上了，我看啥啊”钟明煦把成意的手机移远了一点儿，一幅色彩浓郁而热烈的油画映入眼帘，一个白T少年在滑板上展开双臂享受着风向前滑行，脚下的柏油路，两侧的梧桐树高大而翠绿，在三四米高的地方相互手联手。
　　“我看看，这不是之前那海螺姑娘的头像吗？”陈天成说。
　　“哦，怪不得眼熟呢。”成意说。
　　“你从哪儿扒拉出来的。”
　　“祝玙微博上。”
　　“你咋知道祝玙微博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嘿嘿嘿。”
　　钟明煦没有加入这个聊天，望着图片发呆，感觉油画很眼熟。

　　“我和他不熟，爱情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钟明煦给李知意回道。
　　下一秒，《奇迹再现》响起，是李知意打来的，他上划，还没来得及走到阳台，“我不管你熟不熟，认识就行，你就先帮我问问他现在有女朋友吗？一见钟情，我一直以为只会在偶像剧里才有，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宿舍四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别美化自己哈，你那根本就是见色起意，而且你还需要我帮忙？”钟明煦直接下滑挂掉手机，转身回来拿过成意的手机翻看微博，公开的微博很少，突然简单的四个字引起了钟明煦的注意——封存记忆，很多照片的内容，钟明煦很眼熟。
　　成意过来抢手机，一不小心点了个赞，啊！成意抓紧取消，完了留下痕迹了。
　　“所以海螺姑娘是祝玙？”
　　“要真是祝玙帮你澄清的，那他这个人还真不错，值得交个朋友！”陈天成说。
　　事情要追溯到三周前刚开始军训的时候，教官在讲解了整理内务后次日，按照要求要挨个宿舍检查。这引起了一个女生的不满，在新生群里吐槽男教官凭什么进女生宿舍抽查，然后其中一个人顶着钟明煦的头像在群里回怼她，并挑唆其它男生上升到男女对立，最后愈演愈烈，群主匆忙上线以禁言结束。
　　但那个男生还截屏投稿发给一些微博大V。那个女生觉得她原本只是随口吐槽了一句，但短短两天她就挨了网上很多莫名其妙的谩骂、嘲讽、奚落，还有很多人身攻击。事后，她去找辅导员，得知他们学校宣传部门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微博等媒体。她辅导员找了钟明煦辅导员，但回来后劝说那个女生大事化小。但是这在同学中引起不少轰动，钟明煦当时和家里闹矛盾，不堪其扰，就和那个女生道个歉，他舍友告诉他时他懒得关心这些事儿，反正他什么也没干，他们也不以为意。第三天，一份梳理清楚的澄清信在表白墙、论坛公之于众，还有个展览介绍的大v率先转发，那个男生为此还挨了记过处分。

　　“你和祝玙很熟吗，他这么帮你？要不然你可能就网暴了。”成意问。
　　“我只是懒得理他们。人家学法律的，当然得有点正义感了。”钟明煦道。
　　“你有女朋友了吗？”钟明煦微信上问祝玙。
　　钟明煦等了一会儿，祝玙没有回消息，他才想起来这个点祝玙应该早就睡了吧，于是尝试撤回消息，还好还在两分钟内。
　　“图片”“图片”“图片”
　　李知意扔过三张糊图过来，“新鲜出炉的照片，我是不是眼光挺好的。”
　　虽然很糊，但是似乎是在篮球场。
　　“大姐，看在我是你妈妈的哥哥的朋友的邻居的侄子的份上，饶了我吧，现在我和祝玙真的不熟。”
　　“不熟他今天下午去看你打篮球？还送水。”
　　什么送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今天都没在学校。”
　　“你连他动向都知道还不熟。”
　　“你诈我？睡觉去了。”
　　“我诈你什么了？不熟多联络联络就熟了，他不是你同学嘛，多聊聊高中生活，微信有吧，多聊天啊！”
　　“哎，要不你先约他出来吃个饭，叫上我，顺带逛一下这北城，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嘛。我也好久没逛过了，日新月异，这北城一天儿一个样儿。”
　　“晚安。”钟明煦手机一扔准备睡觉了。躺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直立坐起来，吓了正在泡脚的陈天成一跳。“妈呀，钟明煦梦游啦！”
　　“梦游你个大头鬼啊，你们今天出去除了看展还去哪儿逛了啊。”
　　“上午去看展，有一说一那个展览我觉得好看是好看但真没啥意思，中午吃了涮肉，超级好吃，肉很绝，下次我们在一起去，下午看了电影《湄公河行动》，晚上去玩了个剧本杀，哎呀妈呀，你不知道，祝玙真的太聪明了，要不是他是凶手，我们也不至于玩到这么晚。”
　　“哦，睡吧，狗子！”钟明煦向后倒在床上。

　　周天，钟明煦和肖子夏、蒋岩他们约了7点打球，打上一个小时提神醒脑，钟明煦起床后直接洗漱完毕去球场了，等到中场休息时他才拿出手机，又是信息爆炸的一天，他仔细看了两遍临时负责人群里发的通知，大概是明天集合统一体检，周一晚上合唱选人，回复收到后把相关通知转到群里。

　　往下滑才发现祝玙在8:00发了一条消息，“昨晚是有什么事儿？不好意思，当时已经睡了，今早才发现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们今天约了打球，你要来吗？”钟明煦消息发出去后才觉得这两天自己说话怎么不过脑子了，肯定是被李知意那个“微信多聊天”影响了。
　　“现在吗？可能不太行，一会儿有个模拟法庭面试。”
　　“好。”
　　“记得及时补充水分。”
　　“OK”
　　钟明煦刚要去捡球就收到他们辅导员的电话，钟明煦给了他们个手势让他们先打。

　　孙老师寒暄之后就商量竞选班干部之类的事，接到任务后钟明煦和老师、同学们商量了一下时间，最后和辅导员孙老师汇报，等最终敲定，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还好我们有自己的教室，不用再去占教室。”钟明煦嘀咕。
　　现在太阳大了，温度高了，就各回各宿舍，各找各舍友了。
　　原本以为班会过去，他就能从班级事务中脱身了，但事与愿违。趁中午时间他抓紧整理一下晚上班会流程和抓阄道具，看到具体名单才发现没人报班长这个职务。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竞选，站好最后一班岗就行了。
　　晚上七点，准时在教室集合，钟明煦帮大家拷上竞选的PPT、同一个岗位的来抽签决定上场顺序，短暂的接触，钟明煦已经感觉周遭人的细微变化，笑脸背后带着一丝疏离，他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他上台简单说了一下会议流程公布了竞选名单，当他提到“班长竞选人员名单：0人”时，好几个人扭头回去看坐在最后的辅导员。
　　“先接着走后面流程。”辅导员静静说道。
　　一个又一个上台，随后投票，尘埃落定。
　　没有一个人竞选班长，于是辅导员“提议”他为班长。

　　钟明煦刚想婉拒，他突然明白可能是辅导员知道他的家世了吗还是他父母插手了，他们手伸得太长了，不过也许他父母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竞选职务，所以从临时负责人开始他就是个提线木偶了。
　　事已至此，于是他走上台落落大方的简说了一下竞选演讲。

　　“是不是得请吃饭啊。”周围几个人开玩笑道。
　　“好啊，你们定地方。”
　　面对别人的恭喜他也只能笑着说谢谢支持，不然说什么，别人梦寐以求的却是他不想要的，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短暂消沉了20秒，既来之，则安之，顺势而为亦方为英雄，钟明煦接着又斗志昂扬了，只是在透过窗户看见那一弯上弦月时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愣了一下。
　　“在这儿磨什么洋工呢？”李知意风风火火推门而进。
　　“善后啊。”
　　“略有耳闻，恭喜你不劳而获！”
　　“别讽刺我了！没有涉及竞争利益时还能维持表面和平，刚来学校给我这么大一个礼物。”
　　“还不是你自己选的路，他们不都直接去国外了，为什么不出国？天高皇帝远，出国不会更自由吗？”李知意问道。
　　“你不是也没去吗？”钟明煦反问道。
　　“我…我…我当然是因为我接受不了和白男上床。”
　　“别上来就这么大尺度行吗？”“临时找我有什么事儿？”
　　“陪我出去喝点酒，然后撒个酒疯搞点钱！李隆兴的小六又怀孕了。”
　　“唉，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