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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停电被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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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玙刷卡开门,进去后接着收拾床单,钟明煦跳上床刚要闭眼,房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啊啊啊!”“哇偶!”“嗷呜!”在房外楼内响起。
祝玙摸黑接着收拾,“停电了吗?”钟明煦问道,摸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
祝玙三下五除二套好床单被罩,“正好早休息!”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钟明煦收起手机去开门,“哇!”一张白脸白身突然冲出来凑到钟明煦面前,“啊!”钟明煦被吓了一跳,“什么鬼!”。
祝玙闪现到门口一把扼住白脸的脖子把他摔在地上,“啊啊啊啊疼疼疼!”
“嗤啦!”灯闪烁几下又复明了,钟明煦微眯双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灯光,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祝玙手下没松,压在白面人身上,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钟明煦撤下他的白床单,漏出明德中学的校服,揩了一下脸没有颜料下来“为了吓人下血本了啊!”
“饶命饶命!大侠饶命!走错房间了,想去二楼0201来着。”
祝玙蹙眉起身,进了洗手间。
钟明煦靠着门框透过镜子看祝玙低头洗手,“你这是柔道?”
祝玙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钟明煦,“麻烦关一下门!”
“我在看你的飒爽英姿啊!关了门我怎么看啊!”钟明煦一笑。他不好意思承认他现在腿有一点点发软,需要一点点时间恢复一下。
祝玙无视他开始洗漱。
过了一会儿钟明煦躺回床上,耳边传来远处呼啸的声音,想起今天排队时他们谈起这里在是集训学校之前是个乱葬岗,不由得汗毛而立。
等祝玙洗漱完出来时,看见钟明煦正在擦他的床,水越擦越多,大半个床都被水淹了。
“怎么弄的?”
“不小心水撒了。”
“去问前台再要一套吧!”
“太晚了,前台没人。”
“噢。”
噢?然后呢?钟明煦在等着祝玙让他去他的床上挤一晚。祝玙却迟迟没再说话。
索性他就直接躺祝雩床上了,“下去!”祝雩说道!
“我去哪儿啊!我没地睡了啊!”钟明煦死皮赖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要让我睡地上吗?地上多凉啊,感冒了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医院啊。”
无奈,祝雩拿了个枕头挡在中间,“不许越界!”
“好!”钟明煦起身跪坐在床上笑容灿烂答应了。
祝玙一瞬间想到了他之前俞叔叔养的萨摩耶。
钟明煦躺在床上,抬眼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你睡了吗?”
无人回答,“我睡不着!”
依旧没人回答。
钟明煦侧身想把腿搭过来,祝玙一脚踢过去,“啊!”“是真疼!”
“老实点!或者下去!”
“我睡不着,唱首安眠曲吧!”
淅沥淅沥,外面下起了小雨。轻轻敲打窗户、墙面。
“也是这么一个夜晚,我当时还很小很小,刚从幼儿园出来,就被人抱上车带走了,我在那里待了好久好久,天亮了两次,我才被救走。所以,我这么可怜,你不考虑唱歌安眠曲哄哄我吗,我睡不着啊!”
“我五音不全。”
“我不介意。”果然祝玙就是吃软不吃硬。
“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是对社会存在的反应,有…”
“打住!打住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你政治课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吗?”
“好吧,我困了。”
钟明煦关掉闹钟后往旁边瞥了一眼,却看见白茫茫一片,急忙起身发现祝玙坐在桌前做题,他揉了揉睡眼,“你早睡就是为了早起啊!”
“嗯。”祝玙简单一收拾去卫生间洗漱去了,钟明煦下床来到桌前,看祝玙已经做了七道大题了,这最起码是两个小时的题量啊,“你几点起的啊?”
无人回他。
“你几点起的啊?”他又追到卫生间问。
“生物钟习惯四点了。”
“这是什么魔鬼作息。”
“班上很多人都学到晚上12点1点,我不聪明,只能在勤奋上多努力。”祝玙诚恳地说道。
“谁这么妖言惑众啊。”
集训的时间由一道道题组成,也在一道道题中流逝,不管你是否掌握,它都不再回来。
最后一节晚自习了,大家也不放松、也不敢懈怠,老师在上面讲题,下面的大脑也随之飞速运转,突然一道黑色的闪电结束了这头脑风暴,习惯了灯火通明,大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停电了,又停电了。
“哇哦”反应过来的同学分开始欢呼,当然也有同学不开心,这浪费了他们的宝贵时光。
“大家都别动,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应该是有备用电源的!一会儿就来电了!”老师安慰道。
最开心要数郝亦然了,他一顿翻找,一点火光在他手里绽放,原来他带着火柴和蜡烛。
“你出来集训还带着这个玩意儿?”
“我去超市买的,集训肯定得停电啊,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电视剧里集训还闹鬼呢?来一根!”
“还有吗?我也要!”
钟明煦接过蜡烛和火柴,借助前面的微光仔细观察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然后略带尴尬的抬起头看向祝玙。
“火柴头一般是KClO3(氧化剂)、MnO2(催化剂)和S(易燃物),而火柴盒侧面涂有红磷(发火剂)和三硫化二锑(易燃物)。”祝玙说道。
“然后呢?”钟明煦问道。
“那反应条件是什么呢?”
“摩擦起热啊。”
祝玙点了点头,但见钟明煦还是没有行动,他微微抬眼略有惊讶的接过火柴,从里面拿出一根火柴在侧面划了一下点燃,给钟明煦演示了一下。
火光下钟明煦一脸“哦”懂了的表情一闪而过。“我再试一下!”
“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钟明煦岔开话题。
钟明煦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静静地看着它燃烧、熄灭。然后兴奋地又点了一根。怎么可能有人不会用火柴?祝玙一脸无奈又宠溺的表情看着它他,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你俩在干嘛?在玩卖火柴的小女孩吗?”郝亦然回头想要回火柴但后面仍是一片黑暗问道。
祝玙把蜡烛递过去,点燃,然后侧身滴了几滴蜡油在桌子上,凝固前固定住蜡烛,烛光让两人的面孔变得柔和,像是上了一层滤镜。浅褐与墨黑四目笑意相对,钟明煦心跳蓦然空了一拍,他喉头微动,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
突然教室的灯亮了,一时间受这强光刺激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教室先用备用电源,我们接着上课,公寓楼他们在抢修着。”老师说道。
祝玙刷开房门后插上房卡送上电,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往床上看去,发现他床头的□□熊不见了,他飞奔过去,拿起枕头、掀起被子都没发现□□熊。他俯身搜寻附近,也没看见它的踪迹,钟明煦还是第一次见祝玙这么慌张,随即也开始翻找起来,钟明煦发现他放在桌上的身份证和准考证都不见了。
祝玙看了一眼窗台,发现有和他擦拭不一样的痕迹,他拿上手机来到外面,虽然草丛凌乱,但是因为上午下过雨,草地还是湿的,他拍了几张现场照片。
然后环顾四周没发现监控,“你猜是谁干的?”钟明煦跟出来问道。
祝玙不安的情绪弥漫全身,他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熊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可是紧张慌张的情绪令他无法思考。他双手交叉暗自用力,想尽力让自己回归思考,对钟明煦说“我先去找一下老师看看能查监控吗?明天一早去临时身份证证明应该也能进考场。”
钟明煦说“你去吧,我看着现场点。”
张亮联系培训学校那边进了监控室,但因为停电,有一段时间是空白的,祝玙迅速快进浏览,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线索,而总电闸那边正好没在监控范围内。
张亮问:“没丢其他贵重物品吧!”
祝玙艰难地吐出“没有”二字。
疑则不言。他想。
“你先回宿舍吧,老师说考场附近有派出所,证明也很好开。”祝玙和还守在草坪旁的钟明煦说了一声。
“你呢?”钟明煦敏锐的察觉到祝玙的主语。
“我散散步。”祝玙说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祝玙敲响7110房间,文彬开了一点儿门,祝玙刚要进去,钟明煦突然冲出来踹开门,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翻找起来,祝玙伸手阻拦,钟明煦说道“有些人本性就是欺软怕硬,你越不与他计较,他越得寸进尺!”这时门外警铃大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给我,我可以对警察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否则只能自食恶果!”钟明煦揪着文彬的衣领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好,给你机会了。”
钟明煦拉着祝玙出门,走廊上全是出来看热闹的同学,到了一楼,张亮以及其他带班老师已经在和警察沟通了,张亮一时摸不到头脑,不就丢了个身份证,怎么来了七八个警察,钟明煦松开祝玙举手道“是我报的警!”
张亮一脸诧异“不是什么大事儿,辛苦领导跑一趟。”
“这是入室盗窃,我丢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李,先带他们做个笔录吧,麻烦张老师安排一下其他同学先各回各屋吧。”
“好好好。”
刑侦支队的两个工作人员去现场调查取证,化验分析对比,两个工作人员询问调查,三个工作人员搜寻校园,忙忙碌碌了半个小时后,没有提取到除祝玙和钟明煦以外的指纹但有第三人的鞋印痕迹,且文彬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文彬咬住自己只是在洗手间休息来虚与委蛇,只能列为犯罪嫌疑人。
“我们已经联系垃圾清运公司了,但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们,距离案发过去三个小时了,垃圾已经送往处理厂处理了。”
“我知道了,谢谢。麻烦你们了。”祝玙说道。
“哪家清运场?”钟明煦问道。
“雨田环卫有限公司。”
“好的,谢谢。”钟明煦一点头,拉起祝玙,“上车!”
一个穿黑衣夹克的年轻男子跟了上来。黑色大众扬长而去。
等到了垃圾清运场,他们经理早早在门前等着了。已经还在解释一切都是合规按时处理。“不到黄河心不死,尽力而为有时也会有遗憾。”夹克男子安慰道。
这时部门科长拎着一个塑料袋过来,“赶巧了,赶巧了,刘大妈看见了原本还想洗干净带回家给她孙女呢。”
“那厨余垃圾确实是按规定处理了,但没想到我们部门一个工人眼尖看见了自己留下来了,想自己带回家,刚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这才赶巧了,快看看是不是这只。”
祝玙接过来,顾不得那剩饭剩菜的汤汁,从□□熊的背心里掏出一张卡,“是的,这个就是。”眼睛湿润的抬起头来满眼感激,对上的却是钟明煦略有失望的眼神。
“我们这里有水,你先洗一下吧。”
“谢谢!”
见祝玙离开,钟明煦对夹克男子说道“我转了你三万,今晚上辛苦大家了,替我请他们吃顿饭聊表谢意吧。”
“不麻烦,分内之事。”夹克男子谦逊地婉拒。
到了公寓楼后,祝玙把□□熊清洗干净晾上。
“谢谢你。”祝玙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怎么回报你。”
“别谢我,要谢就谢警察吧。”钟明煦平静地回复。
“这张卡是我母亲抚恤金,暂且这么称呼吧,发抚恤金的卡,这张卡里,政府每个月都会汇款,这是她曾经来过的证明。”祝玙总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要不然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会消失,“在我四岁的时候,还是生日那天,冬天天很冷,我不想吃他买的蛋糕,非要吃草莓蛋糕,我妈就带着我出去买蛋糕了,回来的路过甘渊公园,听到有人落水了,我妈就让我待在原地不要动,她一会儿回来接我。那个声音时常在我耳畔回荡,我在那里等啊等,直到警铃响起,救护车车声响起,我也没有等到她回来。我在那里没有动啊,我很听话啊,我没有动啊,为什么你不回来。”祝玙空洞的眼神里泪水不断落下,“如果不是我非要吃蛋糕,我们就不会经过甘渊,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钟明煦双臂抱住他,轻轻拍打他,心中百感交集,安慰的话堵在喉咙却说不出口,因为太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