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山雨SY

14、集体作弊

　　“说个事啊，下周有个数学竞赛，给了我们学校一百个名额，我呢当然是想咱班四十名同学都参加，但是高二高三他们占了80个，留给高一的就20个。20个全给我们呢，二班三班他们不服气，也想分一杯羹，所以得凭咱们的实力说话。学校的意思呢出一套竞赛题，明天下午考试，根据这次成绩定参赛名额，还有28个小时，希望大家好好准备，都打起精神拿出实力来让他们看看我们一班不是浪得虚名。”班主任趁着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宣布了这一消息。
　　“啊，凭什么呀！”
　　“之前月考成绩为啥不算？也没见他们挤进来几个啊！”
　　“不同意！不同意！”
　　引起了一班一阵抗议。
　　“抗议无效，好好准备考试吧，咱们没这个实力吗？”
　　“人善被人欺啊！”
　　“有没有信心？”
　　“有！”
　　“那今晚晚自习全上数学。”
　　“啊”“啊”
　　“咋啦这是。”英语老师在一片哀鸿中进来。
　　“先说好，今晚全上数学我没意见啊，但今天谁要敢在我课上做数学，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哈！”

　　英语课后，数学老师进来，“拿出昨天做的题来，这节课讲一下。”
　　“老师，我们不进行特训吗？”
　　“特训啥？”
　　“竞赛啊！”
　　“原本就没想让你们参加，又不加分，省里那帮人水平也一般，大老远跑过去浪费时间，等他们考完我们自己做一遍多节省时间。”
　　“我们积累考试经验啊。”
　　“天天考试，你们还没有考试经验啊。”
　　“老师，这个是不是数学联赛的入场券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看题、看题。”“顺便说一声，今晚上你们该干啥就干啥，谁爱上谁上，反正我不上哈，讲三节课数学，脑细胞都死一大片。”

　　虽然数学老师百般拒绝，但是晚自习他还是时不时的来逛两圈，说有问题的可以去他办公室问题。
　　晚自习的纸条又开始转动，在祝玙和钟明煦之间飞来飞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钟明煦一伸手拦住纸团，在郝亦然扭曲的五官下打开。
　　字体各异“我听说二班他们下午一下午都在上数学，讲偏导和行列式还有几何。”
　　“有例题吗？”
　　“消息保真吗？”
　　“我也听说了。”
　　“那今晚复习重点定了。”
　　“我又不会，我看一遍也记不住啊。”
　　“咱们是＋10亲生的吗？”
　　“咱可是地地道道的嫡子啊。”
　　“不管怎样，钟明煦到时啥水平这次终于拿出来遛遛了。”
　　“要不要打赌他多少名？”
　　“看着他不咋学习的样子啊”
　　“我赌倒数5以内。”
　　“+1”
　　“+10”

　　1点半铃声刺耳响起，班里的学生都在摩拳擦掌了，但是老师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终于在万人翘首中数学老师他来了，他带着试卷走来了。
　　“和平常考试一样把桌子拉开，把桌面清干净啊。”
　　“啊？”
　　“啊什么啊？抓紧拖桌子。”
　　“啊，这么不正式啊。”
　　“本来那个竞赛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竞赛，一个市级竞赛，高考也不加分，能去就去，不能去也没啥影响，意思意思就行。”

　　时间流逝，一个小时过后三分之二的学生笔尖已经离开了试卷，或是上上下下不断转圈，或是一上一下在跳动，或是静静躺在那里。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突然“哇”的一声打破了宁静，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大家纷纷寻找源头，倒数第三排的一个男生还扶着桌子继续犯恶心，“注意考试纪律！”宋新华边大声说道边走向那个男生，扶起他来要带他去医务室。
　　那个男生挣扎了两下“不，老师，我……我没事儿，我先收拾……”
　　“我们收拾吧。”班长起身道。
　　“班长维持下纪律，到点收卷子。”宋新华半扛着那个男生从后门走了出去。
　　教室又继续安静下来。
　　过了两三分钟，保洁进来打扫卫生，二一添作五收拾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惊醒了钟明煦，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都睡了半小时了，侧身看向祝玙，还在聚精会神的运算，余光瞥到有人在传递纸条。
　　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趁乱悄悄对起答案来。钟明煦冷眼看着这一切。
　　祝玙似乎也注意到了考场现状，他起身把试卷放到讲台，钟明煦也把试卷交上去，陆续也有几个同学提前交了卷，以表达无声的抗议。

　　班长见状走到走廊上探头探脑看了一圈，然后轻声解释道：“关于二班他们可能提前学过这次竞赛题型的传言，疑似透题的传言，我也略有耳闻但也是只是可能，没有得到证实，数学老师也说了，就是一个市级竞赛而已，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做完的交卷吧，没做完的再加加油！还有十五分钟！注意考场纪律！”

　　铃声一响，班长和数学课代表起来收试卷，这时数学老师也回来了。
　　“这么自觉，交了这么多了，看来这次题对你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啊。都低着头干啥啊，下课了，把桌子拉回去吧。”
　　整个下午，教室里都十分安静，冲动上头一时爽，事后清醒全懊恼。其实交完卷大部分人就后悔了，群体中的个人是沙中之沙，风可以随意搅动他们。
　　晚自习也破天荒的没有人传纸条。

　　数学老师还在奋力阅卷，阅着阅着陷入沉思。他似乎遇到了一个比微分流形更难的题，当年因为不会，转转反侧，他按下了研究生学涯的暂停键，这次呢？又要逃避吗？

　　数学老师带着试卷来了，但是他没有发下去，反而是一个给了一张A4纸，这让同学们更加惴惴不安。
　　“我承认我在成绩上抓得狠，因为你们都很有天赋，学习能力很强，我刚毕业的时候带过几个班，因式分解我都要重讲，一遍，两遍，三遍，我非常幸运能带你们这么聪明的班级，所以有些话我点到为止。首先我反思我自己，是我太没把这场考试当回事，但他终究是次考试。没有一个人主动向我招认，但事实摆在眼前，咱班有九个同学犯了同一种错误，还有好几个人解题思路基本一致。昨晚我一直在反思，是我的教学方法出了问题吗？”
　　“要想成为一个君子很难，要不停的用各种方法锻炼自己。”

　　“老师，对不起，我申请我的成绩作废，我不参加这次竞赛了。”
　　“老师，我也申请成绩作废。”

　　“试卷我还没有解封，”数学老师右手举起试卷，密封线那边还是被包起来的，同学们也陆续抬起了头，他左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试卷。
　　“老师！”下面的同学们惊呼，红色火焰在数学老师的手里翻腾，黑色碎屑飘扬落下，火焰燃尽，数学老师缓缓开口：“人生的第一粒扣子很重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外加这次考试对我们班来说不公平，所以20个名额，谁想去谁参加，有异议的可以在我发的a4纸上打个X，没有异议的打个√，对折起来，一会儿我收。”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然后～”数学老师卖了个关子，“大家现在回宿舍收拾东西，给大家半个小时，然后科技楼前集合，外出三天有个集训。”
　　“啊，真的吗？”
　　“抓紧行动起来。你们班主任在家长群里也说了。洗漱用品不用带，那边都很齐全，轻装上阵啊。”
　　“集训后参加联赛，全班都报名了。”数学老师笑着说。
　　“啊”“哇哦”大家欢呼雀跃一哄而散，跑向宿舍楼。祝玙和钟明煦也回去收拾东西，只留数学老师打扫他的犯罪现场。

　　夏季的天气多变，上车时还艳阳高照，现在细密的雨已经落下。大巴车上大家因为班主任随班，大家也不敢表现的太开心，只能内心高兴。看着窗外的雨丝在玻璃上游走，祝玙戴上耳机抱紧了胸前的书包。
　　钟明煦好奇他书包里鼓鼓囊囊的，有什么好东西。
　　车上的人窃窃私语，也无睡意。英语老师见状起来说，“路上两个小时，趁这个机会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数学老师好奇的问道。
　　“你们学数学学累了，换换脑子嘛。”真的是分秒必争。
　　“玩什么游戏呢？”数学老师问道。
　　“比赛睡觉！”钟明煦喊道。
　　“同意！”“同意。”其他人也附和道。
　　“行吧，行吧，一点儿也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英语老师吐槽道。

　　“听什么呢？”钟明煦自然地摘下祝玙的耳机带到自己耳朵上，“英语听力啊，坐车听这些，不会头晕啊”钟明煦用嘴型说道，祝玙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于是摘下另一个耳机望着他，钟明煦摇了摇头，“算了。”
　　祝玙从他书包侧拉链中翻找了两下，在钟明煦面前展开手掌，躺着两颗薄荷糖。
　　“提神醒脑防晕车。”祝玙说道。
　　“我说的不…”钟明煦刚想重申，“我吃我吃我吃”前面的郝亦然越过靠背把手伸过来，钟明煦刚要去抢还是慢了一步，郝亦然抢过来后挑衅似的摇了摇手，“谢谢啊！”
　　“当心重心不稳翻过来摔个狗吃屎。”钟明煦白了他一眼。
　　“给。”郝亦然也不吃独食，给了他同桌一颗。
　　“还有吗？”祝玙全拿出来，钟明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剩下的七八块薄荷糖三下五除二分完了。
　　转头看向祝玙，祝玙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没有了。
　　“老师留的时间太紧了，都没来及去买点儿零食。”孟景光明正大吐槽道。闻此言，郝亦然心虚的低下了头。
　　“差不多得了啊，你们是来集训的还是来郊游的。”英语老师说道。

　　“大家都醒醒，马上就到了，”张亮拍手道，“我再强调一下纪律。”
　　“这次集训为期三天，主要内容是请了几个专家对物理和数学竞赛题进行讲授，也有其他学校的来参加，你们要牢记你们是来培训的，不是来交朋友的，注意纪律。第一，完全服从学校安排的作息，第二严禁私自外出，一旦发现，直接开除学籍，你也别上了，第三，男女分开住宿，别串门，一经发现也是直接滚回去。”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会儿在公寓楼停下，去前台领上房卡和饭票，中午休息一会儿，1点半在礼堂开讲竞赛考点，都提前10分钟到。大家根据自己的实力决定参加一门还是两门，参加一门的话考虑好选哪门，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们三个带班老师联系。”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