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山雨SY

13、不为人知

　　第二天，两人如往常一样各自上学、放学，祝玙没有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钟明煦也没有主动解释，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钟明煦一样的插科打诨，课间骚扰祝玙，晚上给他留一份夜宵，祝玙一样沉浸在学习中。

　　大周末放一天半的假，还好老师大发善心，九科都只有半份试卷，钟明煦发现祝玙动作加快收拾书包回去，于是他随意漫步在楼下，隐藏在学生中，发现祝玙回去后换了套常服，背上长笛包戴上口罩和棒球帽后出门。
　　钟明煦假装不在意实际悄悄跟上，钟明煦拿出手机沿着道路向前划看地图，想要探究终点。
　　因为放假，来接孩子的车很多，放眼望去所到之处水泄不通，人群散落在车边，所以钟明煦很好的隐入不被发现。
　　祝玙步履坚定敏捷地躲避人群穿越人群，穿过两条街，在一棵行道树下停住脚步，摩挲着老槐树的纹路。
　　钟明煦往前搜了搜，是三中附近。

　　钟明煦观察者周围、搜寻着、搜寻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发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孔——周晓婷。
　　她低着头沿着非机动车道向这边走来，与祝玙短暂的目光接会后继续往前后，祝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跟着。

　　转弯，走过斑马线，再转了一个弯，在公交站前停下。钟明煦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俩隔着几个人上了公交车，钟明煦伸手拦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321路公交车。”
　　“咋啦，公交车上有谁？”
　　“没谁，跟上就行！”
　　“你女朋友出轨了？”
　　“不是。”
　　“放心，保密！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不过一般女的抓小三的居多。”
　　“可惜了你这么帅一小伙子。”
　　钟明煦观察着前面，把司机的话当耳旁风任司机自言自语。
　　他们下车在站牌等公交，“这不能停，被拍着会罚钱。”
　　钟明煦目不转睛盯着祝玙，随手掏出手机给师傅扫了两千，“大方，我就愿意跟你们这种人打交道，今天我这车被你包了。”
　　他俩转坐了另一辆公交车，不知过了几站，路边的建筑逐渐变得矮小、稀疏。

　　终于，这站只有祝玙和周晓婷下车了。

　　钟明煦躲在座椅后面悄悄伸出头看，见祝玙朝他走来他滑下座椅缩作一团，“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钟明煦心里默念。
　　“咚咚咚！”钟明煦上方响起了敲玻璃的声音。
　　“干啥啊！没人！”司机还试图打圆场。
　　钟明煦假装没听见，“咚咚咚！”又响了三声，他心虚的抬眼撞上祝雩深邃的眼眸。
　　被发现了，但祝玙好像没有很惊讶。

　　钟明煦悻悻地起身开车门准备下车，司机师傅先冲下来用手挡住车门。
　　“你们认识？”

　　祝玙的目光越过司机师傅无言就这么盯着钟明煦的眼眸，“好巧啊！”钟明煦尴尬的说道。

　　““现在小三都这么嚣张了？”司机师傅喃喃道。

　　祝玙转身离开，钟明煦跟了上来，“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吗？”
　　祝玙伸手拦住钟明煦，“到此为止吧！”
　　“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谁又碍事的事儿？我又没有恶意。还是你内心有鬼？问心有愧？”
　　祝玙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钟明煦跟着祝玙和周晓婷进了一家养老服务中心。他俩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钟明煦被保安拦在门口。

　　钟明煦环顾四周，绕着服务中心绕了半圈，摩拳擦掌握住栏杆刚上了一步，就听到一个喇叭喊：“立刻下来！立刻下来！”
　　他定睛一看，栏杆前俩保安，栏杆后俩保安拿着工具马上就叉他身上了。
　　“别动手！别动手！我马上下来！”趁其不备就翻进来撒手狂奔。
　　服务中心环境不错，曲径通幽，钟明煦凭借多年的逃跑经验甩开了那几个保安。

　　他参观起这个园林式的中心。有浅浅的流水，廊亭还有参天大树，看见一个满头白发优雅地老人在作画，绚丽的色彩在他笔下生花。
　　钟明煦“这光影真不错。”
　　“你学过画画吗”老人问。
　　“小时候学过一点点。”钟明煦不好意思说道。
　　看见祝玙的身影，钟明煦朝祝玙喊了一声，“祝玙！”祝玙没有听到身影消失不见。
　　他旁边正在作画的老人停下了手，抬起头笑了笑，“他也叫zhuyu啊，好巧，我们家也有个孩子叫zhuyu。”
　　“是吗？他多大了啊？”钟明煦笑着随口搭话。
　　“三岁了，长得又好看又聪明。”
　　“有多好看？”钟明煦问道，心想应该很少有人能比祝玙好看了。
　　“我的照片呢？”老人开始翻找。
　　“您不是会画吗？您给这位朋友画一下不就好了嘛！”旁边的护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哎，我给你画一下吧！很快的！”
　　“我们家小玙性格也特别好，虽然小嘴整天叭叭的，一会儿也闲不住。他当时出生的时候，yu这个音还是我定的呢，当时我们想了好多，是顺遂无虞呢，还是怀瑾握瑜，风乎舞雩，咏而归，最后听了他妈妈的，简简单单的美玉。”
　　钟明煦看到轮廓这里愣了一下，“奶奶，您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哎，对啊，我叫什么来着。但是我知道我今年53，我对年龄可敏感了。”
　　钟明煦看着老人胸牌上65岁的年龄时瞬间明白了。
　　“许灏。”钟明煦轻声说道。
　　“对对对，我叫许灏来着，这没上年纪就开始忘事儿。”
　　钟明煦察觉到远处的目光看去，见祝玙在花窗后摇了摇手机，这时钟明煦手机响了，他看是个陌生号，他接听后祝玙的声音淡淡传来“走吧！”

　　回去的路上，钟明煦问“那个人是你奶奶吗？”
　　“不是。”
　　“但这张画像很想你小时候。”钟明煦拿出那张画。
　　祝玙不自觉地想去碰那张画。
　　“这是她送给我的！”钟明煦拿开。
　　“她竟然把画送个你这个刚见了一面的人。”祝玙失神说道。
　　“她是我外婆。”
　　“噢。”
　　一阵沉默后，公交车还没来。
　　“为什么躲着不去见她？”
　　“医生说是阿尔兹海默症，但她对53岁以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我外公在她53岁那年出差路上去世了，在她现在的记忆里，我外公还在出差的路上，她的记忆停留在她爱人过世以前。她能自理生活也没有问题，可是她不能见我，她见到我就会想起我，断断续续想起丢失的部分记忆，随着痛苦也再次来临，回想起她的丈夫回不来了，女儿也回不来了，也把我忘了，我不想再看到她悔恨懊恼痛苦的样子了。”

　　“忘了也挺好的，把不好的记忆都忘了。”见公交车缓缓停下，祝玙补充道。

　　公交车空荡荡的，祝玙去了最后一排，把书包放到旁边，钟明煦也明白了祝玙的意思，他在司机后面坐下，两人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

　　钟明煦透过后视镜看祝玙靠窗闭上眼睛，时间随着车辆不断往前，窗外的树影不断后退。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我刷到过你的视频。”钟明煦幽幽说道。
　　周晓婷噌的站起来，一脸尴尬又无措，她深呼两口气后满眼防备的看向钟明煦。“能刷到我视频的人都不是好人！”
　　“？”
　　“你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你拍这种视频吗？”
　　“你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你拍这种视频吗？”
　　“你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你拍这种视频吗？”
　　周晓婷语气略带哭腔，“他不知道，你能别和他说吗？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你有什么目的？”钟明煦问道。
　　“啊？”
　　“我就是想靠打赏赚点钱，我又不像祝哥哥那样学习好，可以家教赚钱，我只能这样。”
　　“祝哥哥？”
　　“你能不能别告诉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给你转五万，足够你成年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了，把账号注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