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又拿到黑莲花剧本》黎旺旺

9、第 9 章

　　夜，天朗气清，月明星稀，意境清幽淡雅，林府郑阿春的碧春院内，一圈桂树萦绕院墙而种，院内的池塘上倒映着月影，院中花木繁盛，微风拂过，花香袭来，怡人惬意，沁人心脾。
　　九曲廊桥斜于池上，通往池内的假山，陡峭峻拔的假山丝丝环绕，奇峰叠嶂交错期间，峭崖、石洞、蹬道、石矶、亭台、瀑布，构成了迷宫般的石头殿堂，这里是林苾棠幼时最喜爱游玩的地方，穿梭于其内，妙趣横生，其乐无穷。
　　屋内，是一片暖橘安详之色，林蔚蔚正滔滔不绝的给郑阿春讲说着：“这是‘令面光泽方’，是用大猪蹄一具，洗净，理如食法，煮浆如胶，夜以涂面，晓以浆水洗面，皮泽矣。我帮你涂上它，明早起来再洗去，它会让你面泽有光，甚是好用呢！”
　　‘还好我这个女演员知道很多美肤古方！让我们一起美美哒！’林蔚蔚开心的边鼓弄着那些瓶瓶罐罐，边给郑阿春介绍着。
　　郑阿春显然也很开心，她如沉浸在梦境般，“冏冏姐姐，大猪蹄我以前都不能经常吃到呢！如今竟用来敷面，真的好奢侈！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如今你来到了这里，我定会让你变得肌肤冰雪莹,衣服云霞鲜。还有这‘贵妃膏方’，是用鸡子一枚，丹砂二两，末之。鸡子令面皮急而光滑，丹砂发红色，不过五度。敷面，面白如玉，光润照人，大佳。”
　　“冏冏姐姐你什么都不需用，就已经面润脂泽，光润照人了！”
　　被人夸赞，尤其是被眼前这个单纯又无城府的小女郎夸赞，林蔚蔚心里甜丝丝的，“你这个小女娘嘴还挺甜的，虽然你比我年幼，但也要注重保养自己，女娘们一定要学会好好的爱自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这呵护肌肤就是变漂亮的第一步。还有这‘令面白如玉方’，乃是用羊脂、狗脂各一升，白芷半升、甘草七尺、半夏半两，鸟喙十四枚，合煎。以白器盛，涂面，二十日即变。阿春你今日想用哪个方子？”
　　郑阿春看着摆在面前的瓶瓶罐罐，她秀眉蹙了蹙，用青葱细指一一轻点它们，终是不知如何抉择，她扬起那莹白的小脸，“我真的不知道选哪一个，不如冏冏姐姐帮我选一个吧！”
　　林蔚蔚提议到，“好！那今日我们就来试试这个‘贵妃膏方’吧！如何？”
　　郑阿春重重的点头，“冏冏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待两人涂上了膏方，分别仰躺在美人榻上，闲着无聊，林蔚蔚的八卦之心乍然而起，她顺而问到，“阿春比我小一岁，已经及笄了，可以成亲了，那你可有喜欢的人？”
　　郑阿春突然羞红了脸，她赧然道，“冏冏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既然你双亲都不在了，那我跟阿父就是你的娘家人，你喜欢谁，姐姐帮你参谋一下！俗话说得好，女怕嫁错郎，所以这成亲的人选一定要好好的筛选！”
　　郑阿春目流睇而横波，她声如蚊呐，嗫嚅着小声开口，“我喜欢楚怀琰楚郎君！”
　　“楚怀琰？”接着她倏而回想起，“那个‘不出门君’？你竟喜欢他？他不是从来不出门吗？阿春可曾见过他？”
　　郑阿春带着小女儿的娇羞与憧憬，“楚郎君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传闻他长得也很是好看！”
　　“传闻？那你就是不曾见过了？阿春，你是不是很想见到楚郎君？”
　　郑阿春有丝惆怅，又有丝怅然，“当然！可却不知如何才能见到他！我只要远远的见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我帮你打听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拜访他如何？”
　　郑阿春双瞳炯炯闪亮，夷悦道，“真的？”
　　“真的！”
　　“冏冏姐姐你最好了！”
　　“哈！”

　　‘郑阿春是个好女娘，我定会好好的待她，既然她爱慕楚怀琰，那我就帮她找到他好了！可盛禧五郎中的潘子都刚刚与林廷庥也决裂了，那日他来拜访，说从此再也不踏入清客园，他虽言辞没有那么决绝，却也是要与林廷庥断绝往来，算了，他那个大直男，我还是找别人打探去吧！还有那两个婢女，我要赶紧处置才行！’
　　思及此，林蔚蔚唤到，“管家阿翁，去训堂，把舜英跟舜华带来！”
　　关了好几日柴房，两个婢女鬅头垢面，狼狈得很，此刻她们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
　　林蔚蔚睨着她们，鄙夷道，“如今可是肯说了？那日是谁打了我的腿窝？好狗都知道护着主人，如今你们这恶奴倒是学会欺主了？”
　　舜英不屑的啐了一声，愤愤道，“是我！往日里你对我们非打则骂，可偏偏嵇郎君对你偏爱有加，凭什么他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去？我也很是爱慕嵇郎君，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是要让你臭名昭著，让全盛禧城的人都厌弃你，到时候我看嵇郎君还会不会喜欢你！如今要杀要打随便你，反正你只会落个恶名！”
　　“你？”林蔚蔚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来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真是句真理！’
　　舜华则是恳切求饶到，“女郎，求你念在往日我们精心伺候的情分上，放过我们吧！舜英她只是一时糊涂！”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啊！好！我会让管家把卖身契还给你们，再给你们一笔安置的费用，你们走吧！”
　　两人呆愣了一下，呈瞠目结舌状。
　　“阿翁，照我吩咐的去办！让她们速速离府！还有我看云姬与云霓伺候得不错，以后就让她们来当我的贴身婢女！”
　　老管家连连应道，“是，女郎！老奴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办！”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说盛禧五郎也是清客园的常客，林廷庥知道那楚怀琰的居所，郑阿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瞬间喜上眉梢，双眸含春，“太好了！那我可以见到楚郎君了？”
　　林蔚蔚音似空谷幽兰，娓娓道来，“楚郎君在盛禧城内最具清名美誉，他拒绝入仕，也从不攀附士家贵胄，他在家中设立私塾，传道授业，平日里常常研习学问，数日都不出门，也不接见陌生人，现在连我都对他很是好奇！我们这就出发，去拜访他！”
　　听了她的话郑阿春反而担忧起来，“这样淡泊名利，宠辱不惊，一心钻研学问的郎君，会来见我们吗？冏冏姐姐你都说了他不见陌生人，他怎能打破这个惯例呢？”
　　“他不是你心仪之人吗？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住处，我们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接着她信誓旦旦道，“况且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郑阿春颜色姝丽，眸色粲然，“真的？什么办法？”
　　林蔚蔚花姿曼妙，笑靥生辉，夭桃秾李的娇颜有种风姿绰约的美，“楚公子志杰高远，不以物喜，君子常常以鹤来抒情叙意，陶冶情操，所以鹤的风韵气度正配楚郎君。我们带只鹤，当做见面礼，送与楚郎君，他定会出来与我们相见！”
　　郑阿春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真是个好主意，说不定楚郎君就如那些文人墨客一般喜爱鹤呢！冏冏姐姐，说不定这样事就成了！”
　　“那我们快些出发吧！”
　　“好！”

　　到了地方，小厮却说她们走错了地方，这不是楚怀琰楚郎君的家，请她们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
　　“这？”林蔚蔚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就被关上，她们被隔在了门外，面面相觑。
　　郑阿春开口提议：“冏冏姐姐，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吧！我看楚郎君真是不擅交际的，也真的不见陌生人！”
　　林蔚蔚一口回绝说：“不行，不试试怎能知道，我们不能无功而返！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总要争取一下的！”
　　“可是我怕……”
　　林蔚蔚对随行同来的婢女吩咐，“云姬，你让车夫去隔壁的人家借个扶梯，架在楚郎君家的院墙外，然后再把仙鹤放出，我借口说仙鹤飞进了他家院子，爬墙寻找一番。”
　　“爬墙？”云姬惊得瞪圆了眼睛，“这不是淑女所为，女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若是让郎主知道了，我定要重重的受罚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我保证不会让你受罚，快去！”
　　云姬还有些许忸怩，“女郎？这？”
　　林蔚蔚催促到，“快去快去，不然我自己去了？”
　　云姬心不甘情不愿的允诺到，“是！”
　　郑阿春也觉得不妥，“冏冏姐姐，这样不好吧？”
　　林蔚蔚从前就是个胆小阘懦，畏畏缩缩的人，这回她穿进了书中，她决定要勇敢一回，与过去的那个自己说再见！
　　“阿春，若是这是你唯一一次能见到楚郎君的机会，你还想回去吗？”
　　郑阿春用秀指搅着裙摆，喃喃道，“我，我不想！”
　　“这不就得了？一会儿我攀上墙头，先去窥探一番！”

　　云姬去办林蔚蔚交代的事情了，待架好了扶梯，放出仙鹤，仙鹤竟然很配合的飞入了楚怀琰家的院中，林蔚蔚惊喜得拍手叫好，“看，果然老天还是在帮我们的！等我爬上去看看！”
　　云姬担忧道，“女郎，小心！”
　　“知道了！”
　　那仙鹤落入院中，单脚站立，脖颈直挺，身形优雅又高贵，颇有高洁隽永，遗世独立之感。
　　离那仙鹤不远处，站着一身形高大的郎君，旁边一女郎正朝他走来，她粉面朱唇，翠袖薄纱，娭光眇视，羞涩不支，只是她那脚步略显忸怩，神情略带做作，她扭腰折步，翩然而来。
　　倏而她身形一闪，矫揉造作的跌坐在地，娇嗔道，“哎呀！摔得人家好痛！桓郎君不拉人家一把吗？我的脚扭到了，恐怕我站不起来了，桓郎君不如行行好，来背人家？”
　　‘桓郎君？这又是谁？难道楚郎君家今日有欢宴？这是他请来的客人？可怎会有如此做作的女子？黑莲花我见得多了，看我不来治治你这一朵黑奇葩！’
　　紧挨着院墙有一颗海棠树，枝丫上一可爱的小青虫正在悠闲的晒着太阳，林蔚蔚看着那只小青虫，在心里暗暗道，‘就你了！’
　　她抓起小青虫，用力的朝那女子扔去，同时嘴里欢快的念到，“包治百病小青虫，落到你头上啦！”
　　那女郎瞬间花容失色，她立马缩起脚，惊叫着站了起来，她抬眸凝望着林蔚蔚，面容羞愤，“你，林苾棠,你好可恶！”
　　接着她移步到那桓郎君跟前，媚声道，“这商贾女粗鄙无礼，竟攀上郎君家的墙头来窥视，桓郎君你快来帮我评评理啊！”
　　桓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琢磨的笑，他抬起头，只见一个面容嫽妙中带着几分清纯，红颜晔晔中浸染几丝浓艳的女郎正攀在墙头上，真可谓嫣然一笑动人心，眼波潋滟摄人魂！
　　那郎君见到如花美颜，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濯濯其英，晔晔其光，恰如其声，恰如其容。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许嘲讽的开口：“从来都是郎君爬墙约会女郎，今日倒是头一次见女郎爬墙窥视郎君的！”
　　这如钟鼓般低沉的声音，其声也玱玱，宛如佩玉般悦耳。
　　他身形高大，肩宽腰细，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他清隽中带着几分邪魅恣睢，俊朗中有股阴鸷凉薄之感，他姿颜雄伟，萧萧然如山野疾风，浩浩兮如沧海横流。
　　这不正是那日威胁她的蒙面郎君吗？
　　见到他的面容，林蔚蔚如晴天霹雳般，木讷着脱口而出，“老板？你也穿书了？”
　　桓逖双唇似染上一丝殷红，他咧嘴一笑，更显黑眸中点点阴翳，“林苾棠，你还是休要胡扯的好！”
　　“她就是喜欢胡言乱语，她曾说我矫揉做作似风中白莲，她还说桓郎君你彪腹狼腰空有股子傻蛮力，她还说过好些郎君女郎们！真是好不可恶！桓郎君你快好好的教训她！”
　　这做作女抱着肩，挑衅似的看着她。
　　林蔚蔚在心里哀叹，‘天哪天哪，这林苾棠从前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尬笑着，解释到，“我摔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那做作女嘲讽的鄙夷到，“摔坏了脑子？你那草包脑子，是摔成了草饼脑子？反正都是一样空空如也！”
　　此时那仙鹤倏而腾空而起，展翅翱翔，它腾空后带起一丝似云雾状的东西，桓逖见状后立马跳跃着躲闪到一旁，做作女躲闪不及，那细细碎碎的鸟粪就这样飘落在了她那俏脸上，她用柔荑轻抚着芙蓉俏脸，忽而大吼一声，那声音冲破云霄，尖细又高亢，悲愤又绵长，“啊啊啊……林苾棠！都怪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