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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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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林蔚蔚一直处于苦思冥想中,‘桓善珩竟然就是桓逖,桓逖就是桓善珩,难道他就是这本《古代美男图鉴》的男主?我要穿书跟老板谈恋爱,当女主?这也太挑战了吧?不过还好他现在只是书中的人物,并不知道书外的事情,不然我还不社死?不行不行,我得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当上女主,早日回家去!’
思及此,林蔚蔚继续在心里酝酿着,琢磨着,‘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赶紧做点正事!若是却鬼丸的事情追究下来,那林家就要遭殃了!我得先想个办法阻止这却鬼丸的势头才行!’
堰塘街门庭若市,人群熙攘,与往常一般热闹,只是却鬼丸的风潮还没有退去,人们在商肆门前排起了长队,以期待能买到一只却鬼丸。排在最后面的一些人竟然随身携带了干粮与清水,林蔚蔚呈愕然状,内心惊叹到,‘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不远处搭建了一个凉棚,一清秀女娘正在像施粥似的挨个给百姓的碗里盛什么东西,那队伍也是长若游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林蔚蔚走近一些,只听那接过碗的百姓们一一道谢,“多谢太尉大人的桃汤!”“多谢太尉大人!”
她随意的拦住一个小郎君,询问到,“这位小哥,请问桃汤是做什么的?”
这小郎君惊诧到,“女郎怎会不知晓桃汤?这却鬼丸堪比天价,若是买不起的,就可以喝上一碗太尉大人免费发放的‘桃汤’,桃汤乃是用桃枝、桃叶、桃茎浸煮而成,可驱除邪气,镇压百鬼。”
“哦!原来如此,多谢多谢!”林蔚蔚一边道着谢,一边腹诽到,‘这嵇陟可真称得上是机智!他可真是会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他们竟一边骗取百姓的银钱,一边还收获人心让他们感恩戴德,最后事情败露了,只会让林廷庥挡祸,他嵇陟倒是既收获了金钱,又收获了美名,真是好不可恶!’
晚上林蔚蔚把这些通通告诉了林廷庥,林廷庥像是早就知晓了般,笃定到,“此乃‘柔武’之术。”
林蔚蔚扬起嫽妙的俏脸,疑惑到,“何为柔武?”
林廷庥耐心的为她答疑解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胜国若化,不动金鼓,善战不斗,故曰柔武。”
“不动金鼓,善战不斗,就是兵法上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林廷庥赞许的看着自家女儿,“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聪慧伶俐!他们这招以柔克刚,绵里藏针,是不是比鱼肉百姓来的更加厉害?”
林蔚蔚长长的叹息一声,艳冶的小脸很是生动,“果然如此!”接着她焦急道,“那阿父可有自救的对策了?”
“暂有一小小计谋,女儿有何想法?也可说来听听!”
林蔚蔚美眸流转,双眼忽闪,蓦然间就有了主意,“不如我们……”
翌日,林蔚蔚来拜访潘子都,她轻叩门扉,当对上潘郎君那风流韵致的桃花眼,她内心忽而出现三个字,‘请听题!’
她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她努力的压制,可奈何还是觉得有趣,于是她控制不住的畅然大笑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宛如风中颤抖的娇花般。
潘子都身穿青色对襟宽袖长衫,长发如瀑般用一条同色的发带随意的梳起,他面容冷俊,那如林籁泉韵的嗓音悠然响起,“林家女郎是特意来嘲笑我的?”
林蔚蔚连连摆手,正色道,“不不不,我是特意来请潘郎君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的!”
听罢他遂而下了逐客令,“我可能帮不了你,女郎请回吧!”
他说着就要关紧门扇,林蔚蔚赶紧伸出藕臂,阻挡他,“潘郎君不是最看不得那却鬼丸坑害百姓吗?若有机会可除去它,潘郎君难道不想鼎力相助吗?”
潘子都的眸色似乍然而亮的天光,汇集了整个天河的光彩,“哦?女郎可是有了办法?”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你这闲庭雅院看起来很是不错呢!”
潘子都侧过身,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同时朗声道,“林家女郎请!”
林蔚蔚花靥凝笑,随即步入了这院子。
悠悠雨初霁,微微风驻停的一个闲适安然的午后,售卖却鬼丸的商肆附近兀然间烟幕肆起,人们以手挥雾,四下里喧嚷声迭起,“怎么了?”“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迷雾?”“可是有何异象要发生?”
不多时,一身穿白衣,头戴帷帽的郎君翩然出现在人群中。
他虽是遮挡了面容,可他积石有玉,列松如翠,宛若仙人之姿,他皎皎龙凤姿,飘飘神仙气,纤尘不染,仿若来自琼云深处,每天沐浴日月辉光,畅饮琼浆玉液,早已超凡脱俗,羽化成仙。
他声音轻扬,如仙鹤婉转低鸣,如佩玉轻音悦耳,“天神有言,鬼怪肃清,妖魔降除,四海升平,威凤祥麟,是以无需却鬼,无需破财,切记切记!”
霎时间,雾气缭绕,仙气升腾,似是蓬莱仙阁,云山雾罩,待那袅袅烟气散开之时,那郎君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似惊鸿一现,黄粱一梦……
一小女娘的声音如莺啼般响起,“是天神传达旨意来了,我们再也用不着却鬼丸了!”
这时众人才如梦般惊醒,连连喧嚷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沸反盈天,“天神?天神竟来了?”“是天神显灵了!天神显灵了!”“太好了,我可用这银钱去给我阿母买药医病了!”“我要买些胭脂水粉,衣裳首饰!”“我要买些肉来,好好欢庆一番!”“对,买些酒肉来,好好庆贺一番!”
人们沽酒买肉相庆祝,且置锣鼓敲之,奔走呼号,广而告之。堰塘街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异彩纷呈。
林蔚蔚躲在角落里,心里乐开了花,‘你们想骗这些无辜的百姓,还想陷害我们林府,这下好了,我就用你们的妖法来打败你们,看你们还如何骗钱!哼!’
林蔚蔚嫣然一笑,抬眸正对上了一双黯黯明黑,狭长深邃的眼。
桓逖眼如点漆,虽是含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却仿似目光如炬般已然洞察了一切,他倏而敛了笑意,转身疾走。
见状林蔚蔚急急的追了上去。
他大步流星,健步如飞,她急趋莲步,步履匆匆。跟着他七转八绕的走了好几条街,她早已经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行至一人迹罕至的小巷,他忽然停了下来。
林蔚蔚跟得太紧,来不及驻足,砰的一下撞上了他那如铜墙铁壁般的脊背,她忽而振奋了一下精神,庆幸他终于停步了。
桓逖蓦然转身,只见林蔚蔚面颊嫣红,香腮粉黛,好似天然润色,粉雕玉琢。她鬓边的几缕发丝由于汗水浸润而粘在了脸颊上,却更显雾鬓云鬟,琼发如松,她淡妆浓颜,如花般妖娆如柳般娇柔。
他黑瞳中倏而闪过一丝冷冽,有丝嘲弄,又有些邪佞的开口,“都说林家女郎很是会缠磨郎君,如今郎君对你笑一下,你就跟着走了这么久,还真是好哄骗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给块糖球就能被骗走吗?说我是花痴?郎君笑笑我就跟着走?’她星眸熠熠,不服气的回怼,“明明是桓郎君你引我至此的,你究竟意欲何为?”
他低沉的声音中流露着慵懒与随性,“酥山好吃吗?”
她恍然间觉得阴风阵阵,凉意肆起,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磕磕绊绊的解释到,“不是我,不是,那是,是我之前那婢女,她用暗器打了我的腿窝,这样才,才,我是被冤枉的,那婢女我已经处置了,她被赶出了林府,这样桓郎君可满意?”
她怯生生的盯着他,好想从他微妙的表情中瞧出蛛丝马迹,‘难道他心仪郑阿春?这郑阿春才是这剧中的女主?最后他们郎情妾意,携手共赴未来?那这桓逖的人物背景是什么呢?背负血海深仇的忍辱大将军?担负国仇家恨的腹黑帝王?抑或是出身草莽最后成功逆袭的爽文男主?’
思及此,她面色略带惋惜,怅然的开口道,“可惜啊,可惜,阿春妹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她细细的瞧着他,可他眉宇间并无任何痛惜之色,难道她猜错了,这次他就是单纯的出来办事的?于是她再次出口试探,“桓郎君可是太尉的人?”
他轻嗤一声,“怎么,你以为嵇家七郎能护得了你?或是你认为,那潘子都帮得了你一次,还能救你第二次?”
‘糟了,刚刚那事他果然知晓了,完了完了!怎么办?刚才提到郑阿春,他却面无变化,难不成是我猜错了,他并不心仪郑阿春?这次他办了太尉大人交代的差事,还能顺便替那做作女来教训我一顿,难道他喜欢那个做作女,他吃这套?’
她稳定了心神,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是女演员,做作女嘛!我也可以演!’
她如弱柳扶风般左摇右晃,顺而轻飘飘的倒在地上,她泫然欲泣,泪盈于睫。她娇滴滴,凄楚楚的,抱住了桓逖的大腿,语娇意酥的开口,“桓郎君,之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说你,可我真的摔坏了脑子,我的草包脑子摔成了草饼脑子,桓郎君你英明神武,不会跟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计较吧?”
桓逖紧绷的面容中带有三分羞赧与几丝局促,他凛着声,命令到,“林苾棠,你给我站起来!”
‘再不站起来戏就过了!’林蔚蔚粉袖轻扬,轻敛蛾眉,悠悠然的站起了身,“桓郎君,你一身正气,定是不忍心置人家于死地的吧?”
“怎么?想引诱我?”
他忽而靠近,用长而有力的手指捻起她鬓边一缕青丝,接着他更加欺近,凑近鼻尖轻嗅,他鼻息喷薄而出的气息轻扫过林蔚蔚的面颊,她忽而感觉一阵战栗,不敢轻举妄动,却只听他清越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林苾棠,你该洗澡了!或许我应该叫你,林臭臭?”
林蔚蔚的美眸似要迸射出火光来,她气愤的狠狠推了他一把,“我才不是,我是林香香!”
桓逖也恼了火,声音更加凛冽了几分,“还不走!想留下来爬床?”
林蔚蔚跺了跺脚,气愤愤的转身跑开了。
祖勖从暗中跃出,祗敬的移到桓逖面前,抱拳道,“郎君,潘子都已经安然的到家了,现场的蛛丝马迹也都暗暗的清理了!”
“很好!给刘瓒报信,就说找不到这个冒充天神的人!”
“是!”
夜幕降临,太尉府,思微斋内,嵇陟从紫檀雕花座椅上愤然而起,怒声到,“简直是一群废物,查了半天,也没查出那假冒天神之人!”
谋士刘赞立身与书案的另一侧,进言到,“大人请息怒,这些天您收获了颇多美名,白颙那老匹夫许是眼红妒忌,所以才出此诡计来毁我们的谋划!”
嵇陟捋顺了气息,询问到,“去拉拢汝南王的人怎么样了?”
“汝南王拥兵自重,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
“怎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这下白颙那老匹夫更是得意了!”
“不如我们说服皇后,让她招募一些将才勇士,待时机成熟后,再与白颙抗衡。乱世之中,豪杰肆起,定会有忠勇的将相之才,可以与白颙一争高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起,刘瓒警惕道,“谁?谁在门外?”
嵇翛翩然而入,那如琴音和鸣的温润声音响起,“阿父,刘郎君,是我!我有一计策,可献与阿父!”
嵇陟兴浓意盛,颇为好奇,“哦?说来听听!”
“那集贤楼刚好可以用来为皇后娘娘招募将相之才,我们可以招揽一些擅于兵法奇书,排兵布阵的郎君,献与皇后娘娘!让他与大将军白颙抗衡!”
“好!这事就交于你去办!但你要保证,绝不可与那商贾女再来往!这样我就允诺你出门!”
“阿父放心,我定不会再去找冏冏!”
“去吧!”随即嵇陟对刘瓒道,“你也先出去!暂且就先这么办!”
“是!”
二人纷纷行礼,恭敬的退出了思微斋。
林府,湢浴内奢靡俗尚,浴池边丝幔垂坠,一矮几上放着青釉镂空香薰炉,矮几后镀金栏杆上垂挂着一排精美的鲜衣丽裳。
汉白玉堆砌雕刻成巨大的下嵌式浴池,池子周身环绕铸刻着海棠纹,池壁间隔处铸有八个莲花纹花苞,花苞可喷洒出温泉水,如飞珠走玉般水雾弥散,云蒸霞蔚。
池水上铺洒着一层厚厚的花瓣,林蔚蔚俏皮的拨弄着水花,她冰晶玉洁的娇躯宛如九天仙姬,月中姮娥。
她浓如红桃裛露的娇颜上荡漾着舒悦的笑,她俏声低喃到,“说我是臭臭,我明明是香香,我是林香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