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裴）一切炸毛受都是纸老虎》陈老九

2、断章二

　　“好不好？”
　　狄仁杰的胸膛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狄仁杰成熟英俊的脸庞与他的侧脸无限接近，在他耳边笑着这样问。
　　裴东来觉得脑子一涨，耳际蒙蒙混混的，好像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依稀他记得自己说了一个“好”字。
　　狄仁杰在他耳边笑了，那气声扑到他耳廓上麻麻痒痒。于是狄仁杰上前一点，他后退一点。狄仁杰继续上前，他混混沌沌地继续后退，直到“嘭”，后背抵到了墙壁上。
　　狄仁杰双手都很君子地负在身后，只是用鼻尖点住了对方的鼻尖，低声道：“你不都已经说‘好’了吗？”
　　裴东来收拾了一下杂乱无章的思绪，僵着身体硬邦邦地说：“我这不是没拒绝吗！”
　　狄仁杰叹了口气，伸出手隔着衣服在他的脖颈、胸口、下腹不太君子地动作了一下：“你看你的这里，这里，这里，还有整个人，都这么僵硬，让人怎么做啊。”
　　裴东来几乎跳了起来，绷紧的身体受到刺激差点反射性地一拳抡了出去，还好竭力按捺住了。干脆闭起眼睛道：“狄仁杰，既然要做就快点来，别那么多废话！”
　　狄仁杰看他整个人贴在墙上，皱着眉紧闭双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加倍无奈地“啧”了一声：
　　“做什么啊……我还以为我这是要给你上刑呢……”
　　裴东来嘴角动了动，但最终决定不说话。
　　“东来，你太紧张了，这不是上阵干架啊。”狄仁杰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说。他引导裴东来到床榻边，按着他的肩让他在床榻上坐了下来，然后抬手打掉了裴东来黑色的冠帽，绾得严谨整齐一丝不苟的银白长发立刻落了下来。
　　裴东来以为这就要开始了，一个激灵，然后咬牙严阵以待。
　　狄仁杰按了按他：“还没，还早呢。”他无奈地看了看裴东来精心装备在身上的无数神兵利器，“东来，你别瞎紧张啊。”
　　裴东来低声叱道：“废话！本座又没跟男人干过！”
　　狄仁杰摇了摇头——他连“本座”都抬出来了。抚了一下那把白发，狄仁杰俯下身去专心致志地解他装了满身的各式兵器道具，双刃斧，长刀，佩剑，铁锁，手戟，铁胆，居然还有一包蜡烛和一罐子香灰？装排得非常紧凑合理，狄仁杰一把一把地解，半天解下两把来。裴东来朝后看了看，却是不耐烦，喉里哼了一声动手把不知哪里的皮扣暗带一拉一抽一掀，砰楞乓啷哗啦啦嚓，一堆兵器全给他解下来扔到了地板上。
　　他抬眼看了看狄仁杰，那样子就像在说“然后呢，来啊！”似的。狄仁杰于是又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被他偏头让开，狄仁杰便笑着去解他的衣服。
　　狄仁杰是个很风趣的人，反映到这时候就是很有情趣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耐心地松开裴东来的外袍，把它从裴东来双肩褪下去的时候，裴东来的目光随着袍子落下去，然后猛一抬：“你到底想不想来？你不会快一点！”
　　狄仁杰虚心接受，狄仁杰从善如流，于是狄仁杰接触到他黑色里衣的手一用力，唰啦一声，裴东来苍白的肌肤于是瞬间毫无准备地暴露在幽暗的室内。
　　这下裴东来真的跳了起来。
　　狄仁杰忍着笑着拉他跳上了床，把棉被呼啦一卷，把两个人从头到尾盖了个严实：
　　“本来想公平点一人一次，不过看你这样子，我还是不用客气了。”话里笑意浓重。
　　厚重的被子隔绝了一切光源，一片漆黑中裴东来只能看见狄仁杰眼中两点贼亮的瞳光。
　　“你还没脱衣服！”裴东来道。
　　“是啊。”
　　裴东来感觉自己胸口的尖点被他刮了一下，他又在那说：“东来想我也脱？”
　　“废话，凭什么只有本座…只有我脱。”
　　“好啊，”狄仁杰在黑暗中准确地抓住裴东来的手，捉过来按在自己腰带上，“东来想的话就帮我喽。”
　　屋外的宁静的月下水塘，此时也漾起一点两点鱼吻似的涟漪，好似笑纹。
　　屋内的狄仁杰与裴东来几乎同时低喊出一声：“等等！”
　　锦被下的空气沉闷，狄仁杰捉着裴东来的手，裴东来的手按在狄仁杰腰带上，他们两人就这样顿住了。
　　片刻之后，狄仁杰和裴东来几乎同时把被子掀了出去。
　　掀起的锦被像一堵厚墙似的，刚好尽数挡住了乱蝗一般飞来的钢镖铁钉飞刀等各色暗器。
　　与此同时不知道多少个黑衣黑帽黑面巾的人已经破窗而入，甚至屋顶也被撞破，两三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落了进来。
　　裴东来一跃而起，扑向一角，伸手去抓被他解下来扔在那里的全副兵刃，但是对手一剑搠来，裴东来只得收手，让开一剑，然后一脚踏住剑尖，再回以一记手刀，迅猛无匹地切在对手颈脉上。他一回身，左臂又挟住了一齐捅来的三支□□，
　　狄仁杰看着他赤着上身，一身雪白的皮肉在黑暗里爆发着力量，片刻之前在跟他的游戏里生涩而僵硬的幼豹，转瞬之间就蜕换为优雅的凶悍的暴力的成年雪豹——狄仁杰看着他爆捶海扁那些不速之客，忽然庆幸自己只脱了他的上衣还没扒掉他的裤子。
　　对手人多，裴东来被逼远离了那堆兵器。裴东来就空手应战，时不时夺取对方手上的兵刃，反过来一把扎进对手的腹腔，甚至还抡起一张长木桌，劈头盖脸地拦腰砸在人家肾脏的位置，然后跺了一脚，把对方的头颅踩在那一堆七零八落的碎木片里。狄仁杰瞧着一匹狂奔的小野马似的裴东来，一面叹为观止一面赏心悦目一面不忘自己分内之事——他往被褥下一掏居然掏出了他的亢龙锏来，潇洒地一起应战去也。
　　裴东来得了个空隙，就地一滚，终于抄起了他的那一排兵器。
　　狄仁杰：“啧啧啧啧啧要来了…………”
　　只听砰，哐啷，哗嚓，嗵！的一阵响，不多久屋子里一地躺倒的不知死活的黑衣人。裴东来雷厉风行悍不可挡，而狄仁杰不声不响用亢龙锏放倒的人算起来居然还比裴东来多几个。
　　裴东来站在那里双肩起伏地喘气，狄仁杰走过去，坏笑着用亢龙锏轻轻碰了碰他紧瘦结实的臀中间的那道缝。
　　“狄仁杰！”裴东来短促地喝了一声。
　　刺客解决了，可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裴大人对于胆敢袭击朝廷命官的恶匪一向下手无情，最多留几个活口以供刑讯；狄大人则更宅心仁厚一点，只要是他能够从容应对的，一般都会拿捏分寸留下活口。
　　“不知道是什么人主使的，牵扯的是哪个案子。”狄仁杰淡淡道，然后垂着两撇胡子表情糟糕地用手捂了捂他那刚才在床上时已经不太平的裆部。
　　他真的很想把押送这些刺客去大理寺审讯的事情暂且搁一搁，先拖过裴东来继续完成再说。
　　可是这些活口不但活着，眼睛也都没瞎。
　　狄仁杰打量着驿馆的这间房间，两次都是在他将有艳事的当口杀进来，不偏不倚，上回是静儿他也没真想，倒也算了，这次可真是佩服他们赶得这么巧。狄仁杰越发觉得这驿馆以前一定死过个老光棍，专冲他狄仁杰的桃花。
　　裴东来脸色难看不是因为这个。
　　——活口？审讯？怎么审讯？让他们交待他们趁着狄仁杰与裴东来两个男子欲行床榻云雨之事时，趁虚而入，谁知这两位大人从被窝里跳出来把他们制服了？写下供词，按下手印，给大理寺的各位大人过目？
　　他面有怒容地又踢了其中一名刺客一脚。
　　然而心高气傲秉公执法的洛阳神探裴大人，当然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因私废公的事情的。
　　那个倒霉刺客又挨了裴东来怒气满盈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