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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很久是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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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前夕,安小秋问何夏:“光头张说考完试会换座位,你这次想和谁坐?”
想和谁坐?说实话,何夏挺想和安小秋一起坐的,因为他喜欢安小秋的性格。
若安小秋问的是愿不愿意跟她坐,何夏肯定会回答愿意,可偏偏问的是他想和谁坐,而何夏却不是那种会回答“想和你坐”这种话的主动性格。
于是他说:“我就坐这儿,风水好,你呢,你想和谁坐?”
“我挺想和你坐的。”
何夏忽然感到一丝窃喜,他问:“为什么?”
“你人好。”安小秋说。
期中考试很快到来,又很快结束,成绩单贴在门上那一刻,寻找自己名字的人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你不去看吗?”张盈盈望着座位上无动于衷的韩语问道。
“不用看,我肯定是第一。”韩语说道。
“你!”张盈盈轻咬银牙,又接着问:“你一会儿还坐这角落?”
“虽然坐哪儿都一样,不过这次我想坐前面。”
“为什么?”张盈盈疑惑。
“你不是要让我带着你学习嘛,你太笨了,我带不动,得坐前面,让你能听清老师在讲什么。”韩语一脸懒洋洋。
张盈盈有一点无语,又有一点开心,给韩语翻了个白眼,便转身走向门口去看成绩。
韩语,937分,第一名。
张盈盈,824分,第二名。
……
安小秋,717分,第七名。
何夏,716分,第八名。
……
安小秋回到座位上时,高兴地对何夏说道:“你的同桌真厉害,比我同桌聪明多了。”
一分的差距被安小秋说到了十万八千里,何夏哭笑不得,说道:“可能你的同桌不靠运气考试吧。”
安小秋做了个鬼脸:“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下午的自习课,张涛来到班上,跟他说好的一样,开始组织换座位。
韩语这次选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紧接其后的张盈盈则坐到了韩语旁边。
安小秋和何夏依然是靠窗边的第三排。
轮到李梦婷时,李梦婷坐在了何夏前面。看到这,何夏不由自主望向教室外等候的胡志,胡志正一脸紧张地等候着。
虽然两周的辅导决定不了什么,每次考试的成绩也不会都在同一个水平,不过胡志这次运气很好,离李梦婷只差了三名。
等到胡志选座时,李梦婷的旁边仍然空着。
只见胡志环顾教室一圈,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一脸很随意的表情,踏着很随意的步伐,坐在了李梦婷身边。
他先是跟何夏打了个招呼:“何夏,你志哥来了。”就好像他是为了跟何夏聊天坐这里一样。
何夏无奈笑了笑。
随后,胡志看向李梦婷:“哎,你好。”
“你好呀。”李梦婷微笑。
胡志又故作遗憾:“我其实想坐你那儿的,跟何夏近点,好讲悄悄话。”
李梦婷有点尴尬说道:“我近视越来越深了,这里光线好,能看更清,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跟你换。”
胡志摆了摆手:“那哪行,你都这样说了,不用换,合适你就好。”
接着,胡志掏出一盒口香糖,给何夏、李梦婷、安小秋都发了一支:“来来来,多多关照”。
李梦婷和安小秋高兴地说了句谢谢。
何夏接过口香糖,略有深意地笑着问:“胡志,我这是沾了谁的光?”
胡志听出了何夏的言外之意,恶狠狠说道:“沾什么光,这是你志哥大气!”
之后的日子里,生活时而枯燥,时而有趣。
张盈盈很高兴,韩语的自负性格在她面前越来越收敛,为她讲题时那种欠揍的话也越来越少。
“这道题都不会,你那么笨呀。”
……
“这题挺难的,你做不出来也正常。”
……
“我想想,该怎么讲才通俗易懂一点。”
胡志性格活跃,李梦婷性格文静,很多时候,李梦婷实在忍受不了一旁叽叽喳喳的胡志时,便会狠狠掐他一下。
胡志一边嗷嗷叫,一边嘴又不停地各种逗乐李梦婷,惹得李梦婷又气又笑。这时,李梦婷便会偏过身子和安小秋搭话,不去理会胡志。
平安夜那晚,安小秋递给何夏一个苹果:“喏,平平安安。”
接过苹果,何夏突然怔住了,他脑海中回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圣诞节。
班级里的同学在课间将苹果送来送去,欢笑声此起彼伏。而他则是趴在桌子上,看似在睡觉,实际上却是透过课桌和前胸间的缝隙,望着地板发呆。
他也只能发呆,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个苹果属于自己。
“谢谢。”何夏说。
“嗯?”安小秋脸上带着疑惑。
“怎么了?”何夏问。
“你这次的谢谢……怎么有种好沉重的感觉。”
何夏笑:“可能是因为这个苹果好大好重吧。”
望着那个一般大的苹果,安小秋一时语塞,没再说什么。
元旦那天,津城所有中学都放了一天假,安小秋在一中的闺蜜约着她去玩。她拍了拍正在发呆的何夏,让他一起去,由于无聊,何夏答应了下来。
安阳街,位于津城南面,背靠安阳山,一边连接着津城其他地方,另一边的尽头则是津城一中。
中午时分,两人在安阳街一家奶茶店,见到了安小秋的闺蜜——周彤,在周彤身旁,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相互介绍完后,周彤解释道,今天六点,安阳街会举办一次灯花会,便想约着几人一起逛逛。
由于离下午六点还有段时间,众人便去到津城一中里,一边逛校园、一边聊天。
一路上,何夏都是沉默寡言,他本就不是健谈的人,而且在这帮人里,他只认识一个安小秋,更别说安小秋一直都在找周彤聊天。
但何夏注意到,周彤的聊天对象主要是她另外两个同学,很多时候,安小秋都插不进去他们的谈话。
他从安小秋眼里看到了失落。
下午六点,灯花会正式开始,几人离开了一中。此时天色有些昏暗,安阳街的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挂上了各式各样的小灯笼,将一整条安阳街装点得缤纷至极。街边有的地方还摆上了大音响,胸前挂着吉他的人站在旁边热情弹唱。
街道上的何夏等人一如津城一中里那般,周彤三人走在前方,安小秋跟在周彤后面,何夏则跟在安小秋后面。
喧嚣的声音不断涌入何夏脑海,在街灯的照射下,让何夏有种晕眩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小秋放缓了脚步,和他走在了一排。
“何夏。”安小秋叫道。
“嗯?”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安小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好呀。”何夏点头。
看到何夏同意,安小秋上前拍了拍周彤,周彤回头,安小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着何夏,说了几句话,由于四周太吵闹,何夏听不清说了什么。
只见周彤点了点头,安小秋便回到何夏身旁,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便拉着他走向了刚才所指的方向。
一直走了很长一段路,何夏才停下来,望着有些难过的安小秋问道:“是不是有些不愉快。”
安小秋放开了拉着何夏的手,摇了摇头:“没呀。”便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臂被人挽住,她回头,看见何夏正在很认真望着自己。
“不愉快,可以说出来。”何夏说。
安小秋望向周彤几人的方向,看到几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她又望着何夏,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难过的说:“我感觉,我跟她的关系没以前好了。”
“要把好的回忆留在过去,要把新的开心留给未来。”何夏说。
“这又是谁熬的鸡汤?”
“不是鸡汤。”
“嗯?”
“只是我想跟你说的话。”
安小秋笑了,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有点羞涩,她四处望了望,看见一处猜灯谜的小摊,随即指着那里对何夏说,走,猜灯谜去,不等何夏回答,便踩着轻盈的步伐先行过去。
何夏很快跟了上来,安小秋指着一块灯牌上的灯谜,问何夏:“这是什么?”
谜面:赤橙红绿青紫
“蓝莓。”何夏说。
安小秋翻看牌子后的答案,然后说道:“真聪明。”又指着另一块灯牌:“这个呢。”
谜面:耳边有一人
何夏回答:“你。”
“啊?我?”安小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何夏哭笑不得,“不是你,是‘你’,那个字,·‘你’字。”
“噢~噢。”安小秋看了看答案,说道:“正确,你那么厉害吗。”便又指着一块:“那这个呢。”
谜面:内里有人
“厕所。”何夏脱口而出。
安小秋翻过灯牌,看到正确答案后,对着何夏笑骂道:“你乱说,是‘肉’”
何夏认真解释:“你难道不觉得很多时候,厕所的门把手上,都是里面有人吗?”
安小秋无语。
之后,安小秋便带着何夏东逛一下,西逛一下,时而小跑,时而散步,这边的热闹要看,那边的热闹也要看。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何夏脚底的酸痛感越来越强烈,表情也逐渐变得痛苦,他第一次,陪一个女生逛那么久的街,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女生逛起街来的恐怖。
待到安小秋终于逛够了,望见何夏的囧样,掩嘴一笑,又提议去爬一爬安阳山,便给周彤发了个离开的短信,随后跟着何夏一起,顺着一条上坡路,往安阳山上爬去。
公路盘山而上,至半山腰有一个平台,平台外围绕着栏杆,靠在栏杆上,能看见大半个津城。
平台间只有寥寥几人,两人寻了个没人的角落,一边望着津城的夜景,一边感受着冬天的冷风。
安小秋望着很远处模糊的地平线,想要从中看的更远,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便转头望向身旁的何夏,后者的眼睛里,倒映着津城的灯火。
“何夏,我们算是朋友吗?”
“你觉得呢?”
“我问你。”
“是。”
“那我们能做多久的朋友?”
“很久很久吧。”
冬天的风有点冷,吹过安阳山时更冷,云层深厚,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夜色之下,两人只能看到模糊的彼此。
很久很久,是多久?少年不知道,少女也不知道,少年的回答是那样随意,却又是那样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