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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愿与愁 ...

  •   1.
      因为饕餮的出现,麒麟和白虎作为庇佑各自国度的神兽定下约定,同舟共济,斩杀魑魅。大齐与北梁首次摒弃战火,一致对外。
      泽宴请玉秋风作为使者来到北梁,谢禹川和祁轩歌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白泽,群臣携家眷祝贺两国脆弱却来之不易的携手,温韫经过玉秋风身旁,被玉秋风揉了揉脑袋。
      她和玉秋风对彼此说:“别来无恙。”
      推杯换盏的场景对温韫而言不算陌生,她默默退到角落,见祁缙还在被官员包围,偷偷摸摸从宫殿里溜出。
      十月底的寒夜,风冻结了她微醺的醉意,温韫漫无目的走着,第一次觉得皇宫如此之大,目光所及都是芳草树木,流水碎石,慢慢地,连方向都寻不到了。
      突然之间,她听见吱呀吱呀的声响。
      声音由远及近,视野从闭塞逐渐转向开阔和明亮。她从竞相争艳的花卉中走过,桂花,菊花,木芙蓉的清香萦绕一身。
      小道尽头是一片池塘,水面平缓的像面镜子,弦月在池塘中心沉眠,月光清清冷冷,安安静静。池塘边矗立一棵粗壮的大树,枝干峥嵘弯曲,延伸至水面。风过,摇晃的枝叶倒映在水中,光洁的镜面被打碎,每一片碎片都是一朵泛起的涟漪。
      她见到一座秋千。
      秋千上坐着一个孩子。
      见到温韫,孩子停住秋千,黑白分明的双眸打量着她,好奇地问:“你是哪家的夫人?”
      她也在观察孩童。
      “那你呢?你是谁家的孩子?”她走近孩童。
      “我是国相的外孙。”小公子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催促她,“到你了到你了。”
      温韫道:“我是大将军的夫人。”
      小公子歪着脑袋:“你就是长乐公主?”
      他从秋千上跳下,在温韫身边走了一圈,认真地说:“你没有传闻中好看。”
      “传闻中怎么说的?”
      “说你比国师好看。”
      温韫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语气中带上些许无奈:“国师是天上人。我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国师?”
      小公子抬头盯着温韫好一会儿,指着秋千让她坐下,这样他就不必仰得脖子僵硬。
      他握住秋千的一根铁链,看向温韫:“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了?”
      温韫顿了顿,坦然道:“我在想家。”
      “将军府不是你的家吗?”小公子觉得很奇怪。
      温韫轻轻摇头:“大齐是我的家。”
      “那就让祁缙把大齐抢过来。”
      小公子说得理所应当,温韫的辩驳也忠于本心:“你不要小瞧大齐的武官。”
      小公子哼了一声:“能把祁缙压着打的傅徵已经被大齐皇室害死了。”
      温凝一时没有回应。
      为什么要利用傅徵呢?闲逸无聊的岁月里,她经常思考这个简单的问题。
      傅徵功高震主,既是声名赫赫的老将,又怀抱谨小慎微的文臣思想,不贪财,不贪色,不贪权,最终也不贪名,这样的人,无论放在温庭彧还是温凝的朝代里,都是一枚隐患。
      但杀他的人不该是温庭彧和温凝,不该是他用心栽培的后辈和青梅竹马的知交。
      可除了他们,不会有第三个对傅徵动刀子的身边人。
      温韫看向池塘,喟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侯爷虽然长逝,但未必没有出现能抗衡祁缙的人。岁安皇后在世之时,北梁上下也无人料想到沈鹤将军能与之分庭抗礼。”
      小公子撇撇嘴,莫名转了个话题:“我问你,你喜欢太阳吗?”
      温韫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随口迎合道:“喜欢。”
      “喜欢月亮吗?”
      “喜欢。”
      “喜欢芍药吗?”
      “喜欢。”
      “喜欢松柏吗?”
      “喜欢。”
      “喜欢祁缙吗?”
      “喜欢…”
      她停住,目光投向小公子,小公子眸光清亮而狡黠,一脸“快夸我”的神态。
      “人小鬼大。”她抬起手,用指尖点了下小公子的眉心。
      小公子哼哼唧唧揉自己眉心,双臂搭在温韫腿上,字正腔圆地说:“那我不耍赖,光明正大问你一遍,你喜欢祁缙吗?”
      “你理解什么叫喜欢吗?”温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眼底流露出好奇。
      “我虽然年纪小,可是很聪慧。”小公子显得洋洋得意,背后好像有尾巴在晃动。
      温韫垂眸望着身边的孩子,语气从哄孩子一般的春风和煦变成面对成年人的温婉淡漠:“那聪慧的小公子,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吗?”
      小公子愣了一瞬,忽然扯出一抹欣赏的笑容,他挺直身体,整理衣裳,声音也从稚嫩的童音变得温柔而稳重,眼底白色流光一闪而过。
      温韫认得这声音。
      “如何发现的?”苏霰月问。
      “方才宴会上,我和这孩子说过话。”
      “那是我疏忽了。”
      苏霰月和温韫相视一笑。
      “国师找我所为何事?”温韫问道。
      “我既然牵线一桩姻缘,总要来看看会走向何方。”
      苏霰月抬起爪子覆在温韫肚子上,两次呼吸后,她收回手盯着温韫:“身体没问题吗?”
      温韫的神情疑惑而茫然:“我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
      苏霰月咦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人类确实这时候不会有任何不适。
      “你怀孕了。”她的话言简意赅。
      这回发出疑问的变成温韫。
      短暂的愣神后,她下意识从秋千上起身,用前半生最惊慌失措的口吻问道:“真的假的????”
      苏霰月示意她坐下,她不想仰头看人。
      温韫攥紧襦裙,说出口的话又慌乱又错乱:“可是…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时间也…怎么那么快…但是我…三天前还…会…会有影响吗……”
      她在话语中逐渐接受这个事实,声音越来越小,绯红点着了耳廓与耳垂。
      “我可以保护这个孩子,”苏霰月的双眸不知何时变作金色兽瞳,“但是在它出生之前,你要留在北梁。”
      “嗯。”
      温韫想也没想就答应,苏霰月却紧紧注视着她。她在锋利通透的视线中想明白了苏霰月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慢慢别过头:“您猜到了。”
      “你见到白泽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大半年来你身上为何始终有一线死气。”苏霰月咬住下唇,发出一声叹息,“我没想到孩子都有了,祁缙仍旧留不住你。”
      温韫很少见到透露出无助的苏霰月,不由得伸出手摸摸孩子头顶,轻声道:“对不住,国师大人。”
      “只有你没有理由向我道歉。”苏霰月耳朵微微一动,“祁缙来了。”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这孩子被我夺走太多,我不想你也离开。”
      洁白羽翼从苏霰月背后出现,包裹住幼小的身影,无数萤火自双翼飞出,在夜空中闪动,与星空交相辉映,灿烂无比。
      宛若碎裂星辰的萤火随风而起撒向天际,只留下一片轻盈的羽毛,温韫抬起双手让羽毛停在掌中,羽毛却在触碰到手心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肉流进腹中,暖洋洋的,像一滴泉水。
      祁缙的身影出现在温韫视线中。
      “这地方又有墙又上锁,你是怎么溜达进来的?”
      祁缙从草丛中钻出,显得难以置信。这可是谢禹川母后的花园,在母亲死后谢禹川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入。要不是他听到一点说话声,抱着大不了撞见鬼的想法破罐子破摔撬锁溜进来,都发现不了温韫。
      温韫抿起嘴唇,她一路上可谓畅行无阻,既没发现墙也没发现门更没发现锁。
      见她蹙起眉不说话,祁缙连忙说:“我没怪你。”
      “我知道。”温韫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怀孕这件事上,敷衍地应一声便低头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祁缙见状走到她身旁,有些摸不着头脑:“肚子疼?”
      温韫摇了摇头。
      祁缙在心里长叹一声,对温韫的沉默无计可施。算了,先把人带出去再说。
      突然间,温韫开口问:“你希望我给你留下什么?”
      他一时半会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温韫有些为难地解释:“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
      “没有如果。”祁缙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温韫,你听好了,想故乡我不阻止,但你如果付诸行动,我不会同意。”
      但如果我现在不离开,我怕以后就离不开了。
      温韫凝望着祁缙,到底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也没有把苏霰月的话说出来。
      2.
      或许是郁结于心,重回晚宴的温韫几乎把酒当水喝,也不再推辞他人的客套。她喝酒的方式一直和北梁的姑娘不同,衣袖挡住酒杯,有姑娘笑着问她是不是趁机将酒水倒在地上了,换作平常她还会淡淡地辩解,但现在,她双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反倒让推杯换盏的妇人有些不知所措。
      从人群中一路抱歉溜到温韫身旁的祁缙夺过酒杯就把温韫往身后拉,夫人见状好声好气地自觉离开,祁缙连忙回头问:“你会喝酒吗?”
      他这大半年没见过温韫喝酒啊???
      温韫一动不动愣在原地,她缓慢抬起头,双眸一片混沌:“嗯?”
      祁缙将温韫拽到角落,抬手抚上温韫的脸。清冽的寒意让温韫觉得舒服,忍不住贴近祁缙掌心。
      “有人灌你酒么?”祁缙微眯起眼。
      “没有...吧。一共也就三位?四位?五位?嗯...我喝了很多酒吗?祁缙,你怎么有两个...”温韫指向祁缙身后。
      祁缙深吸一口气,想把温韫先放在某人身边,毕竟宴会快要结束了。但苏霰月在忙着和白泽畅谈百年历史,祁轩歌摇骰子将六部尚书赢了一遍,手一摊,相当霸气地表示给钱。
      说来谢禹川怎么不阻止祁轩歌耍酒疯,而是跟在她身后拍手收钱,她可是一国之后。
      祁缙思索间,温韫挽起他手臂向人群密集处走,被他轻轻松松拦下。
      “干嘛去?”
      “皇后娘娘把我的首饰赢走了,”在酒精催动下,温韫虽然意识模糊不清,但性格总算是放开了,“你去赢回来。你可是大将军,摇骰子还比不过自己妹妹吗?”
      祁轩歌那个耳朵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骰子又在她手上,我赢她可不容易。
      话虽如此,祁缙还是被温韫拉进祁轩歌的赌局中。
      “你自己输的,不能让别人替你赢回去,这是规矩。”祁轩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一拍桌子,双眸还算清亮,身为皇后的礼仪和气量却扔了大半。
      祁缙小声问他身旁输了百两银子的刑部尚书:“这规矩一开始就有吗?”
      刑部尚书因为输了银子加上被灌酒,寒着一张脸说:“刚定的。”
      “我输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规矩呢。”温韫默默呛声。
      祁轩歌嚷嚷道:“现在有了,你得自己赢我,不能靠祁缙。”
      温韫一脸不服气,摘下玉镯和金簪扬言道:“那我就赢你一次。”
      尽管这么说,温韫还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祁缙,勾他手指要他帮忙。祁缙在心底一声长叹,已经预料到祁轩歌过会儿将怎么说自己。
      祁轩歌这一手摇骰子的手艺清醒状态下和祁缙六四开,但她现在不清醒,情况便有的商量。祁缙听了四次,在温韫掌心写了四个字,对了一半。
      “哼哼,大将军的耳力不过如此嘛。”祁轩歌细长的眉毛上挑,双眸中满是得意。
      面对自家妹妹的挑衅,祁缙只想一拳头敲祁轩歌脑袋上,等她清醒后说祁家的脸面都被你这位皇后丢尽了。
      竹筒盖在桌面的那一刻,祁缙扬声道:“六,六,四。”
      祁轩歌一愣,想要动竹筒,手却被祁缙摁住。
      “我赢了,把温韫首饰还回来。”
      “那你输了呢?”
      “就你这状态我要是还赢不了,不是白做你哥?”
      他抓住祁轩歌的手提起竹筒,三枚骰子簇拥在一起,向上的三面分别是:六,六,四。
      祁轩歌毫不客气切了一声,放下竹筒对祁缙指指点点:“娶了媳妇就不要妹妹了。白眼狼。”
      祁缙将金簪插进温韫发间,敷衍地应和:“对对对。”
      3.
      晚宴结束,祁缙和温韫来到宫门口,却被士兵告知马车和马都被皇后娘娘扣下了,请他们徒步走回府。
      满天都是星星,像一场没来得及坠落云间就被冻结的大雨,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寒,如一段轻柔的绸缎,挂在落叶的枝干上;如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窗棂隐约泻在房间里。
      温韫深一脚浅一脚踩碎斑驳陆离的月华,走出一条歪歪扭扭却仍旧向前的道路。祁缙在她身后静静跟了一段路,拽住她,背起她,闻到她身上浓厚的酒气。
      “你又喝了多少?”
      温韫双臂环绕住祁缙脖子,在他侧颈蹭了蹭,眼皮耷拉着:“一点点。”
      什么鬼话。
      耳旁的呼吸声绵长而轻缓,祁缙觉得温韫大概要睡了,下意识加快步伐。
      蓦得,温韫轻声开口,一句话卡了三次:“祁缙,你喜欢战争吗?”
      没有那个脑子就不要讲话了,睡觉不好吗?祁缙翻了个白眼,迅速答:“不喜欢。”
      “你喜欢...阴谋吗?”
      “不喜欢。”
      “你...喜欢...隐瞒吗?”
      “不喜欢。”
      “你...喜欢......分别吗?”
      “不喜欢。”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温韫一愣,听到祁缙无奈的轻笑声:“这种审犯人用到的招数,你是从哪里学的。”
      合着为数不多的清醒都用来设计让他否定最后一个问题了。
      “国师教我的。”温韫闷闷地说。
      “苏霰月也不教点好的。”祁缙刚说完便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说那地方你怎么可能会来。国师大人有事情不召你进白楼,反而在鬼地方装妖怪。”
      “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温韫努力回想她和苏霰月的对话,“拆散你和颜温慈,对不住。”
      祁缙脑中浮现那位温柔庄严又独断冷静的女子,他和苏霰月合作十几年,委实没办法把道歉这两个字和苏霰月联系到一起。
      他略一思索,回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不能进的时候,不妨退一步看看。在被阻碍的时候,不妨换一条路走走。苏霰月劝他的话尽管残忍,却说的很对。生命的苦痛总会伴随新生,失去情爱同时也会被给与得到的契机,人生总是要过下去,与其沉溺纠结,不如学着云淡风轻,泰然处之。
      说来命运当真爱开玩笑,他一直坚信这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得一人,志同道合,知情识趣,同甘共苦,不忘初衷。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有回应,她每个缱绻的目光尽头都是你的身影。但是他和温韫志不同,趣不同,苦不同,初衷也不同,偏偏携手,偏偏愿意携手。
      温韫慢慢垂下眼帘,语气带上些许调侃:“她说你被侯爷压着打。”
      “她高看我了。”提到傅徵,祁缙除了敬佩就是对自己有非常诚实的认知,“傅徵横空出世的时候我还在射靶子呢,真要说,他得把我摁在地里揍。”
      温韫算了算年纪,傅徵十六岁夜袭敌营的时候,祁缙和苏霰月变作的孩子大不了多少,不由得笑出声:“侯爷不会以大欺小。”
      “傅徵只在大齐子民面前是个正人君子,北梁的将领哪个作战生涯中没被傅徵坑过?美人计,离间计,用家人威胁之类的事傅徵做的多了。”
      “侯爷是大齐的定远侯,当然对北梁的将领不善。你抓到梁将军的探子,不也利用完后就地格杀吗?”温韫淡淡地说,“北梁和大齐,原本就是这种战争的关系。”
      “但你我不是这种关系。”祁缙的声音平静而笃定。
      温韫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国师说我没有她好看。”
      祁缙冷静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这是事实,”温韫用手指戳了下祁缙侧脸,“国师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林相相比之下都相形见绌。”
      祁缙有理有据地辩解道:“那是因为苏霰月是白虎之子,半神之体。你和林维桢都是人,人不能和神比。”
      “你也觉得林相是美人?”
      “就林维桢那张脸,那个身段,那份气质,长眼睛的都得承认是美人。”
      温韫突然来了兴致:“那我和林相谁更好看?”
      祁缙很是奇怪:“男的怎么和女的比?”
      这样啊…温韫费力思考了一下,问道:“我和颜小姐谁更漂亮?”
      “你。”祁缙毫不犹豫地回答。
      温韫扬起唇角,可惜祁缙看不见:“我以为你会说颜温慈。”
      祁缙回想起他掀起红盖头,烛火下温韫抬起眸子看向他的那一刻,极其负责任地说:“我不想昧着良心讲话。”
      温韫迟钝的思维没能立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话在唇齿间绕过几轮才琢磨出似乎祁缙从最初就觉得她漂亮,不由得问:“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当然不是。”
      “那你还觉得我漂亮。”
      “苏霰月是全北梁公认的美人,也没有一家姑娘会揪着情郎的耳朵逼他承认自己比苏霰月好看。”时过境迁,祁缙回首过去,终于承认一切早已注定,“我和颜温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没有结果,只是我们两人不愿承认不肯回头。”
      他们相识相知于意外,爱是宗族和部落外的漏网之鱼。
      一切结果,皆为因果。
      温韫趴在祁缙肩头安静听完,悠悠地问:“祁缙,假如我们真的有孩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祁缙停下来,侧过头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国师变作的那个孩子是国相的外孙...小小的,很可爱,很聪明。”
      国相外孙?那个拽翊驰尾巴毛结果被翊驰踹了的小兔崽子?祁缙对正儿八经的小公子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温韫既然借由那孩子问了,祁缙也不免开始设想他的后代。
      他沉吟片刻,说:“一男一女。”
      “男孩的话,武艺和兵法必须要会,不然说出去丢我家的脸,读书就看他的天赋吧,说不定天降奇才。女孩的话,学不会舞刀弄枪,弯弓射箭,那就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再不济学女红刺绣,不过至少得学会骑马。北梁的姑娘不说生下来就会骑马,也是会跑就会骑。”
      温韫对祁缙的幻想慢吞吞作出评价:“贪心。”
      祁缙想说什么,温韫却闭上双眼昏昏欲睡。
      算了,未来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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