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医女 ...
-
一盏盏烛灯将仁政殿照的通明，然而殿内的君主却不是借着烛火批阅文书，而是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桌上的《乔氏传》。
书里讲的故事是，明朝时金陵的富家子弟刘延寿15岁就科举高中，跻身翰林学士，刘延寿的姑姑杜夫人想要紧紧攀附着刘家的富贵，将自己的外甥女谢氏说给了刘延寿做妻子，谢氏嫁入刘家后久久不能怀孕，于是刘延寿又纳了乔氏为妾，乔氏不久生下一子掌珠，谢氏心生嫉妒，屡屡利用巫术加害掌珠，掌珠最终惨死。谢氏与杜夫人反诬陷乔氏与仆人董清私通，在刘延寿外放期间，将乔氏赶出家门。
被赶出家门的乔氏遭到谢氏派去的杀手追杀，乔氏逃亡到南方一度想要自我了结，正在此时，谢氏被一位僧人相救，并安顿在水月庵。
刘延寿因公正执法得罪严嵩，在严嵩的陷害下遭到流放。谢氏迅速伪造证据诬陷刘延寿并通过下人向严嵩检举，在严嵩的安排下与刘延寿和离并卷走了刘延寿的财产嫁给严嵩做妾，刘延寿在流放地遇到了寄居水月庵的乔氏，两人相互扶持躲避追杀，在此期间乔氏又生下第二子刘凤雏。数年后，皇帝大赦天下，刘延寿也因此结束了流放，他偶然间在大街上遇见了谢氏从前的侍女雪梅，从雪梅处得知了之前谢氏的种种恶行。另一边严嵩的罪行被揭露后收到了惩罚，皇上任命刘延寿为吏部侍郎，谢氏落入了烟花之地，被刘延寿发现后审理下狱，谢氏最终在狱中死去。刘延寿将乔氏扶正，乔氏得到朝廷的封诰，并又为刘延寿诞下一子，一家四口享受荣华富贵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故事简略，李焞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看完了全书，这本《乔氏传》的文本错误很多，将僧人错印为曾人，将严嵩错印为严高，这样的错误比比皆是，也难怪那两名宫女会为此发笑了，刊印者也太不用心了。
在读《乔氏传》时，李焞就发现这本书的角色名字和那晚自己在崔同伊房中听到的角色名字一模一样，两个故事唯一的区别就是，乔氏和谢氏的形象。
读完这本书，李焞的脑海里在思索着，乔氏因有孕而获宠，无论是乔氏陷害谢氏，还是谢氏诬陷乔氏，这样的故事和玉贞的经历实在是相似。
“韩内官。”李焞唤道。
“是，殿下。”一名身穿深绿色的宦官走进殿内。
“去宫外查一查这本书的来历。”李焞把《乔氏传》递给韩内官说，“另外告诉金尚宫，要她下达命令，严禁宫女在宫中阅读小说。”
“是。”
……
“娘娘，这些是在太医院挑选出来的医术精湛且生辰八字与您十分相宜的医女们。”大造殿东侧的兴福轩内，张玉贞正在检查着自己产室厅的一切安排，太医院的首医女在一旁汇报着。
“经过太医院御医们的讨论和医女们之间的推举，将由内医女许睿和全慧两人为您接生。”张玉贞看着面前的一群医女听着首医女说。
“许睿我记得，我生世子时是就是她接生，全慧是谁？为什么不是你来为我接生？”张玉贞问。
“娘娘，奴婢虽然身为首医女，但接生助产之学却不如两位内医女，全慧在做医女时为许多朝廷大员的夫人助产过，她的医术很好，最近才升任内医女，请娘娘放心，她一定能做好。”首医女在一旁说。
“嗯。”
两人说着话，淑安公主从大造殿一侧走来。
“娘娘福安。”淑安向张玉贞问安道。
“公主来了。”张玉贞对淑安点点头后说，“最近可真是辛苦公主了。”
“为了娘娘的生产平安，不敢言辛苦。”淑安回答道。
“你们也辛苦了。”张玉贞向身前的众医女说道：“所有医女赐米五斗，大豆五斗。另外给两位内医女赐丝绸两匹并赐馔。”
众医女闻言纷纷跪地谢恩：“多谢中殿娘娘赏赐，中殿娘娘千岁。”
“只要能服侍我平安诞下麟儿，你们会有更多赏赐，都退下吧。”
“是。”
众位医女退下后张玉贞对淑安说：“到产室厅内看看吧。”
“是。”
张玉贞和淑安公主一同走进兴福轩，因为布置产室厅，屋内一切摆设都被移走，只有一张卷帘和一床被褥。
张玉贞在屋内仔细看着，而淑安公主在一旁说：“娘娘，经礼曹商议，您腹中胎儿的胎室选了江原道宁越邑，万驽郡镇州以及庆尚道蔚山郡三处，请娘娘定夺。”
“这种事不应该由殿下决断吗？”张玉贞边走边说。
“殿下说听娘娘的意思。”
“是吗？世子的胎室在忠清道，为什么不和世子的胎室安排在一起呢？”
“世子是殿下的元子，是国家的储君，胎室的选择是风水最好的一等地，而娘娘这次所生为大君或公主，只能选二等地。”
“这样吗？那就选在庆尚道吧，我的本贯仁同就在庆尚道。”
“是。”淑安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阴狠。
“娘娘。”千尚宫从外面走进来想要说什么，看到淑安公主也在于是又止住了。
淑安见状于是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退了。”
“公主请回吧。”张玉贞说。
“是。”
说罢，淑安公主欠身离开。千尚宫走上前与退下的淑安公主见礼后，走进室内。
“娘娘。”千尚宫见到张玉贞后说：“主上殿下突然下令要求宫女禁止阅读小说。”
“什么？”张玉贞诧异道：“怎么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
“听大殿的奇内官说，因为大殿外有值班的宫女在晚上嬉嬉笑笑的讨论小说内容，吵到了殿下，因此殿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千尚宫说。“而且，宫女们谈论的小说正是《乔氏传》。”
张玉贞闻言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后说：“看《乔氏传》的宫女能吵到殿下，说明《乔氏传》在宫女间很流行嘛，殿下不让宫女再看小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谢氏南征记》也不会在宫内流传了不是吗。”
“再者我们不是还有崔尚宫吗，即使不能通过宫女之口将《乔氏传》传入殿下耳中，也还有崔尚宫不是吗。”张玉贞接着说：“我的预产期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省得让我操心。”
“是，娘娘。”
……
淑安公主离开兴福轩后，却没有立刻离开宫廷，反而是去往了金淑仪的住处。
“淑仪娘娘，淑安公主驾到。”
“快请进。”
推开门看去，金淑仪房内还坐着另一个人，正是内医女全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医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