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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荡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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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第二天张玉贞的心里一直想着这句话。
“娘娘，小的是千尚宫。”千尚宫的声音把张玉贞从思绪中拉回来，张玉贞自从昨天见了那信后就一直想着权大运的信，因此一早就派千尚宫到自己娘家去询问。
“进来吧。”张玉贞说。
千尚宫推开门走进来坐下，因千尚宫跟随张玉贞最久，因此两人十分熟络，行动也更亲昵大胆。
“怎么样？”张玉贞问道。
“张大人说昨夜从宫里退下后，就急忙到权大人府上去了。”千尚宫说：“权大人说会在今日下朝后来拜见娘娘。”
“是吗？”张玉贞略显吃惊道：“那快去命人准备茶点，等待领议政大人的光临吧。”
……
直到巳时，在外面等待的千尚宫才看到一位一身大红色官服的男人从远处走来，千尚宫急忙迎上去。
“大人，娘娘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让中殿娘娘久等微臣，实在是臣下的无礼。”权大运对千尚宫惭愧拱手道。
“快请进吧。”
“有劳千尚宫。”
大造殿内，宫人已布置好帷幔，经宫女通报后，权大运走进殿内，只敢在进门处对张玉贞遥拜。
“微臣参见中殿娘娘。”
“快请起吧，领相大人。”张玉贞说。
“微臣岂敢受娘娘大人之称。”权大运依旧俯首说。
“总之先平身吧，领相。”张玉贞说：“一国宰执，一定事务繁多，还能拨冗来拜见我，真是辛苦领相了。”
“做臣子的本该时常来拜见问候娘娘，请原谅老臣未能常来拜见。”权大运已平身坐着，说话时微微低头。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领相，是在东平君大人府上，那时我被显烈大妃逐出宫外，赵仕锡大人带着一些南人出身的官员来拜见我，其中就有领相您。”张玉贞回忆着缓缓说着：“那时候的领相有五十了吧，看起来依然目光锐利，器宇轩昂，我就想这人一定有大才，如今果然没看错，不仅成了赵仕锡大人以后南党的领军人物，还坐上了领议政的高位了。”
“这都是仰仗娘娘的提携。”权大运说：“没有娘娘就没有南党的今天，也不会有老臣的今天。”
“回想起以前的事，还真是惊心动魄呢。”张玉贞浅笑着说。
“娘娘既然也明白您与南党曾经的生死与共，为什么如今却又要放弃南党呢？”权大运目光冷热的看向帷幔后的张玉贞，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纱帐。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张玉贞并不顾及权大运的目光接着说道：“我的得宠与南党的得势究竟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呢？”
“当年择捡后宫时，明明西人党的金寿恒已经告知金淑仪素有腹病，最妨碍于求嗣，可殿下依然选择了金淑仪入宫。”张玉贞接着说：“金淑仪进宫后殿下却并没有宠幸她，反而依然经常临驾就善堂，这会不会只是殿下为了平衡党派斗争的手段呢，因为当时西党得势，所以希望后宫中可以是出身南党的我独获盛宠。”
“娘娘您孕中多思了。”权大运说道。
“如今南党得势，我却觉得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张玉贞说：“所以我必须采取一些手段自保而已。”
“娘娘所说的自保手段就是罢黜闵黯，与南党撇清关系，然后与西党结盟吗？”权大运冷冷的说。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张玉贞说：“昨天权大人的信给了我更好的建议不是嘛？”
“请恕臣直言，娘娘。”权大运说：“早在几年前，朴世采就曾上书请殿下以荡平之策平定党争，可是殿下并没有采纳，娘娘您有何办法能促成殿下实行荡平政策呢。”
“我已经说服殿下任命申琬为右议政，殿下并没有十分抵触。”张玉贞说：“从我与殿下的相处来看，殿下似乎有过荡平的念头。”
“那些被赐死被流放的西党，怎么可能放过南党呢？”权大运说。
“如果我这次顺利生产，我想求殿下施行大赦。”张玉贞说：“届时由南党众人上书请求殿下赦免被流放的西党，为被赐死的那些人平反。您觉得如何？”
“娘娘圣明。”权大运俯首道。
……
是夜，仁政殿内，李焞正在批阅文书，殿外传来几声宫女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奇内官见状急忙说：“不知道是哪里的宫女这样放肆，让小的前去训斥。”
“不必了。”李焞说：“做宫女已经很辛苦了，还不能笑一笑吗？”
“殿下宅心仁厚，但在仁政殿外嗤笑实在不合体统。”奇内官。
“想必殿外的尚宫会去斥责的。”李焞顿了顿抬起头对奇内官说。“把她们带进来，问问她们在笑什么。”
“是。”
不过一会儿，奇内官和大殿的金尚宫就带着两名宫女进殿来。
“你们在笑什么？”李焞和蔼的问：“还笑的这么大声。”
“奴婢该死。”两位宫女伏在地上说。
“恕你们无罪。”李焞说：“说说看吧是什么事这么有趣，就当做是为我排解批阅文书的无聊吧。”
“殿下问话，还不快回答。”大殿的金尚宫在一旁呵斥。
“是，是奴婢在分享小说里的趣事。”一名宫女小心的回答道。
“小说里的趣事？”
“是，殿下。”宫女接着说：“闲暇之余，奴婢们会看小说。”
说起小说，到让李焞想起那晚在崔同伊处所里听到的《谢氏南征记》，是这样的小说流入到宫廷了吗？
“是什么样的小说。”李焞和蔼的问。
“是一本名叫《乔氏传》的小说，小说的刊印者似乎不用心，有很多地方有错字。”那宫女说：“奴婢们在谈论这本小说里的错字，一时笑出了声。”
“放肆的丫头。”金尚宫呵斥道：“在大殿当差之时竟敢偷懒看小说。”
“算了，金尚宫。”李焞说：“我说过恕她们无罪。”
“是。”
“那么，小说在哪？能给寡人看看吗？”李焞和蔼的说。
两位宫女哪敢隐瞒，急忙从袖口里拿出的那本《乔氏传》呈上。
李焞接过《乔氏传》，随后对两名宫女说：“这次寡人不追究你们，若有下次，寡人就不会阻止金尚宫处罚你们了。”
“圣恩浩荡。”两名宫女齐声说。
“出去好好当差吧。”李焞说。
“是。”
等到两名宫女退下后，李焞对金尚宫说：“去多添些烛火吧，寡人也看看这本在宫女间流传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