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0年谋杀小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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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北洋大学23教学楼。
期末将近，期末考试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威胁下，教室里前所未有坐满了学生——不过，有多少人在听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似乎另一件事更能吸引年轻人们的注意力。
同学A：你看热搜没有，我们学校被毕喜红她弟弟告了，好难评……这不是典型的滥诉吗？
同学B：毕喜红？好耳熟的名字……
同学A：就是04年北大碎尸案的那个受害者啊，被切成几百块分成几个旅行包装着丢到市区里那个。
同学B：想起来了。不过马上20年了还没结果，家属心里也不好受的，可能只是想用这种形式敦促警方办案吧，积点口德，现在抓到那凶手才是要紧事，怎么会有人变态到能把一个人切成几千块的啊……
同学A：不仅切碎了，还煮熟了，我看网上的解说说，是为了消除有效的DNA……
同学B：你看的是海角论坛上面那个叫“黑弥撒”的解说吗？我记得前几年他不就是因为说得太逼真被请去喝茶了么，别全信啊。
同学A：虽然话这么说，但这几天他那个账号突然又开始使用了，并且放出来的料不像是假的……
后排的女大学生张天意心不在焉地听着夹杂着老师念PPT声音的对话，手里也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微博，点进热搜的新闻。
新闻：（节选）
……北大碎尸案，又称109碎尸案。受害人毕喜红，就读于津海市北洋大学老校区的建筑学院一年级，性格内向文静。她于2004年1月9日在校外失踪，1月19日部分尸体首先被一个清道夫发现，这一天离她的20岁生日不到三天。
此案如此特殊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原因有很多，重要一点在于尸体状态。
分尸不少见，但本案死者被切割成2000块以上；内脏、骨骼、头颅、衣物分开包装，抛至津海市内三区多地。
20年过去，此案一直悬而未决.
……
同学A：好在这几年安全多了！我听说鹏翔三斋前几天不有人就把偷外卖的惯犯给逮出来了，真希望六里台这边也有天降猛男！
同学B：不过我听我室友说那是个女生，她抓贼的时候连监控都没调，只是算了走廊长度和外卖贼步行速度就算出来了是谁偷的，好神奇！
邹决明：也没多神奇吧，毕竟那个女生就坐在你们旁边诶，你们完全可以问问她本人嘛。
张天意：……*简短有力的津海方言*，你怎么在这里？
邹决明：……不过光是在学校里解决外卖失窃问题也太屈才了，作为刑警队长的妹妹兼密码学爱好者，应该会有更大的抱负，我没说错吧？
坐在自己斜后方空位的一副便衣打扮的男人，正是自己那位在刑警大队当队长的姐姐的手下，燕公大的高材生邹决明——不太高明的是，他的卫衣下露出了蔚蓝色衬衫的一角。
就算这幅打扮，光看那张中年男人的脸怎么着也不会出现在大学课堂上吧！
邹决明：校园传说就先聊到这里，小天意，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和你姐姐有关，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张天意有些震惊。就算还记得该怎么拒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课间跟着邹决明来到走廊角落。
毕竟，他提到了姐姐。
张天意：张天娇怎么了？
邹决明：她？好极了，骂完我们还能生龙活虎地把自热火锅连汤一起喝了——发生这种怪事，又在碎尸案20周年这节点上，她不急就没人着急了。
张天意：还是说正事吧。
邹决明：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一个笔记本，能确定是毕喜红20年前遗失的——据她家人说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当年遗物里正好差一本有密码锁的日记本。
邹决明拿出一个密码本。密码本是很古早的款式，侧边有一排旋转式的密码锁。
张天意：……开锁这点小事也需要你们千里迢迢来使唤我吗？
邹决明：倒不至于，这种锁暴力就能砸开。只是其他同事暂时还不信任你的能力是否能胜任后续的任务——所以这只是一个试炼。
任务：打开密码锁。
密码：0122
提示：
【张天意：一般人都会把生日写进密码里。让我回忆一下，刚刚看过的新闻写了些什么呢……】
任务完成，获得道具【密码日记本】
邹决明：不愧是小天意。天生的直觉加上作为队长妹妹的敏锐，以及总是这么处变不惊的样子，你确实是最适合合作的人。你对这本日记有什么看法？
张天意：非常……抽象。
邹决明：……我收回刚刚的赞美。
张天意：有一说一，这确定是日记本吗……怎么会有人在密码本里还写密码啊，有点过分谨慎了吧？受害者也太没有安全感了，还是说她写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邹决明：这就是我和你接下来需要合作完成的工作了。首先看看第一页吧，字少。
任务：破译日记本的第一页，选字填空。
答案：喜红 03建筑
提示：
【张天意：看字母的数量，按照大一学生的智力水平，大概率是把拼音用类似于凯撒密码的方式加密了，不是很复杂。比如说，第三个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转换成明文的话大概率是G……】
任务完成，获得道具【天意的草稿纸A】
（后续内容可以直接转化为现代汉语）
邹决明：原来如此。
张天意：按照这个规则转译的话，这本日记是从2004年元旦节才开始写的……这个时间点，离她失踪，还不到一周。
邹决明：还是读一下她究竟写了什么吧。
2004年1月1日，星期四。正好今天开始写新本子，按理说应该有一点仪式感，但奈何期末周，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下周二就要期末评图，看来不得不熬夜了。不过新年还是要许愿的，希望期末顺利，家人安康，能交到真心的朋友，能遇到我的那个他！
2004年1月2日，星期五。没想到大学的第一个元旦节假期会因为评图通宵，并且周末还没办法休息，就连小央那种天才最近都明显感觉到她的烦躁。整个氛围感觉自己回到了高四复读那年，大家感觉都处在崩溃的临界点上了……今天没吃早饭，省了钱，今天逛租书店的时候都有了点底气。
……
20年前，1月2日晚，北洋大学西门附近。
老板：同学，一共五块钱。
毕喜红：谢谢。对了，那个，之前你们店里有个店员，穿青色衬衫的男孩子……他今天怎么没在店里？
老板：你是说小付吗？他本来就是兼职，这几天刚刚考完研正休假呢。怎么，你是他同学吗？
毕喜红：……只是往常都看见他在店里，今天没看见他有点奇怪……
老板：他跟我说过完元旦又来的。《幻城》，拿好，慢走啊。
毕喜红抱着杂志，走了十多分钟路程后回到了宿舍。其他人都还泡在设计教室画图，毕喜红把今天的日记写完，觉得有些累，于是先睡觉了。
半梦半醒之际，她听到是自己的室友之一、上海女孩左央回来了，她似乎正在打电话。
左央：……上次那老男人估计是更年期犯了，把我辛辛苦苦描的蓝图纸全撕了，我想改方案还得先拼图，荒唐！这次离评图只有两天了，他觉得我那个构筑物又不行……我还有什么办法？并且教务这周末还不让我们在系馆通宵了，我得想个办法在宿舍搞点电才行……
左央：……你以为我不想偷懒吗？但是设计课拿不到90分的话，我的绩点是达不到日本交换的要求的……算了，事已至此，只能逼我当一回小人了。
毕喜红：好吵啊，真的有必要这么生气吗……算了，左央那种大小姐，本来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时间回到现在。
张天意：租书店……好古老的名词。据我所知我们学校附近连个实体书店都难找，更何况现在的理工科学生谁还愿意静下心来读专业书和驾考指南之外的东西。
邹决明：但至少存在过，存在过的东西总会有痕迹的，不妨去一趟碰碰运气好了。
张天意：……
邹决明：你不想去？
张天意：……感觉你这种碰运气调查方法，破案的希望很渺茫……
邹决明：不白遛你，我请你喝咖啡。
张天意：……呃，也不至于没有希望。我要加冰的香草丝绒拿铁。
任务：休息一下，顺便用咖啡收买天意！
提示：拍一张附近咖啡店logo的照片即可
张天意：姐姐曾给我说过，悬案之所以悬，无非是刑侦技术滞后或侦查思路出现了偏差而后悬而有决。而最后多数是技术突破，或成功串并并案也就是机缘巧合。无论是哪种情况，有一件东西是必须的，那就是一定要有人把案子坚持不懈地查下去。换言之，就是不要把死者作为一个具体的人给忘掉了。
邹决明：我不在的时候怎么眼神突然这么坚定，想到什么了吗？
张天意：……没什么。谢谢你的咖啡。
邹决明：资料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看法吗？
张天意：想到的一些都补充在上面了。不过有一说一，毕喜红比我想得还要缺乏安全感，就算不遭遇这种飞来横祸，我也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邹决明：愿闻其详。
张天意：……她又换了一种加密方式。
邹决明：好吧。关关难过关关过嘛。
任务：破译接下来的日记的部分文字。选字填空。
524 968 726 826
答案：还有三天
提示：
【张天意：感觉还是某种拼音被加密了……】
【邹决明：以我80后的记忆，那几年我已经有自己的手机了，虽然还是按键机……】
【张天意：用手机的九宫格输入法把这些数字所在的位置按一下试试看？】
20年前，1月4日，离评图还有三天。租书店。
老板：哦，是你，看的挺快。今天想看什么？
毕喜红：新一期的《萌芽》有吗？
老板：呃，这个好像很久之前进过，但不知道借出去了没有，等等哈，我先找找。
老板刚想起身，突然一个瘦高的人影进了租书店，他的黑色夹克下还是那件熟悉的青蓝色衬衫。
小付：老板，我回来了。
老板：啊小付，真巧你来的正好，帮这个同学找一下。
毕喜红大气都不敢出，目送着小付敏捷地从自己身前穿过去找账本——男生是携着外面的冷气进来的，能闻到他身上被低温冰镇过的好闻的消毒水味。
小付：借出去了。
毕喜红：……呃，啊，好的，那我不要了，谢谢。
毕喜红落荒而逃。直到走到学校门口，她还感觉自己的脸上烧得发慌。
1月5日，星期一，学生宿舍。
晚上十一点，系馆不允许学生通宵了，除了陈敏还在图书馆刷夜没回来，宿舍所有人都在桌子上画图。画着画着，断电了，熄灯了。
毕喜红：我还没画完……
左央一声不响，只是起身捣鼓了一番台灯的插线，桌面上的小夜灯奇迹般地亮了起来。
左央：陈敏接了洗手间的电线过来，晚上至少这盏台灯是一直有电的。
毕喜红：可是……
左央：宿管总不可能这么晚还来查寝吧。别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毕喜红没有再说话，专心画图。
左央：你图上那个红色的圈是什么？
毕喜红：（她在问我吗……）我……做了一个构筑物，上面人可以走上去，下面是当风雨长廊什么的……
左央：……
毕喜红：（她怎么不说话，是嫌弃我的想法幼稚吗？）
两人在沉默中画完了明天评图需要的图纸。毕喜红的进度快一些，在左央关灯之前连日记都写完了。当她睡着时，左央仍然在画图。
张天意：后面的页数都被人用小刀很整齐地切掉了，刀口像是美工刀一类的。说不定后面会写到关于凶手的信息……该死。
邹决明：线索难道在这里断了？
两人垂头丧气地捧着冰咖啡沉默地坐着，像两只忧郁的企鹅。张天意的目光涣散地望着周边的环境，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张天意：等等——坐在那边的那个短发女人，看上去很眼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左老师！
邹决明：你说的是……左央？
张天意：古建历史所的讲师。之前测绘带过我们组，虽然很严厉但确实能力很强……你怎么也知道？
邹决明：巧了，除非重名的话，这个左央就是是毕喜红当年的室友，日记里的小央就是她，当年也是做了笔录的。事发之后没多久，她就去日本交换了，回来也直接搬了宿舍。等等，你去干什么？
张天意毫不犹豫地朝着左央的方向走去。左央大概也是在等餐，刚刚接过一个电话，此时正在用MacBook处理工作，一脸严肃的样子。
张天意：左老师好，打扰了。
左央：同学好。你是……建院的同学？有什么事吗？
张天意：恕我冒昧，麻烦您能和我身边这位警官聊聊吗？不耽误时间，几分钟就行，不是正式的问话。
左央：……警官？是为20年前那件事来的吧，不好意思，我记不清楚了，也无可奉告。半小时后还有个会，你们警方有问题的话请提前给我办公室打电话预约。
邹决明：（拿出警官证）几分钟就行，左女士。
左央：抱歉，不是我不配合，二十年前我能说的都说了——
张天意：——那，不能说的呢？
左央：……
张天意：您放心左老师，这只是一个私下的交流，我们不会录音，也不会做记录的。
邹决明：不好意思左女士，年轻人不懂事——
张天意：——不是怀疑左老师您是知情人，只是有些太琐碎的事情，当年专案组没必要问，你也没必要说。就算你想说，也没有记录下来的价值。
所以，能简单回想一下，在2004年1月5日那晚，你干了些什么吗？那是你建筑生涯的第一次评图，后来又出了那种事，就算当时不刻意去记，你现在也应该能会想起一些什么，对吗？
左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天意：你去日本之后就一直在服用盐酸氟西汀，你的手提包里就有一盒还没开封，文件夹里还有一张随手塞进去的心理医生的名片；室内的暖气开得这么充足，你脱掉外套的时候却反而把左臂的袖子向下拉，包括之前夏天我们去测绘时，热天你也随时套着冰袖又外套 ——
邹决明：张天意！
张天意：——这些都显而易见。但因为你去了趟日本，所以一个重要的因果被忽视了——这案子也给了你严重的心理阴影，即使当年去认尸的人不是你——
邹决明拎起张天意的领子准备把她拎走，但左央伸手制止了他。
张天意：——所以，那天晚上甚至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样前途无量的学者都能深陷在阴影之中？
左央：（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把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们。
2024年，1月6日。离毕喜红失踪还有三天。建筑学院报告厅，评图现场。
左央：……这就是我的方案，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谢谢。
全场掌声雷动，就连传闻中最为严厉的系主任也连连点头，甚至还对左央的构筑物设计夸赞了几句。第一个汇报的结束了，按照抽签的顺序，下一个就是毕喜红。
老师：毕喜红？
但是负责主持的老师叫了几次她的名字，都没有人上台。所有人看向那个女孩的方向，除了左央仍然挺直了脊背坐得端正得不像话。
毕喜红：……老师，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晚点再讲？
老师：还撑得住吗？那你先去休息吧，撑不住的话来个舍友，陈敏是还没讲嘛？
左央：我讲完了，我来吧。
左央面不改色地站起来，搀扶着毕喜红朝着校医院的方向走去。毕喜红只是面色苍白，但力气还是正常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地方不舒服。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左央和毕喜红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毕喜红：……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左央：……对不起。
毕喜红：你要我怎么办？
左央：我当时想的是，我在你前面讲的概率很小。并且设计这种事，本来就很容易撞的，我已经想好如果老师说我和你的方案像，应该怎么解释了。
毕喜红：……
左央：我正在申请出国交换，绩点必须达到3.9，现在只有设计课——
毕喜红：我理解。你们这种大小姐，无论是谁都会让着你们的。
毕喜红快步朝前走去，把左央甩在后面。
左央：我现在汇报完了，可以把我原来的构筑物方案给你，我还可以——
左央目送着毕喜红裹紧外套背着书包走远了，内心倏然塌陷下去一块。左央对自己说自己交换后不会再和她打交道，说其他人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了，说自古设计一大抄，但是……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她知道，她将永远不会和毕喜红成为朋友了。
左央言毕，三人相对无言。张天意从吧台上拿起餐巾纸递给左央。后者微怔，还是接过来擦了擦鼻子。邹决明立刻心领神会地把红酒热美式递给左央。
邹决明：不怪您，任何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何况年轻的时候。
左央：我确信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那天喜红最后没汇报，直接交图，我把我原来的方案交了上去。设计课这种东西，最后很难在分数上拉开差距。
张天意：（一脸被cue到的心虚模样）您说的是，我设计课常年翘课，软件能力全班垫底，老师也没给过我不及格。
左央：她应该一直在因为这件事生闷气，但我不知道失踪前她有没有消气——我不奢求她会原谅我。因为这件事实在不太光彩，再加上和喜红失踪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这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除了□□，我从没和人说起。
张天意：□□？
左央：啊，那是我的心理医生，不必在意。总之，今天终于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邹决明：好的，我们也放心了。心理医生都是培训过的，不会透露您的隐私。并且之后也是你第一时间向辅导员报告了她没回宿舍的消息……不好意思，队长打电话了。
邹决明转身接张天娇电话去了，张天意客套地应付了左央几句，又问了一些建筑学习方面的问题，突然看到邹决明一脸凝重地朝回走。
张天意：张天娇说什么了？
邹决明：黑弥撒扬言要放出实锤，这个消息上热搜了，舆情影响很坏。
左央：黑弥撒是谁？
张天意：我想起来了，可是他又不是当事人，能放出什么猛料？
邹决明：他手里有日记本的残片。技侦那边已经通过他的电话号码和ip地址，锁定了他的定位——巧的是，他现在正巧也在北洋大学。
任务：跟随地图指引，前往“黑弥撒”所在的地方。
地点：北洋超市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上课时间，超市里除了店员之外几乎没人，只有一个慵懒的男人站在货架面前拿着手机，不是在购物，而是对着屏幕露出迷之微笑。
邹决明：李、维、津！
被邹决明叫做李维津的人吓得几乎跳起来，看到来人时，立马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
邹决明：你在海角论坛里说的“绝笔”哪儿来的？
黑弥撒：邹哥，你吓到我了！我要先缓缓。怎么，今儿个天娇姐没来？
邹决明：她来意味着你要吃牢饭了。
张天意：呃……这就是“黑弥撒”？没搞错吧？
邹决明：当年调查“黑弥撒”时我刚参加工作，这小子的脸我能记一辈子。要不是2004年才八岁，我都信了他的鬼话。
黑弥撒：准确说案发时的我才七岁——我12月底出生的。话说回来，邹哥，这个妹妹是？
张天意：你好，我叫张天意。
黑弥撒：啊我猜到了，你一定是天娇姐的妹妹，比天娇姐可爱多了，幸会哈。我叫李维津，也就是黑弥撒，我在应用数学学院读研究生，拓扑学方向。
邹决明：不要油嘴滑舌了。你在海角论坛里放出消息，说你有毕喜红生前的“绝笔”，点赞超十万就公布——那些东西在哪里？从哪儿来的？
黑弥撒：啊这个嘛……（疯狂示意）
邹决明：……你现在穷得连两瓶可乐都买不起？
黑弥撒：本科和研究生都被逼到延毕没工资的科研牛马是这样的。
邹决明：我答应你，但你得把原稿给我。
黑弥撒：没问题。
任务：给黑弥撒买可乐。打开手机，拾取可乐瓶的红色。
任务完成，获得道具【日记本残页】
黑弥撒：我只有这些了。前几天我实验室储物柜里发现的，信封上写着“毕喜红”，但里面内页就是这样，全是，呃，像是密码的东西，但我尝试了几次之后都没有解开，想着我还有个号在海角论坛上成，地位都成都市传说了，就放消息说我有这玩意儿。
张天意：你不会觉得是有人恶作剧吗？
黑弥撒：离我本科时在论坛解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身边可只有警官们知道我“黑弥撒”的身份，谁会这样对我这个毕不了业的老油条玩这种题材的恶作剧？
邹决明：所以你只想拿这个捞点钱？
黑弥撒：不论真假，能爆金币就成——如果我这种行为真犯了什么事情的话，麻烦先把我老板抓起来，都怪他让我连正经兼职的时间都没有。
邹决明：别油嘴滑舌了，没工夫听你说相声。那些东西你带着吗？
黑弥撒：纸带着，但信封丢宿舍里了，我现在就回去拿？
邹决明：……算了，先把那些纸片给我，信封今天你回宿舍拍给我就行。大概率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生物信息，还是先看内容吧。
黑弥撒：确实，内容太抽象了，全是火柴人跳舞，什么玩意儿啊。
张天意：……这是跳舞的小人密码。
黑弥撒：哈？
张天意：《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提到的一种美国□□使用的密码。如果毕喜红直接照搬的是原著里的加密法则，应该是很容易破解的。
任务：破解接下来的密码
答案：光
提示：【张天意：网络上应该有完整的字母对应表格。】
【邹决明：或者按照你第一次破译的经验硬解也行。】
2004年1月6日，离毕喜红失踪还有三天，租书店。
毕喜红吃过饭后照例去了租书店。今天店里的人很多。老板今天不在，小付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低声聊着什么，毕喜红听不清楚，也不敢凑近。
？：有客人来了，那我先走了。
小付：好。
男人走出了租书店。小付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朝着毕喜红走了过来。毕喜红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但这次是热烘烘的，让她被左央伤过的心有所缓解。
小付：同学你想要什么书？
毕喜红：……我……我先随便看看。
小付：好。
小付坐回柜台看自己的专业书去了，看封面像是某种教材。结合之前老板透露的信息，他好像是学生，刚考上研究生。毕喜红面朝书架 ，脸色通红，心脏狂跳。毕喜红还在胡思乱想，小付的诺基亚又响了起来。这次开了免提，听得出是老板打过来的。
老板：小付啊，告诉你一件事情，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今年放春节后你就不用来了。咱这房租到期了，租书店的行情你也知道的，我打算改成买奶茶的，这几天终于敲定了。
老板：这个月的钱我还是按足月给你付了。这几天我在外地谈加盟，得麻烦你帮忙把租书停了，租出去的尽量在这个月收回来，能卖的都打折卖掉了，回头工资结了我再请你吃饭哈。
小付：好。只是我们家这个月20日要回老家过年，不知道您那边——
老板：没事，我10号就回来，这之前能处理的尽量都处理了。真是辛苦你了。
电话挂断后，小付还是一脸波澜不惊地专心看书。毕喜红也终于鼓起了向小付搭话的勇气。
毕喜红：那个……你们这里是要不开了吗？
小付：对。
毕喜红：可是我很喜欢在你们家看书的，你们这里书又多又齐全，价格也很合理……不开了很可惜……
小付：嗯。
毕喜红：呃……嗯，好吧，那个，请问你们这里有《像少年啦飞驰》吗？
小付终于抬起眼睛看了毕喜红一眼。
小付：应该有。不过你这种女生也喜欢韩寒？
毕喜红：嗯……刚开始看。你也喜欢吗？
小付：韩寒写的很有意思。上高中时我在被窝打手电筒看他的《三重门》，被我爸发现，把书给撕了，还打了我一顿……你的书，找到了，拿好。送给你吧。
毕喜红：这……怎么好意思……
小付：反正店要没了，最后卖不出去的书也会被卖废纸，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毕喜红：……非常感谢！
小付：没事。
邹决明：毕喜红肯定对那个青色衬衫男生有好感的。
张天意：……虽然这样的好感不为人知就是了。如果早点得到这些信息，说不定能在租书店的格局还没有变化之前找到小付和租书店。
黑弥撒：感觉我蒙对了不少。
邹决明：别给自己贴金了。你还没把这些内容发上网吧？
黑弥撒：打牌时一次性把好牌出了也太逊了。
邹决明：……现在你也没机会打牌了。这几天老实点，别把信封丢了，回头会有专人来找你的。
张天意：话说回来，学长您这里只有这些页数吗？那岂不是只到1月6号，离9号失踪还有一段日子呢。
黑弥撒：我手里确实只有这么多呢，小学妹。
邹决明：别油腔滑调了！小心她姐揍你。之前的资料里有根据证词拼凑的1月7日到9日毕喜红的具体行程，虽然不知道她内心怎么想，但记录是客观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李维津你赶紧回去拍照发我，小天意你也回去休息吧，有需要我或者队长会联系你。
张天意：好。资料我可以拍照带回去看么？
邹决明：一般是不能的，但小天意你例外。
张天意：（怎么突然感觉到气氛奇怪了起来）
张天意：好吧，那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不过别像今天下午那样突然从教室里冒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念中二台词了，你不丢人我觉得丢人。
邹决明：明白明白。你要是去西门吃晚饭的话，我送你？
张天意：……也不是不行。
虽然邹决明看上去很想跟着自己去吃晚饭，但是光是从北洋超市走到西门的短短路程，他就被张天娇的夺命连环call轰炸了不下三四次。
邹决明：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已经能想象到你姐姐准备把我涮到自热火锅里的场面了。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给你姐姐打也行。我明天大概还要来一趟你们学校，到时候再联系可以吗。
张天意：行。劳您费心。
张天意独自朝着小吃街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沉思。
按照资料里的说法，如果门卫说的没错，她现在走的，正是毕喜红失踪前所走的道路。
虽然过了20年，租书店之类的特色商业已成明日黄花，商户或学校也加建和改建了不少，但基本的格局还是没怎么变，美食街、居民区、写字楼由东向西，依次排开，而最后目击到毕喜红的位置，恰好是美食街商圈和居民区交界的三秋村社区。
在五六十年前三秋村还是大学家属区，随着时代演变，这里已经变成了典型的老年社区，好在学区房的身份们和附近的学生们给这片老破小带来了一些活力。
即使是二十年前，这里住着的北大校职工也没多少了。
夜风吹动着街道上光秃秃的椿树和白蜡树的树枝，街道上车水马龙——北大附中和附小也放学了，路上被车辆和人流挤得摩肩接踵。
张天意：就算20年前没有那么多车，人流量也不会太少——放学的学生和下班的上班族只会比现在多。很难会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把一个成年女人强制带走，除非——
张天意：她是自己主动进入案发现场，“主动失踪”的。
逻辑的通路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闭环，张天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张天意：主动也有两种情况：她自发进入，或者被人诱骗进去。前者意味着她可能有商业行为，后者意味着她身边有人对她的死亡蓄谋已久——
——可是20年前差点把这片区域翻出个底朝天了，在商铺里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而毕喜红的死因可以排除意外。
张天意：所以说一定会有人去吸引她进入，或者她会主动去那种地方——
张天意：——可是她那种性格，只可能去租书店。让我看看地图，原来那家租书店有没有拆迁……
不知不觉中，张天意已经按照资料上的地图走到了曾经租书店所在的位置。
这里虽然没拆迁，但变化依然很大，别说租书店，就连毕喜红日记里提到的奶茶店都没留下痕迹。面前是一家24小时的私人心理门诊。
张天意：进去看看吧，顺便坐一会——一直在冷风里走，感觉手都冻僵了。
诊所很小，可能正是白夜班交接的时候，前台没人，不过这正合张天意的意。她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顺便回复了姐姐的微信消息。
□□：同学您好，请问你是预约了吗？
张天意：抱歉，我只是进来坐一下——外面风太大了。
面前的人应该是门诊的医生，手里拿着文件夹和保温杯，方才正在大厅的饮水机前接热水。
□□：啊，没事。这里有热水和纸杯，需要的话请自取。
医生转身回到办公室内了。张天意站起来去接水，还没喝两口，手机突然响了。是姐姐打电话过来。
张天娇：小天意吃饭了吗？
张天意：还没有。
张天娇：这怎么行？你今天帮了你姐姐很大的忙，今晚想吃什么随便吃，姐姐我给你报销！
张天意：那我能去吃米其林吗？
张天娇：不行，太贵了。
张天意：……
张天娇：开个玩笑。行了，你赶紧去吃饭，未来案子能破的话你想要什么姐姐尽量满足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游戏机吗？等我休假了就带你去鲁能城——
张天意：——我要ps5谢谢。另外鲁能城那家ps专卖店已经倒闭了，下次带我去万象城吧。
张天娇：好好好，没问题，我这边你小邹哥哥正在做汇报呢，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张天意默默喝着温水，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暖意。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听到姐姐永远不知疲倦的声音，自己就会感到由衷的放松。
张天意：今天确实累了，把这杯水喝完，就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回学校休息吧……
张天意刚起身，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手指使不上劲，纸杯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张天意：……
鼻腔里弥漫着熟悉又陌生的氟化物气息，熟悉是因为小时候被姐姐带着在刑警队时闻到过，陌生是因为这种味道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在昏迷前的前一秒，她下意识地想起了毕喜红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0年谋杀小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