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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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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取下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链。
这是一条做工精美的链子,银白色的细线缠绕勾勒成一个小巧的鸟笼,拇指大的镂空笼子里装满了蓝色的不规则晶石。
“……这是什么?”零问。
“能救你命的东西,”言说,注意到零脸上的口罩,“稍微有点不方便呢……”
说完,伸手欲取,零把脸扭向一边,躲开了她的手,“我劝你想清楚……你知道大多数劫匪撕票的原因,是因为被看到了脸吧?”
“哎呀,威胁我。”言伸手,直接扯下了零的口罩。
零其实长的不错,五官俊朗,剑眉星目,苍白的薄唇紧抿,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可偏偏耳根又红的能滴出血,实在违和。
他把头扭到另一边躲避言的目光,言把他的头掰过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凭她端详。
言凑上去盯着看了好一会,缓缓道:“7.5。”
零:?
紧接着,她又把衣服划开,看到零紧实的肌肉,她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嘛,可以给你9……不,伤疤太多了,给个8分吧。”
“你丫在这里评什么分啊——”零气得挺身而起,一个头槌给了言一记重击,但他忘记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很快,自己也遭到了反噬,立马又捂着额头蔫了下去。
“呜……”言只是揉了揉额头,并不生气。她从鸟笼项链里取出一枚晶石放在手里,用力一攥,晶石立马化作一滩蓝色汪洋,细碎星河熠熠生辉,在手心流淌。
零艰难的发出声音:“这是什么?”
“乌木的树汁,也就是你们说的圣水,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储存纳玛的外置载体。”言将沾满蓝色荧光液体的手按上零的肩膀。
“……纳玛?”
“啊,就是……人们常说的圣愿力。”
言的双手冰凉,起到了一定的镇静作用,但在液体接触肌伤口的那一刻,零还是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无数细细密密的绵针扎入体内。
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样不行啊,零零。”言叹了一口气,压在伤口上的手更用力了一分,“不要抗拒它,感受它,跟随它……”
遗憾的是,单薄的话语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麻烦……”她啧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小声吟唱起来。
不同于平时说话的声音,她的歌声空灵,似空谷清泉淌过零的脑海,零双眼紧闭,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了下来。
疼痛,晕眩,烦躁,都一股脑的消失了,他现在只觉得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他感觉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举,意识也游离到了混沌之地,一片黑暗中,他似乎看见了一群……蓝色的……蝴蝶?
蝴蝶簇拥着他向前走去,来到发光的湖水旁,湖里……似乎飘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是言。
原来是言啊……不对,言?!
零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一转头,言趴在床边,一脸坏笑:“呦~第一次?”
“?!”零猛地坐起来检查全身,发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你对我做了什么?”
“哎呀,”言摆摆手,“人家只是想是问你,是不是第一次使用圣愿力治疗~”
“……你是故意问得这样模棱两可的对吧?”
“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
零感到一阵头晕,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
“通过圣愿力治疗的伤病不会有后遗症,只是你没经历过神殿的洗礼,又是第一次使用圣水,所以身体会有点排斥。”言解释道,看向空荡荡的手链,“不过真可惜啊……”
零不解的看向她。
“我带出来的圣水只够治愈一次重症,现在已经被你们无聊的试探浪费掉了,”言不紧不慢道,“所以下一次就要靠自己加油了哦,零零~”
零皱眉,“你说试探,是什么意思?”
言看着他,笑而不语。
正当零刚想继续追问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
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言没心没肺的要去开门,立马被他拉了回来。
敲门声响了五下,戛然而止。
言:“走错了门了吗……”
话音未落,“咔”的一声,门打开了。
“趴下!”零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从床上弹起,将言拉到身后,下意识地拔枪上膛。
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即便来人戴着密不透风的面具,零也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白。
没有丝毫犹豫,零扣动了扳机,白没有躲,随手甩出几枚圆球,圆球在下落的瞬间改变了轨迹,将飞来的子弹一一挡下。
手枪没有伤到白,巨大的声响倒是把言吓了一跳,直接抱着头缩到了零的背后。
“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再用市面上买的便宜货了,这样耿直的弹道,闭着眼也能预测。”
“……不要继续往前走了。”
看到零,他啧了一声,“脸被看到了啊,小零,你在工作时间也太懈怠了吧。”
“……你以为是因为谁。”
“别生气嘛,”白从口袋里掏出针剂扔给他,“我这不是给你送解毒剂来了吗?”
“……”零扭头躲开飞来的针剂,又连着开了两枪,无一例外,子弹在半途都被冲出来的不明机械体挡掉了。
被枪口正对着的白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径直向言走去,直到枪口顶上脑门才停下脚步。
白无视了面前恶鬼一样凶神恶煞的零,朝言伸出手,“你好,你就是传闻中的圣女吧,和电视上的差别好大啊。”
言小心翼翼地从零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回握了一下:“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零回头瞪了言一眼,言悻悻地收回了手。
“别拿你的玩具吓人了,”白把顶在额头上枪口拍开,摘下了面具,“真是,你都摘了,我也没必要带着这个热死人的东西了吧。”
言在看到白的脸的那一刻双眼放光,“哇偶,九分!”
“九分!?”零反手捏住言的脸,“你给他九分?!你瞎吗?”
“对不己,我的基因让我无法抵抗白发美人……”
“哎呀,不要对女孩子动粗……”白想上前阻止,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属利刃已经顶上了他的脑后。
“……没必要吧。”
来了,言打了个寒颤,又是这种奇怪的波动。
零冷笑一声,“脑子是你的唯一优势,却还是不好好保护它。”
白举起双手,“哎呀,你还在生气吗?我已经说了,那只是为了……”
言从零背后探出一个脑袋:“为了试探我,对吧?”
白笑着叹了一口气,“真厉害啊,圣女小姐。零都没有猜出来的事,反而被你先猜到了。”
零:……
零其实也隐约猜到了白的目的,只是他不敢轻易放松警惕,毕竟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顺手杀死几个同事又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事。
言跳出来,挡在两人中间,从口袋里拿出两支营养剂,微笑道,“总之,先坐下来喝一杯吧?”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两个杯子,摆出一副调酒师的姿态,煞有介事的将营养剂和糖浆倒进茶壶里上下摇晃了几下,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白。
粉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翻涌,白抿了一小口,致死量的糖分在他口中爆炸,刚想要吐掉,被身后的零死死捂住了嘴。
“很贵的,喝掉。”
白:?$&_"!@$……
从厕所呕吐回来后,白若无其事地坐到言身旁,“好险好险,晚一步就得打胰岛素了。”
“怎么样?我打算把这个作为我调酒师的之路的第一个成名作,不赖吧。”言问。
白咋舌,“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圣女。”
“是吗?你要是真这么觉得的话,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试探我了,”言说,“如何,你对这次的测试结果还满意吗?”
白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乖乖配合?”
“为什么不呢?”言耸耸肩,“我又不是神殿的那群老古板。况且比起其他人直接砍断我的手脚逼我再生,你们的手段可温和多啦。”
圣女被传唱至今的三大神迹,圣音传响,残肢再造,起死回生。这些是每位圣女继任之前,都必须要通过的三项考核。
零:……
白倒是也想过这个检验方法,但总觉得按照零那优柔寡断的性子,要取得他的赞同还得费不少口舌,白实在是懒得,又想到反正零怎么也不会死,就干脆用他来进行测试好了。
即便如此,白还是装出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表情,故作同情道,“当圣女真是不容易,那些没素质的绑匪真是太差劲了!所以说,还是委托我们暗网比较好……”
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暗网】联络人,白。你可以叫我小白哦。”白朝她展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小白,”言很自然的给他取起了昵称,你是【暗网】组织的Boss吗?”
“怎么说呢,所谓的【暗网】,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聊天交友论坛,我算是上面的其中一个管理员,负责手下几个刺客的联络和管理。”
言:“像你们这样的管理员有很多吗?”
白:“还蛮多的,毕竟我们的刺客也很多。”
言:“你们什么委托都会接吗?”
白:“看情况,大家都不想接太零碎的活。但是零大多数都会接,那个人可是连抓野猫,接小孩子放学这种委托都欣然接受啊。”
言:“……好接地气。”
白:“他只是见钱眼开而已。好在我们的顾客都很大方,他这才愿意留在暗网。”
言点点头,“要是我出很多钱的话,零也会跟我走吗?”
白:“可以试试,毕竟那小子认钱不认人。”
言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是算了,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不应该呀,”白说,“你可是神殿唯一的圣女,巴结讨好你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如果你想买羊毛,你会去讨好绵羊吗?应该去讨好农场主人才对吧。”言笑道,“况且我也不是唯一的圣女,圣城里,光是候补圣女就有两千多个呢。我一死,立马就会有人替上。”
原来如此,白明白了,【圣女】对于圣城来说,并不是阶职,而是一种“资源”。也难怪这位言樱圣女一点也不想回圣城呢。
“说起来,我们最近接了一个很大方的顾客呢,要不推荐你去那边工作吧……【极星会】,你听说过吗?”白盯着言,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线索。
“这是什么?”言困惑道,“天文爱好者协会?”
【极星会】这几年包揽了黑市上四分之三的枪械,组织成员极其神秘,里头大多数人都是上了神殿追杀榜的异教徒,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收容所。
神殿每周都要布道同信徒们强调这些异教徒的危害,她作为专门为洗脑民众而生的圣女,不可能没听说过,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呢?
白眯起眼,仔细打量起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