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决定让姐姐登上神座》Tuzer

7、第 7 章

　　言樱圣女失踪的第十天，骚乱已平息大半，神殿决定换上替补圣女，重新开始进行【恩典】。
　　言从新闻上得知此事后，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换台键。
　　这几天，言的一举一动都在白的监视之下，包括她自言自语抱怨神殿的那些话，也被白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零站在白身后道。
　　白发美少年叼着棒棒糖，冷笑一声，“这两天你日均睡眠时间12小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也看不见。”
　　“……”
　　零无法反驳。毕竟当初他之所以同意白来他的安全屋，就是为了让他替自己监视言，好去睡个安稳觉。
　　“拿着。”白把一个监视器扔给零，“你忘了装浴室，去补上。”
　　“浴室？”零皱眉，把监视器扔回去，“太变态了，我不去。”
　　“她每天都要进浴室待上一小时，所有水龙头都开到最大，出来的时候，却连头发丝都没打湿过一根，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可能她戴了浴帽……”
　　“你给她买过浴帽吗？”
　　零噎住了，“……没有。”
　　“呐。”白将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咔咔作响，零看的出来，他已经开始无聊了。
　　“有可能是躲进浴室里悄悄哭吧，”零解释道，“她还挺爱哭的。”
　　“为什么要躲进浴室里？”白问。
　　“谁知道，可能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啊。”话还没说完，零也意识到了矛盾之处。
　　“她很聪明，知道摄像头的位置，也知道我们在看着她。”白用弓起的指关节敲了敲屏幕，屏幕中的少女神态自若，“你都那么多天没露面了，她却一点想要逃跑的迹象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比较胆……”零本来想说胆小，但是想到她这几天蹬鼻子上脸的态度，胆小两个字哽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监视器你还装不装？”白问。
　　“……”
　　“算了……”白起身，走到零身后拍拍他的肩，“你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绑架犯。”
　　“我说过了，一开始就不应该逼我去。”
　　“你确实不是最佳人选。”白笑着，匕首从袖子里伸出，快准狠地扎进了零的肩膀。
　　“你——”反应过来的零迅速拉开距离，同时，无数锋利的金属碎片突然出现，如蛇一般将他层层环绕，在黑暗中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你有病吧——”零单膝着地，反手拔出了腰间的枪，指着白道，“找架打吗？！”
　　“只是提醒而已，”白把玩着带着血的匕首，“你被炒了，我会换个人接替你的任务的。”
　　“用完了就一脚踢掉，还真有暗网的作风啊。”零冷笑一声，起身道，“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让你这么称心如意吗？没有我，你们找不到她的。”
　　“别那么自信，你的同事们可不是废物——”白刚想上前一步，立马被顶在脖子前的金属碎片逼了回去。
　　“想要重新谈谈的话，你知道怎么联系我。”在碎刃的护送下，零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前还特意比了个中指。
　　“……真是孩子气。”白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屏幕前。
　　接下来，就看看这位圣女小姐究竟是真货还是假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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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坐在黑暗中，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按理来说，要是以往，主教此刻也差不多该露面安抚民众了，但是没有。
　　他们甚至选择换上替补圣女继续完成【恩典】。
　　为什么？是计划暴露了吗？她们已经被放弃了吗？
　　不，不对，姐姐大人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有人能猜到。
　　问题出在我这里，对，我已经磨蹭了太多时间，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那是……嗯？什么动静？
　　言似乎听到了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下雨了吗？
　　言拿起台灯，慢慢的靠近窗户，手在触碰到窗帘的那一刻忽然想起零的叮嘱，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窗帘。
　　借着微弱的亮光，言看见一张人脸紧紧贴在玻璃窗外。
　　“啊——！！”被吓了一跳的言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零也趁机抓住上窗沿，一脚踹破窗户翻了进来，滚到言身边时，顺势捂住了她正在尖叫的嘴。
　　“安静，这里不能待了，一会跟我走。”
　　言点头，慌乱中忽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些殷红的血迹，便惊恐道，“啊！我受伤了！”
　　“狗屁！”零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那是我的血。”
　　零把夹克脱下来，这才发现肩膀上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白色的内衬已经被染红大半，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泊出。
　　他没有在意，而是直接起身，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手腕一转，碎片立即像子弹一般弹射出去，精准地击中了先前装好的针孔摄像头。
　　等到所有摄像头都处理完时，低头一看，血流的更多了。该死，现在也没时间管伤口了。
　　“你，去第二个柜子那里，把里面的胶带拿来给我。”零命令道。
　　言乖乖听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卷黄色的强力胶，看着手上的胶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不是医用的胶带。”
　　“没差别。”零咬住胶带的一头，熟练地用左手将黄色在肩膀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零蹲在一旁，歪着脑袋观察他，忽然开口问，“你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
　　因为他知道，白那家伙的机器犬已经跟着他来到了这片城区，他故意将车停在其他地方，就是为了暂时引开了他的视线，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门进来，但是零觉得没有必要同她解释这么多，于是随口道，
　　“血把楼道弄脏了的话，房东会扣我押金。”
　　“哇……”言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真的好抠。”
　　“闭嘴。”零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他伸出手，想把言拉到身旁，却发现她矗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言忽然道，“零零，你中过毒吗？”
　　“？”
　　“看来是经验为0啊，怪不得察觉不到……”言走过来，用手指轻轻的朝零胸口一戳，他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零躺在地上，只感到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眼里的言也变成了两个模糊的重影。
　　言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菜刀，她蹲下身，冰冷的刀刃贴上了零的脖颈。
　　她要做什么？打算趁现在把我杀了逃跑吗？
　　“别犯蠢了，你这个样子，根本跑不出……”
　　“嘘，嘘，”言的食指压上零的唇，“别让我分心。”
　　“你什么意……”
　　“没什么意思。”言道，菜刀缓缓下移，利落地划开绑得一塌糊涂的胶带，伤口连带着血肉一起暴露在了言的视线之中。
　　“已经这种程度了啊……”言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到地上，用手背枕着下巴，好让视线与零齐平，“怎么办呢，零零。”
　　零感觉自己的气息愈发游离，声音也小到几乎听不见，“去，第一个柜子那里，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言乖乖照做。
　　浑身是血的人强撑着起身，从箱子里翻找出一支绿色的针剂，刚想要注射，却被言夺了过去。
　　“！？”
　　言一眼就认出来了，“解毒剂？不过可惜，这是解生物毒素的，对你没用。”
　　像是要证实自己的话一般，言破开针头，将药剂注射到零的脖颈附近，果然，除了多余的疼痛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零支撑不住，闭上双眼，向后栽倒，却没像预料中那样撞到地上，后脑勺触及一片温热的柔软之后便停止了下坠，勉强睁眼一看，言的脸浮现上方，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怎么办啊，零零～”言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故作为难道，“这种程度的毒，我的圣愿力的确可以轻轻净化掉，但是一旦我使用圣愿力，神殿立刻就会察觉，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跑不掉。你说，我是救不救你好呢？”
　　“呵，”零冷笑一声，感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说话也带上了颤音，“见死不救又不是什么令人羞愧的事，不用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要想逃跑就跑吧，趁着天黑，别让任何人看见你，这是我机车的钥匙……”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倒不是忽然良心发现，零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同伴的背叛已经够窝囊了，不能让白那么轻易的达到目的。
　　跑吧，跑吧，宛如脱笼的小鸟，快快高飞，别让任何人抓住。
　　言没有接过他给的钥匙，而是似笑非笑道，“别那么着急嘛，我们来讨价还价吧。”
　　“……”零用关爱精神病的眼神望着她，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这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别睡呀零零！”
　　一巴掌呼到脸上，还带着些许杏仁的香气。
　　痛倒是没有多痛，零只是觉得又气又好笑，“你给我记着……”
　　“如果我帮你解了毒，你就要给我买薯片，”言伸出十根手指，“要这么多！”
　　“十包？就算你不威胁我也会买给你……”
　　“我像是这么便宜就好收买的圣女吗！？”言气鼓鼓道，“一万箱。”
　　“咳！一万箱！”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被她气的坐了起来，“你是打算用薯片造一座新的圣城坐里面当主教吗！？咳咳——”
　　许是太过激动，零狠狠地咳了两口血。
　　“别着急啊，”言把他按回腿上，“这不是让你讨价还价吗？”
　　“……1000包。”
　　“……直接给我杀价到地心了。好吧，谁让你快没时间了呢。”言朝他莞尔一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