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62、钻木取火

　　终于，看到老小灰带着玲珑转过一片小灌木丛。他一下子滑下马来，半跪在地下剧烈喘息。青青过来，不安地咬住他的衣角向上拉。他抬头看青青，伸出另一只手来抚着青青的脸。“没事的，过去，我受过比这严重的伤，很多次，都活得好好的……况且，这是箭伤不是刑伤。你明白吗？战场上受伤……无比荣光！再说，我看到伤药了。”他笑，踉跄着走几步，拔出一株草来。簏下叶子，放入口中嚼碎，将战袍撩起条缝，闭着眼睛，一把按在伤口上，用力。脖颈上青筋在鼓胀而跳动。
　　良久，他缓缓舒出口气，对着青青，满足的笑，：“好了，我一时死不了啦。这可是治伤的圣药，咱们走吧。他……别出什么事。”
　　挣着上了青青，细细整理了衣服，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闪过指尖划过她脸上的情形，她羞脑地推开他的手，他的手上沾染着色彩。
　　低头轻笑：“你说，她是不是个小姑娘？”
　　“嘶！”青青上下晃着头。
　　“呵呵，是不是不都不打紧。好能有你这样的马，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子。送她到了安远，便再也不会见面了。”
　　“嘶！”青青左右摆头。
　　“还有你，青青，以后，不再见了……”轻叹口气，说不出的伤感。

　　老小灰跑得不快，可也总算到了河边。
　　所谓的河，其实是条溪水，窄处可以跨过去，在转弯处形成了一处小小的湖泊。掩映在齐腰深的水草中，清可见底，在夕阳下波光辚辚，流水哗哗中带着叮咚的琴音，很是好听。
　　玲珑满脸的欣喜，驾着老小灰就直接进入水中。水花高高溅起，她的脸上落满了水珠子。她咯咯笑着，从老小灰身上跳下来，随手将马缰绳栓水边树杈上。往上游一点，掬了水向肚子里灌了一气，洗了把脸，回头看那人还没出现。也不着急，除了鞋袜，撩起衣摆，将晶莹秀气的脚浸入水中。带着些许凉意的水清冽无比，从脚心传入内心，无比的舒适，她笑得声音更大，双脚踩着水中光滑的卵石开始跳动，旋转着跳动。
　　四溅的水花，莹晶的玉足，明媚、无邪、天真、纯洁、欢快的笑容……那人策马来时，正看到这一幕。丫头没有发现他。
　　笑得够了，跳得累了，玲珑喘着气，停了步。明眸一扬，看到岸边那人。他眼睛居然在看着她的脚。玲珑脸突地一红，手一松，衣摆垂落水中。
　　那人猛地低头看地，半天不抬起头来。
　　玲珑提起湿了的衣摆上岸，促狭道：“喂，你是女人吗？怎么见男人洗个脚都会不敢看？”
　　那人嘴角抽了抽，没有抬头。
　　“嘻嘻……”玲珑猛然间收了笑，倒退着，差点栽进水中。
　　“我……这就去洗。”那人快速反应，策动青青向下游足足退出五六十步才停止，下马，利索地卸了马鞍。
　　在水草掩映间，那人将水撩在青青背上……玲珑坐在一边大青石上，手托了腮，远远地看：他刷马的样子，真好……呸！有什么好看？笨笨的。手都举不起来，拉青青半倒在水中。我的青青可是神驹，什么时候被这样刷洗过？
　　那人似是收拾干净了青青，将整个头浸入水中，然后拉了青青上岸向她走过来。他走在青青另一边，青青遮住了他多半的身体，只看到他满脸的水珠子。他隔着青青将缰绳递过来，玲珑接过，纤水不小心触到他的手，发觉他有些怕冷似的发抖。
　　“刚洗了澡，需要带它溜溜……不要去得远了。有事叫我。”那人低着头看地。
　　玲珑明白他怕是也要像马一样刷洗自己，脸热了热。忙拉了青青，逃也似的去溜弯。
　　好在这四周草长得很厚实，树叶子也都被霜染得五颜六色的很是中看。玲珑任青青自个去吃草，她折了根树枝轻声唠叨：是双还是单？如果双，本郡主一定会心想事成；如果单，本郡主……经过磨难后也会心想事成……一边摘着树叶一边默默地合眼。单，双，单，双……居然是单。有些沮丧地扔了光秃秃的树枝将自己放倒在草丛中，茂盛厚重的秋草淹没了她。鼻中满是秋草的香气，她深深吸了口气：原来这草香这样好闻，原来她喜欢的味道不是龙延香，不是百花香不是西域香，竟然是这草香。她享受地闭上眼睛，让这气味浸入全身，直至心肺。脑中闪出那个人来，那人身上，真有草香的味道呢。所以，所以，才能让她忽略他身上的铁甲血腥味不是吗？
　　风吹过来，脸上有了冰冷的寒意，是深秋了呢。对了，那人要刷洗自己，他的衣服刚才便湿了，那么，他应该会很冷，应该燃起一堆火来……
　　竟然管志别人的冷暖，头一次吧……脸上又发了轻烧。
　　回到溪边，手中抱了一大捆树枝。四下张望：只有老小灰安静是吃身边的草，看都不看她一眼。看来那人还没有出浴。
　　放下树枝，才想起身上没有火折子。这也难不倒她，“钻木取火”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啊。
　　翻出一根大点粗点的树枝，又找出一根直溜的，细些的树枝。从腰带上取下匕首在粗点的树枝上挖了个洞，将细点的树枝插进去，开始“钻木取火”。
　　钻出一头汗来，那小洞洞里别说火，连烟也没冒出一个缕半缕来。
　　“你，在做什么？”那人平和的声音。
　　玲珑头也没抬，紧着钻木。“你没瞧见吗？”
　　“钻木取火？”那人轻轻的笑声在头顶。
　　“还算是你有见识。”头还是没抬。：“钻木取火当是不容易的，否则就不会特别地说火是燧人氏传给咱们的。”
　　火光？钻木取火终于成功？大瞪眼睛：不是她钻出来的火，火在旁边，在那人的掌心中，那人伏下身子，点着她那堆树枝，开始吹火。
　　“你带火折子怎么不早说？”
　　那人回头看着他笑。
　　玲珑气脑地将树枝远远扔掉。紧握手心，忽抽一口冷气，掌心生疼，举在眼前看：掌心破了层油皮，隐隐的血丝透出，红肿肮脏。眼圈一红，万般委屈。：“呜，好痛！人家怕你会冷，好心捡了树枝回来，还钻木取火。你……”
　　破溃的素手忽然被捧在一双大手中，“对不起，我不知道……”玲珑还没来及感沉他粗糙厚茧硌垫与他掌心的温度，他的手僵了下收回，轻声道：“往后你……”倏尔收口，叹出一口气来。
　　鼻端传来秋草的香气与重重的水汽，那是他特有的味道。离这么近，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下来的阴影在轻轻抖动，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嗤！”玲珑笑一声：“往后，什么是往后啊？我们还不算认识吧，你瞧瞧，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你还想我们有往后吗？”这么长时间都没问过本公子尊名，害得本姑娘腹议了好几个名字都用不上。
　　他眼睫毛停止抖动，转了身去：“是，我说错了话。我有草药，一会给你敷在手上便不会疼。”
　　怎么这人连抬杆都不会？好没趣！看他从怀中掏出一段带着小紫叶的草来，放在石头上捣了几下，抬头看她，那意思叫她过去。她撅着嘴巴走了过去，蹲下来，蹙眉看石头上烂乎乎的草浆，将手藏到身后。
　　“手。”他终于开了口，嘴角向上翘了翘。
　　“诺。”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放在他脸前，微微拳着，如同两只失了巢的雉鸟，渴望得到呵护。
　　他明亮温和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头捏起草浆，小心地涂在手心上。：“这草药消肿极好。只要不是太深的伤口，只用它就可以。怎么样，是不是有清凉的感觉？”
　　“嗯，”玲珑吸了吸鼻子：“还好啦，再钻木取火一会儿，皮就破了，会流血。到时候我不是要恶心我自己吗？”
　　那人手指停了停，才将最后一点草浆涂在她掌心中。“不要动，干了就可以取掉。”他眼睛看着地低低吩咐。玲珑傻傻地点头，傻傻地举着双手。
　　那人直起腰，修长的身体向火堆移过去，火已经灭了。
　　玲珑瞪着眼睛看他的火折子藏在什么地方，见他弯腰捡起二块白石头。对她举了举：“我没有带火折子。这是打火石，河边有许多。”他对着玲珑将两片白石头碰了碰，果然有火花闪过。
　　“真能打出火来！”玲珑扎着双手跑过来，要接他手中石头。那人手一偏，玲珑手扑了空。那人轻笑：“草药干了你才可以玩。”
　　玲珑又听话地举起手。
　　那人将火石对着几片干树叶，一会儿，一股烟冒出。他将几根柴枝柴起，头伏在地下吹了吹。不一会儿，火焰熊熊燃烧起来。青青兴高采烈地正要坐在一旁青石上，他垂着眼睛，随意地问：“青青哪里去了？”
　　“青青！”玲珑一下跳了起来。左顾右盼，“糟了，糟了！真是糟糕透顶。我，拾柴的时候好像就没看到它……青青，青青！”她提着衣摆跳着脚向周围林子里看，没有青青，再看看青草掩映的路，还是没有青青，只那老小灰瞅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嚏喷。
　　“青青，好青青，乖青青，你快出来好不好？你是神马啊，你忠于主人啊，不会这样就跑掉吧？”
　　“青青……青青！”没有反应。老小灰昂头发出了第一声嘶叫。
　　“青青，你出来啊！你，是跟什么马私奔了吧？你要是私奔了可就真的找不到你了。喂，青青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她扭过头来看那人。
　　那人嘴角眼角直抽抽，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扭了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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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大家喜欢当前的设定，那么就不改了……
发糖中，等待小山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