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60、单骑赴险

　　“二公子，等着阿羽！”小奴隶抽泣着，挣扎着起来，腿明显受了伤，只跑出两步就又摔倒，。他绝望地开始爬，一步一步地奋力向前爬。那人背对着丫头一动不动，丫头只看到他僵直的背影，怎么他可以扶我，却不可以扶一个奴隶？怒气一下上了脑门子，“你就这样看着就因为他是个奴隶？亏你是读过书的，不知道侧隐之心，人皆有之吗？”滑下马大步上前。伸出手……崩裂的伤口，血……丫头扭了脸，捂嘴，一阵剧烈的干呕。
　　“阿羽？”温和的声音如同对她说话，他半跪在小奴隶身边。
　　小奴隶抬起头，诧异惊恐地看着那人。忽然挣着作出下跪的姿态，“大人……大人！”那条伤腿拉不过来，他用力去搬：“求大人救救我家二公子……下奴的主人！救求大人！”未等他磕头，那人抚住他的肩膀。大手抚上小奴隶的脸，擦着他肮脏脸上和着汗水滚动的眼泪。：“我这就去找你，主人，在这里安心等我。”
　　小奴隶愣愣的，急急点头。
　　他直起腰来，“对不起，再借青青一用。”
　　还未等玲珑作出回应，他已经骑在青青身上，眼睛看着远方，轻声道：“你与那些百姓一起，去坞堡避避吧。”
　　“等等！”玲珑窜到马前，仰头：“我不去坞堡，就与阿羽一起等这里！”
　　那人垂了眼睛看丫头，眼神中有丫头看不清的东西，丫头心中酸涩，低了头，“我，不是怕死人。我是怕血，很怕很怕……从小就怕……”怎么啦，会委委曲曲地说出这番话来？委委曲曲地抬头，那人嘴角弯起浅淡的笑容，：“让你见到血，是在下不对。”
　　“我，信你能好好回来，信你！”咬牙作出轻松样，其实心里发虚：那么多羌人，他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受伤？或者……打个寒战，她挺胸仰头！他说过：“合力驱敌！”帮不了他，那么，把力量传给他！既然他已经决定……
　　流光在那人幽深的眸色中划过，他轻轻点头，同时拔转马头。
　　青青一声长嘶，飞跃而出。
　　转眼间，他和长枪在手斜背在挺拔的后背上。荒原茫茫，他的背影显得骄傲而又孤独。无边的秋草掩去了他的身影。而她现在就开始期待：下一个时刻，他消失的地方会冉冉升起一匹黑马，而他骑在马上，白衣银枪，宛若天神。
　　现在，已经追上那些羌人了吗？他的白羽箭已经射出，他的银枪举起……闭了闭眼睛，无法想像他独身杀入那些凶神恶煞的羌人阵营，无数的刀枪箭戟向围向他……他是一个人！他会……死吗？真傻啊，是个大傻瓜！明明羌人已经退走，穷寇勿追，谁能怪他？他偏偏为了个奴隶追了上去，将自己陷于险地……不，不会有事！他说了等着他！心里酸酸的想哭。
　　耳边传来压抑的哭泣，回过神来。对，还有一个小奴隶。
　　小奴隶静静地直直跪地，出神地望着青青消失地方。肮脏的手臂不停地去抹眼睛。
　　“喂，阿羽……你们不是这什么什么坞堡的人吗？”丫头用眼角余光偷窥，发现小奴隶身上明显的血迹似是隐去，才垂了眼睛看小奴隶面前的地。
　　阿羽跪着转身，正面对着丫头，卑微地将额头埋进双臂，：“回……大人，下奴的主人家在漳县……下奴不好，让主人迷了路……。”
　　“怎么奴隶说话都这个味？”伸手按摩着发晕的额角，：“别跪着，你坐着或者躺着都行。”
　　“下奴……不敢。”
　　“什么叫不敢……”秀气的眉毛皱起。
　　“下奴……该死……”头惶恐地磕下去。
　　“咳，咳！”丫头作出凶恶状。：“你要跪，我就告诉刚才那个官兵哥哥，让他就算救了你主人也把他重新扔给羌人！”小奴隶立马坐下，双腿双臂不知道怎么摆放，刚抱了膝又慌乱撒开。丫头看过一眼，柔声细语：“受伤重吗？可惜我没有药……对了，我去看看他们那些人有没有？咦，来人啦……”
　　阿羽脸色大变，挣着跪好，全身都在发抖。
　　看清有一匹马过来，漂亮的白马，飘扬的白衫，正扬鞭跃马而来。
　　“是你主人家的人？”丫头眯了眼睛。
　　“是……大少爷。”阿羽奋力膝行迎上。
　　“吁！”马齐齐停在身旁：一等一的好马，一等一漂亮的人！今天竟然能碰到两个美男子。这公子的白衫与那人不同，作工精细，银线绣边，更衬得他发黑如墨，面白如玉……与那人略粗的男性的脸也是不同。各有千秋啊。那双桃花眼盯了过来，玲珑迎上微笑。“哼！”那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别过脸。阿羽膝行上前，白衣公子踏在他背上下马。阿羽鲜血淋漓的背……玲珑哆嗦一下，许久前的一段记忆刺入脑海，她闭上眼睛。
　　“阿羽，你个贱奴！”怎么儒雅的公子这样狠毒狰狞？马鞭划破空气，抽在阿羽瘦伶伶的背上，本就破烂的上衣裂成两半，鲜血崩出。丫头捂嘴后退。
　　“你主子在哪里？”又是一鞭。

　　“大少爷，下奴该死，二少爷被……刚才那伙人……呜……大少爷，您武功高强，您……救救二少爷……救救二少爷！”阿羽抬起脸来，肮脏的脸上全是泪痕。
　　“二弟被羌人掠走？！你这贱奴！都是你害的，我打死你，打死这个头牲口！”一鞭又一鞭，阿羽的上半身已经□□，酱紫色的血槽一道道开裂。鲜红的血溅在丫头面前。丫头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用力咬牙，一下跳了过来，柳眉倒竖：“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弟弟被羌人掠走，你不想办法救人，打奴隶有什么用？”
　　“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本少爷教训自己的奴隶干你鸟事！”
　　“你弟弟被人掠走也不干你鸟事？你是哥哥就应该想办法去救他！”
　　“大少爷，有个军爷去救二少爷了，他去了。大少爷……您帮帮忙，帮帮忙……”阿羽用力磕头，咚咚咚，触地有声。
　　“大胆！”白衣公子抬脚踹过去。阿羽如一根羽毛在空中画了个弧线，重重摔在地上。“你弄丢了主子，还想让本少爷去送死？你这该死的牲口！”他赶过去，抬脚又要踹。
　　“这位公子！”玲珑伸手臂挡在前面，强忍胸口不适，：“你弟弟生死未明，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担心他的安危，怎么能有空跟一个小小奴隶过不去？你也有父养母教吧？传到他们耳朵里你也有不是，是吧？”
　　那公子眉头皱起。
　　“现在已经有个官兵去救你弟弟，你等在这里祷告你弟弟平安可好？”玲珑大眼睛颇有气势地瞪着锦衣公子：不要再打小奴隶了，不要再添乱！
　　那公子别过脸，冷笑：“不是只有拼命杀才能救人，本少有的是钱，找人与羌人谈！只要本少舍得花钱，赎出了弟弟有何不可？”
　　玲珑嘻嘻地笑：“公子英明，真是个好办法。但愿公子到时能找到弟弟，赎出的是活弟弟，而且你弟弟还没有被烙上差耻的奴印。”
　　“你又是谁？”锦衣公子冷眼看玲珑。
　　“对了……你说想花钱赎回弟弟是吧？多少钱都成？真是好哥哥，兄弟情深！”玲珑促狭地笑：“一会儿你弟弟如果被人好好的救回来，公子这份感谢人情还是会出的是吧？”
　　那公子漂亮的眼睛盯着丫头，“救人的是个官军？你能担保他救得了人？”
　　“你意思是说，他一个人有危险？怕是救不得你弟弟还搭上条命？对了，他是冒死去救你弟弟。虽然他可以袖手旁观……对了，你不是觉得他是官军应该去救你弟弟，不会感谢他吧？”
　　“哼！我漳县柳家岂是反复小人？”柳家大少爷漂亮的脸上倨傲无比。“如果我弟弟安然归来，本少自会相谢！”
　　“你就是个小人！”丫头在心里说：“白披了这身漂亮皮囊。”原来这漂亮皮囊有些人披了就让人看着舒服，有些人披了更让人恶心。“好，我先替那官军谢了，一言为定！”
　　眼前一亮，天那边，是有一匹马冉冉升起，如她想得一样。那个人，近了，没有舞动他的银枪，他怀中抱了人，那人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哎……哎！”玲珑欣喜若狂，挥舞的双手，跑过去。已经看到那人眼眸中有与想像中一样的温暖柔和的笑。她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白衣浴血，就连青青的鬃毛上，都沾染了鲜血。青青跑得更快，却在离她十多步猝然勒马，青青的马步嘎然而止。嘶鸣一声，不甘地刨着前蹄。玲珑还向前跑。
　　“等等！”那人忽然出声。玲珑不解地止步。
　　“先闭上眼睛。”那人低声指令，玲珑不解地眨眼。
　　“有，血迹，等我洗过再还你青青。”
　　血？竟然没注意到。是心中的喜悦代替了恐惧？玲珑闭眼侧过身子。马蹄轻轻着经过她，“别怕，等在这里。”似在她耳边说，似暖暖的和风迎面吹来，似细细的春雨带着清新生机。玲珑翘起嘴角。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都想看小山与阿青对手，父子对手，其实，这篇我想主要表现爱情……
从文中时间上，小山晚上就会出现。即使大家喜欢看他，我会加大他的表现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