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58、义气相投

　　那人注目玲珑，饱满坚毅的双唇轻轻上扬。：“可是，它是青海骢。战神之马。奴隶……别说它们，如我，都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而保它周全。”
　　“有病啊？它如是战神之马就应该是战神手中利器，怎能反倒要别人为它牺牲？”说什么呢？谁是战神？他？它的真正主人？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在那人并未在意，他浓黑修长的的眉毛微挑再次轻笑：“此生能见青海骢，已经幸运。在下还能有幸驭过它，是托小兄弟的福，爱马之心，已然无撼。……哦，我的马来了。”
　　听到马蹄声，一匹灰色杂毛马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还算机灵，知道寻找主人，可是也真慢，这半天才追了过来。
　　“你这什么破马，跑这么慢！”
　　那人拉住灰马的缰绳，灰马低低嘶鸣一声，有气无力的。他去摸灰马的鬃毛，青海骢长嘶一声，竟有些吃味地凑过来，将手向那人怀里撞，那人揽了青青的脖子，他那匹灰马抬眼看了看，没有丝毫反应。“它叫小灰，原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只是老了。过几天我就打算让它退役送去马场养老。”
　　“什么，马也与士兵一样可以退役养老？”玲珑来了兴致。
　　“咱们大宋为张扬仁德善政，法规有定：军马服役到一定年限，可以送去兵马场养至老死。”
　　“这么说，你这老小灰还可以享受到咱们大宋所谓的仁德善政？”玲珑嘲讽地抿嘴。摸了把老小灰的皮毛，老小灰没有反应，且皮毛涩手，真的是老了。“老小灰啊，你虽然有主人没有自由，但你还可以养老。比那些同样没有自由的奴隶幸运的多。没有那个国家的仁德善政可以泽及奴隶。老小灰啊，你当马还真走运。”玲珑抬头，迎上那人专注看她深邃如星的眼睛，
　　那人深深注视着玲珑，眸光似是没有没有波澜，又似将万里波涛隐在深潭之下。玲珑脸发热，不好意思地扭头，那人抚着青海骢的嘴巴：“它渴了，在下可以喂它渴些水吗？”玲珑眨巴一下眼睛。
　　那人在灰马后背取了水袋，将一只大手伸入在青海骢嘴边，清洌的水流进微蜷缩的宽厚粗糙掌心。“嘶！”青海骢欢愉地鸣叫着，头也不抬地将嘴埋进那人手掌，一下下舔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青海骢？以前见过？”
　　“不曾。魏书说：‘青海周回千余里，海内有小山，每冬冰合后，以良牝马置此山，至来春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必为骏异。吐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者是也’。”
　　“你书读是不少啊！”玲珑感叹，娘亲虽出名门，却只是粗通文墨，时常觉得对不起饱读诗书的父王。为了争口气，五岁便给她开蒙认字，可她拆了书给一只临产小狗垫了狗窝……如今说来看过的书不少，可看过就忘。这人出口既来，敢情是过目不忘？真让人羡慕！
　　那人手下顿了顿，不再说话，脸色有些沉郁。皮囊倾斜，清洌的水如线一点点流入手掌。玲玲珑伸舌舔唇，委委曲曲道：“我也渴了！”
　　那人抬眸温和地笑，“对不住！”将水袋递给玲珑。玲珑接过，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一气喝了好几口才停下来喘气，那人看着玲珑嘴角翘了一下，玲珑忽然想起这水囊这人应该喝过，看着水囊长长的颈口，嘴唇抽搐一下。
　　那人轻笑：“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什么名字？问马不问人？玲珑忽在想起小时候读论语。有这样一句：“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当时她读成：“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惹得父王嘲笑。如今，真是人不如马。
　　玲珑抚了抚胸口：镇定！你现在是男人，不可以这么小心眼。
　　对，应该有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它青海骢？别人以为你显摆呢。叫什么呢？对，青海骢嘛，就简称：“它叫‘青青’青草的青。”玲珑非常驾定地宣布。“你看，那个青草不管怎么践踏都死不了，用这个名字是希望它会如青草一样命大。”
　　那人的眼睛瞪大了些，嘴角抽了两抽。
　　“怎么啦？冲了你的名？”玲珑大眼睛眨巴着。
　　那人归角又抽了抽低头，“小兄弟既然有此宝马，小心为好。别被人抢了去，快快回家去吧。”
　　“你是说我保护不了这马？你小瞧了本公子，我可是五岁习武……”是五岁习武，可娘说骨子像了爹爹，没有习武的天性。再加上怕血，根本就是个蜡枪头，能唬唬人罢了。
　　那人看他，唇边淡淡的笑，挺秀的眉毛扬了扬，：“在下信不信没关系，重要的是那些盗贼或者时时来骚扰的羌人氐人信。”
　　“这么说你不信我？嘿嘿，你信不信也没关系，反正，青海骢如果真是神骏，便不会让人抢了去。喂，这儿离安远还有多远？”
　　“你要去的是安远？”那人眉毛再次轻挑，奇怪地看着她：“你从哪里过来？”
　　“怀息镇啊？怎么啦？”玲珑感知大事不好。
　　那人笑了起来：“怀息到安远并不路过此地，安远在北，这里再向南是七星关。”
　　“什么？”玲珑跳了起来：“我这辛苦半天竟是南辕北辙？”
　　那人点头：“正巧在下要去安远，可以送你一程。要快些赶路，否则，城门上锁时怕赶不到安远。快上马！”
　　玲珑伸了懒腰，极不情愿地爬起来。
　　青青不要脸地住那人身上蹭，那人将它的缰绳交给玲珑，自己上了他的小灰。
　　青青低着头刨地，轻轻哀鸣，一付伤心失落的样子。
　　玲珑愤愤不平地上马：“喂，可不是我要你保护，如果不是你这老小灰走得慢，我就算再多歇息也不会进不了安远城。”
　　“是，原本是在下拖累了小兄弟。”那人轻笑抖动缰绳。“一会儿如果碰到成国来犯境的羌人氐人还望五岁就开始习武的小兄弟照料。”
　　“嗯。好说！”玲珑左右看看：“你说这里不但有盗贼而且羌人氐人常常过来？”
　　“嗯，他们平常就经常十人一组，百人一队，过来抢夺边民财物。掠良民过去……成为奴隶。现在正是秋收，羌氐二族皆游牧为生，本就缺少粮食，早就虎视眈眈……”
　　“那你们官兵是作什么用的？”丫头生了气。
　　那人脸红了红，低头小声道：“他们小股入境，有时分成数股，声东击西。等我们得到消息出击，他们已经抢掠而去。可，身为官兵，不能保得城池安宁，必竟是有负百姓……”
　　“这，不能怪你，刚才我是一时气恼。这安远为西北屏障，让羌成十多年不能再次西进，又何尝不是大宋将士之功？不过，这些年咱们抱残守缺，没有一大将可以西出，复我中原……”

　　玲珑上下打量那人，歪着头笑：“可惜了你不过是个没官品的军汉。”
　　那人仰头望天，神色凝重，似要将满天的烟云尽收眼底。他忽尔一笑，挥手指向北方苍茫的群山：“你看，那边，就是成国。他们的都城略阳三十年前是我中原故土。”他眸色凝重，声音极慢，滞重而清朗：“晋乱之后，中原大地狼头旗已经飘扬百年。我中华血气男儿，那个不想挥鞭西下，光复祖业？况我身在军中！？”

　　这番话豪气干云，玲珑热血沸腾，也直了背也那人并马比肩，目视北方苍茫云烟：“是，大宋这些年隐忍的也够了！为保边境安宁，动不动就要联姻，把一国的安危系在女子身上，真是耻辱。早就应该教训一下成国羌人。可惜无酒，否则当与君对酒当歌！”
　　“等西出子阳谷，一扫羌成。再无女子为国牺牲之时，当与小兄弟把酒言欢。”那人展眉抱拳，“在下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玲珑只觉一股英雄气直直冲入胸膛。她高举右手：“好，击掌为盟，一言为定！”
　　“啪啪啪！”那人伏身，淡淡的秋草香中，那人伸出大她许多的手掌与她三击。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分配权远传来。那人神色凝重，收手带马：“这是附近坞堡告急求救鼓声，一定是羌人进攻附近坞堡！你先暂避，平安后再走！”话音未落，他双脚一磕马蹬，老小灰撕开腿远去。
　　“喂，等我！”玲珑轻夹马腹，青青箭一样追了过去，很快便与那人马头相并。

　　“喂，带着我！”
　　那人扭头，挺秀的眉毛向眉心皱起。
　　“我五岁习武！”腰间长剑已经出手，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
　　“跟上！”
　　“嘻嘻，怕是你要跟着我吧！”青青越过老小灰，玲珑回头挤眉弄眼地笑。
　　“危险，跟我后面！”那人叫。
　　玲珑做个鬼脸，回头专心策马。正得意地在马背上起起伏伏，忽听耳边风声。身前硬硬塞进一具人体，手中的缰绳也顺利被那人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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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看大家对玲珑有意见，与我写这人物初衷有些相背。其实当年的奴隶阿青还是给她留下了解深刻印象。她只是对奴隶境遇深有感触而失言……没有坏心。可能我对这人塑造的有问题，思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