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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姚平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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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妺眼眸一沉,垂眸遮住眼中情绪,淡笑道。
“陛下说的是…”
“皇兄说得极是,生病总要养好,才能让人放心。”
男子的声音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姜妺一听便认出是昨日的淮安王。
嬴煜一顿,对上男子恳求的眼神,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淡淡道。
“姜姑娘一早进宫此时应当是饿了,顺子,带姜姑娘与侯爷到偏殿用膳。”
“是。”
姜妺抬头,对面的男子安抚性地微微点头。虽不知他为何帮她,姜妺心中却是感激。
待二人离开御书房到了偏殿,不多时宫女们便将各色珍馐摆于桌案。
“侯爷,姜姑娘,慢用,奴才还要到陛下身边伺候,便不打搅二位了。”
顺子笑吟吟地福身,待殿内宫人尽数离开,霍宁这才懊悔地低下头。
“妺儿,是我害了你。”
他本是想助她成为太子妃,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万人敬仰。便是日后见了沈听白与何星竹,他们也要行礼。
却没想到,有人为老不尊,要做那没脸没皮的勾当。
少年紧抿着唇,眼中尽是愤怒。姜妺不知他心中所想,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为她好,自然也生不起怨怼之心。
“这怎么能怪你呢?就算你计算得如何精准,也计算不了人心。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是变故比计划要来得早些。阿宁,你无需自责。”
谁能猜到皇帝的心思?谁又能左右他已经定下的决策?
姜妺叹息,看来,娘执意不让她入京城,只怕就与那古怪的皇帝皇后有关。也不知,她此番执意入京,会不会给母亲带来麻烦?
见她垂眸面露忧色,霍宁心中越发自责。看了眼门外守着的男子,霍宁微微抿唇。
“他便是姚平,是已故姚老将军的义子,禁军中只有他难缠。”
若是将姚平打晕,剩下那些禁军便不是他的对手。霍宁暗自盘算着逃出宫的可能性,看向姚平的视线越发暗沉。
听他忽然开口,姜妺侧目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男子。
“姚老将军?”
姜妺听他姓姚,不由得问道。霍宁点头,他从未进过锦绣宫,只知道那里曾是淑妃的寝宫,自淑妃病逝后便荒废至今。
可今日之见,那里分明日日有人打扫,哪里有什么荒废之像?
霍宁初听闻姜妺被安置在锦绣宫只感觉蹊跷愤怒,哪有将后辈安置在后妃殿内的道理?
见母亲也是同样的愤怒,霍宁本以为母亲也同他想法一样。如今看来,却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不成想,那锦绣宫中的物件、摆放,皆与辛夷山庄相似。
霍宁看着疑惑的少女微微点头,姚平虽是姚老将军义子,却深得姚老将军宠爱。不但亲手教他武功,而且将兵法也传授给他。
姚平很聪明,在战场上用兵如鬼。并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要命的打法让敌国无不忌惮。
但是,自从姚老将军之女入宫后,姚平便随之一同进宫。放弃了统领万军的将军之位,甘愿做一个小小的禁军。
姜妺心中怦怦直跳,抓紧霍宁的手哑声问道。
“姚老将军的女儿,叫什么?”
霍宁疑惑地看了看她,见她眼中神色复杂,不由一顿,心脏也跟着一跳。
“听闻,闺名中有一云字,与娘私交甚好,我听娘唤她云儿。”
姜妺瞳孔一缩,这位云姑娘,八成就是母亲了。
母亲为何离宫?宫妃能够活着离开皇宫吗?答案是否定的,姜妺不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想到她身上的怪病,姜妺心头直跳,若真如此,那怪病怕是与宫中嫔妃脱不了干系。
霍宁也是心中越发疑惑,他得以知道姚镜云,还是幼时无意撞见母亲祭祀她的缘由。
那时的霍宁不过五岁,字还不识几个,看不懂那牌位上的名字。只是听母亲唤她云儿,日后他也不曾再进过那间小屋。
霍宁眉头紧皱,他记得,那日母亲悲痛的模样,不是假的。倘若姜夫人真是这位云儿,她又是如何死里逃生?为何连母亲也要隐瞒?
“因为有人带走了她。”
姚平淡淡道,姜霍二人一惊,方才他们竟不曾注意姚平何时进来的。
“你知道?”
听他这么说,霍宁不由反问。姚平嗤笑一声,看了眼少女的脸,这次没有即刻移开。
“你和她长得很像,像到根本不需要询问调查,便知你必定是她的女儿。”
心中猜测得到肯定,姜妺没有一丝轻松。
“姜夫人,便是淑妃?”
霍宁皱眉,听闻淑妃病逝,尸骨是入了皇陵的,如何作假?
姚平讥讽一笑,“是淑妃,却也不仅仅是淑妃。淑妃也不是死于疾病,而是中毒。她一把火烧了锦绣宫,就此淑妃死于火海。”
“中毒?!”
姜妺低呼,原来母亲多年来的怪病竟是中毒。
“是何毒?可有解药?!”
少女焦急地站起身,姚平眼眸一暗,他在宫中近二十年,却依旧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那毒名唤噬心,毒发之时犹如数万条毒虫撕咬心脏,让人痛不欲生。”
姜妺心中一紧,她见过母亲犯病时的样子,每每痛的咬伤她自己。都是爹狠下心将她打晕,这才一次次熬了过去。
“那毒,只有一枚解药,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没有了。”
提及此,姚平眼中满是讽刺。待触及到少女眼中的水光之时,不由微微抿唇。
“你既是她的女儿,理应同她一般,何以如此软弱?!”
姚平知道,依照姚镜云的性子此生再不会踏足京城。可她的女儿却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京城,还参与什么太子选妃,必定是她偷跑出来的。
而遇见事哭哭啼啼只知道寻求别人帮助,如此软弱之态,半分不像长姐。
姚平眼眸一沉,越发瞧不上面前这少女。手指微动,生出了毁了那张脸的念头。可触及到她颈间的长命锁之时,又不得不松开手。
“如今有此祸事,也是你自寻麻烦,若是连累你母亲,我便先结果了你。”
说罢便甩袖而去,霍宁暗骂一句有病,拉着姜妺宽慰道。
“世间万物皆有应对之法,无论是毒虫还是毒草,总会有解毒的法子的。”
霍宁忽然想到了霍云舒,她常常在外奔波,必定认识什么奇人异士。
“姑姑朋友众多,也许,她便知道什么神医呢?你且放宽心,待我们离宫,我便带你去寻姑姑,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呵,那也得先离宫啊。就凭你们两个蠢货,不搭上旁人便已经不错了。”
门外的姚平闻言不由嗤笑,忍不住讥讽道。霍宁可不惯着他,管他是谁。
“若不是你拦着,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你倒是忠心,是一条好狗呢。”
霍宁冷笑,依他之言,姜夫人是他义姐,当年姜夫人又是中毒又是假死逃出皇宫,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他,却对嬴煜忠心耿耿,指哪打哪,简直比狗还要听话。如此,他又有何脸面来职责妺儿?不说妺儿与软弱不搭边,就算是,也轮不到他来教训,更不用提他还想对妺儿动手。
霍宁是一万的瞧不上他,若真是为义姐抱不平,又怎会在这宫中一待便是二十年?谁知道那份亲情有几分是真?
姚平没兴趣与这莽小子解释些什么,只冷笑几声便不再搭话。
姜妺沉默良久,心中有诸多疑问需要一个答案。而让她更为在意的,便是母亲究竟因何中毒,所中之毒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姚平说错了一句话,她姜妺从来都不是软弱之人。也许她身子骨比不上大多数人,这却不代表她便当真弱的如同菟丝花一般。
况且,谁说菟丝花便不能反击?
姜妺攥紧手,低声说道。
“阿宁,我想留下。”
霍宁一惊,可看她眼神坚定的模样,便知她心中已有主意。
“你想查清当年的事?”
霍宁稍稍一想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打算,看她肯定地点头,眼瞳中满是坚定决绝,再多规劝的话也只能咽下。
“好,我陪你。”
姜妺摇了摇头,不说宫内岂是他想留便留,长公主那边也会担忧他,放心不下。
“可是,我怎么能留你独自一人在宫中?”
霍宁眉头紧皱,姜夫人当年假死离宫,必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怎么能是她独自一个人?”
少年反驳的声音传来,姜霍二人扭头一瞧,来人正是嬴浔。
“宫里不是还有我吗?”
嬴浔笑嘻嘻地往少年身旁一坐,见二人脸色都不大好,眼珠一转笑道。
“听说皇叔不久前入宫,好像是寻来了一个什么江湖神医。”
“什么神医?”
霍宁奇道,若真是神医,那可真是赶了巧了。
“我想想,好像叫什么医仙神手戚百草。”
“医仙戚百草?”
姜妺咦了一声,这戚百草她是知道的,爹娘离开辛夷山庄便是因为这戚百草。
她是知道戚百草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神棍,只是他何时成了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