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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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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乱叶之中横七竖八地倒了几十具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尸体,一片狼藉。
这情景让温禹让都为之一怔。
与之对照的是,古槐七怀抱着戚伶鸢,而戚伶鸢仰躺在他的臂弯中不省人事。
衣上带血,似乎没了生息,古槐七在一遍遍用袖角轻轻擦拭着她沾血的面颊。
“这么多吗?”后面赶到的月蒹葭也被这场景震惊了,原剧情里戚伶鸢即使在奋战之后,也只是因为身体里的东西发作了,所以导致了昏迷。
可是,这地上的妖物又明显比自己预想的多不少。
温禹让见情形不对,早跑上前去探查戚伶鸢的情况了。
月蒹葭远远地瞧着也不上前,原剧情线不到五分之一的程度,主角都不会有事的。
温禹让和古槐七打了个照面,一句话都没说,但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暗流在涌动。
“引回犬,境域里的低阶犬兽罢了,不足为惧。”月蒹葭到处瞧瞧,再走上前与古槐七四目相对。
“你......还好吗?”
古槐七好不好,她自认为自己是清楚的,但是在看见古槐七的一瞬间莫名又袭上了不安。
他面上发白,惊惧未消。人也还有些出神,显得恍惚。
“我是谁你记得的吧?”又转头指了指身旁的人,“他是谁你应该也认识的吧?”
“温禹让。”旁边人先说了出来,似乎在他让他回想起什么。
即使这几年这几人没有实质性接触,但多年前在清上宗门的堃学历练也足以让彼此留下深刻印象了。
古槐七抬眼,仔细瞧着眼前的人,似在分辨,半刻后才点头算是浅浅打了招呼。
“幸好温少侠及时赶来......”
“烦请温少侠帮扶一把,渡灵力,让小鸢能暂且维持。”
暂且维持?月蒹葭疑惑,这话怎么听来怪怪的。
温禹让施了灵力,让周边环境霎时凝出了小型结界。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脉息如此紊乱,甚至......”
古槐七眼神恳切,望向一旁算是无关人员的月蒹葭,温禹让没有直接问出心底的疑惑。
那边的场景不需要自己,于是月蒹葭又开始四处溜达。
“这是什么?”
因为惊讶于出现了这么多引回犬的,她开始四处检查有无异常。还没查看几处就发现了异样,地上出现了和引回犬模样不同的东西,虽然已经烂成一滩,但也能看出明显不属于同一物种。
原本蹲地查看的月蒹葭,在用枯树枝剥开其中一具发烂尸体时,被其中溜出的东西惊得连连后退。
温禹让发现情况,在渡了足够多灵力后连忙上前。
在境域中,妖物尸体腐烂的速度异常快,月蒹葭拨开的地方已经满是蛆虫蚊蝇。
而那溜出的东西也在爬行不远后,就已力竭,瘫软一片。
这东西没有人会比月蒹葭更清楚。
红皮螺纹的迷你小蛇,长得和泥鳅近似,名为喇子。可寄生,在其他物体腹腔内继续生长,操纵其行为,且……可被饲养、操纵。
这东西,是在剧情线的中后段才会出现。
是其中反派用来牵制住戚伶鸢并让她体内那东西提前发作。
可是……
“这……这是?”月蒹葭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意料之中,温禹让迟疑后,摇头。
“你……你看我干嘛?我真不知道。”
月蒹葭赶紧做出解释。通过短暂相处的这段时间,温禹让应该也大致理清了她、眠神宫、墓生灵,以及境域之间的关系。
以及,她手上还有能直接性操纵境域里傀儡的短笛。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给她设了一个套吧?”
如果温禹让真是这么想的,倒也不是毫无道理,在他所汇集的所有信息里,能拼凑成的是一个对月蒹葭并不太有利的结果。
想到这儿,月蒹葭更是一时张不了口去说明喇子小蛇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了。
面对月蒹葭的反问,温禹让并没有直接回应,这反倒激起了月蒹葭想要直言的心。
“墓生灵确实出自眠神宫,但是戚伶鸢碰巧用墓生灵开启了境域确实不是我在故意怎样。有人趋之若鹜拼尽一生寻找,有人弃如敝履。事物的好与坏全看拥有的人想做什么。总之,墓生灵这东西就是危险和机遇并存。”
月蒹葭在最初写到墓生灵写到境域的存在的时候,不过就是为了给笔下的人造个梦。
未知的世界,才有可能与曾经或者未来的自己相遇的可能。
弥补遗憾,或者,获得希望。
“就算是冲着她给我施加的守护术法,我也不会去害她,恩将仇报的事我干不了。”
片刻后,温禹让缓缓吐出,“我信。”
“你信?”
虽然料定他是在思考,久一点也没关系,不直言也没关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应。
“啊……那谢谢啊。”
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回应了。
“那个蛇……”
“我出去后会去查的。”
“不是,我是说……那东西……总之,还是带戚姑娘去看下大夫吧。”
那蛇鲜少直接性地进行攻击,多半作用于对其他物体进行操控。例如,钻入对方身体,形成寄生关系。
但是看着也有不少直接暴露在外,烂成一团,很难说是不是戚伶鸢直接和这东西有过接触。
如果有,那就麻烦了。
虽然戚伶鸢之后也难避免有此一遭,但剧情进行到那时候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该有的人物也已经登场了。
但是现在……
“完了,应该给她看病的人压根还没搭上线啊。”
月蒹葭自顾自在一旁盘算、嗫嚅。
“温少侠,你们清上宗门是有一位通晓药理的长辈是吧?”
“我不太理解月姑娘的意思。”
后续有一个会出场的人物,温禹让曾经的师傅之一,剧情中通晓药理,直接辨出戚伶鸢身体症结所在的关键人物。
可……现在人家压根没出关。
算了,不管了,先说了吧。
“那喇子小蛇有毒,如果戚姑娘中毒了,其他的大夫我不知道行不行,但你师傅一定可以。反正话就说这儿了。”
温禹让看起来似懂非懂。
“嗯,好,我知道了。”
戚伶鸢依旧沉睡,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是脉息已经平稳。
“有个东西,我很需要。”
古槐七拜托月、温两人暂且照顾戚伶鸢,自己却在两人的大眼瞪小眼中独自走进了不远处一片密林。
如果能看透,想必温禹让现在一定一头问号,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蒹葭盘了盘现在的局面:
单干的古槐七,有点脑力,但身手略废材,单走属于生死难料。
留在原地的,一个灵力高强,但睡美人。另一个自己,底细不全,深浅难知。
算了,温禹让,自己选吧。
不对,古槐七到底在干什么!?
原剧情线根本没有这种情况的发生,这里也没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
他说需要的是什么?
现阶段他需要的不就只是姜芦草芯吗?
月蒹葭看了看周围的小型结界,“温少侠,你快去!”
温禹让听闻月蒹葭的话,有片刻纠结后还是选择了去追古槐七。
月蒹葭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却不料见着他没走多远随即转身捏了个诀直指眉心。
术法带来的威压如穿堂风一般略过她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等等……这也许应该好像是类似但又高于牵引符的另一种术法……
——双生契!?
牵引符是单方牵制,耗的是精血,有束缚性,有时效性,有距离性。
而双生契用的是灵力,无束缚性,也无时效性,也无距离限制,且必须由契主亲自解开。除此之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区别来着,月蒹葭一时竟然没有想起。
罢了,所以,这就是单方面碾压吗?
他们想干嘛就干嘛,根本不用考虑弱弱的自己。
月蒹葭瞬间觉得自己像条狗,说栓绳子就被栓了。她愣在原地,一时有点无语。
可哪有狗身上一下子被套两根绳子的啊?
他俩就这么怕自己跑了吗!?
可原剧情线走势关自己什么事啊?
月蒹葭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她趴跪在石头旁,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戚伶鸢的脸庞。
虽然只是草草几句,但是她真的如自己文字中想要描绘的一样。
冰肌玉骨,瓷娃娃一般,即使躺那儿一动不动也是一副娇憨但倔强的模样。
可现在到底有什么是比守在戚伶鸢身边还要重要的?在她给予古槐七的设定里,明明是没有的。
她身手去抚摸戚伶鸢的头发,毕竟奶凶的小猫崽也只有这时候是不带反抗的了。绸缎一般丝滑,她反复摩挲着,乐乐呵呵地瞧着自己描绘出来的人儿。
半晌后,她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虽然没出现戚伶鸢中途醒转,怒目瞪自己的模样,但是月蒹葭的惊恐依然不减。
——因为她发现了戚伶鸢黑发间隐藏的几缕白发。
浅浅扒拉开她领口,月蒹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有些东西难不成真的被改变或者提前了?
例如,原本的剧情线?
在月蒹葭失神的片刻,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