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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墓生灵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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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到驿站时,月蒹葭望着灰黄色的天,脱口而出:“这种天色,不太对劲。今夜怕是要小心了。”
她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想故作神秘一番。
戚伶鸢困乏得厉害,选择早早去房间休息了。她选择的是一间位于转角的房间,房内两扇窗户,一扇开向驿站院内,一扇可以远眺山下方向。
视野与危险并存。
月蒹葭和古槐七两人在大堂面面相觑。
古槐七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模样。
“她不喜欢跟人沟通,所以你来当她嘴替是吗?”
“那又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好奇呢?”
月蒹葭一脸严肃, “不,你不好奇,因为你古小公子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你别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可是我就是知道呢。你俩记忆怎么回事?”
她明明自信满满地说用一次窥天意的机会换半年的活命机会,两人也都有所触动,现在却也不再主动提那所谓的窥天意。
可他们的反应明明就是有所触动,而且就自己对他们俩人的了解来说,这件明明具有足够的吸引力的。
“行,我懂了,口是心非。”如果不是真的对自己的提议有极大的兴趣,否则,这俩人怎么会冒着风险带自己离开呢,除非......他俩身后有靠山?这靠山该不会是清上宗门吧?可这他们这决定明显是临时做出的,原本的神女可没什么下文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月蒹葭头都挠破皮了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以及,她这样讨巧求生的做法,是不是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线了?
毕竟,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古槐七的脑子比他外表看起来的样子好使多了,月蒹葭怎么出言讥嘲,他都不为所动,还悠哉悠哉地玩弄着自己手上的折扇。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古小公子想要升级扇子的材料找齐了吗?是不是还在为找姜芦草芯发愁呢?”
听到这话,古槐七面上的悠哉神情终于一扫而空。
他在需要姜芦草芯这件事,他还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那博学多识的表妹。
他沉下声来,“你......”
“能帮我搞到?”
月蒹葭下意识以为古槐七可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差点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
还不等月蒹葭答复,就听见一阵清脆但又急促的铃铛声,自二楼转角的房间传了出来。
骨铃铛是古槐七亲自挂在戚伶鸢房间一角的。铃铛外观小巧,由死去的绯灵鸟的骨架制成,那鸟最大的特点就是对灵力波动极其敏感且恐惧。
铃铛声就如同它的鸣叫一般。
既定的声音,既定的发展。
意识到有情况,古槐七唰地冷下脸,径直飞奔上楼。
“都说了让你们今夜小心。”
“当然我说的不是天色,反正你们提前小心了也没用。”
但是,不一会儿,她就意识到了问题......
一股极大的力道向月蒹葭袭来,直接拉扯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牵引符的力量之猛,她始料未及,那种物理意义上的撕扯感,直接将她生拉硬拽上了二楼房间。
此时,戚伶鸢原本所在的房间已是房门大开。
月蒹葭清楚地看见飞翎楼的两个手下也跟随着跳出了窗外,坠入了窗外一片浓雾之中。
月蒹葭两手死死地扒拉着围栏,满脑子都是“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去,他们是主角,死不了,自己是个早就该死了的炮灰,进去就是送命。”
那股撕扯的力量在暗暗加大。其实月蒹葭早已抱了勇毅赴死的决心了,但仍然不愿就此放弃。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问问老天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该如何回去,但是她无从问起。她不是真正的神女,不曾拥有与天相交的能力,更不能预见。
所谓的窥天意,只不过原本就清楚了一切的发展。
当然,一切的内容里不包括自己。
她的手终于因为力量不济而从围栏上脱落,整个人被迫跌撞着被那股力量带向室内。
两扇窗扉洞开,室外漆黑,但入目又皆是白雾。
直到另外一股与之相斥的力量出现,月蒹葭才得到片刻喘息。
那股灵力送得及时,硬生生切断了月蒹葭身上受到来的自牵引符的压制。因为牵引力的猛然中断,受惯性影响,她一个猛子向屋外反方向跌去。
预想的跌倒撞击并没有到来,腰背一股温柔强劲的力道将她托住滞空后缓缓落下。
一道虚浮的符咒闪现又随即消失,融入了月蒹葭的体内。
与此同时,月蒹葭看见一抹青玉白衣的人影进入了房间,房门瞬间闭合。
青玉白衣色的衣服!是温禹让!
这……不应该吧?
既定的时间还没到啊……
月蒹葭估摸着也就几分钟,都不够她思考太多,门就开了。
原本坐地的月蒹葭早已经爬起来,双手抱胸,靠在门旁。
青玉白衣,幽敛木香,俊秀温柔的模样一如文字里的他。
“温少侠!”
那人皱眉,似是不解。
“清上宗门的制式青玉白衣。虽然不知道你刚才给我使的是什么符,但是能压制住戚伶鸢的符,想来,清上宗门年轻一辈之中也只有你了。”
面前人耳朵微动,“戚伶鸢?我的符并不能压制住她的符。只是暂时止住了。”
月蒹葭心下咯噔。
也是,他俩在堃学之前灵力强弱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按照过了几年后的现在来看,戚伶鸢某些方面应该是胜过温禹让的。
那自己岂不是?
骨铃铛的存在,除了戚古两人以外的其他人都并不是很清楚。他们都只在一连串的动静之后才姗姗来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面前人告知了众人当下的情况:墓生灵现世,且无意中被人开启。这个房间已然成了连接这个世界和被称为“境域”的另一个世界的衔接口。
从大堂直接看出,窗外一片漆黑,并无半点雾气。
唯独戚伶鸢所在的房间,窗外即使漆黑之中也可见白雾弥漫。
“我刚才已经将境域的衔接口净化。房间已无恙,但切勿靠近窗口。”
温禹让伸出手,掌心中赫然是一枚枯黄的草茎。
墓生灵,作为大量灵力以及大量怨念所承接的载体。它成了一把能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那个世界,一半真实,一半虚假,统称为境域。
它有个似人的特性,能够变化。开启一次境域之后就会更换外形。
那枚枯草茎就是它自普通石块变换后的新模样。
“既然是你们的东西,所以…有想保管吗?”
结果自然是无,这烫手山芋谁敢接。不清楚的人也仅仅只知道其物危险。
无意中开启了境域的戚伶鸢并不是不能够分辨其中危险性,但是从境域里爬出了一个人,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那个人就这么怪异地引诱着,她便毫不犹豫地跟随坠入了雾中。
古槐七也如她一般。
此时,驿站内的众人都群龙无首,有些躁动。即使知道自家公子和七绪阁的大小姐身陷险境,但从面前少侠的只言片语中依然可窥见其中可怖。
可你怎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怎么知道你和这妖女是不是一伙的?”
“这衣裳!”月蒹葭指了指,“这灵力压迫,你再去找个年龄相仿的,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青玉白衣的人转头低眸细细打量起旁边的月蒹葭,眼中似有莫名情绪波动。
灵力不可造假。甚至,清上宗门的服饰因其材质的特殊性,也无法造假。
月蒹葭虽然对于为什么温禹让到来的时间被提前了有所疑问,但是此刻都被抛诸脑后了。
“你什么时候去救他们?”
旁边人转过头来,又是一脸不解。
月蒹葭当即选择闭嘴,偷偷呼了自己一嘴巴子,言多必失。不需要自己,该走的进度也是会走的。
“你得和我一起去。”
“什么?”
“我并不能完全压制住戚伶鸢的符,只能暂时缓解。即使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也会受牵引符所控制被迫进去。”
结果就是,月蒹葭和温禹让一齐站在了房间的窗口处,窗外浓雾猖獗。
月蒹葭明知故问:“这两扇窗户?”
“这两扇窗户不一样。墓生灵根据现在的环境开启了两扇入口,通向不同的地方。”
“那我们?”
“都一样。”温禹让递出自己的手,月蒹葭只抓住了衣袖一角,“因为你身上有牵引符。”
原本的剧情线中,温禹让是因为自己本身和戚伶鸢就有着某种联系,即使他自己不知道,也能让他有所感应从而成功选对入口。
现在竟然是自己成了那所谓的“联系”。
两人一跃而下,浑身都被湿冷雾气裹挟。
下坠时长明显不对劲。
等到两人双脚沾地的时候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唯一没有变化是周围的场景。依旧在雾中,从雾中出去之后也依旧是那一座驿站。
仿佛他们刚才就是轻轻一跃从二楼跳了下来罢了。
“这?”
“小心。”
一模一样的驿站之内并没有任何活人的踪迹,只有沉沉死气。
靠近小院大门的时候,又起雾了,一道屏障新起。掩藏在雾之后的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的世界。
温禹让起符,漂浮的符如利箭射出,雾中猛然劈开了一条路。
月蒹葭躲在温禹让身后跟随又一次进了雾中,原本湿冷的雾气越走反而多了一股温热感。
触感的温热之中,紧接着视线里也开始亮起了些微暖黄的光。
傍晚雨停后的街道,空气潮湿,人群拥挤。地面斑驳的小水滩上印出的是袅袅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