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纪寅

7、第 7 章

　　俞新竹家离顾思义家不远，但这片并不繁华，醉汉也更多了。顾思义跟俞新竹拐七拐八，走到了一栋出租楼下。

　　不像洋洋家，洋洋有父母赞助能够租在有安保的小区里，而俞新竹只能租住在只有一扇电子门保障安全的狭窄楼房里。这栋楼只有五层高，因此也没有电梯，而刚好俞新竹就住在最高的五楼。

　　俞新竹领着顾思义爬楼，顾思义已经很久没爬过这么高的楼层了，喘气一声接着一声。但俞新竹似乎很平静，习惯地走在楼道里，她轻声地说着，生怕打扰了邻居：“其实租在五楼租金会便宜一点，而且采光更好，我喜欢阳光撒在客厅的时候，我可以抱着小猫一起睡觉。这个时候就会感觉，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有落脚之处。”

　　俞新竹用钥匙开着门，还没开门就听见了小猫在喵喵叫着，俞新竹熟练地用脚抵住门口，然后俯身抱住一只长毛三花小猫，“它会在开门时往外跑，所以我开门都会这样。”俞新竹解释着。

　　“它好漂亮，而且还是长毛的。”顾思义想摸摸它，但是小猫用尾巴勾了一下顾思义的手就傲娇地跑开了。

　　“是啊，捡到的时候才两个月，我也不管它愿不愿意跟我回来就抱回家了，哈哈哈。”俞新竹笑着调侃自己，她又走到墙角给小猫添猫粮和水。

　　顾思义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屋子有点小，但有独立的厨房，独立的主卧和卫浴，小小的客厅左边是一大扇落地窗，应该在下午会有很好的阳光吧，在窗户右侧有一颗柠檬树，是俞新竹发过朋友圈的那棵。

　　俞新竹刚好又拿着水壶去给树浇水，不过俞新竹突然发出惊呼：“快来看，它开花了！”顾思义走过去看，俞新竹小心掰开枝叶，指着柠檬叶间，的确长出了一朵纯白色的小花，花心中间簇拥着黄色的花蕊。俞新竹声音低低的，她似乎有点局促：“听说柠檬花的花语是青涩、忠诚的爱情，也比喻着人生道路有心酸有美好...”

　　俞新竹小心地表白着心迹，但顾思义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顾思义听着，但只听懂了一点点，她自以为还没自恋到俞新竹在向她表白，她也低声说:“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不开心了吧，你看透我很轻易不是吗？但你专门说柠檬花的比喻，是想让我看开一点是吗？”她像个被戳了洞的水球，越补越滴水，越擦泪越流。为什么只是这一点小事就让自己破防呢？

　　俞新竹拿着纸帮顾思义擦着：“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在为什么事情难过，我也没资格让你看开一点，你愿不愿意宣泄，愿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的责任就是在你难过哭泣的时候为你接住眼泪。”

　　俞新竹的话是安慰，但她也让哭泣中的顾思义委屈起来。

　　顾思义终于抱着俞新竹失声痛哭起来，她还是说不出口，但她很喜欢俞新竹此刻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用纸巾为她擦泪，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樱花身体乳味。顾思义在涕泪横流的时候还不忘开口问俞新竹：“你，你是不是白羊座啊?”

　　俞新竹从怜惜的情绪抽离出来，笑了下说：“是的呢，小朋友，你答对了。”

　　“难怪、难怪...”顾思义抽抽噎噎地说着，俞新竹没听清楚“啊，什么？”

　　不过她总算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没什么，你也是看过我哭成这样的人了，我跟你说咱俩关系现在开始可不一般了。”顾思义坚持地看着俞新竹，像是要立马得到俞新竹的什么山盟海誓一般，她的泪还挂在眼角，活像被渣男欺骗了似的。

　　但俞新竹只是温柔地笑笑，白羊座的她并没有脑袋一热答应什么。她站起身说，“给你变个魔术就不哭了好不好。”然后她走到柠檬树前，她背对着顾思义，顾思义并没有看清俞新竹在干什么。

　　俞新竹神秘地走到顾思义面前，将一片柠檬叶放到顾思义手掌里，说：“闻一闻。”

　　“是柠檬味的！好香！”顾思义不停地嗅闻着这片叶子，柠檬味甜蜜又清爽，悠悠地穿透了这个夜晚，而她像得到了一个宝贝。

　　不过这个宝贝很快就失去了价值，闻久了它自带的柠檬香气便淡了，顾思义有点遗憾地放下这片叶子。

　　“已经凌晨一点半，你要不就在我这睡下吧？”

　　这个时候身为女同性恋的顾思义开始矜持了，她说：“不太好，我还是回去吧。”

　　“太晚了不安全，这样吧，你睡卧室，我睡客厅。”俞新竹已经蹙起了眉毛。

　　顾思义只好说：“我来睡客厅吧，怎么让你一个主人家睡在客厅呢？”

　　俞新竹挑起眉毛:“你刚刚还说我们关系不一般，怎么现在跟我这么客气，而且你要知道睡在客厅要付出代价的。”她隐秘地说到，不过她并没有告诉顾思义这个代价是什么。

　　顾思义很坚持：“一码归一码，客厅我睡定了！”

　　俞新竹便没有再坚持。两人洗漱后终于在各自的位置躺下来。

　　过了几个小时，顾思义终于知道俞新竹说的代价是什么了：小猫半夜通常是不睡觉的，在客厅跑酷似的上蹿下跳，时不时就跳过顾思义的肚子或者胸口，几乎每五分钟就要受到痛击，顾思义被折腾得几乎没怎么睡觉。

　　又是新的一天。

　　顾思义几乎是带着怒气在洗漱，俞新竹双手环抱在胸前，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忍不住笑说：“小朋友，我说了会有代价，你也没听不是吗？”

　　顾思义口里吐着泡沫说：“早知道是这种代价，我昨晚就该直接回去。”

　　“好好好，我等会点个豪华早餐外卖给你赔罪。”俞新竹正准备点开手机。

　　顾思义有些奇怪：“你这不是有厨房吗？为什么还要点外卖？”

　　“因为我做饭很难吃，所以家里就没备着食材什么的。”

　　顾思义开心了：“我做饭还可以，怎么样，要不要下次尝尝我的厨艺，不是像黄L小厨那样的哦。”她笑得很开怀。

　　俞新竹看着顾思义终于露出笑容，感觉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愉快地说：“好啊，就等着下次顾大厨的大显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