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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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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思义心里,那顿饭,就像她们小小的约会了一场,关系应该比之前更进一步吧。自那以后,她晚上常去俞新竹打工的清吧坐着,就坐在吧台,她发现自己还蛮喜欢看俞新竹调酒的,像耍杂技,但经过她的手里,好像编排了场高级的表演,每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且引人入胜。
偶尔俞新竹耍完杂技会来偷偷问她:“怎么样,我帅吧?”顾思义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思义盯着俞新竹的手指和泛红的指节,突然就脸红了起来,她害羞就会整个脸加上耳朵都红透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一般。
连续喝了五天的橙汁,这天晚上顾思义刚来到清吧坐下,正准备再叫一杯橙汁,俞新竹用手掩着眉眼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笑着说:“你真的不想喝酒吗?其实忌口期已经过了。”
顾思义有点生气了,她嘟着嘴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橙汁都喝吐了。”
俞新竹看这小朋友生气便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认真地说道:“喝橙汁挺健康的,不过你想喝酒就喝吧,不过不要像之前喝橙汁一样天天来喝酒哦。长岛冰茶是吧,我给你做。”
顾思义有点心虚,其实她是想看到俞新竹才天天来这里的,哪里是为了喝这口橙汁啊,她在家里也可以榨啊。
这边俞新竹刚将做好的长岛冰茶递给顾思义,那边门口就进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看起来约莫30岁,留着大波浪,面上全妆涂着正红的口红,同样色系的暗红一字肩针织紧身连衣裙,过膝长筒靴子,一看就跟顾思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顾思义被这位女人的美丽和贵气照耀地想躲起来。
但女人却开口:“新竹,最近怎么样,累不累?下班以后去我家对吧?”
OMG,顾思义瞬间脑补了千字霸道少妇爱上落魄调酒师的文。
俞新竹面无异色,她擦了擦流理台的杯子,慢慢地说:“还好,不累,江姐,等会下班就去您家。”
“还您家,您哎!不会真被那啥了吧。”顾思义的脑袋飞速运转着,她有好多疑问,但还是跟鸵鸟一样把脑袋躲在吧台下面。
红衣女人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便扭着腰走模特步一样走了。
顾思义终于舍得把脑袋拿出来了,但她感受到了自己在难过,可能只有一点吧,应该只有一点,毕竟自己也没资格问俞新竹的社交关系。
但俞新竹感受到了,她越过吧台摸了摸顾思义的脑袋说:“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了。江姐是这家店的老板,我之所以要去她家是因为我前些时间捡的小流浪猫生病了,我送去宠物医院没时间去接回来,江姐就替我接去她家了,我等会下班去她家接小猫。”
顾思义有点想哭,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快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并给出解释,她努力把哽咽的音调吞进去,轻轻说;“那我能去你家看看小猫吗?”
“可以呀,随时欢迎,不过我在家的时间比较少,还有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给我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好吗?”
“嗯,朋友......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能猜到还是直接看到我的想法,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吗?”
俞新竹沉默了一小会,她认真措辞着:“刚开始是靠对你的外在分析去推演,但是后面我开始好奇为何能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你的情绪你的心事,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其实没事的......我喝完了,我先回去了。”顾思义有点慌乱,她怕暴露更多情绪包括那份悸动,顾思义转头就跑了出去。留俞新竹懊恼地在原地拍了拍脑门。
回到家里,顾思义接到顾父的电话:“啥时候回家啊,钱还够用吗?”“我在洋洋家,钱还有一点,我不想回家。”顾父听到沉默了,又说:“那我再转钱给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谢谢爸爸,我挂了。”
屋子里很安静,顾思义倔强地抬起头,不想将溢出的眼泪落下。在外面住的这三个星期让她以为逃出了那个黑匣子,但她好像只是站在匣子的边缘往外望了望这个平静的世界,顾父的那通电话又将她拉回扭曲怪异的关系里,曾经她一直主动缩在匣子里,但她此刻想是不是真的无法离开这个黑匣子。
但她遇见了俞新竹,俞新竹能知晓她的情绪和心事,顾思义想是不是能利用俞新竹,让她为自己剥离那些情绪,想让俞新竹为自己薄雾笼罩的心里寻找一片属于她的新竹。
凌晨十二点,顾思义发微信问俞新竹,“我能去你家看看小猫吗?”
俞新竹回得很快:“可以啊,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吧,晚上很冷,记得穿个外套再出来。”
她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凌晨问出这么不合理的请求,她甚至还担心着自己会受凉。顾思义还没擦干脸上的泪珠,差点笑出个鼻涕泡,顾思义想着,一定要问问她是不是白羊座,是不是心里都是英雄主义,天天想着拯救小女孩。
顾思义站在楼下,等待着俞新竹,她狠狠吸了吸鼻涕,九月底的凉意来得真快。白天还很繁华的街道只有喝醉的中年男人扶着墙呕吐,身边的好友都大声地嘲笑着他。
五分钟后,俞新竹出现在路口,顾思义忍住自己想冲上去的步伐。刚沉入心底的情绪又反了上来,是委屈。顾思义赶紧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就和俞新竹笑着打趣说:“这个点还真是冷啊。”,尽量把眼泪眨进睫毛间。
其实顾思义藏得一点都不好,不管是晚上在清吧里,还是微信小心的询问,再到她刚刚刻意的笑容,俞新竹都看见了她空洞灵魂里呐喊着孤独和悲伤。
俞新竹小心的抬手将顾思义眼角处没风干的泪拭去,她尽量将自己的心疼放在心底,尽量不去窥看顾思义的痛苦,她刻意笑得很自然:“我说了很冷,你看,都冻出眼泪了。走吧,我们去看小猫,它应该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