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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胡苟 ...


  •   姜莱细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心中暗自思量,这镇上的确是美人辈出,个个皆有几分姿色。

      “哈哈哈,你也十分标致。这身衣裙,还是我与你胡姨一同挑选的呢。”胡苟目光中满是欣赏,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爽朗,“而且,你与她说的一样可爱。”

      “多谢胡哥夸奖。”

      “快进来吧,她正在厨房忙碌,做好的饭菜马上就能上桌了。你先尝尝这个。”
      胡苟眼神温和,递给她一罐奶糖,眉眼间满是慈爱。

      姜莱接过糖罐,坐在小凳子上,一颗颗拆开糖纸,含入口中,那甜美的滋味让她嘴角不禁上扬。

      “喂!你给小莱吃这么多糖干嘛!这都要吃饭了。”胡姨从厨房走出,见到此情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啊?怎么吃下去这么多啊,我一不留神的功夫。”
      胡苟放下手中正摆弄的收音机,站起身来,走到姜莱身边,轻轻将糖罐从她手中拿走,
      “等会儿吃完饭再吃吧,小莱,下次我再给你带别的口味的。”

      “好的。”
      姜莱抬头望着胡苟那双清澈的眼睛,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

      “你这小妮子真是,上午还说我看得好呢,现在见着他,眼里都没我了。”
      胡姨假装生气,略带委屈地对姜莱说道。

      “哪有,哪有,是因为你们胡家的都好看。”
      姜莱笑呵呵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真诚。“胡叔呢?他还没回来吗?”

      “真是的,说到这个,我都差点忘了!姜小姐回来了!你胡叔去城里接她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到镇上了。”胡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责怪自己疏忽了。

      “真的啊?那我一会儿吃完饭便回宅子里等着。”
      姜莱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望向胡姨。

      今日,姜莱用膳的速度快了许多,她心中满是对姜女士的思念与期待,想着这次她又会带来怎样的稀奇物件。

      “别急,慢些用,来,先喝口茶润润喉。”
      胡苟递给她一只色泽斑斓、光彩照人的茶盏,轻声说道,“喜不喜欢?待会儿我再送你一只新的,这是我从海外带来的。”

      “苟哥竟去过海外?”
      姜莱双手接过茶盏,细细端详,心中满是好奇。

      “……你就唤我胡苟吧,这苟哥听着不大顺耳。我跟你相差不了几岁。”
      胡苟温言细语,从一旁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锦缎包裹的礼盒,递与姜莱,
      “来,送你,比你先前用的那只更胜一筹。”

      姜莱接过礼盒,听闻胡苟之言,心中一暖,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只更为精巧的茶盏,其上花纹细腻,色彩艳丽,比之前那只更显华贵。
      “多谢胡苟哥!”

      饭后,姜莱手捧着新得的茶盏,缓步踏上了回宅子的路。
      她不时地东瞧瞧、西望望,那茶盏在她手中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宝,让她爱不释手。
      走近宅邸,见大门前摆放着几个皮质的大行李箱,她心中一喜,知晓姜女士已经归来。

      “姜女士,姜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她一面欢呼着,一面快步跑向古宅。

      “慢些走,别急。”
      姜女士一如既往地沉稳,轻声提醒。

      姜莱闻言,吐了吐舌头,收敛了动作,端端正正地站在姜女士面前。

      “我明日还需离家远行,若是顺利,年底便可归来。到时候,你与我一同出镇。”

      “真的吗!我可以出去了吗?太好了!”
      姜莱听罢,欢喜得几乎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无比期待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句话而变得明亮起来。

      姜女士望着眼前兴奋不已的姜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仿佛承载着许多未言之重。

      那一晚,姜莱几乎彻夜未眠,将姜女士带回的每一件物品细细把玩,每一样都让她爱不释手。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无尽幻想与渴望,那些未曾谋面的奇珍异宝,就像是开启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让她心驰神往。

      次日晨曦初露,姜莱醒来时,发现偌大的古宅中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然而,这一次她并未感到孤单与失落,因为她的心中有了期盼——等到河水结冰之时,便是姜女士携她一同前往外面世界的日子。

      ———

      日子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姜莱的生活依然是那熟悉的三点一线:山林、胡姨家、老宅。

      只是,她已有许久未见那条小蛇,想来它已回归山林,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每当想起那条小蛇,姜莱心中便会泛起一阵淡淡的怅惘。
      “小莱,你又去山里啊?”

      “你小点声!”
      姜莱瞥了一眼眼前嬉皮笑脸的少年。与胡苟熟识之后,她发现这人愈发调皮,总爱捉弄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还从未深入山中游玩过呢。”

      “那你可别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净给我添乱。”
      姜莱白了他一眼,转身在前方带路。

      “行,我绝对听话。”
      胡苟嘴角微微上扬,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洒落在姜莱那轻盈的背影上。

      “你说你一天在胡姨他们面前像个十足的小淑女,一到我这儿就耀武扬威的。”

      “你快来,胡苟!别啰嗦了。”
      姜莱已坐在那块她每日必来的歇息大石上,向着还在絮絮叨叨的胡苟喊道。

      在那柔和的午后阳光照耀下,姜莱静坐于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宛如自古籍中走出的仙子。
      周遭翠绿的景致将她映衬得分外妖娆,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落,闪耀着丝绸般的光泽,与周围的自然美景相得益彰。

      她轻柔地将一双洁白的玉足浸入潺潺的溪水中,水面随之漾起一圈圈细碎的波纹,仿佛连空气都因此而变得更为清新,充满了自然的灵气与生机。

      那一刻,胡苟的时间凝固了。

      “小蛇!你竟然在这!”
      姜莱缓步至一旁灌木之下,忽然见那紫蛇蜿蜒盘旋于枝梢,其色愈深,体态亦更胜往昔。
      不久前,此蛇尚可一手环抱,而现在都需双手合拢,方能将其稳稳托起。

      “嘶——”
      小蛇轻绕姜莱之腿,昂首望向不远处的胡苟,口中发出低沉的嘶鸣,似有警戒之意,又似在为姜莱助威。

      “你这人,话多扰人,看吧,连蛇都觉得厌烦。”
      姜莱笑语盈盈,虽是责备,却满含温情。

      “你怎生这般眼神?”
      姜莱抬眸望向胡苟,见他站在原地,面容冷峻,目光中尽是不屑,“不过是一尚未长成的畜牲。”

      “你这人,嘴真刻薄。我们走,小蛇,别理他。”
      姜莱轻轻将小蛇置于肩头,从石上站起,对胡苟做个鬼脸,随即转身离去。

      “小蛇,我再过些时日就要离开这里了。”
      姜莱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对微风诉说心事,又像是在与空气对话。

      她并未察觉,缠绕于颈间的紫蛇身躯骤然紧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凝固在了那一刻,它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因为姜女士未曾提及,所以我猜,或许这一去便不再回来了。”
      话语缓缓流淌,宛如山间清泉,平静中却藏着波澜。

      话音刚落,跟在她身后的火狐也踉跄了一下。那橘红色的皮毛在刹那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随着冬季的脚步悄然而至,石溪镇再次披上了银装素裹的外衣。

      雪后初晴,梯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宛如一条条银色丝带,蜿蜒曲折地镶嵌在大地上。
      镇上的居民,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平淡。

      “姜莱!你再扔我试试!我真要反击了啊!”
      胡苟迅速用手拍掉姜莱砸过来的雪球,露出狡黠的笑容,开始悄悄收集地上的雪霜。

      姜莱裹着厚厚的棉服在雪地里奔跑,长长的头发被胡姨编成了一条大粗辫子,随着跑动在身后甩出好看的弧度。

      “小莱小心点,跑慢点!这孩子像个大蝎子似的。”
      胡叔在旁边大声叮嘱道

      “啪!”胡姨一巴掌用力啪在胡叔身上。

      “哎哟,你干啥啊?”

      “什么叫大蝎子,你懂不懂欣赏啊,会不会说话啊?”

      “本来就像…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上手啊…”

      听见他们拌嘴,姜莱忍不住扑哧一笑,索性倒在了柔软的雪地里,放声大笑。
      笑声清脆悦耳,穿透了冬日的寂静,回荡在四周。

      黝黑的发梢上沾满了细碎的雪花,如夜空的星星点缀其间。长而密的睫毛上也结出冰晶,每当她眨眼时,便有细小的光芒闪烁。

      随着她畅快的笑声,口中呼出的温暖气息在冷气中凝结成团团雾气,缓缓升腾。

      这一刻,姜莱觉得自己与石溪镇融为一体,都是纯粹的欢愉和美好。

      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山谷,女人踏着厚厚的积雪,缓缓走向石溪镇。
      站在不远处,目光停留在姜莱身上,那一刻,她看到了时间的静止,姜莱的模样如同初绽的花朵,在这片寂静的山谷中显得耀眼。
      眼神穿透眼前景色,迷失在遥远回忆中。

      “姜小姐!”

      “姜小姐回来了!”
      黄爷爷也高兴地叫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快,老胡!快去帮姜小姐拿行李啊!”胡姨急切地催促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老胡应声而动,迅速跑过来接过姜女士的行李,脸上洋溢着笑容。
      “姜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想念您呢。”

      看着这些相伴大半生的面孔,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大家,”
      姜女士温和地说道,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这次回来,或许是最后一次相见。”

      场面顿时陷入了沉默,大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安。

      “姜小姐?您在说什么啊?”胡叔诧异的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你们要离开这里吗?”
      胡姨也急切地追问,她的目光在姜女士和姜莱之间来回扫视。

      姜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什么?”她问道,声音中带着不解和一丝紧张。

      姜女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姜莱,”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回来了,明天我们就离开石溪镇。”

      “为什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姜女士轻轻地拍了拍姜莱的手,安慰道
      “有些事情,需要你跟我一起去面对。”

      大家围了上来,纷纷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担忧。

      “姜小姐,您不能走啊!这里就是您的家,我们都会保护您的。”

      “是啊,姜小姐,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您不用一个人承担。”

      这些人们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和姜莱,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姜女士再次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坚定,“我们必须离开。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姜莱的安全。”

      除了姜莱,似乎大家伙都开始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胡姨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抓着姜莱的手腕
      “小莱,小莱,你别忘了胡姨啊,等以后一切都顺利了平稳了,你回来。胡姨给你做肉包子吃。”

      “那您路上一定要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会一直在石溪镇等着你们。”
      黄爷爷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我们会一直祈祷你们平安的。”另一位居民补充道,眼神里满是祝福。

      “姜小姐,请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胡苟上前一步站在姜莱身旁,他的身姿挺拔坚定。

      姜女士双手合拢放在身前,郑重地看向他。
      “我一直很敬仰你们胡家,也很感激。但我向你爷爷承诺过,所以不行,你不能去。你留在石溪镇守在这。”

      “走吧,姜莱,回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