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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十二花神散良缘 ...

  •   虽已入冬,夜晚天寒地冻,但仍磨灭不了人们对花鸟节的热情,最热闹的地方要数御都中心的流仙湖和琵琶桥。

      琵琶桥座于流仙湖,因形状像琵琶,得名——琵琶桥。传闻流仙湖是天上的仙女为御都曾经的战乱流下的一滴泪,而琵琶桥是仙女的法器,只要琵琶桥在,御都就会得到仙女的守护。流仙湖分上,中,下三游,琵琶桥座落在中游,也就是河流最窄小的一段,上游和下游是正常的湖泊大小,流仙湖清澈甘甜的湖水养育了御都人民。

      流仙湖有一特殊鱼类,名为——天萤鱼,因身子透明还会发蓝光而闻名。

      御都圣上下令过不许捕捞天萤鱼,因此这种鱼繁衍得更多了。

      每到冬季的夜晚天萤鱼向南迁移,途径琵琶桥时天萤鱼会从河中跳跃到空中然后再潜下去离开,当一群天萤鱼从河里跳出来的时候,场面相当震撼。

      萍儿拉着李槐的手,将他带到流仙湖的边上,但这里为了看鱼的人太多了,里里外外围了七八层,琵琶桥上的人更是不用说,感觉已经挤得要把桥给弄塌了。

      萍儿仗着自己矮小的个子,伸出手去揪前面大人的屁股开路。

      对方先是“啧”了一声,低头看见是个小孩怒气便被迫浇灭了,只是狠狠剜了一眼李槐。李槐就只能一边弯下腰道歉,一边被萍儿拉到前面去。

      最后,他们总算挤到最前面了。李槐羞红了脸,他赶紧蹲下身小声教育萍儿,“萍儿,这么做是不对的知道吗?”

      萍儿朝李槐眨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这不对,她道,“我只是想看看妈妈说的天萤鱼。”

      “她生了病一个人待在家里,连床也下不了。”萍儿,“妈妈说如果我到了御都,就一定要替她看一眼天萤鱼。”

      李槐叹了一口气......

      人群欢呼了起来,“来了!”

      萍儿转过头,用手指着流仙湖的前面,“哥哥,快看!”

      近百条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天萤鱼在小河的前端出现了,它们排成几队左右摇晃着身子,又因身子是透明的所以只能看见水下流淌着的蓝色星星。

      人们欢呼,“天萤鱼来了!”

      “好漂亮!”

      “真的是蓝色的!”

      天萤鱼游到了琵琶桥附近,然后一条接一条从水中跳跃到空中,蓝萤色的尾巴甩出了好多水到岸边。

      李槐的脸上被溅了一脸的河水,萍儿看见了就伸出手为他擦去,但是萍儿的手上有灰,就越擦越脏,萍儿看着李槐的大花脸笑,李槐看着萍儿傻笑。

      “哈哈哈哈哈哈!”

      琵琶桥上的所有人都被水淋到了,人们伸出手互相指着对方不亦乐乎。

      第一批天萤鱼上来呼吸了空气后,第二批又从水里跃起来,就像天空中下起了蓝色的雨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河水打湿了李槐腰间佩戴着的黄符,萍儿惊讶,“哥哥,有东西在闪。”

      李槐顺着萍儿指向的方向看去,竟发现自己腰间佩戴着的黄符被水浸湿后竟然开始闪烁出光芒,并且还自己横着飞了起来。

      李槐按着黄符要把它放下,可那黄符还是横着飞在半空中,好像在指引什么。

      ......

      流仙湖上游的岸边,停靠着一艘长约九丈,宽约二丈的双层画舫。御都三皇子李义和二公主李琴音正在甲板旁的栏杆闲聊。

      “三哥,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不过我觉得,可没你的脸圆。”

      二公主有点恼,但被一旁的长公主拉住,巧音公主劝说,“三哥就是嘴欠,二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二公主:“我才没有,我才不会跟一个在射箭比赛中输给我的人计较。”

      三皇子摇摇头,“你就赢了我一次。”

      二公主:“一次也是赢。”

      这时,有人从画舫的珠帘里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水蓝色拖地长襦裙,纤薄的身子逆着月光立于珠帘处,细碎的月光洒在她的裙摆上,如漫天银粟。还未看到脸便觉得仙姿玉貌,可当她真的走出帘子后,才知那雾里看美人,诱人心悸的滋味。

      两眉似远山,双瞳如剪水,群山流水烟雾缭绕之色是她的眉目含笑之情。灿若明霞,娇艳绝伦,此刻就是那天上月,都要稍逊一筹。

      三皇子神色微变,一旁的二公主看好戏似的眼神在三皇子和那女子之间来回游走。

      她本想调侃二人,却被三皇子抢先开了口,“缃宁姑娘。”

      李义急促不安地用手捏住袍子,手心不停地冒出汗来。

      缃宁则对三皇子行礼,“三皇子。”

      三皇子急了:“不必行礼。”

      二公主:“缃宁姐姐,有人想你喽。”

      三皇子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嘴硬,“我......我没有......”

      二人习惯性地打闹起来,巧音公主走到缃宁身边,将袖口里的平安符拿了出来,递给了她,“缃宁,这是我为你绣的平安符,祝愿你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缃宁接过平安符,握住了巧音的手,“谢谢。”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李巧音眼神闪烁,神情忽然变得担心了起来,她关切地问道,“缃宁,你母亲近来可好?听父亲说缃夫人最近身体抱恙,一直在家里休养。”

      缃宁的眉头微蹙,但很快恢复了平常,“因天气变凉,家母感染风寒,近些日子一直在家里休养并未出门,但今日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巧音公主关心,家母一切安康。”

      流仙湖的上游比起琵琶桥那一段要宽一些,但也是天萤鱼的必经之路,几人打闹之隙,第二批百条天萤鱼游了过来。

      琴音眼尖,她率先看见后,便冲到了画舫前的围栏处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许愿。

      三皇子也跑上去许愿,还念得很大声:

      “许愿琴音这个臭姑娘赶紧嫁人。”

      琴音闻声,愿也不许了,上去就给李义一脚,反驳道,“许愿你赶紧赘给缃宁姐姐。”

      李义有胆子调侃别人没胆子听别人调侃自己,他听到琴音的话后,脸一刹那红得跟个熟烂了的樱桃似的。

      他把巧音和缃宁都逗乐了,“哈哈哈哈哈哈,你瞧他。”

      ......

      藏胭阁内鼓乐喧天,圆台上轻快的笛声配合着脆耳的琵琶,加上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的古筝。

      三位曲娘各司其职,时而隐藏自己为她人做配,时而凸显自己引听客潸然。三人共同演绎出了一曲扣人心弦的《胭脂扣》。

      一曲毕,台下观众哗然,众人皆拍手叫好,有位财大气粗的公子直接命人给弹琵琶的今吟赏了一盒子金银财宝。

      今吟脸上带着面纱,在圆台上朝那人娇滴滴地看了一眼,而后和其他两位姐妹走进圆台后的小木门里。

      从小木门走进去,便是藏胭阁不对外开放的一楼,一楼里面没有窗户所以格外闷热,入冬的天气硬生生被闷成了酷暑,莲安靠在一张桌子上昏昏欲睡。

      山茶叫醒了她:“别睡了,马上轮到我们了。”

      莲安连打了十几个哈欠,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哦......”

      藏胭阁的阁奴提前把灯笼里的蜡烛吹灭,接着再命其他人守在剩余的蜡烛边。

      领头的阁奴一声:

      “灭!”

      刹那间,藏胭阁陷入了黑暗,细小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有人推开了一扇门,又有人小声喊了句:

      “干什么的!”

      人群骚动了一会但很快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接下来压台的表演——十二花神散良缘。

      一束光从藏胭阁顶上的屋梁打到了二楼,大家抬起头看向二楼,梅花一身异域舞娘装扮闯进了那束光里,她上半身穿着白底绣红梅的抹胸,下半身穿着红色撒金粉点金珠的上松下窄状似喇叭花的裤子。

      梅花先假装无意闯进这束光里,然后背过身去露出头上所带纹梅镶金红头纱,此纱虽透但不媚,在那束光的照耀下透出了梅花摇曳的腰肢。

      梅花伸出手在背后作孔雀状,指如削葱根,一动一静皆牵动底下所有人的情绪。

      接着,梅花转过身踩到事先在二楼放好的矮凳,她轻轻一跳跳到了二楼的围栏处。

      下面的人惊呼一声,“啊!”

      那束光始终跟着梅花打在她的身上,接着......光束越来越大,直到照着梅花整个身子。接下来,梅花抬起腿和手作神女之姿,从二楼跳了下来。

      大家更加害怕了,大喊一声:“别跳!”

      那束光在梅花跳下来的一瞬间消失,整个藏胭阁寂静了一瞬,众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突然亮了起来,光重新打到梅花身上,她在空中握着一根吊在房梁上的红绸,从空荡的手心里变出梅花向下洒去。

      接着,藏胭阁所有的蜡烛全亮了起来,阁内灯烛辉煌,仅暗下来的半分钟里,猪娘便悄悄在房梁上吊下十二根颜色各异的布。

      红梅在最前面,她的脚缠住红绸,而后整个人向下倒去,她的鼻子上带着金色的鼻环,耳边挂着金链,在她倒下身时也跟着垂下来贴在额头上。

      众人惊呼,“好!”

      其余十一个花神从一楼的暗门来到二楼,每个人做出自己所职花神的特有动作,江莲安被安排在了队伍最右边,也是离房梁上的布最近的一个。

      江莲安扮桃花花神,只需要握住前面的桃红色绸布站在二楼的围栏上,等其他花神撒完花后,猪娘施法将绸布变长,她再顺着绸缎滑到下面即可。

      令江莲安头疼的是到圆台之后,她需要用白色丝巾蒙住眼睛,然后在圆台上转圈。

      除了桃花花神,其余十个花神一起借矮凳站上了二楼的木栏上,她们一起抓住绸缎整个人靠在绸缎上,在猪娘的操控下绸缎跟随房梁移动,她们便朝下面洒下花瓣。

      十一个花神熟练地用绸缎在空中飞舞,撒下自己所扮花神的花瓣。

      颜色各异的花瓣飘洒下来,只要捡到它们,便能得到花神的祝福,寻得良缘。

      就在所有人都在疯狂地伸出手去接花神洒下来的花瓣时,躲在人群里的李槐顺着黄符的指引竟然找到了江莲安!江莲安就是桃花花神,被刻意隐藏在了二楼最右边。

      她上着桃花色抹胸,却明显很不自在,肩膀都在往里缩,下穿嫩芽绿竹青色百褶裤,腰佩杏黄色披帛,头戴嫣红天丝头纱,鼻子上挂金环,加上她眉间独特的一颗朱砂痣......

      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神性。

      很快,十一个花神撒完了身上所藏的花瓣,莲安接到眼神暗示,十二个花神一起顺着绸缎从空中滑到地上。

      藏胭阁又暗了。

      再次点亮烛光后,十二个花神站在圆台上,眼睛上蒙着白色透光丝巾,每个人摆好自己特有的姿势,在圆台上呈现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宝座样式。

      “十二花神,祈福祝愿。”

      老鸨在二楼高喊一声,接着猪娘便施法,将屋梁上早就准备好的彩布半圆球松开,里面装着的玫瑰花瓣尽数洒落,猪娘用法力控制玫瑰花落下的速度,而后花瓣如微雨洒落到圆台上,十二花神在红雨中翩翩起舞。

      众人赞叹:“太美了!”

      红雨衬美人,十二花神站好队形如一朵盛开的花转动身子扬起了头上的头纱。

      七彩的头纱飘舞了起来,满袖盈香。

      但江莲安本就方向感差,如今需要蒙着布转圈可真是太为难她了。但她想到了那四个小女孩,一瞬间就有了动力。

      圆桌前面的客人里,欣赏十二花神跳舞的吴穆公子注意力全被江莲安吸引了过去。她是唯一一个转圈速度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虽然笨拙但身形绰约也有种奇怪的美感。

      吴穆招呼身边伺候的阁奴,询问道,“桃花不是腹泻吗?顶替她的那人是谁?”

      阁奴回应道:“是老鸨今天新买来的,您若喜欢......”

      吴穆又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朝他恭敬地点头,然后跟阁奴小声交代道,“一会送老地方,别摘眼上的丝巾,公子喜欢。”

      阁奴:“是。”

      江莲安转得有点晕乎乎的,而且她一天里只吃了包子,转得有点想吐了。

      就在她崴了脚快要摔倒时,一个飞来的黄符及时扶住了她。

      是李槐的黄符!

      莲安又惊又喜,那张黄符被李槐施了咒,只有莲安看得到。黄符从莲安的背后爬到了莲安的头上、脸上,下一秒,江莲安感觉自己的四肢被别人操控了。

      被李槐操控的江莲安四肢更加协调了,巧妙的融进了花神队伍中。

      红雨完,十二花神定住动作,在圆台上轻微喘气。她们的身上流了汗,整个圆台上充盈着女人特有的体香。

      黄符从江莲安的身上跳到了她翘起来的手指上,然后自己上下扭起了身子,把莲安给逗笑了。

      一舞毕,台下响起轰天裂地的鼓掌声叫好声。

      “好好好!”

      因为是最后一个舞台了,所以客人们都冲到圆台周围,朝舞台上的十二个花神打赏金银和绫罗绸缎。

      梅花替姐妹们感谢,“多谢,多谢。”

      吴穆公子走过来时,所有人自觉的为他让出了一条路。他走进圆台后面的小门里,从暗门来到二楼他特定的房间内。

      黄符在江莲安手心里消失后,她就被一阁奴叫走了。

      阁奴,“江小姐,请跟我来。”

      阁奴也领她从暗门走,江莲安不明白,“我们这是去哪?”

      阁奴:“一会您便知道了。”

      他继续道,“不过您得蒙上丝巾。”

      眼睛蒙上丝巾的江莲安被身后的阁奴轻轻推进了吴穆公子的房门,她听见有人关门的声音,然后屋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双细长且非常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腰身,江莲安的脖颈处被打上潮湿温暖的气息,吴穆公子见她没有反抗之意,身子贴得更紧了些,他摸着腰部的双手往上探去。

      江莲安却娇嗔地“哼”了一声,挣脱了吴穆的怀抱,江莲安反手抱住了他,香温玉软的身子贴紧了吴穆。

      吴穆冷笑了一声,他低下头去亲江莲安的头发,但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酥酥麻麻的。

      但美人在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吴穆低下头去亲江莲安的脸,但被她别开了,她红润的双唇微张,吐出去的气令人清新甜蜜,像一壶甜酒令人心醉:“公子,别急嘛。”

      那种发麻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吴穆急了,直接上手强硬的捏住江莲安的下巴,但还没等他把自己的嘴唇凑上去,就兀地看见一只黑色的长蜈蚣从自己的袖口里钻了出来,蜈蚣的身躯可怖地扭动着,吴穆的脑子“轰”的一声,他的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炸开了。

      他尖叫一声,“啊啊啊!”

      吴穆甩开了那只蜈蚣,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蜈蚣,它们攀附在他的身上到处乱爬,有的在他的衣服里,有的已经从他的袖口,脚边钻了出来。吴穆吓得天灵盖都被掀起来了。他不停地在原地跺脚,想把那些蜈蚣给甩下来,但是那些蜈蚣却像是粘在他的身上一样,任凭他怎么甩,或者用手去抓都纹丝不动。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条身形格外明显的超大蜈蚣缠绕在了他的腹部,这条大蜈蚣的千百条足踩在他的腹部,有节奏地来回踩动,那奇怪又很恶心的触感,让吴穆的喉咙传来一阵苦涩辛辣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忽然,蜈蚣把他缠得特别紧,以至于他无法呼吸!吴穆吓得双腿颤栗。

      江莲安用手帕捂着嘴得逞地笑了,“你这老色鬼,活该!”

      吴穆想狠狠地骂眼前的女子,但他现在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嘴都不敢张,他十分害怕缠在自己腰上的蜈蚣会因为他的声音吓得在他身上到处乱窜。

      他会死的......

      不过幸运的是,吴穆成功被这一个念头吓到休克了。他两眼一白,直接晕倒到了地上。凑近些看,还能看到吴穆嘴角吐出来的绿色的胆汁。

      李槐一挥手,他身上的异域服饰便变成了他原本的红衣,在吴穆眼里他是江莲安,但实际上是李槐给他施的幻术,他抱着的,是女装的自己。

      他轻蔑地朝地上的吴穆“呸”了一声:

      “老色鬼,活该!”

      ......

      “我不去!”

      “我不去!”

      江莲安的胳膊被阁奴死死地扯住,她往前走,阁奴就把她往后面拉,二人已经在这里僵持了一刻了。她响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藏胭阁,“我不去!”

      老鸨听闻吴公子要莲安的消息后马不停蹄就往这里赶,她远远的就听见江莲安和阁奴在吵。

      “你一个卖身的让你服侍吴公子都是赏赐!”

      刚才还在猪娘那边温声细语安慰她的老鸨,现在换上真正的脾性,她一把夺过阁奴手里拿着的丝巾,就要往江莲安的脸上系。

      江莲安被老鸨这话刺激到了,她上去一把就将老鸨推倒在地,江莲安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接着一颗往外冒,她怒吼道:“我不去!”

      老鸨一把老骨头,摔到地上时她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你你你......你敢推我!”

      阁奴也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扶老鸨还是该把江莲安带到吴公子的房里。

      “吱嘎”一声,吴公子的房门开了。

      吴穆用扇柄去揉自己的眉心,不悦道,“怎么这么吵。”

      老鸨还想骂江莲安,刚才还在地上气哼哼地大喘气,等她看见吴公子后,连忙狗腿子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谄媚道,“不好意思啊吴公子,是我没处理好。”

      吴穆用扇子指着江莲安,“进来。”

      江莲安装作没听见,她的手被阁奴扯着跑也没法跑。老鸨把江莲安扯到吴穆公子身边,江莲安吼了她一声,“别碰我!”

      老鸨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选择笑眯眯的看着江莲安,“吴公子喊你进去呢。”

      “我......”江莲安吸了一口气,一张扭着身子的黄符从她的肩上跳到了她抬起胳膊的手上。

      江莲安疑惑地朝吴穆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笑盈盈的眼睛。

      吴穆道:“可以进来了吗?”

      ......

      江莲安坐在椅子上,背过李槐默默地用手擦泪。李槐召出黄符,把它变成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小人从他的手心跳到了桌子上,蹦蹦跳跳地爬上了江莲安的肩膀。

      江莲安没有看见那个小人,她瘦弱的背影轻微颤抖着。

      小人趴在她的肩膀上,从手心里变出一朵盛开的荷花,但江莲安并没有看见。于是,小人便捧着那朵荷花从她的肩膀上跳到了她的腿上。

      江莲安拿起手揉揉眼睛,突然就看见自己的腿上出现了一朵盛开着的荷花。荷花散发着清香,上面还有几颗饱满可爱小小的雨滴。

      她往荷花下面看了一眼,小人咧开嘴对她笑。

      江莲安知道是李槐在安慰自己。

      她从小人的手里拿起那朵荷花,然后转过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

      江莲安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跟李槐说话的时候还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朝李槐笑了一下便很快又转了回去。

      那穿着裙子的小人在她的双腿上搞起了怪,一会假装在骑马,跟竹签差不多长的手挥舞着缰绳,嘴里好像在说着:“冲呀!”

      然后小人从马上下来,抡起一根特别粗的红缨枪就往前面变出来的小人扎去。

      坏小人不敌好小人,所以只能拔起腿就跑,但好小人投掷的能力极佳,坏小人还没跑出两步呢就被好小人的长枪射中心脏。

      坏小人死了,变成花瓣随风飘去了。好小人打了胜仗,身后跟着她的小弟们纷纷跑出来跪拜在她的大腿下。

      好小人仰天大笑,江莲安发现自己能听到好小人的笑声,于是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槐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头雕的娃娃,那娃娃的脸李槐还没有画好。

      “它还没有做好,你可以帮我完成它吗?”

      江莲安接过那个木头娃娃,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她放声哭了起来,也不顾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了。

      她捧着那个娃娃哭了很久很久,李槐就在她的身边蹲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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