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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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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达公司的投资下,致一集团的产业已经延伸到了美国。新闻上说,新上任的分公司总裁,是严家的二公子。照片里,他身侧坐着妻子陆折枝,在新闻发布会上对着话筒说话。
报道里,记者盛赞致一产业兴旺,大有前景,还在文末提及一句,严陆夫妻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实在令人羡艳。
陆凇坐在长椅上,静静看着手里的报纸。病房门打开,护士对他说,你可以进去了。
他环顾病房,到处是一片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病床,以及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人。
陆鸿石看见陆凇来了,眼睛惊恐地睁大,嘴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什么,但不成语句,只有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下来。
护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11号床中风的病人醒了,你去跟刘医生说一下。”
陆凇把报纸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陆鸿石斜着眼,瞄到照片上女儿的面孔,他更大声地嚷嚷起来。
呼吸机被拉下来,有一只手摁在陆鸿石的脸上。陆鸿石东躲西藏,他惊恐地啊啊喊起来。可是门外毫无回应。
另一只手带着钻心的痛卡在他的喉咙上,他在近乎窒息的痛苦中停止挣扎。
呼吸面罩终于牢牢的扣在他的脸上,边缘勒出红痕。陆鸿石的眼睛里溢出生理性泪水。
陆凇垂着一双眼,手指在他的被单上擦了擦,淡淡地说了一句:
“真恶心。”
陆折枝接到一通电话后匆匆赶回国。
管家的声音好像一夜苍老了十岁,他对她说:“小姐,昨天陆先生去世了,突发心脏病。”
记忆里的他还是那么精干强练,陆折枝从不记得他有过什么心脏病。
心里有些疑窦,但一个声音却模糊着若隐若现。
葬礼在阴天举行,本市许多名流到场,陆凇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静立在人群最首,左臂上戴着黑色袖章。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陆折枝蓦然想起几年前有人告诉她,陆凇高考失利。原本可以稳进清北的高材生,却落榜到了C9。
当时是如何的心情,她记不太清了。
移开目光,在短暂的悼念仪式后,律师拿着文件开始宣读陆鸿石的遗嘱。
“立遗嘱人:陆鸿石,性别:男……
……立遗嘱人希望通过遗嘱的方式来妥善处理自己去世后的财产问题,避免后人因遗产继承问题发生争议。
遗嘱为本人自愿作出,是本人内心真实的意思表示。本人其他亲属或任何第三人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继承人继承本人财产进行干涉。”
“……具体财产处分如下:
……车辆、股权、存款及利息全等归二儿子陆凇所有,具体如下……房产除了坐落于泽山路109号的别墅房产一套归大女儿陆折枝所有,其他全部归二儿子陆凇所有……”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份遗嘱没有问题,那陆父也太过偏心狠心。人们明里暗里把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陆折枝,她却没有什么表情。
“什……”严佚上前一步,就要说话。他的手被拉住,陆折枝朝他摇摇头,眼底一片平静。
“我纠正一下,”她看向律师,不卑不亢地说,“那套房产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所以事实上,它已经是我的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陆凇,他没有表示。于是他只好说:“是这样吗,那之后还需要查证一下。”
他问,陆折枝和陆凇,你们二人对这份遗嘱,可有异议?
等了一会儿,陆凇没有开口。
陆折枝于是摇头说:“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