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一枝雪松》掌中没有宝

15、15

　　陆凇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恍惚中，好像有人说了一句，他喝醉了，送他回去吧。

　　车里安静的像是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司机看了一眼后座的陆凇，只见他把头靠在车窗上，一直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陆凇关上那扇沉重的门，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大厅里，茶桌上一只玻璃花瓶静静摆着，陆折枝前几天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摆弄的花，现在边缘已经打卷了。

　　管家说，陆小姐订了婚之后就要搬走了，这栋房子在他考上大学之前，都会留给他住。

　　他扶着冰冷的扶手，一步步地登上台阶，看见那架钢琴静静伫立着，他坐上琴凳，把一根手指放在琴键上，凭着记忆敲出一首歌。

　　音符虽简单，但欢脱跳跃，是一支祝福之音。

　　一曲完毕，他放下手，低垂着眼。

　　第二天保姆打开房门的时候，别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看到倒在狼藉里的花朵，遍地的玻璃碎片和被翻倒的琴凳。

　　表盘里的指针分分秒秒地移着，考生们齐齐地伏案做着手中的试卷。笔尖在纸上摩擦、沙沙作响。

　　陆凇低头看着手下的英语卷子，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是一篇解释近亲属不能婚姻的科普文。

　　他一眼不眨，直接把卷子翻了过去，继续写后面的题。

　　考试铃声响起，挂着监考牌的老师下位一张一张地收了卷子，收到陆凇的卷子时，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

　　密密麻麻、字迹工整的答题卡上，有几道客观题的小格空白着，显得格外刺目。

　　每年都有漏涂答题卡的考生。监考老师摇头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卷子收了上去。

　　高考完后的一个月，英语老师不死心地申请复查，她不信陆凇这样优异的学生，会在高考考场上犯这种低级错误。

　　直到她被告知，考生陆凇的卷子上，有四道客观题的格子是空着的。

　　她无比痛惜地冲他大骂，干嘛要以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因为这十分，他与状元擦肩而过。

　　陆凇只是平静地重复着，老师，我真的不会。

　　外面下了雨，陆鸿石在校门口接他。

　　他撑着伞对他说，你姐姐已经嫁人了，只要你听话，陆家全部的产业都是你的。

　　陆凇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背后的路口。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在树下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