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一枝雪松》掌中没有宝

14、14

　　已经是深夜，公路上少有行人，连出租车都不见一辆。陆凇不会开车，他沿着公路在凉凉的夜色里走了很久，才看见一家开着的24小时便利店。

　　回到别墅时，陆折枝已经清洗好，发丝带着湿意。她倚靠在床头，就着床头灯读一本书。

　　她从他手里接过药，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是要买的药无疑之后，捏了三片吞着温水一饮而尽。

　　然后她看向站在床尾，一言不发的他。她轻唤陆凇，过来。

　　他于是坐在床畔，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他脸颊上清晰的指印上，温柔地摩挲着。

　　他就这么忍住了眼底的湿意，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陆折枝揉着肩膀打开房门，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陆凇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陆折枝这才想起，他早已经高三了。

　　看见陆凇转头看向自己，陆折枝站在门口向他摊开双臂，陆凇立刻站起来走近她，低头把她抱进怀里。

　　她凝视着他脸畔半消的伤痕，在他背后抚了抚，对他说：“上学去吧，我送你。”

　　在学校门口下车，晨光初现。

　　她把书包递给他，静静说了句，再见。

　　订婚宴定在新年前一天的晚上，美其名曰，和跨年同庆，喜上加喜。

　　没有人通知陆凇，他只是被带到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里，推开门就看见互相揽着臂弯的一对璧人。

　　她身侧的男人低头耳语，她就抿着嘴笑着抬头看他一眼。

　　那样的笑容，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吗？

　　他们切下一块蛋糕，陆折枝用小勺一口一口低头吃着，严佚弯腰用指尖抹去她嘴角的奶油，放进嘴里一尝，皱着眉评价道：“这也太淡了吧。”

　　她说，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吃那么甜的。

　　陆凇坐在角落里，异常平静地看着。看着那个男人挡住所有敬向折枝的酒一饮而尽，却因不胜酒力，脸颊上浮起绯红。

　　陆折枝托住他的手臂，对他说：“你省着点吧，过一会儿还要交换戒指。”

　　他恋恋不舍地吻了她的脸颊，被人扶下到后台休息。

　　于是陆凇走向她，手里握着一杯酒。

　　他对她说，祝你新婚快乐。

　　她神色平静，道了一声谢谢，把酒一饮而尽。

　　又有人走上来说着祝词，一串接着一串，听的陆凇心里烦躁。

　　他把那些敬向她的酒杯通通拦下来，冰凉的酒液入喉，他没感觉好受多少，只觉得眼眶一阵一阵止不住地发酸。

　　视线渐渐模糊，她接住一个酒杯，他的手立刻覆上来。好像有人在他旁边问：“这位是？”

　　温凉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他一时失神。抬头看见她莹润光洁的脸，温柔笑着的唇，看见那颗红色小痣在她的锁骨上，旁边是璀璨的钻石项链。

　　他恍惚中刚要开口，却只听她的声音响起：“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