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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重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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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四喜又如离弦之箭迅速冲入舞坊内,巨大的画卷被她一脚踹下,锐利的狗爪将其撕了个稀巴烂,碎裂声惊得音乐乍停,胡姬与玩客们吓得做鸟兽散。
“何人在此放肆?!”胖掌柜扶着鼻青脸肿的胖嬷嬷站在高台上厉声呵斥。
“自然是你祖宗!”四喜冷笑。
“表哥,你看这小贱人把我打的呜呜呜~”胖嬷嬷哭道。
“妹子别急,兄长自会为你讨回公道。”胖掌柜冷笑一声,他拍了拍掌万千烛光霎时熄灭,舞坊陷入了黑暗。
此时数十匹巨大的太古雪狼从舞坊的房梁上一跃而下,绿色的双目在黑暗中透着阴森的寒光,银灰色的皮毛在一声声低吼中激颤。
四喜坚定的立在台上,直面周围逼近的团团绿眼,领头的雪狼体型巨大,胖掌柜持着鞭子坐在它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的笞打,狼群呼出的白气卷着领头狼的嚎叫直冲云霄,刹那间狼嚎犹如鬼哭,舞坊随之一震。
领头狼蓄势待发,摁在地上的前爪拉出深深的沟壑,咆哮时露出的獠牙缝中还挂着上一顿吃剩的残骸。
狼群的包围圈越收越紧,气氛一度凝滞,出于对妖群本性的了解,四喜深知自己不能后退尤其是在面对狼这种动物时。
她的身体犹如搭在弓弦上的冷箭,一触即发。
“上!”胖掌柜一甩长鞭,领头狼带领众狼有秩序的发起围攻。
四喜顿时化为一只巨大雪白的灵犬,她嘶吼着呵退群狼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然后趁其不备猛地跃起用利爪将前排几个扑倒撕开它们的胸膛,咬断它们的头颅……
不过狡黠与无畏无惧都是它们的本色,有两三匹竟然先装死接着里应外合绕到她身后。
一股腥臭喷在四喜耳后,领头狼看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攻向她的腿侧。
四喜见状瞬间化为人形,一下腾空跃起化出长剑劈开左右雪狼,领头狼眼光极准就在她左右顾它之际一爪下来便划破了裤腿,小腿登时火辣辣的疼!
狼群一看登时攻击接连不断,四喜旋身躲避的功夫,头狼又一爪子下来拍向了她的胸膛,血液瞬间凝固,她听到了骨碎的声音,接着身体重重的跌到地上,血自胸腔喷涌而出。
狼群以为她再没有了攻击能力,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瞬间一拥而上准备分而食之。而四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连忙点了身上几处穴位,嘴里念着咒术,伤痛立时减轻了。
这术法还是从山道年那里偷来的书中学到的,没想到在此时派上用场。
狼群过于团结狡猾,四喜以一敌百根本不可能,就在此时四喜急中生智,猛然单手立起身体,一个弹跃再次化为原形灵活的爬到上二楼,狼群一看恼羞成怒,立马分散着追撵。
四喜仆翻了酒坛,紫红色的葡萄酒漫过她的四爪与脚下伤口混在一起,疼痛瞬间蔓延神经,出了身冷汗。她强忍着疼痛然后引着群狼将整个舞坊砸了个稀巴烂。
胖掌柜一愣,见事态超出自己的预期,他连忙甩起长鞭命令群狼停下来,无济于事后他又命令头狼指挥但收效甚微,狼群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斜而下。
漆黑的舞坊里无论是舞姬还是玩客皆闹哄哄的乱作一团,逃的逃,散的散,就连胖嬷嬷也嚎叫着从二楼逃了下来,狼耳朵和狼尾巴更是藏不住了。
四喜化为人形后藏入人群当中,又从一逃窜的小厮身上摸到火折子然后扔到狼的尸体上,不一会儿就引起了熊熊烈火,舞坊瞬间被照亮了。
狼群喜好夜里作战,周围刺眼的火光令它们立在原地一时无措,领头狼气急败坏的翕动着鼻尖仔细在慌乱的人群中搜寻四喜的下落。
胖掌柜见状雷霆大怒,对着领头狼不停的甩起长鞭怒骂:“下贱的低等畜牲,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来有何用?快给我找啊!!”
带刺的长鞭甩的领头狼身上鲜血淋淋,侮辱性的怒骂令它起了反骨之心,领头狼嘶吼着,猛地甩头并高高提起前蹄,胖掌柜正骂着呢,一不留神就被领头狼给摔了下来。
狼群对这块鲜肉虎视眈眈,慢慢逼近他,声声长啸刺激着大家的神经。
胖掌柜一边往后退一边崩溃的哭喊:“放肆,你们这帮白眼狼,忘了是谁养你们吃喝了吗?”
见狼群包围圈持续逼近,他吓得尿了裤子,露出狼尾,跪在地上求饶:“我再也不敢了,我还你们自由,别杀我啊……”
一个前爪下去,胖掌柜声音消失,接着响起了衣衫被撕碎的声音,骨头被嚼烂的声音……血流了一地。
火舌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每个与它接触之物,不一会儿熊熊大火蔓延整个舞坊,浓烟刹那间翻涌升腾,炽热的火浪逼退迅猛的狼群,烧焦的尸体混杂着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喜趁机逃出此地。
可是等她跑到半路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柚柚和萝小豆现在何处?
柚柚本性机灵会打洞一般人捉不住,只是萝小豆怎么样,身在何处她无法判断,总不能跟自己一样被骗去接客,那个身段不太可能,处境应该比自己还好些吧。
她飞跃上屋顶猛地往北蹿出二三十里路,舞坊的火光遥遥望去已经成了零星一点,可就在此时太古狼城的墨色天空突然变成血色,乌云滚滚,雷声阵阵,一声巨大的钟鸣自城中心传来。
“噹———!噹———!”
这声音瞬间将四喜震得头昏脑胀,神魂撕裂,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
腿上的创口又流出来了血,四喜吃痛被迫停下脚步伸手捂住。
周围百姓同样也受不了,只是经过长期的历练有了防备,他们赶紧拿出耳塞来,迅速收拾摊子,关闭门窗或者捂紧耳朵趴在原处,有几个小孩子受不住钟鸣,皱着眉头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骂骂咧咧。
【狼王将大钟悬挂在城中心古寺的钟楼之上,当撞钟的木槌落下,“嗡——”的一声巨响便会轰然炸开,厚重而悠远的钟声穿透层层叠叠的屋舍,回荡于整个太古狼城,久久不散……】
“这应该就是初入城时那人说的城中怪事了吧?”四喜虚弱的自言自语。
“不错。”清亮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四喜抬眸,长相竟十分熟悉!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初入太古狼城时的那个人吗?
又好像是在舞坊橱柜里赤身裸体被红绳捆绑的那个人?
只是由年纪大变成了年纪小而已,面容轮廓四喜一下便认出来了。
“你!”四喜指着他忍不住惊讶道,“你是不是城外……”
“不错。”
“那你是不是橱柜里……那个……”
“不错。”男人长着狼耳,身着暗纹玄色绸缎面料的长袍,即便鼻青脸肿熊猫眼也挡不住这身贵气。
“……”明明在城门口的时候还那么健谈,现在怎么只会说个不错了,看着也不像是文化程度不高的样子。
四喜满脑子都是自我欺骗———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就是在舞坊里揍他的那个人吧?应该没有吧?该没有吧?没有吧?有吧?吧?
“娘子好身手,”这人指了指受伤的额头,受伤的嘴唇,受伤的眼角,又指了指受伤的鼻子,阴阳怪气道,“淫贼?”
四喜苦笑:“额……误会,当时我……也不知道橱柜里会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说完这话又颇为警惕的扯开了话题,“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
男人一改初次见面时的和善,变得倨傲冷漠,哼笑着正准备说话却被一个带刀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打断。
“二殿下。”侍卫贴耳说了什么,男人立马变了神色冷眼盯向四喜,片刻后又阴森的笑了。
二殿下?
四喜一头雾水,又哪来的一个二殿下?这个殿下那个殿下的她听着就头疼,不会是这个狼城的二殿下吧?
她来时也听说过的,狼王后生二子,大皇子为人放荡,整天喜好饮酒作乐,寻摸歌舞名姬,二皇子野心勃勃,一心扑在朝政之上。
她兀自震惊着,自己方才将全城最大的舞坊砸了个稀巴烂,又将狼城的二殿下一顿揍,初来乍到居无定所又与朋友走散,得……真是倒霉的不能再倒霉了。
四喜见他笑,自己也跟着苦笑了,命苦啊~
“那个……”四喜支吾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没有安全感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四喜方转过身去他便冷冷叫住笑道,“你要是走了我杀谁?”
这孩子好诚实,四喜嘴一抽,身子微微踉跄。
“我和你无冤无仇杀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我们太古狼城的目的吗?”
这个人知道他们是来找碎甲的吗?
怎么可能呢?
四喜刹那间愣住,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时无措。
“您想多了,我们途径宝地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而已。”
四喜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哪知此人精明异常,修长笔直的手微微一抬威严与压迫感不言而喻。
五六个暗卫瞬间犹如流星般从他身后弹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腾挪间只留给四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待她反应过来时暗卫早已欺身上前,利剑直指咽喉。
四喜手腕猛地一翻,化出利剑将暗卫的刀刃格挡开,接着她冲暗卫的胸膛狠狠拍了一掌,利剑随心变成匕首抹过他的咽喉,本以为鲜血会如同泉涌一般,谁料他的伤口瞬间愈合,甚至连半声痛吟都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