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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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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再次发起进攻,房梁上的瓦片在几人强大的冲击力下破碎成片,四喜身上有伤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她强撑着身体猛地一个后空翻甩出几片碎瓦,然后迅速往反方向逃走。
暗卫们紧追不舍,脚尖轻点与腾跃结合在屋顶不断发出沙沙声。
四喜觉得好遗憾,就应该把柚柚带来,让她放个屁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可就在此时,第二声钟鸣传来,急促猛烈仿佛有什么血海深仇要向众人哭诉,“噹噹噹”地全无佛家的清心寡欲,更无道观的玉石清鸣,让人听了只想在地上求饶打滚。
四喜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狼群的嘶吼之声,密集又尖锐的嚎叫一同在她脑海中炸裂,她心神蓦地乱了,脚步也不觉慢了下来。
暗卫见状迅速赶了上来将她一下包围,利剑皆指向她的娇嫩的脖颈。
“等一下等一下。”四喜无奈地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和他们谈判。
暗卫见状皆蹲下,手中利剑仍旧指向她。
“你们为什么没事?”她觉得十分不公平,即便是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可多少也会有点反应的吧。
钟声还未停止,二殿下一下飞过来,他不耐的皱起眉头,挠了挠耳朵眼,这下也冷笑不出来了。
四喜见状拖延时间:“为什么他们没事?”
“因为他们只是影子。”
“影子?”四喜一下站起身来,暗卫果然也跟着站起身来,听不到他们呼吸,也看不到他们眨眼睛。
“谁的影子?你的影子吗?”
“废话。”
四喜一脸谄媚的笑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一时好奇,看你年纪与我差不多大怎么如此有能耐?”
大部分男人的自尊心与优越感都是通过贬低女人来获得的,他们需要追捧与认同,此人也不例外。
四喜装作一脸崇拜的花痴相,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极具虔诚。
二殿下果然受用,他很得意的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得意道:“自然是天赋异禀与勤学苦练,不过有一点我想你是误会了。”
“什么?”
“我们两个虽然年纪差不多大,但不是造成道行差距的根本原因。”
“那什么才是根本原因呢?”四喜一本正经的询问,心里无语的要命,嘴上却大夸特夸。
幸亏他分神,暗卫也没了意念指挥,这才让四喜悄悄走出暗卫的包围圈。
“自然是男女之别了,女人天生蠢笨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其他的连想都不要想,掌权更是不可能。”
他兀自胡说八道着,四喜简直听不下去,直接向他甩出两枚毒镖,二殿下反应迅捷一个腾跃和侧踢便将飞镖拦下。
另一枚自耳畔飞掠,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伸手触碰到一片湿润,是血流了出来。
“略略略,恶心的丑男人,”四喜毫不留情的怒骂,接着飞快往前逃去。
那个二殿下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他盯着四喜逃跑的方向,森寒的鬼笑令人不寒而栗。
好死不死第三声钟声突然响起,这次的声音尖锐爆鸣持续时间长,听的人心烦意乱想骂人,就像将上牙和下牙不小心摩擦到的声音无限拉长放大,更如炼狱之门上的铁链,将地下拉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四喜这下真没抗住,受到钟声重创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轰鸣自耳畔炸裂并贯穿整个身体,她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努力了好久都没有再站起来。
暗卫一瞧,接着将所有的剑都聚集在一起,准备将她扎成刺猬。
二殿下手一抬制止了他们,他走到四喜眼前蹲下,哼哼冷笑:“头一次碰到敢骂我的女人,你还真是可爱,我改变主意了,不想杀你了——把她跟那个黑白胖子关在一起,等把另外三个也抓到,就再也没有能威胁我的了。”
“是。”
“糟了……”柚柚拼命赶到不远处正撞见这残忍的一幕,她亲眼见到四喜被人架着扔到了马车上,然后狼妖给她带上了枷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柚柚急得拍脑袋,就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想起上午在福客来饭庄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山道年和范满满。
柚柚当时看着他俩揭下皇榜告示,由侍女带走了。
总算是有了救星,柚柚想都没想立马赶赴皇城。
………………
此时王宫之内,雕梁画栋,华烛高照,狼城女君正在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因为层层结界设在皇城之外,钟声经过多重阻隔等到了宫殿内声音虽有但已经很弱了。
“我命人张贴几百年却无人敢揭,”女君和蔼可亲的看着身侧的山道年,仿佛有些感激道,“今早我正和婢女说今天天气好,接着就有人来报说是皇榜被揭下,两位贵客定是有超乎寻常人的本事。”
“一些走江湖的小把戏而已。”山道年话语间透着漫不经心的洒脱,但行为举止又尊贵如常,给人一种不容轻蔑的压迫。
女君笑了笑,待珍馐美馔上齐,她竟放下身段亲自为山道年斟酒,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贵客从哪里来?”
“中原附近。”范满满吃的狼吞虎咽,与宫中的等级森严举止优雅格格不入,女君与布菜的侍女相视一眼皆惊住了。
“中原,我知道那个繁华的地方,”女君一脸羡慕,“这一路走的很艰辛吧,是特地来我们这里的吗,还是途径此地?”
“回陛下,”山道年无奈的瞥了眼范满满,一本正经道,“我兄弟二人是途径此地,刚对宝地情况有些了解便看到有皇榜张贴,一则想着徒有些本事傍身却没有用武之地,二则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便打算过来一试。”
“我兄长厉害的很,信他准没错的,”范满满含糊着菜又将饭碗递给侍女,“来,再给我盛两碗饭。”
山道年偷偷瞪他而后者一个互动的眼神都不给,全心全力扑在饭上。
“不是中午才吃过饭吗?”山道年只好用心灵传音,“怎么跟饿死鬼托生一样?”
范满满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嘴角还带着几粒米饭真诚道:“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怕水土不服没敢多吃,这可逗是王宫里的珍馐美馔,不吃白不吃啊。”
我们这里的生活作息与你们中原大不相同,太古狼城白天休息,晚上活动。是不是不太适应啊?”女君慰问道。
“…………”中午吃了好几个馕饼好几盘肉还好意思说水土不服,山道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见女君的关心又忙笑道,“刚开始确实不太适应。”
女君听不见两人所传之音,看着山道年抬手给他擦掉米饭忍不住心酸道:“我那两个儿子要是向你们兄弟两个这样团结友爱就好了。”
范满满愣了愣停下手中的碗筷关心道:“啊?两位王子经常吵架啊?”
女君哽咽道:“若是像小孩子般吵架我也就不担心了,唉,不提也罢,提了心烦。”
“是否与这钟声也有关?”
山道年这一问当真是问到了她心眼里,女君刚举起筷子,便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侍女抚着她的背,心疼道:“女君要保重身体。”
她温柔的摆了摆手,命侍女退下,待情绪稍定才将实情缓缓道来。
女君生二子,大王子为人放荡,脾气暴躁整天喜好饮酒作乐,寻摸歌舞名姬,二王子野心勃勃,生性多疑,一心扑在朝政之上。
两人水火不容太古城人尽皆知。
若是单单因为性情不同也没什么,偏偏是因为牵扯了利益。
当年女君父亲临终前曾经和她说过这口大钟内有一个宝物,只有在关系着太古狼城存亡命运时才可以将它拿出来。
谁知这么简单的事竟被谣传成了这口大钟内含有牵扯王位的宝藏,两兄弟向来感情很好却在利益面前反目成仇,从此王宫内庭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严重时曾互相下毒。
女君试了好多种方法让兄弟二人重归于好,可收效甚微,大殿下与二殿下甚至都以为女君早就将宝物给了对方只是瞒着不说而已,即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立好遗诏给其中一个。
兄弟二人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赶紧拔掉。
“皇榜上说女君想要钟声停止,现在又想在山某帮助下令兄弟二人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我自己都不成,你一个外人更是不可能了。”女君愁眉不展的哀叹。
山道年松了口气,他自己都没理明白兄弟之间的利益纷争呢,哪还有能耐去管别人。
“主要是这个钟的问题,”说到这里女君恳切道,“钟一直响也不是办法,民怨沸腾影响重大,太古狼城俨然已成为孤城,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走干净了,希望贵客能尽快想想办法别让它一直响下去了。”
“所谓的宝物,”山道年见女君眼神躲闪,忙解释道,“草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宝物乃钟的一部分,倘若还在草民便可以追根溯源一探究竟。”
女君沉吟片刻道:“自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