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考公上岸但单位没了》东周策

28、英俊潇洒三殿下

　　室内一灯如豆，忽略沙沙的雪声能听到其中正有人轻言细语。

　　“怎么现在才来？东西带来了？”面带罩甲的男人埋怨道。

　　此人与之前客栈所见的鱼妖不同，程鸾鸾一怔警惕道：“你是……”

　　“我是二殿下的人，”男人从怀里掏出玉牌朝他一亮。

　　程鸾鸾看了才放下心来，笑着坐下得意道：“这次我可立了大功了，不知道二殿下怎么赏我？”

　　“嗯？”男人眨了眨眼睛讶然，“莫不是碎甲拿到手了？”

　　“何止是拿到手了，”程鸾鸾比了个二的手势，卖关子。

　　“两块？！”男人先是愕然，而后惊喜道，“快点拿出来我看看。”

　　谈四喜一听□□都紧张起来，想了想山道年在身旁应该心中有数，便抑制住冲动，换上立起的小耳朵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听。

　　“诶—急什么。”程鸾鸾微微一笑，开始讨价还价，“我想亲自交给二殿下。”

　　面带罩甲的男人哼哼一笑，将一个小圆盒放在桌上：“我也是带着二殿下的诚意来的——打开看看吧。”

　　程鸾鸾将信将疑的打开盒子，里面正放着几枚丹药，他虽然万分惊喜可见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心里依旧失落：“二殿下还没有忙完吗？”

　　“郎君可能还不知道潍川有多大吧？眼下又与图川连了姻缘，更是里里外外忙的脚不沾地，这盒丹药是二殿下亲自嘱托我交给你的，说过几日就接你过去。”男人笑道。

　　方才听见与图川联姻不太舒服，可又听见二殿下对他如此上心，不枉他苦等几百年。

　　程鸾鸾喜不自胜，便将玉片拿了出来。

　　男人拿过来仔细检查上面的纹路，点了点头后将半卷残织物拿出来与两块玉片放在一起似在验证什么。

　　半晌他皱起眉头，又重新将玉片和残织物放在一起验证，手上的动作明显焦急起来。

　　“这……这一块是假的，你耍我呢！”男人怒道。

　　“假的？怎么可能？！”程鸾鸾也慌了，将玉片一把夺过来，仔细端详。

　　假的？！

　　谈四喜默默松了口气，有惊无险的瞥了山道年一眼。

　　未料到后者正好垂头打量自己，眉头微皱，一双深瞳攫人心魄，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全神贯注的偷听途中眼睛恰好不经意间打量到她。

　　反正甭管什么，山道年突然换张这样的俊脸，与以前的贼眉鼠眼大有不同，谈四喜咽了口唾沫，感觉骂的也不自在了，忙心虚的别过头去。

　　她好像知道山道年为什么戏耍这只小鬼了，毕竟是神，她都能猜测到的事山道年岂会不知？

　　可能只是不敢相信与兄长有关，想自己亲自证实一下。

　　谈四喜又没忍住看了山道年一眼，后者正专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紧致确实生的英俊爽朗。

　　“你敢耍我？”男人怒的扇了程鸾鸾一巴掌。

　　程鸾鸾被打懵了一瞬，捂着脸惊道：“你敢打我？！”

　　男人冷笑一声，一下将他的脖颈吸到自己的掌中，紧紧捏住：“区区一只孤魂野鬼，还妄想走到二殿下身侧，我呸，□□指头都不配，老子直接杀了你又如何？”

　　听了这么久山道年难得有了动静，是不屑的哼笑，可能他也在嘲笑程鸾鸾太过天真，明明旁人一眼都看明白的利用，他却偏偏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谈四喜好奇的仰头，本想看看他的神情，不料迎入眼底的是深不见底的悲伤与惆怅。

　　或许嘲笑程鸾鸾的同时也在自嘲。

　　孤魂野鬼四个字直击程鸾鸾心底，他痛苦地去掰扯男人的手，呼吸渐渐困难，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拿不到，老子直接杀了你！”男人气急败坏，蓦地松开他的脖颈，狠狠甩向一侧，撞的小船震荡。

　　程鸾鸾抚胸咳嗽，眼里隐有水迹，半晌他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隐忍道：“不可能，二殿下他还吃了我做的菜，我要亲自见他。”

　　男人哈哈大笑：“那点寒酸的东西猪都不吃，哪能上的了二殿下的席面？早就被倒在泔水桶了，二殿下从一开始就厌烦你，不过是看着你还有点用处罢了。”

　　这话犹如刀割一般，程鸾鸾哪里卑躬屈膝过，此时受到这番屈辱，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仇表颜都被炸碎了！碎甲是我亲手从那人手里抢夺过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谈四喜瘆的一哆嗦，这一细微的动作被抱着的人发觉，山道年正专注的听着，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碎甲务必拿到，否则灰飞烟灭，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男人瞬间消失程鸾鸾才恶狠狠的朝着方才他坐过的地方啐了口唾沫。

　　“什么臭东西也配打我的脸，”程鸾鸾摸到自己脸上脖子上有他留下的黏液，是一股很重的鱼腥味。

　　程鸾鸾恶心的反复擦了擦，恨道：“这么嚣张，出门早晚被人打死！

　　“出来了。”谈四喜嘘声道。

　　山道年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瞬间移动便停到了男人面前—那是个面带罩甲的鱼妖所化。

　　“嗯？”妖怪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山道年封了口，揪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谈四喜见他一身打扮当即就想起了那天在祝余绛阙阁里见到的那批人—身披斗篷，面带罩甲的鱼妖。

　　山道年一下掀了他的面具，双目微眯：“胖头鱼？你不是万承贤娘家那边的么，在这做什么？”

　　这是一只绿豆眼，鱼嘴人面带两根须子的妖怪，长相颇为丑陋，谈四喜在一旁嗅了嗅觉得应该是鲶鱼精所化。

　　“三……三殿下？”鱼妖一怔认出他来，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叩头。

　　山道年淡定的瞥他，将其怀里的那半卷织物一下抽了出来，连带着那枚真正的碎甲。

　　“诶——三殿下！”胖头鱼更慌张了，双手去抢却被山道年一脚抵住肩头，“跪着说话，不必起来。”

　　“三殿下，小的……”胖头鱼吓得不知所措，他隐隐觉得这个龙宫可能是回不去了。

　　山道年将半卷织物展开，谈四喜见状忙变了根蜡烛飘到他的面前，温暖的橘色光亮将他的侧脸映的柔和万分。

　　“你也见过他？”谈四喜疑惑道。

　　“之前哥哥成亲时他曾随着礼亲队伍来潍川龙宫互换生辰八字。”山道年将织物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眉头一挑反问谈四喜，“你也见过？”

　　“我在绛阙阁里见到过带罩甲的鱼妖，多亏了师父将我送出来才没有被他们追上——那上边写的什么？”

　　山道年并无遮掩，便将残织物扔过来。见他这样痛快，谈四喜想着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打开一看上面记着判断碎甲真假的办法，大体就是这半卷残织物乃上古邪帝贯仲得遗物，能与碎甲相互吸引什么的。

　　“不……不曾，三殿下别听这蜡烛精胡说，小的可没有去过，更没有杀害妖神之主。”胖头鱼本极力撇清关系，却不想反而暴露行踪。

　　“我还没问你倒是先招了，”山道年将手里的东西一收，一脚便将其踹翻在地，“那你说说杀害妖神的到底是谁？”

　　这一声厉呵把谈四喜也吓得一愣，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般都是笑着使坏。

　　“是……是……哎呦，三殿下别难为小的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鲶鱼精再次跪好。

　　“奉谁的命？是不是万承贤？除了吞并潍川她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残害这么多人？陷害我也在她的计划之内？”山道年一口气连问好几个问题，鱼妖为难的不知所措，半晌没敢吱声。

　　见它支支吾吾，山道年一柄短刃随手化出，横在它的脑袋上，语气突然柔和道：“你若是说了，我自会保你有个容身之所，再不受那毒妇的挟持。若是不说”剑的寒光灵气逼人，瞬间割破了它的脸，血顺着就淌了出来。

　　“哎呦，三殿下饶命吧，是万主子让我们去杀妖神，为的是那枚碎甲和舆图，她说她已经取得了祝余的信任，骨酥香也已经浸入他的骨髓，但我们到的时候妖神已经快死了，问了也什么都不说。”胖头鱼哭道，“冤有头债有主，妖神不是我们杀的。”

　　“那是什么花？”山道年直截了当的问。

　　“骨酥香，凡人不过虚脱致幻，可神仙用了却能道毁身消，便能......能为我所用。”

　　与山道年猜的不错，骨酥香醇只是普通的酒，厉害的是花。

　　谈四喜瞥了眼山道年，才知道他原是在装醉，不禁暗暗腹诽这厮心机着实深沉，平日里看着笑得温文尔雅，实则凉薄冷漠又不轻易与人交心，恐怕将来自己与他在一处也只有被利用的份。

　　“其他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了小的吧。”胖头鱼不停地磕头。

　　山道年冷笑，眼神狠了一下，施法将他定住后，拿过谈四喜来便将胖头鱼点燃了。

　　“等等等一下！”谈四喜见他握住自己靠近那条泛着腥味的鱼妖嫌弃的屏住呼吸。

　　“你神经病啊，自己明明会喷火干嘛还要用我来烧？”谈四喜气呼呼的化为人形，怒骂他是个没良心的，好心好意变根蜡烛给他照明，这厮却恩将仇报。

　　山道年正在气头上，脑海里不停冒出的全是当初那些不好的回忆。

　　他实在不敢相信万承贤竟会这么无情。本以为她诬陷自己只是对当初反对祝余与她在一起的事怀恨在心，因为山道年觉得这个女人巧嘴滑舌，过于狡诈，对祝余表达爱意只是另有所图。而像祝余那样纯粹的痴人更不应该把时光浪费在她身上。

　　可惜当时祝余不知怎么的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即便山道年对他多次劝说依旧无动于衷。

　　现在回想祝余生前说过的话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被利用的事，万承贤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上古舆图和碎甲，倘若只是把东西骗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再为这两样东西残害无辜将他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