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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夜审仨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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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年瞄了眼他走过的痕迹,正是一深一浅的脚印,目测和杨生家窗户台下的差不多大。
“自然是没忘,咦~你的腿何时受的伤?”山道年用一种关怀下属的缓和语气问道。
仇表颜不疑有他,笑道:“多谢大人关怀,卑职之前伤过膝盖,只要别太劳累就没问题!”
“太劳累”三个字几乎被他托了很长的语调,加了很重的语气。
山道年忍住笑:“昂,这样啊。那回去就好好休息,我知道有一家医馆大夫可称妙手。”
“妙手?哦~卑职知道那个地方,”仇表颜皱眉道,“”不过那地方就在堂庭街北,三十多里路呢,知道的人很少,叫骨头旺旺好医馆。”
“前几日我也摔着了,待抽空去探探虚实,若是不成可得拿你放放血来请本官大喝一顿了。”山道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那是自然——什么,大人您摔着了?严不严重?摔着了哪里?”仇表颜故作担忧道。
“小伤小伤。”
林中不停传来瘆人的鸟叫,这种鸟民间常称它们为夜猫子,喜食尸体,此时雾渐渐起了,山道年深吸了口气,闻到刺鼻的腐叶味道便转身道:“回去吧。”
仇表颜和老陈相视一眼暗叹终于把活爹伺候好了,可没想到山道年并不按套路出牌,不等仆役放下软轿便径直往山下走了。
“大人!”仇表颜一瘸一拐的被落下一大截,上司不坐车做下属的岂能疾足先蹬?只好一瘸一拐的跟在后边下山去了。
山道年回到县廨不多时,四喜和捕快便将三个瘦弱细长,长的尖嘴猴腮耗子眼的男人押到了公堂上。
仇表颜一看这架势,忙问道:“大人是要夜审?”
“怎么,有何不可?”
“不不不,卑职的意思是大人劳累了一天了,休息好了才能精力充沛啊。您不是说摔着了嘛。”
山道年不语,径直走上高堂落了座,仇表颜随之坐在了左侧。
“大人,我等在巡查时发现一群人偷着赌博,过去一量发现就此三人的脚印合上了。其他人等已被我关进牢记皆等候大人发落。”衙役拱了拱手道。
四喜在旁边得意的朝着他哼笑了声,而跪在地上的一个八字胡男人怨恨的瞥了她一眼,小声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人可不是我们杀的!”为首的头头,也就是八字胡男人甲吓得喊道。
“喊什么喊,问什么答什么便是。”谈四喜严肃道。见山道年瞥了眼自己,她反而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这官威拿捏的还不错吧?”
“这位是……”仇表颜见她毫无规矩,一介女子竟敢在公堂之上肆意喧哗,身边的山道年偏偏纵容,莫不是从哪里买来的小妾?这成何体统!
“大人,闲杂人等是不是理应先让其退场以免影响断案?”
“不必了。”山道年手势一打,让他们继续道,“你们平时做何营生?”
“搬……搬运。”
山道年闻言微微挑眉,不禁讥笑:“搬运?”
“干嘛不直接说偷?”四喜揶揄道。
“这扒瞎话的都能被称为说书先生,我们偷东西的也得师出有名吧?”男人乙不服气道。
“专偷米铺?”山道年头微微一歪。
“也会拓展点别的。”八字胡挠了挠耳朵,“钱什么的。”
山道年对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态度很是不满。他皱了皱眉冷道:“还有呢?”
“还有?”三个人面面相觑了有一会儿,为首的八字胡斩钉截铁道。
“那九月初六你们在什么地方?”山道年惊堂木突然一拍,将众人全部骇了一跳!
“小的小的……小的实在想不起来了呀。”头头吓得抖如筛糠,狠狠地敲打脑袋。
男人丙率先颤声,但支支吾吾的不敢言:“我记得上午是去了……额……这……”
“还不快从实招来!”仇表颜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震得自己的手心麻嗖嗖的,见山道年瞥他,他又干笑着咳了咳。
“说的详细些,从哪里进去又从哪里出来。”山道年的声音提高了一倍笑道,“谁先说就先把谁放了,另外再封一倍赏银。”
“先去的县廨!”八字胡急声道。
“县廨???”众人不禁共同惊道。
“你们这帮喽啰竟敢去官府作乱?”仇表颜怒道,眼角余光时不时瞥两眼身边的山道年,这是在上司面前积极展示自己的表现。
“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偷着啊!”八字胡无奈道。
“是啊是啊,我们本来是想偷点钱米的,结果县廨实在是太穷了,尤其是县令大人的屋子里。”
“县令大人住的地方你都敢偷?!”仇表颜再次怒道。
这次山道年投来的是不耐烦的目光,仇表颜尴尬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那我的鞋子衣服呢?”山道年又问道。
“衣服鞋子?什么衣服鞋子?大人可要明鉴呐,小的们只是听说这个地方乱,官府油水多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八字胡叹道,“捎了好几根麻袋呢,结果都没用上。”
“是啊。结果发现大人您屋里穷的很,衣服鞋子上都有洞,灶台呢也都结了蜘蛛网,我们老大一看气的差点哭背过气去。”男人丙道。
“对啊对啊,还是我们两个给搀走的呢。”
“就你俩有嘴,叭叭的!”八字胡回头斥道,“县令大人是朴素,什么穷,会不会说话?”
四喜在一旁心虚的不敢往谢尔这边看,站在一旁扣手指头,因为那些衣服鞋子都是她咬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牙痒痒。
“你们可去过杨生家?”
“杨生?”三人面面相觑后皆摇头,“不曾去过。”
谢尔冷笑:“如此狡黠,用刑!”
四喜被冷不丁的骇了一跳,掠向谢尔时突然露出来震惊的模样,因为她看到谢尔的脸上突然变成一副硬朗的青年面孔,但又瞬间变回去了。
这副俊朗的模样让她十分眼熟。
“是!”
话毕五个膀大腰粗的衙役拿着板子走上前来,三人本就长的瘦小,现在被人影一遮,顿时更加渺小。
“诶,别别别!”八字胡一看到板子上的铁钉吓得脸都扭曲了,嗷了一嗓子便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其余二人吓得求爷爷告奶奶,紧紧报团在一起惊恐的看着衙役。
“你们这大哥做的可真不怎么样。”谢尔看着三人跪坐的地方有水迹不禁揶揄,“都吓尿了还不肯说实话吗?”
“说说说!我们说,我们去过杨生家。”两人齐声道。
“去干了什么?”谢尔突然提高了音量。
仇表颜坐在他旁边本就不自在,现在更是心虚极了:“大人,杨生不是跟之前的那群人一样都是死于挖心吗?莫非是这几个人干的?”
“不不,那些不是我们干的!”两人急忙摇头。
“那杨生是你们干的了?”谢尔双目微眯,身子前倾时无形的压力随之覆盖。
"这,"两人面面相觑,此时八字胡也醒了,恍恍惚惚道,“是一个穿黑袍子的人指使我们干的。他让我们把杨生的心挖出来给他,别的再没什么了!”
“挖心?!”四喜疑惑道,“何用啊?”
“我们也不知道干什么用,那个人只说务必要做的干净,可谁曾想大人明察秋毫,是个有本事的。”
“给了你们多少钱?可还剩下?”
“额……”三人支支吾吾的。
“剩下了,都是金子。”四喜将缴获的小半兜金子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