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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亦飘零久! ...
01.
五条鸣说,他需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
五条久野说,他需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
五条绘梨香说,他需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
从对咒术的使用和人生的波澜壮阔来说,五条悟足以碾压咒术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口中“需要学习的事情”,大多数都已经被本人刻入骨髓。
可他们也没说错,五条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研究、探索。
他选的路太孤独,究其根本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论黑暗或光明,从踏出第一步时就没有了退路。
五条鸣第一次认识到这份孤独时,是在先前说好的家族产业研讨会上。遍布全国乃至海外的企业经营人在一个月内整理好了所有资料,从天南海北急匆匆赶回本家。
他们中约莫有三分之一咒力极其微弱,成年后基本没有再踏足过咒术界,其他人大多也和本家联系微弱,最多的接触不过是依照规矩每年供给部分利润给本家。如今,将重心放在一般人社会的同族与家臣们,对于本家已经没有多少归属感。
五条悟讨厌开会,尤其是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总会令他想起躲起来的老爷爷们,无非这次是他在主位,占据了会议的主导。
和室内共有三十七名同族及家臣,代表了各自经营的产业或行业。对于本家这次的传召,他们不太清楚背后的原因,互相交换信息后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能一个个规矩地坐在位置上,等待家主的到来。
家主的身份总是带着威严,当五条鸣牵着孩童走进和室时,茫然拘谨的同族们瞬间端正坐姿,微微低头表示臣服,向五条家权力的顶点问安:“鸣大人。”
“各位都辛苦了。舟车劳顿,本应让你们先休息一天,但此次会议涉及事项众多,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就尽快开始吧。”
五条鸣没有再多说什么,引着五条悟坐在主位上,自己则在他身侧。
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中意味深长,白发蒙眼,地位超过家主的存在,除了未曾露面的六眼还能是谁?
可他们面向一个素未蒙面的孩童,既不清楚性格,也不了解其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作。
所幸五条悟不在乎这些,他轻飘飘开口:“你们的产业报告我昨天都看过了。”
长达三天的会议至此开始。
报告的复印件从两天前开始陆陆续续寄到本家,五条悟一边忙于甚尔卧底的事情,一边查看资料,多多少少耽误了会儿,直至深夜才看完三十多份极厚的纸质文件。过于稚嫩的身体尚且不能支撑高强度的工作,他忍着疲惫,实在没意愿去装得多么可亲。
有人曾说过他本质上是极点不化的冰川,靠得越近越有被冻毙的风险。这种说法也不算错,五条悟可以在面上温柔可亲,也可以疏离冷漠,两种性格并不冲突。而更内里的存在,冷漠自私的咒术界自然难以窥视。
五条家的产业涉及饮食、服装、医疗、奢侈品以及教育业等多个方面。本是调皮捣蛋,对世界了解甚少的年纪,座下四五十岁的行业代表们却静静听着他深入浅出地分析产业经营情况,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点透他们知道或不知道的问题。
代表们不少已走过人生大半程,可五条悟的早熟与聪慧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仿佛生而知之。是因为“六眼”吗?记载中,每一任六眼确实有些神异,也许五条悟也是如此。
他们只敢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
和代表们认为的不同,五条悟不是要做什么指引家族产业前进方向的引路人,他只是需要钱去研究一些很重要的项目。会议主角是他,无非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难忘的印象。
这是五条家繁荣的机会,也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得不远离咒术界的同族与家臣们重回咒术界的机会。
会议第三天,代表们在五条悟的示意下基本已经离开,独独留下了三个人——医疗、教育和学术研究上的代表。
建学、建公司是五条悟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家中有不少医疗产业在海外经营,他的打算是以医疗公司为基础先在海外建立可供进行特定研究的实验室,再向外扩展其他领域。教育业则以名下高校为基础,多加联络国内外各高校实验室,挖掘、培养可靠的研究员,建立以研究为主的分校。
而作为五条家少见的科研人员,在观察检测过后,会赋予其相关的研究任务,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一老一小坐在廊檐下,感受温和的阳光。
五条鸣年纪大了,头发是与五条悟有所区别的灰白。手掌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正如面容上掩不去的老态。他老了,家主之位能坐到六眼成年最好不过,只担心自己早早逝去,年幼的少主难以承受庞杂沉重的责任。
他早该意识到养育六眼不是件简单差事,但从五条悟清醒过来开始,一切都表现得太过早熟、太过顺利,以致于当亲眼看到五条悟和其他人相处是什么模样时,才明白他确实还是个孩子。
会议一开始并不顺利,代表们和本家的联系或深或浅。其中一人因为不满五条悟过于冷酷直白的话语公然对其挑衅质疑。虽然碍于本家和家主的颜面没有吐出多么露骨恶毒的词语,可极尽阴阳怪气,听得周围人直冒冷汗。
五条悟的回应是什么?
没有。
带着轻蔑与恶意的词汇像是不曾出现一般,承受者只问了句对方是否已经说完,便迅速将话题引回正题,漠不关心地继续指出产业经营的问题。
起初五条鸣以为他只是强撑面子装作没有受到伤害,但接连几天的细致观察可以让人确定,五条悟不在乎,仅此而已。
五条鸣不认为他应该不在乎。
屋外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穿过庭院的树木花草。五条悟想着第二天会议结束时发生的事问道:“为什么突然把池本家的人叫过来?我看过他们的材料,没问题,公司运营得也很不错。”
池本就是先前出言不逊的代表,是家臣之一。他敢那么做无非是自尊心受挫,又瞧不起一个幼子。
“五条家可以出现反对的声音,但不能出现自以为是胡说八道的人。他自己做的还可以,便以为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你只是点出了不足之处,他就忍不住狂吠,不是可信任之人。认为所有人都该承认自己,以自己的标准为标准,是件极其危险和愚蠢的事情。”
以自我为中心不全是坏事,或者说人类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调和自身与外界的矛盾,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
五条家学会的是认识、理解、接受差异和不完美,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处世准则。
当然,六眼除外。因为这本就是为了合理化六眼的存在所设立的准则——不要嫉妒、恐惧六眼的力量,要接受他的强大与保护;不要神化、狂信六眼的力量,要补足他的弱点与缺陷。
六眼会保护五条家,同理,五条家会在背后支持他,完成他不擅长或心有余力不足的方面。
几十年的相处才让初代六眼和族人摸索出这么一条相处方式,而后成为千年的准则。
很可惜,人心的腐化,早已让大多数人只记得六眼的强大,迷信唯有这份无可匹敌的力量才能带领五条家走向繁荣。至于支持维护六眼?他们太弱小了不是吗?
五条鸣是难得还能遵守最初准则的人,只是他也想不到,有生之年家主会轮到自己来做,六眼会轮到自己来教养。
难道这也是命运?
倘若如此,他至少会让这一代六眼得到足够的支持,知道无论如何还有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可以供他休憩。尤其是五条悟自出生起便命途多舛,更让他决心要让五条家成为助力而非累赘。
日复一日残忍的训练是五条悟上辈子切实经历过的人生,包围在身边的狂信徒们对他寄予了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五条绫人和五条鸣秉持的理念完全不同,两世五条家的差异也十分显著。所以他猜不透五条鸣的想法,只觉得对方有些小题大做。
放在以往,五条鸣或许不会直接将池本家主事人召来,左右不过是个人的事,不必牵扯整个家族,他也没那么心胸狭隘。那天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与其说是惩戒,不如说是特地做给五条悟看、说给五条悟听的。
让他出席会议是为了宣告六眼的存在与地位,借此逐渐凝聚五条家的所有力量,也好为日后五条悟的计划铺路。
可是整场会议里,他没有自我介绍、没有生气愤怒,连别人对自己的不满反驳也直接无视。
偏激些来说,人生来就是以“自我个人”为本位。“我”是谁、“我”的情绪、“我”的对抗都是“我”的本能。可五条鸣看到的是什么?
是五条悟缺少“我”之为我的本能。七、八岁的孩子本就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再成熟的人潜意识里第一考虑的也是自己,为什么五条悟不是呢?除非他有比自身存在更重要的某种理想、愿望。
“要是觉得过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自己处理。别人质疑你,就给出事实和证据打破质疑,让他无话可说。”
“没必要啊,”小小的孩子似乎在叹气,“我不在乎其他人对我的质疑,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对我感到愤怒。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他们的看法我都不在乎。”
更准确地说,倘若他真的在乎他人的看法,在咒术界是活不下去的。六眼的存在太过特殊,所有的好意恶意如洪水滔天袭来,所承受的复杂情感远超常人想象,加之有了“最强”的束缚,或恨或憎、或厌或恶都太鲜明太强烈。他不在乎,他只能不在乎。
五条鸣大概可以理解一点他的内心,可这内心有些太过悲观,有些千疮百孔。五条鸣触及到了些许,明白自己该说些什么:“你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什么都不做。”
“有区别吗?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什么都不做啊。”
五条鸣低下头,注视他被蒙住的双眼,一字一句、郑重严肃地说道:“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得寸进尺。像是今天有人质疑你,你却不做回应,会让其他人纷纷效仿,因为你不会做什么,不会伤害他们。悟,如果对所有不在乎的事情都不采取措施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拆吃入腹,被那些从不入眼的东西一点点蚕食。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你好奇怪。”五条悟说。
整个五条家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他们只会说“你该变得更强大,才能带领五条家走向辉煌”。
六眼合该强大,合该保护他们,却来从来没人说过六眼该保护自己。
“你好奇怪。”他重复。
02.
时间是否可以抹平一切苦难呢?
放在五条悟身上,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每到雨季,稚嫩的腰腹部就传来不可抑制的疼痛。明明宿傩造成的伤害不存在于新生的躯体上,灵魂却还记得被截断时的痛苦。记忆、伤害、痛感,随着时间的逆转依然依附其身。
距离甚尔卧底盘星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托人做了个没有破绽的假身份,以事业失意的理由去祈福,从而加入盘星教。为了不泄露身份,他没有再见过五条悟,只会不定时用手机传递回搜集到的消息。
意外的是,就在昨天,他说要在东京见一面。
可恨天公不作美,恰是雨天,五条悟不得不忍着细密的疼痛出门。
照理说,甚尔要见面的话应该会回京都,而不是让一个孩子只身前往另一个城市。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无法脱身才会如此。
出门之前,五条悟在无人之处取下覆盖住面容的符纸,显露出比任何宝石都更晶莹剔透的双眼。蓝色无机质的眼球骨碌碌转着,仔细打量正式见面的庭院。
绘梨香和久野有自己的工作,不会长时间待在家里,不用太担心被发现溜走。符纸太过显眼,于是他拿出医疗箱中的绷带,像27岁那年一样缠绕上眼睛,换好连帽衫后趁着仆从不注意悄悄翻过庭院下山。
上一次和甚尔一起坐新干线花了两个小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就利用「苍」直接压缩空间距离到达了东京。
阴雨连绵总是教人不太愉快,路上行人伞尖戳着伞尖,脚下每走一步便会带起雨水。只有五条悟戴着兜帽低着头,没人注意到一滴雨都未曾落在衣衫上。
也许是摸清了五条悟的喜好,甚尔约的地方是一家新开不久的甜品店。他在人潮中向目的地走去,进入多半都是女性的店里。
甚尔因为咒力而与咒术界众人格格不入,在店里则是他硬朗的面孔与凶悍的气质和店内松弛的氛围不相容。
“甚尔。”
五条悟坐在他对面,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先点了五六个甜点。
“喂喂,我可没钱啊,小少爷要是这样点单请自己结账。”
“哇,真是不负责任的大人,你的钱还不是我开的工资。”
两人闲聊几句,大致了解了下彼此的近况。不一会儿,五条悟要的草莓圣代被端了过来,他舀起一大勺往嘴里塞,冰凉的触感牵起腰腹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一瞬间不自然。
他伪装的太好,要不是甚尔的身体强度与五感皆远超常人,还真不一定会发现。
“你受伤了?”他问。
“没有,”五条悟摇摇头,放下勺子进入正题,“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黑发男人收起不着调的表情,问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盘星教信奉的到底是不是天元大人?”
“那还用说吗?他们从千年前就宣称只信奉最纯粹的天元,做过最多的事是暗杀星浆体以阻止同化。”
这是咒术界公认的事实,但甚尔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说盘星教可能不像人们认为的那么简单。
只听甚尔接着说:“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他们和国外的一些宗教组织接触很频繁,具体在交流什么我不清楚,反正不是一般宗教那些。可是,天元大人的结界只在日本吧?他也只对日本咒术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外国人为什么要掺一脚?”
外国人?
五条悟脑海里浮现出米格尔的身影,但那家伙是为了夏油杰才加入盘星教的,和天元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他问:“那些教会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时间集会、全知之眼,还有一堆好像是以家族形式组成的组织。名字起的神神叨叨,大多数都和时间啊、全知啊有关。”
盘星教还有另一个名字——「时之容器会」。天元最大的特征是拥有不死的术式,获得了远超一般人的寿命,也就是时间。同时,传闻中他还是“全知”的。
所以国外也有天元的追随者?还是说……天元只是表征,他们追求的其实是“时间”和“全知”?
人类追求时间不过是为了永生一个目的,五条悟所知的能存活上千年的老东西只有天元和羂索,二者都是依靠术式才能活着,能不能算得上是人还难说。
而全知?要是天元真的是全知,也不会落得被羂索操控的下场。
他应该在最初就找到羂索,直接让咒术师解决。
知晓一切并不一定可以改变多少,但只要有心总不会比上辈子惨烈。
“我会去查的,”小蛋糕接二连三被呈上来,五条悟边吃边回答他,“不管外国人要干什么,都得盯紧了。”
本身咒术界已经够烂了,再多来几个不明势力,指不定会搞出些大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他们在寻找星浆体时,还在找某个东西。”
“什么?”
“不知道。”甚尔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听说那东西上一次出现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在一个美国人手上,后来人和东西一起不见了。”
“是从国内流落出去的吗?”
“感觉不像。”
沉思了会儿,五条悟说出自己的要求:“找到它。”
“了解。”对于雇主的任务,甚尔称得上一句尽心竭力,虽然如今的调查方向和目的有所偏差,但也不算毫无收获。他将最新消息告知道:“今天晚上盘星教东京地区的负责人要参加一场小型拍卖,应该和他们找的东西有关,情况我都打听清楚了,安检没那么严,我可以搞到身份混进去,小少爷要和我一起去吗?”
看了jjxx的加页情报,这已经不是出重拳的问题了……我不会放过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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