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谋遍地的宇宙中摸爬滚打》悲伤的雪顶咖啡

5、第 5 章

　　李华从床上起来，他虚弱不已，嘴唇干涸。像生了场大病。
　　他在床上支起头，费力地绕着看了一圈。朦胧的光，让他感觉一切都如梦似幻。好像并不真实。
　　张明背对着他，正在给奶油曲奇小饼干摆盘。他睡在豪华的双人床上，床边摆放了装着玫瑰花的玻璃瓶。幽香阵阵。让他长久被血腥味浸润的鼻尖好像复苏一样，他突然仰着头，开始落泪。
　　“客人，喝点水吧。”张明端着水道。李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他从床上爬起，对着水壶“咕嘟咕嘟”地灌水。他狼吞虎咽，曲奇饼干也被他啃没了大半。
　　张明被他吓了一跳。
　　他感受着肚子慢慢变沉，有了活着的实感。他摸了摸嘴上的饼干渣，喃喃道：“真好吃。”
　　张明笑道：“您几天没吃饭吗？”
　　李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吗？”
　　“嗯？”张明好像有些困惑般蹙眉道：“我们是第一次见吧，客人。”
　　“……”李华沉默了半晌后，点头道：“是。我们是第一次见。”
　　李华站起身，走到客房门，回头道：“其实我喜欢穿女佣装。”
　　张明微微愣神。
　　“还有。我确实很久没吃饭了。”他打开门，毅然离去。
　　“……”他看着走廊中的两人，彼得搂着罗娜的腰，正欲下手。李华手上攥着花瓶。他一步步走过去，在彼得想要亲她时，猛地挥去。
　　“咔——”玻璃碎片四溅。罗娜尖叫起来。
　　李华扒开彼得的衣服，翻了里里外外，终于在内衬第二个夹层里找到了那把银色手枪。他用手指摩挲着枪身。将枪口对准罗娜后道：“把你的邀请函给我。”
　　“什么呀！”罗娜举着双手，战战兢兢道。
　　李华重复了一遍：“邀请函给我。”
　　罗娜慌张地翻出邀请函，扔到他面前，并继续举起双手。恐惧道：“给你就是了！改成你的名字都可以，把枪放下……”
　　李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不是太和善，但他已经失去耐心了。他冷漠道：“你就没想过你的情人为什么要在船上随身带把枪？”
　　“我……我……”罗娜舌头打结般磕磕巴巴道：“不、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李华把手指扣在扳机上。
　　“啊！”罗娜尖叫着蹲下：“不要杀我！是他要沉船骗保！和我没有关系！”
　　李华听到后，把枪收起来。从口袋中掏出录音电子原件。确保已经录了下来。
　　他转身离开。罗娜面色发白地滑坐在地上。
　　他反反复复地听着那录音。握住了电子录音器。
　　他这次连张明都骗了。
　　但是他知道，他只有这样，才能让事件彻底结束。
　　会议室外，几人陆续进入，梅洛根，长相似蛇的男人，还有其他几个李华不认识的人。
　　他们像要确保安全性般，让秘书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几遍会议室。
　　“没有电子录像和录音设备。”女秘书恭敬道。
　　几人这才进去。
　　半晌后，李华敲门而入。他穿着侍者的衣服，端着托盘蛋糕，对会议室里的梅洛根道：“大老板，我是来送甜品的。”
　　梅洛根打量着他，眼神透露些许怀疑：“你是这个公司的员工？怎么感觉没见过你。”
　　李华镇定自若地将纸杯蛋糕托盘放在桌子中央。
　　“我是新来的，这次轮船出现，很多员工辞职，公司缺人所以公布了紧急招聘信息。我看到薪金待遇都很好就进来了。”
　　“哦？”梅洛根拿起纸杯蛋糕，从上到下端详着。
　　“……”李华在众多董事面前站着，他看到那个在上次循环最后和他搭话的男人将手在会议桌下，对他摆了摆。
　　这不是终点对吧。
　　不是。当然不是。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们已经再见了。
　　李华盯着会议桌，沉默半晌后开口道：“老板，桌子底下有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
　　“还在闪着光呢。”李华弯腰在会议桌下摸索着，半天取出了个微型摄像头，拿到梅洛根面前。
　　董事会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梅洛根严肃地叫来秘书，秘书再三道歉。
　　李华道：“幸好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监听你们谈话。”
　　梅洛根一时语塞，在这个服务员面前，他出现了纰漏让他有些挂不住脸，
　　他道：“你有功劳。我会让彼得提拔你的。”
　　“多谢你，大老板。”
　　秘书将摄像头带走进行销毁。李华对着众董事鞠躬。而后走出了房门。
　　黑暗的走廊中。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的。
　　冰冷的枪管，贴上秘书的后脑勺。
　　“啊！”秘书失声惊叫。
　　“秘书小姐，”李华从黑暗中露出脸：“请将摄像头交给我。”
　　……

　　监控室的门被打开，安保抬头看到了彼得的身形，道：“老板，一切正常。”
　　“不，计划失败了。”
　　当安保察觉到些许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后颈被击中，昏迷过去。
　　李华穿着彼得的灰色西装，手里攥着从彼得口袋中翻出的录像室钥匙。他坐在监控室的座位上，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图像，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地，盯梢着船上发生的一切。
　　李华看到了彼得躺在走廊地板上，身子动了动，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梅洛根穿过大厅，准备参加展览会。女秘书奔跑着下楼，想要通知楼下的保镖们来抓他。张明在后厨等待厨师端出新烤制好的纸杯蛋糕。
　　还有30分钟，这一切就会化为乌有。
　　他从摄像头中拆出存储卡，将存储卡插在主机上，在电脑嗡嗡的散热声后，他看到了那段隐藏的录像。
　　录像画面有些模糊，但是能听到里面人物的声音。也能录到董事们的鞋和裤腿。
　　在刚刚进入会议室时，李华扫视了眼在场董事的穿着打扮，并牢牢记了下来。
　　梅洛根穿的是xxx皮鞋。他的声音很沉稳，而让人不自觉感到威压。
　　“我首先需要大家彼此互相熟悉认识下，我们在座的，有富商，英格兰贵族，美国众议员，实业家，还有投资者，包括我对面的这位，他是菲碧家族的第五代继承人的长子。可以说，我们这里汇集了美国金融政治领域的半壁江山。”
　　“我很荣幸能与各位在这里洽谈，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威胁着旧日的秩序。任何新事物的萌芽都不可小觑。”
　　菲碧家族的长孙就是李华之前见到的蛇般长相的男人。他精明到让人莫名不寒而栗的面孔，给李华留下很深的印象，他开口道：“我们在伦敦组织的抗议活动遭到了镇压，很显然，一个异端正在露头，他们有称霸金融王国的愿望，并且打算整合私营区域性金融机构，建立中央机构，形成独立的金融运作体系。以图谋绕过国会，把控全国经济命脉。”
　　“这是邪恶的，违反自由资本市场法则的。”富商强调。
　　“我们的反对没有受到重视，长久在外漂泊以致门庭失火，我们这次亲自去美国的目的就是灭火。”议员道。
　　“自由资本带来的经济危机风险同样不可忽视。这场危机的导火索，可以说就在于此，需要有人来监管。”
　　“可是监管的人凭什么是他们！如果这次草案通过并开展实行，我们的损失是不可预估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变成经济秩序的架空傀儡！”实业家很不安。
　　“掌握了货币发行，就是掌握了世界的运行规律，这次的火，可不好灭啊。”
　　“对方来势汹汹，哪有偃旗息鼓的道理。我看还是谋求合作，互相退一步，达成协议。”
　　梅洛根道：“商场如战场，你退一步，对方进一步，你退两步，对方乘胜追击，杀得你片甲不留。终有一方要败，退无可退，只能反击。”
　　“……”现场陷入寂静。
　　梅洛根道：“我希望各位能认识到局势的险峻，团结起来。朋友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你我都知道，美国，从来不是美国人的美国。是时候让他们明白这点了。”
　　接下来，就是敲门声，梅洛根起身道：“谁。”
　　“是服务员吧。”
　　梅洛根眼神向众人示意，打开门，李华端着托盘进入。
　　接着，镜头被手指遮蔽，画面不断晃动，被李华取了出来。
　　镜头前印着李华的脸，“幸好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监听你们谈话。”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串联前因后果，李华终于知道了这个摄像头的主人。毫无疑问，彼得是罪魁祸首，他计划了换船，又计划了沉船骗保，到最后，他还计划了监视梅洛根一行人，并且让安保人员替他同时监控着所有场面。李华猜测，连沉船时救援信号的发送也是通过这种方法操纵的。只是……为什么信号弹最后却成了哑炮呢？
　　在他思考时，画面卡顿，屏闪，最后终止，黑屏。接下来，一段不属于录像的视频被切入。
　　说话人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听起来很厚重的金属质感：“彼得，我知道你在看。”
　　李华先是惊吓地站了起来，随后环顾四周，意识到并没有其他人在看，这是远程侵入的信号片段，才把注意力放回屏幕。
　　“砰——”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屏幕上出现一个诡异的标志，六翼翅膀的巨蛇，s形盘绕着倒十字架。
　　“我们拥护永恒的神圣领域。”蛇盯着李华道。
　　“彼得。我们让你要完成的事，你必须要做好。否则，你会和你的船一起走向毁灭。”
　　“杀死梅洛根一行人，他们是阻碍新世界到来的叛徒。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你也会进入永恒的，神圣的领域。成为新伊甸的高贵居民。”
　　“我该怎么做呢？”李华下意识道。即便他知道自己并非彼得。
　　“杀了梅洛根，他的所有财产，依据继承法，都会由他的孀妻继承。从她的身上下手，你就能取代梅洛根，成为真正的集团掌权人。”
　　“如果被发现了呢？”李华道。
　　“那是你要思考的事，你现在还没有同我们谈判的权利。”
　　“让巨轮沉没，诸神降临，迎接末日的审判。冥月女神会引渡无罪者上船。”
　　说完这些话后，屏幕突然就黑了，整个监控室都被断电，李华检查者操作台，监控室的门从外面传来拍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