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场遇爱记》眉毛酥

10、第 10 章

　　“你们说今天会下雪吗？”小敏趴在窗边，看外面阴霾的天。
　　“哎呀，你快把窗户关上，冷死了。”王静瞅了一眼小敏。
　　“你要实在闲，过来帮我跑PCR。”
　　“我不做，我呀，跟那玩意儿犯冲，稍不留神就失败，气死了！”小敏关上窗户，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那是上回被高主任吓得吧？”王静吐槽她。
　　“才不是呢！”小敏撇嘴。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正在往八联管里加样的陈小欧问她。
　　“我倒是想走，昨晚上下雨，马路上都结冰了，外面压根没车哪！”
　　“苍天哪！我怎么找了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工作啊！”小敏仰面呐喊，带着假假的哭腔。
　　“不是通知了今晚聚餐吗？你还非得回家。”陈小欧又问。
　　“小欧姐，你不知道，小敏回家是去相亲哪。”王静不等小敏回答，就急不可待的把秘密泄露了出来。
　　小敏冲过去就要掐王静脖子。
　　俩人一通闹。
　　傍晚的时候下起雪来。
　　大家坐上场里的大巴车，去镇上新开的餐厅。
　　乡下的镇子不比城市，这里没什么节日气氛。
　　因为下雪，有些店铺早早就关了门。
　　只剩一些蔬果店，奶茶店还亮着灯。
　　就连平日里热闹的超市门口，也没什么人，只有几辆摇摇车，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座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屋外冷冷清清。
　　屋内蒸气蒙蒙，人声鼎沸。
　　大家挤在不大的圆桌里，一桌一桌的，占满了本来就不大的餐厅。
　　今天来的大多是后勤的人，因为生物防控的问题，生产区的人不容易离开场区。
　　因为彼此都比较熟悉，也可能都是年轻人的原因。
　　加上节日背景，大家频频举杯，都很开心。
　　吃过饭，有人意犹未尽，约着去了附近一个简陋的KTV。
　　还有爱喝的人依旧留在餐厅里猜拳喝酒。
　　场里的车载着领导们先回去了。
　　小敏她们说不想坐车，要大家一起踩着雪回去。
　　大家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中途又有人拐去了超市。
　　雪还在下。
　　似乎又大了一些。
　　地上积了浅浅一层，走过去，就会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陈小欧跟在高牧远身后，离他四五步的距离。
　　街上没什么人。
　　只有橘色的路灯光，夹着雪花洒下来，世界安静的彷佛只有一点风吹过的声音。
　　陈小欧突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下着雪，也是这样温暖的路灯光，爸爸站在巷口等着她放学。
　　已经多少年过去了，时光暗地里偷走了很多东西，包括她最珍贵的人。
　　漫天的雪花，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好想他啊。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向自己走来。
　　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肩膀上，落在他摆动的衣褶里。
　　突然像有什么东西落了进来，陈小欧的心紧紧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就那么愣在原地，着看高牧远伸出手，抖落了自己外套帽子上的积雪，帮她把帽子戴上，又把帽绳系紧。
　　他低着头，那么认真，那么近，近到好像都能闻到他脖子的香气，近到好像一抬头就能吻上去。
　　陈小欧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也记不清他们当时站在大门口，门卫大爷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从这种混乱中脱离出来。
　　她是一个理智的人。
　　不允许自己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
　　第二天休息，她没有外出。
　　头一次睡到很晚才起。
　　然后强迫自己运动、看书。
　　等周一回到实验室。
　　早上大家一起开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高牧远。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一切如常。
　　她暗暗松了口气。
　　“小欧姐，这个月的库存清单。”小敏递过来几张单子，放在了陈小欧的桌上。
　　“哦。”陈小欧拿起来，看了看门外，又犹豫着放下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
　　小敏回来看到还躺在桌上的清单，随口问：“小欧姐，高主任没在吗？不是说要今天报上去吗？”说着还扭头瞅了瞅门外，她刚明明看到高主任办公室有人啊。
　　“哦，我一会儿就去。”
　　“你晚上还去吃食堂吗？”陈小欧淡定的回了小敏，又赶紧换了话题。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单独面对高牧远，就浑身不自在。
　　那种混乱的感觉又从心底升起，迅速的占领了脑袋。
　　她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小敏去了杂货间休息。
　　陈小欧把头抵在桌子上，咣咣咣锤了自己大腿三拳。
　　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拿起桌上的单子，推门出去。
　　她在高牧远办公室门外站定。
　　当当当，大力敲了三下。
　　无人回应。
　　又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陈小欧探头进去，里面确实没人。
　　想着要不要待会儿再来。
　　陈小欧犹豫了一下。
　　就径直走了进去，挑了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把清单放了上去。
　　心里想着：他签了字会自己送回来吧？这样，更好。
　　陈小欧不禁舒了口气。
　　甚至还有点得意。
　　然后她就像小偷似的慢慢退了出来，轻轻带上门，转身就要走。
　　“陈小欧！”身后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
　　陈小欧的魂儿差点被吓掉，即使背对着，她也瞬间认出了高牧远的声音。
　　“我，我来找你签字，你没在，我就放你桌上了。”陈小欧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说了事情的经过，始终没有直视高牧远的眼睛。
　　高牧远静静地等她说完，只回了一句：“你等着。”
　　就推门进去，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清单翻动着仔细看了看，又俯身从笔筒里夹了一只笔，弯腰签了字。
　　他还穿着那天的灰色西裤。
　　今天的阳光很好，远看过去，上面好像还有些细细的小绒毛。
　　高牧远看陈小欧还站在门口。
　　朝她抬了抬手上的资料，示意自己签完了。
　　陈小欧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进来。
　　“今天发奖金。”
　　就在陈小欧接了资料，要走的时候，高牧远忽然说道。
　　陈小欧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噢了一声。
　　他本来就高，俩人又挨的近，即使平视她也触及不到高牧远的目光。
　　但她能感受的到，落在她肩头有些炙热的空气。
　　她也自动忽略了高牧远欲言又止的脸。
　　就像怕被铁板边缘烫到的猫。
　　陈小欧迅速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