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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冬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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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又变冷，眨眼就到了年末。
高层吸取了教训，不再主动找手段莫测的白川雪的麻烦，彼此间勉强算是相安无事。
新下发的任务在札幌，诅咒实力接近特级，由白川雪、五条悟和夏油杰三人共同执行。
雪花循着寒风在空中悠扬地打了个转，落在五条悟纯白的眼睫上。
睫毛根部微微泛痒，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原本就没落稳的雪花随着他的动作被抖落。
透明的伞面倾斜在他头顶，挡住越来越密集的飞雪。
来者伸手拂去他头发上的雪粒，问：“怎么没开无下限？”
五条悟转身不客气地搂住白川雪的肩头，嬉笑着说：“因为我知道小雪来了嘛~”
他把拿在手里许久的羊绒围巾仔细地给白川雪围紧，问：“所以那两个小鬼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白川雪摇头道：“津美纪要上补习班，小惠要留下来陪她。”
五条悟满意地哼笑一声：“不来最好，我可一点不想有人跟上来打扰我们俩的温泉之旅。”
从始至终一直站在五条悟身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森然道：“悟，你在骂我们不是人吗？”
五条悟挑眉戏谑地说：“你们也可以不是。”
夏油杰把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他握拳伸出拇指向身后的操场一指，抬抬下巴对五条悟说：“悟，打一架吧。”
身为十足的好战分子，五条悟当然没理由拒绝。
他十指交叉反手向前拉伸了一下筋骨，和夏油杰一前一后往操场走去。
白川雪嘴角噙着笑，收起伞安静地站在原地。
大雪很快在他肩头覆了薄薄一层，片刻后，他收回望向操场激烈战斗的两人的目光，伸手拂去肩上的落雪。
家入硝子两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地靠近他，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
“小雪，别太纵容悟，他被你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吗？”白川雪不理解地歪歪头。
可他纵容自己的“猫”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过去这大半年，他已经逐渐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饲主。
他将大部分空闲的时间用来陪伴黏人的五条悟，满足对方除“打一架”以外的所有愿望，每周会对五条悟说一次他最喜欢他，还会时不时将对方逗到炸毛。
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自我调节，面对五条悟时不再忽冷忽热——当然，这一点仅对五条悟生效。
“没关系。”白川雪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不得了的话，“有我在，他可以无法无天。”
家入硝子听得牙酸，果断转移话题：“你们说要偷偷带我一起去札幌，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毕竟是实力接近特级的诅咒，以防万一带上会反转术式的硝子这种事完全无可指摘吧。”白川雪递给她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那些高层暂时还不敢来找我麻烦。”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家入硝子适时想起大半年前高层被白川雪威胁却怒不敢言最终不了了之的事。
这件事还是五条悟神采飞扬地告诉大家的，看上去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家人硝子开心地笑着说：“那我得好好准备行李才是。”
距离她上次离开高专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如果出发时间不是明天，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出发。
第二天下午两点，乘坐新干线的四人准时抵达目的地札幌。
位于北海道西部的札幌是一座因雪而闻名的旅游城市，现在正是这里的旅游旺季。
在这种情况下，一只接近特级的咒灵能轻易造成巨大伤亡。
就算想在当地好好旅游一番，那也得等到祓除诅咒之后。
来接他们的是札幌当地的辅助监督。
作为四人组中唯一的女生，家入硝子当仁不让地坐上副驾驶。
紧接着，夏油杰率先坐到另一边靠窗的位置。
正常人一般都会更喜欢靠窗的位置，五条悟应该也一样。
这样想着，白川雪领先五条悟一步准备坐到后座中间。
他正要上车，却被五条悟拦住了。
只见对方弯腰一下子钻进车厢，咋咋呼呼地说：“小雪要是坐中间离杰太近，很容易被占便宜啊！还是我坐中间比较保险~”
夏油杰额角青筋突突跳个不停，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会！而且大家都是男生，哪儿来的占便宜一说！”
白川雪忍俊不禁地坐进车厢，问：“悟不担心自己被占便宜吗？”
五条悟挪动臀部，上半身紧紧贴在白川雪胳膊上，和夏油杰之间隔出一道两拳宽的缝隙，灿然笑道：“我可以离小雪近一点，这样就不用担心啦~”
夏油杰低声怒吼：“都说了我不会！你们两个混蛋能不能好好听人讲话啊！”
五条悟转头满脸无辜地看向他：“杰你刚刚在说什么？”
“咔嚓”一声脆响，车门把手被夏油杰不小心掰断了。
几息后。
“没什么。”夏油杰无欲无求地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我在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当一辈子的挚友。”然后烂在一起吧两个混蛋！
五条悟开心地接受了这份祝福：“那还用说吗，我肯定会和小雪当一辈子挚友的！”
白川雪对此全无异议，一副要把人纵容到底的慈爱模样。
家入硝子在副驾驶目睹了这场闹剧，开朗地大笑出声。
*
札幌冬日的雪景极美，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美丽并非毫无代价。
天气寒冷干燥，巨大的降雪量导致正常出行也变得麻烦困难。
这种时候，雪就成为了负累。
“雪也下得太大了，真麻烦......”
“真冷啊——”
诸如此类的抱怨在这座城市中频繁出现，流动往来的旅客也会有“虽然雪很好看但实在寒冷”这样的感叹，里面夹杂的是他们自己或许都无意识的浅浅抱怨。
城市边缘人迹罕至的山林中，松枝上积压的厚重白雪因为碰撞扑簌着落下，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白色巨型怪物在雪地中留下深刻的拖痕。
“雪......大......冷......麻烦......”
颤抖的非人的呓语消散在风雪中，怪物留下的足迹也被新一轮风雪掩埋。
“什么嘛，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啊！”
五条悟站在高处注视着下方的诅咒，失望地撇下嘴角。
他食指沿着眼尾的皮肤向上，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墨镜轻松摘下，再头也不回地将其往后一抛。
墨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落入白川雪怀中。
“小雪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踩着无下限轻松地从雪面上向下滑去。
他身后扬起浅浅的雪雾，身形灵活矫健得像是入海的鱼。
辅助监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手忙脚乱地下好帐。
夏油杰脸上是惯有的腹黑笑容，他侧首看向白川雪问：“不去帮忙吗？”
“为什么要去？”白川雪收好墨镜疑惑反问，“悟又不是打不过。”
“可是小雪出手不是更快吗？”家入硝子先是握拳，再一下子张开五指，“就像这样，‘砰’的一下就结束了。”
“杰不要咒灵玉了吗？”说话时，白川雪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五条悟身上，未有片刻偏移。
“说得对。”夏油杰赞同点头，“毕竟是我最终获利，那我就姑且下去参与一下吧。”
*
突然被一记苍在躯体上轰出一个大洞的咒灵愣了一下，紧接着痛苦地嘶吼出声：“痛——好痛——”
五条悟结印的手依旧置于胸前没有放下。
本来想着一记苍就把诅咒解决的，现在看来还得多来几次啊。
他两眼微眯，捏着手诀，还没来得及再次发动术式，视野突然被漫天的积雪铺满。
周围的积雪全被咒灵操控着卷起风暴，五条悟被困在由冰雪构造的龙卷中心。
注视着被无下限隔绝在外的无数凛冽冰刃，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术式顺转——苍。”
风暴被绝对的力量破开一个巨型缺口，五条悟单手插兜，从缺口处踱步而出。
“区区诅咒，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咒灵愤怒尖啸一声，快速冲向他。
五条悟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狂傲的笑，瞳孔兴奋扩张，抬手再次捏出手决。
“术式顺转——苍！”
“虹龙！”
冰雪汽化产生的大片水雾逐渐消散。
恰在此时，风雪息止，一抹阳光穿过云层落了下来，经由水雾色散出一道小小的虹桥。
被加大力量的苍穿透大半身躯的咒灵已经奄奄一息，虹龙轻松地将其叼起来送到夏油杰身边。
“快点啦杰！”五条悟伸着懒腰晃悠悠往回走，“小雪和硝子还在等我们呢~”
夏油杰吞下压缩后的咒灵玉，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脚步虚浮地跟上去说：“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