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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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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宁王今日造访有何贵干?”看着悠闲喝茶的文怀风,晋王没好气问道。
“前几日在城外遇到一事,想来与晋王有些瓜葛,特来求证。”他也不打太极,直接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将侍卫递上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皇弟的物件吧。”
“是……是又怎样?”看到侍卫呈上来的东西,晋王心虚却又故作严肃答道,“正好前阵子这玩意儿失窃了,没想到到了你手上,怕不是你的人潜进晋王府偷去的。”
“那真是不巧,这玩意实则是我来时在路上拾得。”文怀风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既然是晋王遗失已久的物件,就拿回去吧。”
“你!”晋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指着文怀风,“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提醒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小伎俩,实在见不得人。”他细细把玩起手中茶杯。
“不要在这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有事说事,没事就请回吧。”
“唉。”文怀风就杯子碎片放回桌上,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提醒你莫要想像上次那样趁乱出手,如今不比从前,父皇定不会放过出头之人。”
“你何时变得如此好心?”晋王表情轻蔑看向他,“既然你已知上次在驿站那群人是我所派,心中定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还来提醒我?”
“再怎么说你我也是手足,这些年也看着其他兄弟被太子屠杀,如今也算是相依为命,我怎么不能希望与你一同留到最后。”
“留到最后?皇位可坐不下两个人。”晋王丝毫不领情,将手中茶杯重扔到桌上,“来人,送客!”
“唉……”文怀风长长看了晋王一眼才起身,“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多说了。”
“你还是顾好自己再去操心别人吧。”
走在鹅毛大雪中,文怀风心中忽然有些伤悲,停下看向身后的园林,目光中感情轮换,又叹了口气他才继续向外走去,“走罢。”
“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吗?跑来假惺惺劝说一番,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皇位,他能想我为何不能。”晋王怒气冲冲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到地毯上。
“王爷,消消气。若是他知道你为他气恼,岂不是正和了他意。”牧芷柔轻轻抚着他后背,轻声劝解,“陆河已经在书房候着了。”
“来的可真是时候。”
“你在看什么呢?”周棋司抱着暖壶坐在桌边,看周洛茵在窗边站了许久,众人忍不住开口问,“快别在那吹冷风了,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我才去江南待了几个月,已经不习惯这生活了十几年地方的气候了。”周洛茵接过侍女递来的暖壶,也在桌边坐下,“真想快些解决这些事情,回江南去。”
“是啊,我也想快些解决这些事回家去。”周棋司噘着嘴喃喃感叹。
“回家?这不就是你的家,若是不想同他过就与我一同回江南吧,还没有那些礼教。”周洛茵笑着看她问道。
“唉,如今你我也冰释前嫌了,那就不再隐瞒。”她垂目看了看桌面,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其实周棋司早就淹死了,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
“我看你是冷糊涂了,净说些瞎话。”周洛茵笑着嗔怪道,“莫要胡说什么死啊活啊。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们定会成为最后赢家。”
看周洛茵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她也不坚持,笑笑说道:“那等一切定下来后,咱们一齐前往江南游玩吧。”
“一言为定。”
看到周洛茵的笑脸,她心中只觉有股暖意涌出,眼眶中不由泛起泪光。
“文怀风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不会被晋王一刀砍了吧。”
“多谢顾念,我运气比较好全须全尾回来了。”文怀风脱了斗篷就走进屋来,做到周棋司身旁。
她也没闲着,赶忙将手中的暖壶塞到他怀中,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真是受不了,刚才还说要与我一同前往江南,看来是在敷衍我。”周洛茵嬉笑着调侃道,“怎样,是否同我预测的一般,晋王完全不理会你的劝说。”
看到文怀风电投,她笑得更开心了,“早说不必多次一举,如今真是白费时间。”
“你有什么打算?”周棋司忽然看向她问道,“你今日一早就过来了,定不是为了与我在这赏雪。”
“放心吧,我已替你们安排好,也不能算是为你们,也是为了我早日启程回江南。”她胸有成竹看着面前人,注意到了什么,又开口:“放心吧,我不会伤他的,但是那人就说不准了。”
“多谢。”
“优柔寡断可成不了事。”
“你此次前来是有何事?”晋王还未走进书房就先出声问道,“我可记得你我不久前才见过。”
“殿下。”陆河单腿屈膝跪地,埋着头回道,“属下思索一番,只觉现下贸然行事甚是不妥,不如先按兵观察一番。”
“观察!你要拖到何时?等他们二人之一坐上皇位,来拿我脑袋之时再动手么?”晋王忽然发狂一般冲到陆河面前,大吼着质问,“等,我就是等太久了,才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请殿下赎罪,是在下失职了。”陆河盯着地毯的目光黯淡,不动声色叹了口气。
“唉。”晋王叹口气,扶起陆河,故作诚恳说道,“陆统领,我刚才也是一下冲动了,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在下知道,殿下莫要自责。”
“你大可放心,事成之后定不会亏待你!”
夜幕降临,城中的点点光亮之间熄灭,人们都早早睡下,仅剩几日为停的洛雪还在不停飘过。
宁王府内各处早已被堆积的雪花掩埋,周棋司起先还兴奋地在雪中玩耍,几日下来早已是厌倦眼前这白茫茫的景象,“也不知这雪何时才落完,每日看着一成不变的雪白,可真是无趣。”
“过几日闲下来,咱们一齐去城外庄子上泡温泉,吃烤羊吧。”
“唉。”看文怀风从公文中抬头看着自己的半个脑袋,她幽幽叹了口气,“等你闲下来估计得是草长莺飞之时了,早知如此,我那日就该跟着牧小将军去塞外,游玩一趟回来你们的事也解决了。”她趴在桌上巴巴看着前方,十分哀怨说道。
“那你到相府去同你姐姐玩耍几日,如何?”文怀风走到她身旁,俯身看着她问到,“待我忙完,定好好补偿你。”
“算了,还是在这待着吧。”想到周洛茵阴阳自己的样子,她就觉头疼,比起来还是在宁王府这闲散的日子更适合她,“你们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吗?”她疑惑看向文怀风,小声问道。
文怀风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
“没事的,走到这步也不能怪你,只能算是被逼无奈的自保。”
“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就不需要经历这些兄弟相杀的局面了吧。”
她看着对方摇摇头,才开口说道:“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可能你们就得为了自己家孩子多吃口肉,打得死去活来。如此想来,是不是争天下更值得了。”
文怀风当真被她的话逗笑,说道:“那我便是那每日务农的农夫,你是在家中带孩子的农妇,这样倒也不错。”
听到他这话,周棋司几乎翻起白眼,心道:“只有你们这些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才会向往牛马的穷苦日子。”刚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早些回去歇下吧。”
“你不回去吗?”她震惊看向想要在书房通宵的人,抓住他的袖子,故作可怜模样,“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再来处理这些事。”
“好。”文怀风眼眸垂下,看着她点了点头,才用手中的毛绒斗篷将她整个裹起来。
“才几步之遥,你怎么给我裹得像个粽子。”
“莫要着凉才好。”
一夜无梦,她整个人没入黑暗中,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忽而有了些意识,挣扎着想要睁开,却又很快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被一阵血腥味熏醒,目之所及处竟是血色,整个人泡在血中,一声尖叫划破了王府宁静的氛围。
“文……文怀风。”你怎么了?摸到身旁那冰冷的身躯,她话还没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屋内的景象让破门而入的侍卫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踏过屋内的血污。
“陛下——陛下!”接到消息,陈公公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小碎步快跑到皇帝面前,匍匐在桌前,“禀报陛下,宁王府昨夜潜入刺客……”
“是么?”皇帝面上倒是十分平静,微微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现下他们二人还尚未恢复意识,不知不知……”生死。看皇帝并未如想象中一般,他也不敢再多说,静静跪在桌前,等待皇帝发落。
“起来吧,把陆河叫来。”
“是!”
“殿下。”黑衣侍卫恭敬跪在桌前,埋头看着面前的地毯,“我昨夜跟着那些黑衣人一路,亲眼看着他们进了晋王府。”
“晋王?他倒是孤还着急。如此也好,这正好来一出借刀杀人。”太子起身就朝外走去,“备轿。
“殿下这是要去哪。”侍卫慌忙跟上,不解地问道。
“晋王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自然要去鞭策鞭策皇帝,若是能借他手处理了晋王,就是再好不过了。”
“殿下英明。”
“启禀陛下,昨夜那些人来得实在蹊跷,晋王和太子都并未动手,这也不知是……”陆河双手抱拳,单膝跪在殿中,不敢抬头看高位上坐着那人。
“是么?看来是宁王自导自演,想嫁祸与其他二位。”皇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在殿内想起,这句话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小锤敲打着陆河。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
“下去吧,朕累了。”他将手臂搭在陈公公手上,就要起身离去。
“报,太子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参见父皇。”太子面色悲戚,声音微微颤抖着俯身行礼。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看着他继续说道,“不在灵堂里守着,来着做什么?”
“父皇,儿臣听闻昨夜里忽然有人行刺宁王,特前来报个平安,望给父皇分忧。”太子甚至硬挤出几滴眼泪。
“是吗?在灵堂都能听闻最新的消息,太子殿下真是时时不忘关注各处动态。”皇帝声音又变得威严许多,守卫者的宫人纷纷埋头跪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儿臣自是不能为了私事,丢下各项事务,自然还是在守灵之余,略微了解城中大事。”太子也不感到害怕,还是那副假惺惺模样,真像是在为宁王担心。
“有事就说吧,没事就退下。”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厉声说道。
“儿臣,听闻这些人是晋王府出来的,心中虽不愿相信,但还是想来告诉父皇。”太子盯着地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今夜儿臣也出了意外,父皇也好抓住凶手。”
这一夜依旧是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早已堆积到各处的雪上又重叠数次。周棋司看向窗外早已落去所有叶片的树枝,上面积雪如小山,不知何时会将树枝压断。
握住文怀风早已失温的手指,眼眶中又涌出两行热泪,更真实感受到皇家斗争的残酷,昨夜还说要一同出城泡温泉之人,现下鼻息浅得几乎消失。
“快醒过来吧,我们还没去泡温泉,还有你答应过牧青野要去草原相会。”她声音哽咽,额头抵在那人手臂上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晋王府中一片喜庆,听到宁王遇刺的消息后,他已忍不住提前庆祝,“这皇位不就是手到擒来。”
“王爷,这是有蹊跷啊,怎就如此巧合,昨天他才到府上拜访,晚上就遇刺。”牧芷柔皱眉看着喜不自胜的晋王,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哎,这你就不懂了,多半是太子怕我们联手,所以才迫不及待出手。”晋王丝毫不在意,扶住她肩膀说道,“放心吧,日后我当上了皇帝,皇后之位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