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冰淇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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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余定定地看着夏允闲的眼睛，回答道，“后一种。”
“从她买麝香蜡烛起，素蛾内心的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了。”林知余思考道，“她应该非常憧憬东盈的靠近，沐浴时情不自禁地触碰她……”
之后，应该是这样……
药效上来后，东盈分不清眼前人是谁，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贴近素蛾。素蛾心潮涌动，嘴唇研磨着东盈颈侧的皮肤，可是东盈的唇瓣靠过来时，两人对上视线，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一个尊卑分明，弱肉强食的现实世界。
雾气氤氲下的眸子恢复了清明，可是燥热的身体依然蠢蠢欲动，几乎处在沦陷的边缘。最后，她们只是额头相抵，闭上眼睛深深地喘.息。
镜头下拉，两人的手在彼此的正前方隐入水下，手臂周围漾出一圈圈暧昧的波纹，紫罗兰花瓣随之浮动，深深浅浅，时弱时强，好像一只只快要倾覆的小船。
在寂寞的深宫与同性做这种事，好像比接吻的罪过要小得多。
“卡！”导演一声令下。
“非常好，大家收工吧。”
片场响起嘈杂的声音。但那声音好像和林知余隔着层屏障，透不过来。
林知余的耳边是清净的，心里却是乱的。
就像戏中的素蛾，祈祷着时间暂停，好与心上人多呆一会儿。
“林知余。”
是东盈的声音。
不，是夏允闲的声音。
林知余睁开眼。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泡热水太久，缺氧了呢。”
夏允闲恢复戏外的人设，贴心地扶她出来，用干净的毛巾给林知余擦身体。
“你出戏好快。”林知余接过毛巾，道了声谢谢。
“快吗？”
夏允闲表情生动，揶揄道，“是你太慢了吧？”
林知余愣了下，有点生气，“你瞎说什么？”
刚刚表演了那么一番活色生香的戏码，她很难不怀疑夏允闲在开黄.腔。
“我没说什么啊。”被凶的人尾巴耷拉下来，“我就是担心你。刚才导演喊完卡，你起码十秒钟没动静。”
“我、我就是没出戏。”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林知余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辩解。
她真是疯了。
夏允闲可是个笨蛋，怎么可能会说那种有“深意”的话。
这下好了，误会了人还不好道歉，要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好在夏允闲没追究，又问她，“今天的戏份，你加了很多细节，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想的吗？”
“嗯。”林知余点点头，“我现在算是理解毛老师的话了。剧本上没有写出来的东西，是需要演员自己发挥的。今天早上，我把这些想法跟导演说了一下，没想到通过了。”
毛老师是培训时教她们古代礼仪理论课的老师。
“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好，我都被你带入进去了。不自觉就跟着你节奏演下去，最后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夏允闲不加掩饰地夸赞，“我以前听别人说，对手演员的戏越好，自己的演技就越好。我今天才体会到这句话是多么有道理。”
“别夸了，你都词穷了。”
林知余捂了捂脸，过了一会儿拿开。
她看向夏允闲，发自内心地感谢道：“要说这番话的人应该是我，真的，谢谢你帮我一起完成了这段完美的表演。”
夏允闲也不客气，“那你要怎么谢我？”
林知余哑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来她没想到夏允闲会提出这种要求，二来她不知道她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
“请我吃冰淇淋吧！”
夏允闲似乎没看出她百转千回的心思，天真地提议道。
“冰淇淋？”
林知余怀疑自己听错了，夏允闲是缺冰淇淋吃的人吗？
“是啊。”夏允闲一脸认真，“我搜过了，这附近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晚上八点古殿后面有条夜市，卖些冰淇淋、梅花糕这类的小吃。”
林知余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小吃街这种东西全国哪里没有，我大学周围就有四五个。”
夏允闲眼巴巴，“我没上过大学。”
林知余噎了一下，又说，“那些东西不健康，吃坏肚子怎么办？”
“我没吃过，就尝这一次。”夏允闲开始诉说自己的心酸，“以前在家我爸妈管着我，后来在公司，沐姐管着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连你也这样……”
“等回了金随，我请你吃别的。”林知余按下想给人顺毛的手，哄道。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知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夏允闲手背在身后，像之前那几次弯腰看她。这个动作不仅让她们的视线平齐，还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林知余不由得幻视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讲话的样子。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看她，她一定很不舒服。可夏允闲做这个动作，她反而不觉得被人看轻。
真奇怪。
见林知余半天没有反应，夏允闲只好公布答案。
她清咳了一声，“这可是你的第一部戏，也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总得留点纪念吧？”
林知余捕捉到话中关键，懵懵地重复，“我和你的纪念吗？”
夏允闲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正了正身形。
“嗯……当然。”
“好啊。”林知余痛快道。
这就答应了？
因为是我们两人的纪念，所以才答应的吗？
夏允闲被这猜想击中了小心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林知余说，“正好，可以营业一下。”
“营业？”
“我看那些演员拍戏都会发片花、剧组什么的，粉丝就会扒照片的细节，发现正主那个时间在一起，然后就磕到了。”
林知余事业心爆棚，“我们也可以这样啊。”
夏允闲：“你还挺上道的。”
这样真的不会被骂硬糖费牙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那就是和林知余的第一次单独约会，之前去学校那次不算。
“具体太晚了，明天去吧。”
“嗯！”
于是，夏允闲无视另一个主人公的意愿和知情权，擅作主张地把这一天定为了她们的约会纪念日。
并在手机上打字：「10月25日，天气很好，和林知余逛紫留夜市。」
“你在干嘛，怎么走那么慢？”
八点后，两人步行前往夜市。发现夏允闲没跟上，林知余折返，唤道。
夏允闲把手机揣进兜里，“好了。”
她走到林知余旁边，紧贴着她，伸出手想牵手，但想了想还是像朋友一样挽住了林知余。
明明朋友之间，牵手逛街也很常见，可是她做贼心虚，还怕自己手心出汗。
只是，因为身高的差异，两人的姿势渐渐变成了林知余挽她。
“要吃点什么吗？”林知余问。
两人都没吃晚饭，只吃冰淇淋显然是不够的。
“啊。我看看。”
心思完全不在吃上，夏允闲都没注意有哪些摊位，她看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烧烤摊，“就那个吧，我想吃烤鱿鱼。”
“在内陆城市吃海鲜？真有你的。”
话是这么说，林知余还是口嫌体正直地付了钱，还给自己买了串烤面包。
紫留虽然是小城市，但晚上出来玩的人还真不少，这条小吃街二十个摊位不到，但基本上每个都有人光顾。
在加上正好是一条路的两边摆摊，不是专门的美食广场，所以来往的行人也很多。
在这种氛围下，想不花钱都难。
有的人只是路过，看了一眼红彤彤的炭火，再离开时，车把手上就多了个烤猪蹄。
而林知余的逛吃搭子，居然只吃了一串鱿鱼和半个烤面筋就饱了。
这对吗？
林知余看了看夏允闲，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并没有破绽。
林知余见贤思齐，打消了再买一个肉蛋堡的冲动。
“那里有冰淇淋。”
忽然，夏允闲指着前方，惊讶地叫道。
周围三四个人回头，脸上或是鄙视，或是同情。
林知余挽住她的手，大跨步逃离了群众的视野，来到那个冰淇淋摊面前。
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要说的话，大概是摊主的长相，胡子长到鬓角，眼窝深邃，体毛旺盛。
“你是外国人吗？”林知余问。
她想，大概是中东地区的吧。
“我是新疆的嘞。”
“那您这是卖的……”
“土耳其冰淇淋。”
“……”
等等。
土耳其冰淇淋？
夏允闲没给林知余等的机会，她扫码付款，一气呵成，“给我来一个。”
然后林知余目睹了长达三分钟的“逗小狗”教程。
那根冰淇淋勺明明又长又直，但是在摊主极富技巧的控制下，又会拐弯又会转圈。
第一次，黏着冰淇淋的勺柄递出去，夏允闲毫无防备地伸手，刚要摸到蛋筒，冰淇淋就“跑”了，
夏允闲懵了一秒，不服气地伸手去追，冰淇淋便上下左右地旋转跳跃。
好不容易抓到蛋筒，老板又上演了番金蝉脱壳，一眨眼睛，冰淇淋跟着勺子走了，筒还留在手里。
第二次，老板偷梁换柱，勺柄上只有冰淇淋。夏允闲用蛋筒去接，结果冰淇淋没接到，蛋筒也被黏走了。
第三次，第四次，一次复一次，夏允闲的手上和刚来时一样，空空如也。
林知余在一边看乐了，笑出了声。
夏允闲的胜负欲达到顶峰，两只手齐上阵，誓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然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林知余看她越发上火的劲儿，止了笑声。
差不多可以了。
不能再逗了，小狗要龇牙了。
夏允闲紧紧盯着眼前的冰淇淋，可是那玩意儿像长脚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反应，都追不上它的速度。
所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大概就是如此吧。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面对再次递过来的冰淇淋，夏允闲不抱希望地伸手。
冰淇淋稳稳当当地被她握在了手里。
“这位小姐，你犯规了。”夏允闲听到店主说。
“我没……”夏允闲视线上移。
勺柄上多了一只手。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付双倍。”
林知余手捏住柄，等夏允闲拿到冰淇淋才放开。她抬起头，露出招牌笑容，话是对老板说的，人却看着夏允闲。
“不然，有人该闹脾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冰淇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