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时刻[暗恋]》酥饼糕

28、第二个约定

　　周兰之年轻的时候被拘在乡下，几乎没有机会出去，所以现在两个女儿争气，就给她提供了相对优渥的生活，于是拾起爱好，到处旅游。

　　上次在烧烤店遇到时，周兰之是在外市旅游路过这里，而这回再来，是为的本市的姐妹相聚。

　　陶思愿知晓以后，便说过去找她。

　　彼时，周兰之在猫咖，铺子介于市区和郊区之间那一块儿，从学校过去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

　　下了车，陶思愿抬头看到店铺是在二楼，便从楼梯上去。

　　一开门，便有一只柯基正仰首看着自己，舌头外吐着哈气，尾巴摇啊摇。

　　陶思愿没忍住，很快蹲了下来，伸手去摸了摸，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让嘈乱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

　　这时，不远传来两声狗叫，陶思愿不禁一顿，接着突然意识过来，自己来的不应该是猫咖吗。

　　退后一步，抬头看了下牌子，发现果然是自己走错了。

　　正巧店员注意到，便走上来。待陶思愿询问过后，得知原来猫咖前段时间搬到了上面一层。

　　陶思愿道了谢以后便要转身上楼，岂料，方才那只柯基却又跟了过来。

　　陶思愿没忍住重新蹲了下来，微微笑了下，伸手又摸了摸它的头，“一会儿再来找你吧。”

　　“一会儿来找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

　　陶思愿讶异地抬头，然后在窗下的沙发上看到了穿着一件简单白T的程嘉予。

　　他的头发有一点翘起，被透过窗口而入内的微风吹的晃来晃去。

　　刚刚只顾着看小狗，竟然没有发现程嘉予就在距离自己不过四五米的位置上。

　　陶思愿站起身来，还没有来得及为这份奇妙的缘分做出更多的感慨，便听到身后外婆的声音。

　　“乖乖，怎么在这里呢？”

　　周兰之穿着毛领外套，探出身子，好奇地看了下周遭，目光最终落到程嘉予身上，顿了顿，随后想起来，“诶，你是上次在烧烤店见到的小伙子？”

　　程嘉予早早便起了身，此时正巧走到跟前来，点头笑着说，“外婆，您好。”

　　“你好你好。”周兰之笑眯眯的，墨镜推到头顶上，银白色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我还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嘉予，对吗？”

　　程嘉予笑着回答，“对的，您记性真好。”

　　周兰之最喜欢人夸自己记性好，这一听登时笑得说不出话。

　　陶思愿想起什么，“对了外婆，您朋友还在上边儿吗？”

　　周兰之点头，“对对，差点儿忘记了，我们正用软件搜什么来着，但是忘记怎么操作了，赶巧，上来给我看看吧。”

　　陶思愿点头，正要转身对程嘉予说什么，对方却忽然说，“上面是猫咖吗，还没上去看过。”

　　一听，周兰之立刻热情地招揽，“行啊小程，那一起上去吧。”

　　程嘉予点头笑笑，没有拒绝，“好。”

　　-

　　三楼的阳光很不错，方位正合适，光线落下，轻柔地打在男生的面容上。

　　程嘉予低着头，一只手抚摸着布偶猫，微微侧过脸。

　　陶思愿顿了顿，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相机，但在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又停住。

　　然后缓慢地，又放下。

　　“小乖，帮我们拍张合照。”

　　周兰之忽然开口，兴致勃勃地说，又撸了把小猫的毛，和一旁的姐妹靠在一块儿。

　　陶思愿重新拿起手机，为了框的更全一些，便往后退了两步。

　　其实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但余光里瞥见那道往一旁让步的白色身影时，心中一动，又口是心非地说，“外婆，再拍一张远景的吧。”

　　说完便立马拍下，生怕那道身影又提前让离。

　　果然，刚刚拍了一张，程嘉予便又后退不少，直接离开了镜头。

　　陶思愿便先给周兰之几个认认真真地重新拍了一张远景。

　　“好了，记得发给我。”周兰之笑眯眯地说，“要点原图。”

　　陶思愿忍俊不禁，点头应好，抬眸一看，正巧撞进程嘉予的视线。

　　但对方没有闪避，而是定定地望着，唇角带着抹极淡的笑，好像察觉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应该是没有的，她已经很小心了。

　　......有也没关系。

　　陶思愿想。

　　这时康燕的电话打了进来，陶思愿就走出去接。

　　这边，周兰之收到了陶思愿发来的照片，戴上眼镜仔细察看，其中还有一段视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画面里光线正好，猫咖里的人并不多，除却他们以外只有零星几个，几人离得不远，正巧都在画框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看到一半视频突然卡住不动，信号也是满格。

　　周兰之就向程嘉予求助，“小程，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明白，麻烦你来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程嘉予没有犹豫就走了过来，俯身去看，顿了顿，说，“应该是卡住了。而且，这个画质看起来有些不太清楚。”

　　程嘉予接着说，“不如这样，您把视频发过来，我的设备可以把视频调清晰。”

　　周兰之当即应下，果断加上联系方式，将视频发了过去，又说，“谢谢你啊小程，真是麻烦了！”

　　程嘉予笑着说，“不麻烦，您不用客气。”

　　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总之视频重新发出来之后，果然流畅又清晰。

　　周兰之显然很高兴，将视频保存下来，又道了谢。

　　“您不用跟我客气。”程嘉予仿若想起什么，再次开口，“对了，上次在烧烤店时您放的那段视频感觉也不太清楚，要不要顺便也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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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兰之吃过了下午茶，和小姐妹去别的地方逛，有自己的计划，陶思愿当然不会跟着去，只是确定了周兰之的住所。

　　本以为今天就要这样结束了，但最后程嘉予竟然邀请了自己一起去吃晚饭。

　　结束后，他们走在大街上消食，路边小摊络绎不绝，热腾腾的烟雾从大锅里飘出，虽然已是十二月但寒风却不会在这里肆虐。

　　其中一个地摊上摆的是各种物件儿玩意，不乏布偶和各类玩具等。

　　正巧在他们路过时，一个小孩儿套中个不知道什么灯，总之迫不及待往上一抛，便璀璨无比，而只一瞬又黯淡，最后极速落下。

　　这时，程嘉予忽然开口，“有没有看过极光，和这个一样，不会持续很久。”

　　陶思愿放慢步子，也没问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从何而起，回答他，“没有，不过我很想去看，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去的。”

　　程嘉予扯了下唇，“极光和这个一样，抓眼而短暂。”

　　走到这里，已经离中心有些距离，人群没那么密集，于是风也跟着大了起来。

　　陶思愿的头发束在耳后，扎得并不紧，此时被风吹的有些乱，遮挡住部分的视线，她便抬手去捉。

　　听到这句话，转过头去看他。

　　“极光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程嘉予说，“有人说极光短暂，那你呢，你怎么觉得？”

　　他看过来，对陶思愿说。

　　那一瞬，远处张灯结彩的装饰里的光亮透过程嘉予的眼睛，行人来往，忽明忽暗。

　　“我觉得...极光其实是永恒的。”

　　陶思愿想了想，说。

　　程嘉予没有开口，在等待她的下文，陶思愿就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个界定是我自己，而极光的奇妙与美丽也由我亲眼所见并铭记于脑海，只要一日不遗忘，那么就会存在。”

　　一阵风吹过，再次将归好的头发吹散。

　　这次把话说完了，但程嘉予还是没开口，陶思愿迟来的觉得羞怯。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换个话题时。

　　“我也觉得极光是永恒的。”程嘉予突然说。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陶思愿，顿住步子。

　　陶思愿下意识也抬头看他，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有很多，是陶思愿读不懂的。

　　但她知道自己无法直视太久，只几秒便收回视线，睫毛遮盖住。

　　原本的凉风拂来周遭却如撞上一层罩，温度无论如何也降不下。

　　然后，陶思愿听见程嘉予说：

　　“那之后，一起去看吗。”

　　“去看极光。”

　　孩童嬉闹的声音在某处传来，还有来往行人的交谈声，小贩的吆喝。

　　陶思愿错愕地重新抬眸，只看到程嘉予的侧脸，和望向远处夜空的眼睛。

　　渐渐的，原本乱七八糟的心跳开始放缓，而又稳定。

　　她的目光也跟着投去，好像能望见许多公里外的某一处极光。

　　不管对方说的是否为玩笑话，但这是陶思愿和程嘉予的第二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