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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寻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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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开新这才发现，原来他和邵霜清是这么不一样的两个人。
费精力和时间，如果没有得到实质的报酬，那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情绪这种缥缈的东西，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没有用处。
“那挺可惜的。”要拿到与付出成正比的回报，辛苦才不算是白费。
“可惜什么？”
“应该要去参加比赛的。”
邵霜清笑了，抓了一下盘开新的头发说：“你想的比我还多。”
“不是吗，不过，”盘开新弯腰捡起篮球，朝着篮筐的方向跑了三步然后站定一跳，把篮球投了出去，这次没有投中，连框边都没有挨到，只是撞了下挡板又被弹到地上，邵霜清看他接过球，“我不信你没想过。”
总该是想过的，换作普通人家，花大量的时间在这上面，却又不打比赛，拿不到钱那就是不务正业。邵霜清走过去，“来多投几次就准了。”
盘开新“嗯”了声，对准篮筐又是一投。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去打比赛吗？”
盘开新手上拍篮球的动作没有停下，“为什么？”
其实他们队里是有参加各类篮球比赛的，只是他没有，冯骁铭也没有，那个篮球队硬要说起来他两个就只算挂了个名。
“因为没有区别，”邵霜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盘开新手中的篮球“对于我爸妈来讲，参加或者不参加，得奖或是淘汰是一样的。”
盘开新把球，抛给了邵霜清，“那你...还真是幸运...”
邵霜清知道他说的幸运，是指的什么，“怎么不算，就这样也让我浪了这么多年。”
想来他这些年也算活得随心所欲了，幸运至极。
两个人在篮球场上闹了一会都累了，盘开新去便利店买了瓶水，三块钱一大瓶的那种，喝的时候没碰着瓶口，自己先灌了几口，然后在递给邵霜清，“这么大一瓶啊？”
“嗯，买这个划得来些。”
“哦”邵霜清喝的时候也没碰到瓶口，吨吨吨喝了大半瓶下去。
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邵霜清擦了嘴边的水，把水瓶递给盘开新时有些突兀的问：“你成绩到底多少？”
盘开新当然不会回他，接过水瓶拧好盖转身就要走。
“我说真的，”他追上盘开新继续说“果然你不想一辈子像……”他中间停顿了一下，对盘开新说重一点话，他有些开不了口，”被困在那个地方，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像什么？小猫小狗？还是……”盘开新说话向来锋利，他说不出口的词，当然也不会想从盘开新嘴里听到。
邵霜清打断，“开新，我不是那意思。”他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开新，好好读书考上了大学，我就是卖了这条命也供你读。”盘开新想到了盘建云对他说过的话，他突然有些想笑，供他读大学？怎么可能，从小学到现在他就没准时交过学费。
“霜清，你站在你的高度，告诉我应该要去考大学，我应该走出哪里。”
他前面有条河，所有人都站在他们的高度，跟他讲他前面有条河，要他跨过去。
可他要怎么跨？抱着、背着、拉着他的三个弟弟一起吗？他们会不会一起被淹死在那条河里？
“可是霜清，你不应该清楚吗？”盘开新偏头看着他，“你说我是被困的牲畜那你呢？
高高飞在天上的风筝，他是自由的吗？要是剪断了线，几张薄纸又可以在空中飞多久?”
他们一个在上被风放逐，一个在下被任万物驱赶。
谁也不比谁自在。
他和盘开新都懂停下或者前行都由不得他们。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不懂，你也不懂 ，与其在我这里，指点我，不如想想你自己。”
盘开新声音放轻了些，说的话却让人舒服不起来“不要管我的事。”这是第二次盘开新这样说。
邵霜清现在说不出话，在盘开新面前，向来都是他话多，极少有像现在这样哑口无声的时候。
盘开新提着水瓶径直地往前走，邵霜清也不说话，两人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园里很安静，见不着几个人影，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鸟叫。
邵霜清就这么跟在盘开新后面跟了十几分钟，盘开新似乎是走得有些累了，找了个椅子靠在上面仰着头呼出一口气，一副放松的样子。
太阳很舒服，不怎么晒，阳光下盘开新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被照的发光。
邵霜清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心底突的蹦出一个念头想要记下这一刻，于是他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邵霜清是个不怎么爱拍照的人，不管是拍别人，还是别人拍他。
手机相册里都是一些截图，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自动保存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图，他也没认真的去翻过。
“咔嚓”他的手机没关静音，没关系邵霜清也不怕盘开新发现，听见动静盘开新偏头看向他这边，有太阳眼睛睁不开，只能半睨着眼看他，整个人看着懒懒洒洒的。
还没等盘开新说话呢，又听见“咔嚓”一声，“你不累吗？”盘开新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他过来坐。
“不累。”邵霜清走过去站在盘开新面前，光都被他给挡了，盘开新终于能睁开眼看他。
“你把我的光全挡住了。”
邵霜清没有让开，反而一边点进相册全选，然后把刚刚拍的那两张取消选择，最后点击删除，一边慢慢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说：“晒一会就好，久了眼睛会不舒服。”
盘开新没搭他的话，直身坐起不再仰靠着，然后呼出一口气，这回不是放松了，邵霜清把相册整理好放进兜里，问：“怎么了，叹什么气？”
“快过年了，”盘开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还想着多赚点钱。”
原来是在为今天休息的事发愁，邵霜清其实
也有一些担心的，但他现在只能先安抚住盘开新。
“不要多想，”他趁着位置优势抬手在盘开新头上抓了下，说：“工厂放假是很正常的事，这不是还有我吗？”
盘开新完全没有被邵霜清的话给安慰到，“行了，让开别挡我光。”
他这才听话的让开，不讨人嫌，盘开新的不安带着他也有点焦躁，坐下的时候又摸出手机要给冯骁铭发消息。
“上次那事怎么样了？”
冯骁铭秒回：什么事？
邵霜清：监控。
冯骁铭：没听到有什么事啊？
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看到冯骁铭的信息邵霜清想着。
冯骁铭：不是哥，你一天神神叨叨的怎么回事？
邵霜清看了眼信息，直接就把手机摁灭揣进了兜里。
他的手机有声音，一心想着监控这事，也没发现盘开新一直在看着他，虽然看不清说的什么，但是也能看出是在和人聊天。
“你朋友？”
他这一出声把邵霜清吓得一激灵，坐直了才说：“嗯，闲聊。”
怎么有点心虚，邵霜清抓了下头。
“普通朋友？”
“不然呢？”
“哦，”盘开新一脸无语地说“那你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做什么？你朋友很见不得人吗？”
这话要是让冯骁铭听到，他们俩估计有一顿架要打。
邵霜清笑了下“没有。”
盘开新懒得管他，闭上了眼又靠了上去，看上去要睡着了。
邵霜清坐在他身边还没有放下心，如果真有什么事冯骁铭那家伙肯定也不会知道。
直觉告诉他会出事。
盘开新心情不好下午都不怎么搭理他，到了晚上索性饭也不吃了。
“出去吃点吧，开新。”邵霜清哄道：“你明天还要上班，不吃饭那行。”
“饿了就自己去吃。”盘开新虽然不怎么想搭理他，但还是句句有回应。
邵霜清不死心，“上次说带你去吃好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盘开新截断“行，”盘开新就怕他说这个，生怕邵霜清带他去吃点贵的“不过我自己去买你不能跟着去。”
邵霜清自是不知道盘开新的那些心思，却也没有反驳，心道能吃晚饭就行。
出门前盘开新也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不要跟着我。”
......
邵霜清没想跟着呢。
天已经有些黑了，那天跟着邵霜清出去的时候记得这条路左拐，有一排饭店来着，去打包一些应付一下他。
可能是下班的点，路上的行人很多，匆匆忙忙的，脸上都挂着疲惫，盘开新加快了脚步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
他那么敏锐，察觉到了有几道个相同的人影，从他汇入这条街开始就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脑子里开始回想这段时间里认识的人，会是谁呢？跟着他做什么？
没印象。
脑子里完全找不到和这几道人影相似的人，这里人多应该没胆在这做什么，想到这盘开新故意放慢了脚步，开始观察周围。
没在。
一直出现在盘开新右眼余光里的几个人影不见了。
盘开新停下，四周都看了下他确信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察觉发现他们了？
盘开新也不自己吓唬自己，既然人不见了，
那他自然还是要去给邵霜清打包晚饭的。
左拐后的这条路来往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为了安全盘开新准备找点防身的东西，可一路走过来，人行道上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什么也没找到，连个大点石子都没有。
没办法盘开新只能抓紧时间快步的走着。光越来越亮盘开新看到了那排饭，隔着还有一点点距离正好可以看到那个饭店的人多。
挑准了，就直奔那家。人多等的自然也久，服务员招呼着盘开新点菜。
盘开新扫了眼菜单还成，不愧人那么多，价格他还能接受，算得上是平价。
邵霜清有什么忌口他还真不清楚，直接跟跟服务员说：“不要葱，不要香菜，不要芹菜...”盘开新思考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说：“姜蒜也不要吧...呃...还有辣椒。”说完盘开新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有点勉强的扯出一个礼貌的笑，似乎是听没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说：“那味道可能会有点清淡哦。”
能不清淡吗，不过总比踩到邵霜清的雷到时候一口不吃来得好。
“没事。”
服务员这才面色有些复杂地朝后厨走去。
坐在一旁等着的盘开新，扫了眼屋里一眼，看中了那桌子下的空酒瓶。
临走时问服务员要，服务员是个年纪还不大的小女生，有些谨慎，盘开新只得解释道：“我觉得好看，想带回去插花。”服务员这才答应给他带走。
一路上盘开新走得都挺快的，得赶快走到人多的地方去，边走还边不忘留意周围的环境。
忽的四周开始有规律的脚步声在向盘开新靠近。
跑不了了。
盘开新站定，一只手紧握刚刚从饭店拿出来的空酒瓶。另一种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
这段路走的人少，就连灯都坏了好几盏，那几道人影的主人就这样隐在了黑暗中。
盘开新淡定地说：“跟着我干什么？”他原地向左转了半步说：“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哪里果然走出个人，这里光线不好，那人又背着光，盘开新看不清他的脸。单看身形也能瞧出他年纪不太大。
盘开新对这人完全没有印象，又觉得这人有点像谁，一时间竟想不出来是。
“比想象中的要聪明。”那人开口说道像是在嘲讽，这时候盘开新明白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更何况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什么事？”盘开新直奔主题，丝毫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
他不耐的语气直接激怒了那个年轻人，“什么事？你不知道！？”那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来，言语间盛满了仇意。
“不知道。”盘开新气势上也没弱，他们家穷，要是他在孬点，他底下的弟弟们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有话直说。”
盘开新只听那人冷哼一声，这时候他们已经离的很近了，盘开新能看见那人握紧的拳头。
下一秒“让我的拳头来告诉你！”说话的瞬间那人的拳头就已经挥向盘开新的脸。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回来，被留在宿舍的邵霜清开始有些着急了。站在走廊上等盘开新，又准备摸出手机发信息问问，点开手机才发现，盘开新根本就没有手机！
啧，不行，不会出什么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