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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配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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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弄算你的。”
其他他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这会却格外的不想多生是非，哪些人眼光他原本完全可以不用在意。
只是他感觉到什么，不过想多赚钱两块钱而已，不过是他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而已这样就已经是他们能表现出来的最大恶意了。
本质上盘开新和他们没有区别，只是他跟虚伪。
“我帮你还不...”见他还要说盘开新直接打断了，“求你了，你回去吧。”盘开新近乎恳求的语气，让邵霜清一愣。
他这才发现周围探过来的眼神，从进门开始就有，这会儿更加的明显，他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会没感觉到这些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不善。
原以为那只是，纸醉金迷，贪想权欲的所谓社会上层人士之间才会有的明刀暗箭。
哦，原来是这样，他大概是懂了那天盘开新情绪低落的原因。
可这避免不了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要恶俗的相互伤害。
邵霜清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周围的人，都是些四十来岁的大姐大叔，这个年纪的人该经历的都经历，就会觉得自己可以教教年轻人怎么做事，逮到机会就要满足一下自己的掌控欲。
他收了在盘开新面前的那副笑脸，眼神扫过去时，盛满的都是冷意。
他和盘开新是不一样的，盘开新或许应付不来他们，但是他可以。他的视线和正在往这边瞟的一个人对上。
谁都没有移开，好像谁迟疑一下，就会输掉。忽然邵霜清嘴角一扬，轻松的眨了下眼，再看向她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刚凌人的冷意，反而带了点笑。
那是上位者，面对下位者的从容和自在。
此刻那人僵在了原地，那是种她非常熟悉的感觉，或者说那就是她天天生活的环境，她开始心跳加速，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在想这是不是哪位没来过车间的领导，盘开新呢他又是不是来这体验生活的，突然想到那之前盘开新看到...绝望逐渐笼罩着她，在邵霜清还没开口说一句话的时候。
“你在看什么呢？”盘开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陈芸，“你看到什么了吗？”他以为邵霜清知道了，“看到什么都不用奇怪，也不要去管。”
邵霜清一挑眉，难道他们还会做些什么吗？
车间的人这天好像是乖了不少，“是有人认识你吗？”下班的时候盘开新问他。
邵霜清嘴一撇：“不知道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当天晚上回去，他就发消息给冯骁铭，让他调人查一下，6号车间的监控。
他这话一出，冯骁铭直接炸：“啥意思啊兄弟，莫名其妙的去厂里上班就算了，还查起监控？”冯骁铭开玩笑的说：“你不会是邵叔叔派来的卧底吧？”
“别废话，速度，到时候再跟你解释。”
“得，您是爷，等着吧。”
调个监控还是很快的，那份监控当天晚上就传到了邵霜清的手机上。就看了一下没花多少时间，他就明白了盘开新说的看到了什么，是指什么了。
不止那个大姐，整个车间的人除了盘开新没有人不干的。人数之多，又这么明显，这是明摆了有人默认的呀。
趁着盘开新洗澡，邵霜清站在外边就给冯骁铭打了个电话“那监控你看了没？”
“没看啊，有什么问题吗？”原本呢这是他们家的事邵霜清是不该插手的，但中国人不都讲究个看都看到了，好歹提一嘴，要不要管是他们公司的事。
“不是什么大事，大概...你不查也会有人开始收拾烂摊子了。”
是了，冯骁铭会叫谁去调监控呢？他爸的助理吧，调监控会经过多少人的手呢？猜他们会不会想老板的助理调监控是要做什么呢？这样一个小小的分厂区，一个基本没有来过总部领导的小地方，怎么会突然想要调这里的监控。
现在应该有人睡不着了。
盘开新出来的时候，邵霜清已经打完电话坐在床沿边，“洗完了？”看到盘开新出来，他随口一问。
“嗯” 没有吹风机，盘开新用毛巾快速地擦着头发，懒懒的回了句，邵霜清听出了困意，“擦干了就赶紧睡吧。”
一天下来邵霜清虽然没怎么认真做，但没做过的人真在哪里待一天也不好受，别说盘开新这样天天认真做的。
“好，你快点去洗吧。”
“嗯。”
终于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邵霜清睁眼望着头顶的床板，盘开新背着他准备睡觉。
盘开新都快睡着了，邵霜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倏地说：“盘开新。”
盘开新睡意朦胧被他这一嗓子，给吓一跳皱着眉“嗯？”
“晚安。”邵霜清轻轻的说。
这是书里的人才会说的，生活中盘开新还从来没有听别人跟他这么说过。
“怎么突然说这个？”盘开新睡意散了大半声音都清晰了些。
“突然想到跟你睡了这么久，还没说过，就说了。”
“哦。”盘开新还是有些诧异。
“轮到你了。”
“啊？”
“轮到你跟我说了。”
“......”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半响邵霜清才听见盘开新不尴不尬的说了句：“快睡吧。”
声音很小，但是他们离得很近，所以他听见了。
邵霜清还等着盘开新说下一句，然后房间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他突然的笑了，无声的，颤地整个床都在动。
笑就笑吧，反正他是真的说不出来，跟演电视说台词一样，又不是小孩子。
床还在动，盘开新恼火了，“我不睡觉了？”带着点脾气，又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好好好，说个晚安给你臊的。”邵霜清还没完“那我以后天天说给你听，你就是听得少了，听多了就不会臊了。”
“哥，你行行好，让我睡觉成吗？”
果然邵霜清噤了声，这声哥不白叫。
被邵霜清一闹这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他面朝着墙壁，想家里那几小崽儿了。
他爸那粗性子会帮他们三个换衣服洗澡吗？晚上踢被子会去帮他们盖上吗？越想越烦越睡不着，家里有三个小的，在哪里都惦记着，放心不下。
琢磨着发工资了，出去给他们挑几件衣服过年穿。
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就叹了口气，邵霜清在他后面看得清楚。
这是......这么晚了在想什么了。
连个手机也没有，打寒假工的话也快有一个月没家里消息了吧？
倦意重新席卷而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临睡前盘开新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邵霜清跟他说的那声晚安，忽的起一身小疙瘩。
不舒服的扯了扯被子，把半张脸都掩在被子下面。
邵霜清感觉到他动了下后就再没动静，应该是过了很久，他听到越来越平稳，规律的呼吸声。邵霜清理了理被子，让被子没有直接压在盘开新的鼻口，又替他掖了下被角，才轻轻转过身。
他还不太困，想那些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盘开新。
其实那些人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只有一个不会让他们自己受到牵连。如果那样难免会波及到盘开新，希望他们动作不会那么快，得想个办法。
邵霜清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草率的就去调了监控，再不济等盘开新从这离职后再调也可以，现在无异于是打草惊蛇。
邵霜清觉得难搞的点，不过是因为会影响到盘开新，至于其他他不是很想管。
两个人挨得太近，被子里都两个人融在一起的体温，太舒服了，这样一晚没有回睡得不好。
事情发展的比邵霜清预料中的要快很多，第二天盘开新就被通知暂休一天，原因没有明说，但邵霜清是知道的。
“怎么突然放假了？”盘开新也察觉出不对他试探性的问
“不知道啊，可能车间检修机器？”不是他故意装傻，这会儿他还没想出什么理由跟盘开新说，可是盘开新不好敷衍啊，果然他就听见盘开新问：“不应该啊，怎么你一来就要检修？”盘开新看着他“老板儿子不是你发小吗？”
“他一不太聪明的样子，能管这些？”这他没骗人，可盘开新不信啊，他一脸严肃皱着眉盯着邵霜清，看得他心里发怵，盘开新打心里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心里总觉得有什么，邵霜清看盘开新一脸愁相宽慰道：“别想这么多，就休一天能出什么事。”
听他这么一说盘开新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是吗？可我......”
“没事的放心，”邵霜清边说边绕道盘开新后面，双手搭在盘开新的肩上，推着盘开新要出门“放在今天也不上班，我带你去打篮球。”
邵霜清这一岔，盘开新也不好说什么。就这么被邵霜清半推半拉的带到了篮球场上。
“我和你说过吧，我不会打篮球。”
邵霜清嗤笑：“我也说过吧，我可以教你。”他学着盘开新语气说话。
“接着，”邵霜清没用多大力往盘开新那边扔了个球，“来，开新，越过我把球投进去就算你赢。”盘开新捧着篮球看了两眼，要是他没记错，邵霜清只要是在打篮球，用的都是这个篮球吧。
盘开新颠了颠球，看着邵霜清背后的篮球架，“那我试试。”
“来。”邵霜清已经是一副要抵挡的架势，不料盘开新直接往左绕开他跑到了篮球场外...
这......给邵霜清看得一愣...
“开新，这不好吧，玩不起就想跑。”
他话音刚落，就见盘开新已经站到了篮球架下面，膝盖微微弯曲，连着身体一起下蹲，双腿发力，对准篮框，一跃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好看半圆，“嘣”居然进了，连盘开新也没有想到。
他回头看着邵霜清还站在原地，“原来打篮球，还有要靠运气的成分。”
邵霜清偏着头，双手插在腰上，“犯规了，开新。”
原本盘开新不跑他也打算让他进球的，这么一搞倒显得他有点不太聪明。
盘开新捡起球，边在地上拍，边往他这边走：“不是你说的只要越过你，进球就算赢的吗？”他真的在很认真的复述邵霜清刚刚说过的规则。
他也开始耍赖，看谁赖的过谁，“这局算你赢不。”
忽地他迈开步子，要去抢盘开新手中的球，还好盘开新比较灵敏，一个急转弯躲过了邵霜清发起的攻势。
到底是没练过的，控球能力不好，他这一转，球直接从盘开新的掌中滚了出去，不过好在还是离盘开新比较近。盘开新一个箭步，直接把篮球抱在了怀里。
“抢啊。”
这样带着孩子气的动作，简直就不像话盘开新这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盘开新，”邵霜清走近，他意识的抱紧手里的球“我今天才觉得你还是个高中生。”
话音未落，邵霜清一掌拍在球上，盘开新甚至能感觉到，他根本就没有用力，可手里的球，就那么轻易滚了出去。
“行吧，”他把滚出去的球捡回来，扔给了邵霜清说：“你投吧。”
闹了会邵霜清已经开始出汗了，他脱掉了罩在外面的外套，让盘开新帮忙拿着，就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
盘开新见他走到他刚刚投球的地方停下，这么近？不算三分球吧？他虽然是没打过，但是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吗。
邵霜清在地上拍了两下球，篮球回到手上的瞬间，转身原地一跳，“梆”的一声，篮球直接从这边，飞到了另外一边的篮筐里！进了！因为用力过大，篮球落地的声音实在是太大。
邵霜清扭头，果然盘开新抱着他的衣服，眼睛盯着落地的篮球，邵霜清一挑眉：
“怎么样？”
“厉害。”盘开新回过神，诚实的说“厉害。”一念间他又想起邵霜清说过什么，这么厉害，那一定练的很辛苦吧。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那还在滚动的篮球，“练的很辛苦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声音很小，再远一点就听不到。但是邵霜清离得近，他听到了。
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得自己辛苦，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其实盘开新那个时候没有别的意思，练成这样确实是需要花很多时间好精力，可这话听到邵霜清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辛苦啊，”他看着盘开新的脸，每一个表情都不要漏掉，盘开新抬眼望着他的时候，他说，“但是很值得。”
很值得？
“是因为打篮球得到了什么吗？”比如钱，比如奖。
“高兴。”
高兴？因为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