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于离》土小洁

4、看电影

　　戴航看着孙惊哲拉着钟离出去，扯了扯嘴角，除非宇宙爆炸，不然他感觉这傻帽这辈子都追不上钟离。

　　陈柒睡意消退，孙惊哲什么时候和钟离这么熟了，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想不通的事情陈柒决定不想，今日份打击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能量，放学还要和小姐妹去喂猫呢……思绪断开，陈柒再次趴回臂弯。

　　钟离坐在场边，阳光直直照在他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这边除了钟离，还有三三两两结伴而坐的女生，专门来看孙惊哲打篮球的，说得俗气些，孙惊哲也算是个校草级别的阳光运动系帅哥，高中学业重，课间出来看帅哥打篮球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钟离在场边看着场上的人跑来跑去，好没意思，眼神逐渐没了焦距，冷着一张脸神游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钟离开始了今天的第二次后悔，他应该直接把孙惊哲敲晕或者把自己敲晕，就是不应该出来看他们追着球跑来跑去。

　　直到一瓶挂着水珠的冰水突兀的近在面前，钟离才被迫回神，顺着拿水的手看过去，是他不认识的女生，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同学，第一次在这看见你，你也是他们班的吗？”夏持星见他没有接水也不在意，拿着水顺势坐在钟离旁边。

　　“嗯”，钟离不善交际，也鲜少有人主动和他搭话，不懂这女生想干嘛。

　　“我叫夏持星，你呢？”夏持星仿佛没感受到钟离的冷淡，执拗地和他搭话。

　　钟离看着身边的女生，“钟离。”，他尽量在礼貌了。人生的前17年，他都是这么“尽量礼貌”的。

　　“奥~你就是钟离，高进他们那四个混蛋就是因为你被停课的啊”

　　钟离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平淡，“你怎么知道？”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处分结果，因为坏不到哪去，那就是不痛不痒，那就没有意义。

　　“听别人讲的，听说他们家长和学校周旋交涉了很久，本来要开除的，最后只是记过停课了，高考之前他们都不用来了。”，夏持星兴致勃勃地告知当事人受害者。

　　钟离未见笑颜，也瞧不出情绪。

　　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夏持星有些奇怪，“你不高兴吗？你是不是觉得处罚太轻了？”

　　“不是，随便什么处分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处分而已，又不疼。

　　一颗篮球精准地砸向两人脚前的空地上，打断了夏持星即将开口的话。

　　篮球滚向一边，孙惊哲气息不稳地大步走来，“聊什么呢？”

　　走到近前又看着钟离，“你们认识？”

　　钟离仰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眯起眼睛，“嗯，刚认识”

　　孙惊哲横向挪一步，让钟离在自己的影子里，又看向夏持星，“你怎么过来了，跟屁虫呢？”

　　夏持星撇撇嘴，“当然是解决了”，说完又眼睛发亮地拉着孙惊哲到一边，回头对钟离抱歉地笑笑。

　　“哥，钟离有女朋友吗？”

　　孙惊哲习惯了自家表妹风风火火的性格，她一直是“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的类型，他一度怀疑过夏持星的取向，因而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没有在意。

　　孙惊哲侧过身子用余光看钟离抬手遮阳，又放下。

　　看到钟离站起来了，似乎准备离开，敷衍地回一句“没有”

　　又把视线转移回夏持星脸上，“干嘛？”

　　“我喜欢他”

　　“你今天刚见一面就喜欢他？”

　　“你懂什么？他这种气质，我太喜欢了，而且他长得我也喜欢，你们班没有女生追他吗？”，似乎不能理解竟然只有自己感受到钟离的魅力，夏持星的疑惑不像假的。

　　一瞬间孙惊哲想到了那位丸子头勇士，但他不想透露别人的隐私。

　　“他在班级里不怎么理人的，也没个笑模样，哪有人敢追他？”

　　“那太好了！只有我喜欢他，就没人跟我抢了。”夏持星高兴得像是已经成功了。

　　“……”她一直这么自信吗？是的。

　　孙惊哲完全没把这丫头片子放在心上。心道，排队吧老妹，知道你哥我混到现在这个地位多不容易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没有那个机缘。

　　不想在这陪她做白日梦，追着钟离的背影就走了。

　　场上一大个子见状有点摸不到头脑，冲着孙惊哲的方向喊道：“哎！哲哥不打了？干嘛去啊？”

　　戴航拍拍他手臂，“他最近脑白金吃多了，不用管他”

　　夏持星看孙惊哲追着钟离走了也没跟着，有她哥在，她也算是近水楼台了吧，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她和钟离的小情侣日常，夏持星雀跃地离开球场。

　　钟离被刚刚递到眼前的水勾的有点口渴，反正已经出来了，干脆去超市走一趟。

　　皮肤被阳光晒到的地方有点灼热，偏又总有风吹过来，又冷又热的让钟离不喜。背后一个庞大的热源猝不及防的靠过来，接着身后的人有力地勾在他后颈。

　　看着从肩膀垂下来的小臂，同款的蓝白校服，钟离眼神有些冷，薄唇微抿，陌生的肢体接触让他不适。

　　但始作俑者丝毫没有眼力价地凑近他讲话，“钟离，你走都不跟我打招呼，好冷漠”

　　孙惊哲当然不瞎，钟离一点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冻得他快掉冰碴子了，但他就想看看钟离会是什么反应。

　　钟离蹙了蹙眉，终究没怎样，只是淡定地挣开孙惊哲的手臂，违心地说了句：“热。”

　　孙惊哲笑了，没有再去钟离的雷点蹦迪，安分地挨着钟离走，“你要去超市啊，正好打完球怪渴的，我跟你一起”

　　钟离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离上课还有一会，钟离买完水回到班级还能眯几分钟。

　　看着搬个椅子坐他旁边的人，一向在心底抵制封建迷信的钟离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水逆，已经顾不上收敛情绪了，钟离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

　　孙惊哲心里的小人被劈了一下，面上讨好地笑着：“想跟你聊一会嘛，干嘛这么凶”

　　逐渐委屈的语气让钟离冷硬的面孔强行缓和。

　　这辈子就欠这么一次人情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到底怎样才算还清，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人赖上了，凶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不理也不行，还不如当初就结结实实挨顿打，现在这样让他很难处理。

　　“钟离，今天晚课不上了怎么样”，一直盯着钟离每一帧表情变化的孙惊哲，心里的小人又活过来跳广播体操了。

　　“为什么”钟离强行缓下来情绪还有点不自然，调整状态时问的漫不经心。

　　钟离一向不爱请假，不是爱学习，是为了避免和老师交流，很麻烦。

　　“玩呗，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上映了一部悬疑片，评分很高。”孙惊哲得寸进尺道。

　　“……”沉默中钟离脑子里疯狂运转。

　　要不就说不想和他看电影，那他会说干别的，要不说不想和他玩，那有点不太好说，要不说不想请假，但他也不学习好没说服力……

　　孙惊哲犹如实质的目光一秒都没放过钟离。

　　“不想请假”钟离没想出更合理的借口，但很难再保持沉默。

　　“不请假”

　　钟离没理解。

　　“逃掉就好了”

　　跟孙惊哲吃饭吃到依稀听到隔条街的学校响起上课铃，该上晚课了，钟离看着眼前依旧在炫的人，桌上有一堆木签子，还有两盘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辣椒盘底，孙惊哲临时又要了一份炒饭。

　　钟离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孙惊哲也没见过吃得这么收敛的。

　　风卷残云过后，孙惊哲抽了张纸巾斯文地擦了擦嘴，察觉钟离有些莫名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多余。

　　“走吧”孙惊哲穿上外套，捞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书包。

　　“我去结账，电影就不看了”钟离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起身准备奔赴清账之后的平静生活。

　　“结什么账，结完了”孙惊哲说着向外走，路过钟离身侧的时候拉过他的手腕。

　　他发誓本来想直接拉手的，但想起钟离阴沉的脸色到底是怂了。

　　钟离的手腕很细，掩藏在衣服的重重布料之下依旧能感受到它的纤细，孙惊哲握的很紧，生怕钟离甩开他。

　　“电影真的很好看，我票都买完了，走吧”孙惊哲厚着脸皮恳求。

　　被拉着走出门，钟离闭了闭眼睛，隐蔽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又欠一顿饭。

　　“你很想看吗？”钟离的语气中难得带了一点无奈。

　　“很想。”想和你一起看。

　　两人在彼此的目光中对峙，两秒后，钟离思想斗争结束。

　　“好吧”钟离微微叹口气，再次妥协。

　　孙惊哲笑起来，笑得带两分孩子气的得意。

　　“不要拉着我。”前一秒还算温和的口吻消失不见。

　　钟离真的很不习惯与别人有这些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愿望达成孙惊哲也不再继续踩雷，把钟离惹恼就得不偿失了，痛快地撒开手，却紧贴着钟离的肩膀。

　　一面享受着两人在街头散步的温情时光，一面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塑料戴”。

　　孙惊哲：帮我买两张电影票

　　孙惊哲：航哥，江湖救急，回头请你喝奶茶

　　不想在钟离身边一直看手机的孙惊哲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两条消息就收起了手机。

　　教室里选了个隐蔽位置玩手机的戴航无语地退出游戏界面。

　　戴航：？

　　戴航：什么电影

　　在戴航有限的耐心被消磨完以后，依旧没等来回复。

　　啧，烦。

　　一边在心里骂孙惊哲一边迅速随便挑了个评分最高的电影，买完两张票把取票码发了过去。

　　昏暗的电影院里，看着大屏幕上的多啦A梦，钟离陷入沉思，孙惊哲陷入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