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不正经的末日文》日边行者

13、报仇

　　是夜，繁星点点，男生宿舍楼后是一片篮球场，现在正有几名教官和学生在那里打篮球。
　　路灯照射下，年泽宇能看见几个人来回跑，和篮球场上拉长的影子。

　　其他宿友都还没回来，只有年泽宇一个人在宿舍里，他低头看着窗边凄惨的花朵，不忍心的去卫生间里舀了些水过来替宿友浇花。

　　花盆上的土壤颜色慢慢加深，年泽宇心想还不如去买些M星上的土壤来养花，那个星球上的土壤一年四季都是湿湿的，能减少浇水的频率。
　　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几声，年泽宇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标注的是：苏原。

　　“苏原，你有时间了？”
　　苏原这时正趴在9楼的阳台上往下瞧，闻言嗯了声继续道：“明天4点起来，去射击馆，教我练射击”

　　“……”
　　……哈哈，5点10分我们要去跑操，你让我4点起来，这可不就是有时间吗？
　　不仅今天有时间，天天都有时间。

　　年泽宇暗暗吐槽，心里又告诫着自己一小时20数值点，早起点也没什么。
　　答应了苏原后，反手就给全普打了一通电话，冷漠无情道：“全普，明天早上4点起来去射击馆”
　　“……”

　　“……啊！！！我不要啊！！”
　　躺在床上玩游戏的全普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声音大的让整个楼层都听见了。

　　听着全普的哀嚎，年泽宇心里有了些淡淡的慰藉，眼睛一弯道：“我陪你一起啊”
　　“真的不能再宽容下吗？”全普心里还存着点点希望。

　　“明天还有一个人会和我们一起，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所以……”
　　你懂得。

　　“……行吧”全普整个人沮丧的扑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以保证自己明天能尽量不迟到。
　　第二天3点多，星星还挂在天上眨眼睛时，年泽宇就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换衣服，刷牙洗脸，关门，确保没有吵醒任何一个宿友。

　　凉风习习，吹的人心里酸涨，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从楼道里望去，远处的天际线是淡淡的蓝色，紫色，黑色相交辉映，如一个画家拿着画笔随意抹上去的，只会在这天这个时间段展示，供人免费欣赏。

　　年泽宇呼出一口热气，在宿舍楼下扫了一辆单车，骑着去往射击馆。
　　到了射击馆，时间正好是在4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勤奋努力刻苦认真的苏原已经坐在长椅上等候着了。
　　年泽宇走过去，苏原就坐直身，他没戴什么设备，只穿着军校服，脚踏军鞋，拿了一把手枪，手枪抵住长椅道：“现在开始？”

　　“还有一个人”年泽宇回头看了看，没见一个人影。
　　“人呢？”苏原问。
　　“……没来”年泽宇摸下头发，和苏原对视了几秒。

　　苏原面上渐渐出现烦躁的意味，但他压着情绪说：“现在已经过3分了，我时间有限，先练吧”
　　金主的话就是真理，年泽宇不敢不从。

　　等全普走到场内，已经是4点15分，苏原都打了有一百多发子弹了。
　　轮到全普，年泽宇发现他连射击姿势都没有摆对。
　　整张脸涨的通红。

　　年泽宇走到他旁边，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无奈道：“肩膀放松点！”
　　全普整个肩膀往下一缩。

　　“手臂也要伸直，别抖……”年泽宇压着他的手臂
　　“收下巴，下巴不用抬那么高”

　　“好，保持姿势不变……看着瞄准线”
　　“你又乱动了，全普……”
　　全普费心费力的保持着姿势，耳边掠过一道道枪声。

　　终于，枪声停了，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就他这样的，练习举枪都得练几个月，下次，别把我和他分到同一个时间段练，浪费我时间，也影响我心情”

　　全普手臂倏然垮掉，原本红彤彤的脸蛋更红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有水光涌现，良久才冒出一句：“你心情这么容易受影响，还练什么射击？”
　　这大概可能是全普此生说出为数不多的几句重话。

　　难道你说这些话，就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全普愤愤不平的在心里想。
　　年泽宇听到他们的对话，脑子一炸，万分后悔自己把全普也喊来。
　　这苏原还真是逮到个人就要训练自己的嘲讽技能啊。

　　可能是全普那句话真正的气到苏原了，苏原浑身气压更低，面色一下子难堪起来，手中的枪也指在全普脸上，这把年泽宇吓了一大跳。
　　全普脸上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抽着气说：“不至于吧……”

　　“我做事向来看心情，你知道就好”苏原说完，步子一转，手里的枪也跟着转了个弯，子弹打在靶上。
　　这句话是在放狠话，年泽宇听出来了，全普没有听出来，等苏原走了，他才开始问：“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以后离他远些”年泽宇解释道，后又抱歉的说：“昨天我不该喊你过来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他说，跑完操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提到吃的，全普脸上郁结一扫而空，拉着年泽宇去跑操了。
　　……

　　秦安出来的那天早上，年泽宇依旧是3点多起来，在射击馆陪苏原练习射击，苏原的进步速度很快，估计马上就不需要年泽宇陪他练了。
　　而年泽宇也毫无保留的把射击技巧全部告诉了苏原。
　　毕竟一个小时20数值点，拿着真有点发烫。

　　苏原家里可能有人在政府，社会上工作上班，因此不缺数值点。
　　快要到5点了，年泽宇放下手里的枪，在他面前提了一嘴：“你是不是和石幻石教官认识？”

　　苏原微扯了下嘴角，义无反顾的又射下一个子弹，这次正中靶心。
　　“怎么了？有求于他？”苏原撇过脸，冷眼看着。

　　年泽宇已经适应了苏原的各种嘲讽的表情以及各种阴阳怪气，嗯了声说：“我想问问前两天在西边餐厅里闹事的人除了秦安还有谁？”
　　“等着”潇洒的留下两个字之后，苏原边往长椅那去边打开通讯器。

　　这是第三次，年泽宇感觉到苏原是个好人，第一次是在分组射击比赛，第二次是苏原答应他一个小时20数值点，第三次就是现在。

　　过了仅仅四五分钟的时间，苏原走过来道：“是一名老生，名叫潘一舟，他近一个星期的课程表我发你了，你可以拎着你的朋友找他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这四个字也被秦安拿出来用过，年泽宇看着苏原的脸色，突然觉得秦安和他应该会在“如何报仇雪恨”这件事上成为朋友。
　　……

　　秦安出来的这天下午，不仅有年泽宇站在警卫室等他，还有秦安新交的朋友，在宿舍认识的，在班级认识的，在训练场上认识的，在食堂认识的……
　　人还挺多，以至于拽着秦安出来的警卫频频翻白眼。

　　一个新生道：“我们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人叫潘一舟”
　　秦安这时的笑容简直和苏原的笑容一样，直把说话的那人看的心惊胆战。
　　“老生？”
　　“嗯，老生”

　　还有三天那人才能放出来，可秦安已经等不及了。
　　三天不会使他的火气熄灭，只会越烧越大。

　　这里人多，年泽宇不好意思说课程表的事，回到宿舍待了会儿后，年泽宇才跑到712宿舍。
　　秦安此时正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放了一个毛巾，看见年泽宇了笑道：“你也有小道消息给我讲？”

　　“嗯，我有潘一舟近一个星期的课程表，你要不要看？”年泽宇抱着通讯器说。
　　秦安先是擦头的动作一顿，愣了几秒后问：“你这信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老生的课程表都能知道？”

　　“我问了一个学生，额，那个学生和石幻石教官认识”年泽宇言简意赅。
　　秦安不再问了，打开信息卡开始查看年泽宇给他发的潘一舟课程表。

　　712的宿舍门没有掩住，3月下午凉爽的空气闻起来很是清新又夹杂着甜腻，极淡的微风萦绕在脸侧。
　　沉默了半天，年泽宇还是决定不去过问秦安和那潘一舟的矛盾。

　　闭下嘴唇，视线接触到秦安的眼睛后，年泽宇说：“我走了”
　　“嗯，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去找你，你和我一起去”秦安放下手中的信息卡，心里已然有了策略，学校不让打架，却没说不让切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

　　于是就在潘一舟出来的那天下午，年泽宇被宿舍几人拉着看了一场好戏。
　　学校里是有擂台的，训练场上还有几个大泥坑。

　　大批的水快速的流过偏黑色的水泥或者泥浆，很快积起一摊黑色的水坑，一个黄色的军鞋踩上去瞬间飞溅，流在脚底。
　　围观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就像前几天在食堂那样。

　　“他们是真要打架？”

　　“都到这了肯定要打啊，不打都不好意思出去！”

　　“今年这批新生不好惹啊！”
　　“是吧，我也觉得”

　　年泽宇在这群学生里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有苏原，全普。
　　目光往下移到泥坑中，两人已经打起来了，叫喊声愈来愈大。

　　是秦安先出的拳，五指紧握中，一拳砸在了男生脸上，后又预知般的往右甩了下头，躲过了男生的出拳。

　　秦安打架的场面年泽宇看过好几场，他打架很有技巧，每次都能找到对方的要害。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滚在了泥潭里，衣服上，外露的皮肤，头发上全是泥土，双方的姿态大开大合，大有一种不把对方打残不认输的感觉。

　　秦安瞅准时机后，一脚踹在男生膝盖上，这一脚顿时让潘一舟卸掉一半的力气，可秦安没有停下，又是一脚，狠厉的踢在男生肚子上。
　　看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