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只是想救你》未春秋分

2、序章·拯救夏油杰计划（下）

　　“悟！”

　　“悟！”

　　未成年组的两个夏油杰惊喜地回头。

　　“你没事吧杰，老子就说还能有谁这么无聊搞出这种东西。”跟苦夏杰一样已经经历过星浆体事件的17岁的五条悟，瞬移到苦夏杰面前，关心道。

　　“我没事。”苦夏杰朝他笑了笑。

　　确认杰没事，17岁的五条悟侧头看向堪称修罗场的一堆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旁边已经有声音响起。

　　“哇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未来的老子吗？怎么这么多个？啊！那是未来的杰吗？？和尚的袈裟？？杰你未来当和尚了！！！你——”

　　dk杰甚至还没来得及跟16岁的dk悟沟通一下现状，对方已经瞬移到小巷夏油杰旁边，盯着他的断臂处。

　　“这是怎么回事。”dk悟沉声道，没等小巷夏油杰回话，他抬头看向小巷五条悟，“问你呢，未来的老子。”

　　“……”小巷五条悟只是漠然地看着年轻的自己。

　　如果是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回一句，“就是你看到那样，有些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用冷嘲热讽来激杰了，杰也不用回头，杰走的那条荆棘之路，只要让荆棘丛都不存在，走哪个方向都是路。

　　而且，小巷五条悟觉得自己应该承受来自过去的自己这句质问。即使他哑口无言，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杰。

　　场上每一个成年的五条悟都没有说话。

　　“不是悟的问题，”小巷夏油杰踏出一步挡在小巷五条悟面前，温和地朝dk悟笑，“悟……君？这是我自己造成的。”

　　“那他应该拉住你。”dk悟平静地说道，理所当然的语气既不解又肯定，“杰是老子的挚友，这不是老子应该做的吗？”

　　除了17岁的五条悟，其他所有人都因内心不同的震动而沉默。

　　比起未成年组夏油杰的感动，成年组的夏油杰，一个比一个黯然。与其说是黯然，夏油教祖只是垂下眼，扯了扯嘴角，似是自嘲。

　　已经成年很久的不同时间线的五条悟也都心情复杂，做是一回事，有没有做到又是一回事，被这么猛然摊开来说还是不舒服，但好在至少现在有希望了。

　　“是因为杰当了和尚这个事造成的吗？”dk悟转身看向还纠缠不清的三个人。

　　夏油教祖浑身一僵。

　　“11年后的老子，11年后的杰，12年后的老子，搞什么啊……”dk悟疑惑地目光也扫了一下不远处正仰头似乎在研究天空的29岁五条悟，“13年后的老子……和23年后的时空？”

　　dk悟环顾四周试图搞清楚状况。

　　“23年后？？”所有夏油杰都不约而同震惊地重复了这句话。

　　“悟？？”苦夏杰向身边的17岁五条悟确认，对方点了点头。

　　“那那个悟不是应该39岁吗？”苦夏杰指着暂时没空理他们的29岁五条悟问。

　　“肉身死去的灵魂意识不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化。”17岁的五条悟解释了一句，就皱起眉陷入自我怀疑，“老子29岁就死了？”

　　这个满身伤痕的悟是29岁的悟，但这里却是39岁的时空……悟的灵魂意识被一直留到了十年后？还是29岁的五条悟穿越到了十年后？……不，不对。

　　夏油杰们都意识到了。

　　29岁的五条悟说过可以把咒力无效化的阵法需要六眼，这代价并非不可能，但肯定不止需要六眼，更多的代价被瞒了下来。对知道这个阵法的人来说，其他代价可能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六眼是百年难遇，所以他们……把十年前死去的五条悟的灵魂唤醒了？？

　　29岁的夏油杰把他们召唤到这里，他知道代价是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代价，任何一个夏油杰肯定都无法接受，不止是六眼，还会有什么代价是夏油杰无法接受还跟五条悟有关的……难道五条悟的灵魂会因此溃散？？

　　“杰，这到底——”dk悟终于想起要找搭档了解情况，话还没问完，众人都被无形的震荡呆了一秒。

　　成年组的几个五条悟身上都瞬间爆发出能量场稳住了那一瞬间似乎要崩溃的整个空间。

　　29岁的五条悟踏了几步，向天空伸手，接住了众人看不见的29岁夏油杰的灵魂意识。

　　“悟？”小巷夏油杰担心地转身看向小巷五条悟。

　　“没事。”小巷五条悟看了一会29岁五条悟那边，转头难得安抚了一句，“杰你等一会。”

　　下一秒，三个成年组的五条悟都瞬移到29岁的五条悟旁边，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能量波动，也跟着一起用灵魂意识的力量修复着29岁夏油杰的灵魂意识。

　　这是经历了完整的夏油杰一生的灵魂意识，在涉谷的时候强行醒了一次，在灵魂意识的形态上也留下了头上的一道疤，又一直跟着五条悟直到被宿傩杀死，却又在过了十年后也被唤醒，强行拉来了其他时空的夏油杰，整个灵魂意识已经虚弱得快维持不下去了。

　　在场的五条悟已经多于夏油杰，因此可以替换掉维持目前能量场的供给者，也只能由五条悟的力量来修复对方的灵魂意识。

　　“悟，他们在做什么？”dk杰赶到dk悟身边问道。

　　“他们在用灵魂的能量修复一个杰的灵魂。那个杰连灵魂都维持不了清醒了。”dk悟眉头紧皱，“这到底怎么回事，杰，为什么未来的你一个比一个奇怪？”

　　dk杰:……这我也搞不懂啊。

　　“悟，我长话短说。29岁的你知道了一个能把咒力无效化的阵法，但代价很大，29岁的我把我们找来这里是想阻止未来的你。”

　　“把咒力无效化？？真的？老子这么强啊！”

　　“悟！”dk杰要被搭档急死了，“这种事不会那么简单的，代价肯定很大，不然未来的我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阻止你！”

　　“那这个杰是怎么回事？”dk悟指着旁边的小巷夏油杰。

　　dk杰果断指向夏油教祖:“他去当了邪教教祖，发动了百鬼夜行，然后失败了。”

　　“杰你未来去当了邪教教祖？？？”dk悟惊讶地看着他。

　　dk杰:……都说了不是我。

　　“……难道是盘星教？？”17岁的五条悟问不敢相信地看向苦夏杰。

　　苦夏杰:……我也不知道啊，我什么都还没做啊！

　　“盘星教是什么？”dk悟问道，dk杰摇了摇头。

　　17岁的五条悟冲过来拉了一把夏油教祖的手臂，让他面对自己，愤怒地质问:

　　“为什么？？！杰？那可是盘星教？给老子一个理由！！”

　　［解释一下吧，杰］

　　两个夏油教祖都幻视了十年前和五条悟的不欢而散的那天。

　　居然还要再一次地重现。

　　沉默地跟十年前一样愤怒的猫眼对视了几秒，夏油教祖勾起一个亲切异常的笑容，回答道:“我要做的事，当个教祖会比较方便。”

　　“杰你想做的事？百鬼夜行吗？”

　　“不止是这样，悟，我想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啊？？”17岁的五条悟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所以你是想杀光所有普通人吗？？”dk悟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小巷夏油杰。

　　dk杰也备受震撼，逐渐能懂为什么未来的自己和悟会关系这么差。

　　而苦夏杰眼光复杂，自己选择的，居然是这么一条路。

　　“你疯了吗杰？？这根本不可能做到！”17岁的五条悟依然说了差不多的话。

　　［明明你就能做到。］

　　夏油教祖没再重复跟对方争论。

　　“就算这让你伤成这样，你也不后悔吗？”dk悟愤怒地看着只剩一条手臂，满身尘土血污的小巷夏油杰。

　　小巷夏油杰呼吸一滞，转眼看了看旁边沉默着的夏油教祖的背影，看到了他那身袈裟，想起了自己在盘星教的日子，想起了在盘星教的家人，他又重新做回了夏油教祖，微笑着回复:

　　“我不后悔，悟。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这个选择的。”

　　两个未成年的五条悟被对方执迷不悟的态度噎得张不开嘴。

　　“就算和悟的关系恶化成那样，你也不后悔吗？”苦夏杰轻声问。

　　小巷夏油杰垂下了视线，他不可以后悔，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回不了头了。

　　夏油教祖也一样，他心平气和地看向苦夏杰:“不是所有关系都会一直保持一个样子的，杰君，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dk杰被这个轻飘飘的话堵得心里难受，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几个成年五条悟，他们似乎都在认真地修复着29岁夏油杰的灵魂，似乎对这句伤人的话不为所动。

　　就算是这样了，就算是未来的自己和悟分道扬镳了，就算是未来的命运对五条悟恶意满满，未来的五条悟还是放不下未来的夏油杰。

　　“老子不理解，杰。”17岁的五条悟挤出一句低喃，眼里全是残留的愤怒和迷茫。

　　“悟不需要理解我，悟好好做自己就行了。”夏油教祖微笑着安慰了一句。

　　“所以你说的话果然是真心的吗？”dk杰冷声说道，“你觉得你的悟做这个是为了恶心你。”

　　“哈，难道不是吗？”夏油教祖脸上表情巨变，不带感情地大笑一声，眼里染上憎恨的怒火，“非咒术师都是恶心的猴子！他们凭什么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五条悟消除了咒力，那我也跟那群令人作呕的猴子一样了，这不是恶心我是什么？难道是想逼我去自杀吗？如果想杀我，直接杀就好了——”

　　癫狂的话语被dk杰的拳头打得戛然而止。

　　“杰……！”措手不及的dk悟下意识把搭档拉了回来。

　　“你这副样子就足够令人作呕了！”dk杰眼里也是不甘示弱的怒火，“我已经听够你的胡说八道了！你再多说一句，我还会揍你！”

　　夏油教祖咽下嘴里因为口腔破开流出的血，他并没有因为被年轻的自己说的这种诋毁的话感到生气，反而扭正了被打偏的脸，朝dk杰微笑:“杰君不也是要阻止悟的吗，那就全交给杰君了。”

　　“你……！！”

　　“杰、杰！”

　　dk杰勉强被dk悟拦住了。

　　“……杰，你到底经历了什么……”17岁的五条悟担忧地看着这个不正常的27岁的夏油杰。

　　他转头看了看苦夏杰，对方应该是还在宿舍休息，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披散的头发和遮不住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相当憔悴。自星浆体事件后，17岁的五条悟觉得他把所有任务都包揽了就行了，让杰好好休息，反正他有反转术式。每次问杰，对方都说没事，但现在看来似乎有别的心事。

　　会是因为这个吗？改变了杰？

　　17岁的五条悟下一秒就瞬移到成年组的四个五条悟的旁边:“老子要知道杰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只是在29岁的五条悟脸上扫过，也落在对方怀里闭着眼的29岁夏油杰身上。

　　为什么这个杰头上有道疤？

　　“老子也要！！”dk悟见状也要凑过去，被dk杰紧紧拉住手。

　　“悟！答应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不准去开那个阵法，我还什么都没做，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dk悟回对方一个灿烂笑容:“当然！相信老子啊杰！倒是杰，不许跟自己打架啊！”

　　dk杰:“……我尽量。”

　　他瞪了一眼夏油教祖，后者耸了耸肩，把手拢到袖子里，装作安分地垂下了眼睛，掩盖住眼底的一点焦虑。

　　小巷夏油杰张了张嘴，也没拦住dk悟瞬移进了屏障。

　　“知道那么多没好处的，臭小鬼。”28岁的眼罩五条悟语气轻松地拒绝，他可不想看到未成年的杰难过的样子。

　　每个五条悟都知道，“五条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选择。

　　“这个杰又怎么了，他头上的伤痕是谁干的？”dk悟过来第一句就被29岁夏油杰的样子气得皱起眉。

　　两个未成年五条悟都不约而同地用六眼学了一下能量波动，也加入了帮助修复的队伍。

　　“如果老子知道了，能阻止杰变成那样吗？”17岁的五条悟指的是夏油教祖。

　　27岁的五条老师撇了撇嘴:“如果不用阵法的话，我觉得难。”

　　“……也不是不可能。”29岁的五条悟还是对dk组有希望的，“记得好好关心杰啊，小鬼。”

　　“治标不治本而已。”27岁的小巷五条悟格外冷漠地泼冷水。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手里正拿着刀的五条悟，按照原本的剧情，他在接下来五分钟后就会让杰死在他手里。比起其他的五条悟，在心态上，他最迫切地想完完全全地解放夏油杰。

　　“是不是你们太废物了？”dk悟实在是忍不住，不满地发出疑问。

　　“……”其他五条悟都不约而同看向他，觉得自己16岁的样子真的格外碍眼。

　　夏油杰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dk杰警觉地看到这副场面，猜测自己的搭档似乎在拉仇恨。

　　“你们凭什么这么笃定啊，快把记忆给老子看，老子会怎么做不是你们决定的，你们不过是提供了负面教材而已。”

　　27岁的两个正在进行时的负面教材窝火地哑口无言，28岁的已完结大半的负面教材直接气笑了。

　　29岁的乐子人五条悟倒是被逗乐了:“那你最好是真的能找出更好的办法。”

　　dk悟毫不犹豫地朝记忆光球伸手，随后17岁的五条悟也同样伸出了手。

　　没有了未成年组五条悟的吵闹，场面一时间静默下来。

　　未成年组的夏油杰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只好等自己的搭档反馈情报。而成年组的夏油杰，一个被勒令不准说话，另一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悟……”

　　“悟……”

　　两个夏油杰的声音同时响起。

　　苦夏杰直到刚刚的混乱才发现，他的悟没有dk悟那么活泼，28岁的悟也承认了17岁的自己会因为夏油杰的不在而感到孤单寂寞，但是却还要去面对未来会变得那么冷漠的夏油杰，这让他比dk杰也更担心了，他迫切地想再努力一点，所以开口了。

　　另一声是小巷夏油杰。

　　两个教祖都知道，等会会有一波未成年五条悟的怒火，他们都有点担心得到了所有记忆的五条悟还会不会帮忙阻止。

　　跟还想维持一些体面的夏油教祖不太一样，小巷夏油杰已经足够狼狈，他已经触摸到了死亡。所以他开口之后就没有任何停顿。

　　“悟，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自己去死的。”

　　“你……！！”

　　你也开始了是吧？？？？

　　dk杰立刻就要暴起揍人，但被苦夏杰拉住了。

　　因为小巷夏油杰的语气跟夏油教祖不一样，他的语气完全的平和，甚至带着笑意。

　　比起是威胁，苦夏杰更觉得对方在说——“你要去死，那我陪你。”

　　既然五条悟想拯救世界，想救夏油杰，那再考虑考虑吧？双死可不算he啊！

　　苦夏杰带着期望看向五条悟们。

　　但令他意外的是，那边的气氛并没有任何起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甚至更下落了一点。

　　“这种话很幼稚，杰。”小巷五条悟格外平静地回复，甚至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

　　“悟是不相信我会这么做吗？”小巷夏油杰似乎好以整暇地反问。

　　但小巷五条悟没再回答了。

　　苦夏杰也重新开口，充满了担忧，甚至些微的自责。

　　“悟，是因为我未来让你这么生气，所以你才故意要这么做的吗？”

　　成年组的五条悟们都被问得一顿。

　　过了几秒，最终还是最看得开的29岁五条悟朝他笑:“杰你也觉得未来的自己很令人生气吧？所以杰不可以变成那样哦~”

　　夏油教祖对这句隔空指责没有任何反应，连自嘲的笑都不想做，直到27岁的五条老师语气轻松地也回复了一句。

　　“杰也别把我说得像是在自暴自弃一样吧，这可是拯救世界呢。而且我也不是某个教祖，对吧？”

　　夏油教祖冷笑:“这种话很幼稚，悟。”

　　用了几分钟前小巷五条悟的话反过去堵五条老师。

　　“你最好别说话，杰，小鬼们马上就要醒了。”

　　两个教祖都不约而同地紧张地闭嘴。

　　未成年组的夏油杰都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肯定对悟说了更过分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绷带的五条老师抬头望向夏油教祖:“趁小鬼没醒，杰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的提议似乎一片好心，但是都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同意的。

　　夏油教祖脸上露出假笑:“我怎么敢一个人回去，回去干等着变猴子吗？”

　　“那我还是允许杰跟小鬼吵一架吧，就当提前发泄了。”27岁的五条老师没有否认他也会去开这个阵法的试探。

　　夏油教祖暗自咬牙。

　　“你这家伙……！！”dk杰被苦夏杰拦住，只能愤怒地伸腿去踢夏油教祖，但被对方轻巧闪开了。

　　“杰君，你到底是哪边的？你就不怕你的搭档也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吗？”夏油教祖维持着假笑，语气有点不耐烦。

　　“悟才不会！他答应过我了！”

　　“是吗。”

　　夏油教祖敷衍应了一声，心里想，最好小鬼悟真的别像成年悟这样……执拗。

　　17岁的五条悟更先醒来。

　　不出所料，他立刻转头看向夏油教祖，但并没有成年组夏油杰他们想的那么生气，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会夏油教祖，然后认真地又看了看小巷夏油杰，最后把目光收回，看向29岁的五条悟怀里。

　　他眼眶有些发红，伸手轻轻盖在29岁夏油杰灵魂意识的额头，不想看到那道丑陋的缝合线。

　　17岁的五条悟在星浆体事件后，有隐约发觉17岁夏油杰的苦夏，现在又突然看到后面的结局，他被涉谷事件的杰的回应震惊到了，比起对杰叛逃的生气，17岁的五条悟反而更容易累积了自责的情绪。

　　他以为他让杰多休息就真的会没事，却只是让杰独自坠落到深渊了。

　　杰有了新的目标，新的……家人，甚至一个他自己并不后悔的结局。

　　而他五条悟呢，没有帮上杰，没有成功推翻腐朽的咒术界，跟别人单挑也失败了，甚至连杰的尸体也没有保护好。现在在他面前又有了类似捷径一样的选择，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悟，”苦夏杰温和地叫他，语气带着点笑意和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生气吗？”

　　从成年组夏油杰的反应来看，五条悟应该会超级生气的，但是他的悟却没有。只是17岁的悟，为什么会压下怒气，为什么会掩盖情绪，因为习惯了身边没人能倾诉吗？还是，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

　　17岁的五条悟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搭档，他那双本该闪亮的湛蓝猫眼被里面的深重情绪似乎压得有些没精神，看得苦夏杰心里一紧。

　　17岁的五条悟转身，缓步走到苦夏杰面前，没有看旁边的任何一个成年夏油杰，不答反问:“杰想问什么。”

　　语气平淡到仿佛一夕之间成熟了。

　　让两个未成年夏油杰都一下子幻视了27岁的五条悟，眼里染上心疼。

　　苦夏杰没有理会其他夏油杰火热的催促眼神，没有去问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脸上带着微笑问:“悟也想去做吧？”

　　——那个所谓的，拯救世界的阵法。

　　17岁的五条悟认真跟苦夏杰对视，只是停顿了两秒，就给了肯定的回复:“是的。”

　　对方并不是怒到极致的平静，而是有了能改变未来能力的平和。

　　“不是因为生未来的我的气吧？”苦夏杰像平时那样开着玩笑。

　　“是为了救杰。”17岁的五条悟坦诚地直言不讳。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但被这么直白地点明，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成年组的五条悟不希望任何一个夏油杰知道这一点，不希望给他们那么多的心里负担。

　　而成年组的夏油杰……

　　“一定要这么执着于我吗？五条老师，你放过我好不好？”夏油教祖仿佛特别无奈。

　　“别自作多情了这位教祖，那只是小鬼的想法。”27岁的五条老师熟练地反唇相讥，头也没回。

　　夏油教祖还要说什么，被恶狠狠的dk杰抓住了衣领:“让你闭嘴！”

　　这边的争执，让17岁的五条悟也不可避免地看向夏油教祖，完全变样的性格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刺眼，他还是有个问题想问对方。

　　“我有问题想问你。”17岁的五条悟格外认真地看着夏油教祖。

　　改掉的自称让苦夏杰惊讶又难受。虽然他偶尔会说教对方，但第一次觉得听话礼貌的悟让人心疼。

　　夏油教祖和dk杰都愣了愣，前者随意地挥开后者的手，挂起亲和的微笑:“悟想问我什么？”

　　没等17岁的五条悟开口，另一股毫不遮掩的愤怒气场震荡开来。

　　夏油教祖刚转头，直接对上充满怒气的湛蓝眼睛。

　　“为什么？”眼睛的主人沉声质问，“杰为什么要叛逃？”

　　夏油教祖被对方眼里愤怒又伤心的情绪刺了一下心，毕竟在新宿的那天，他一直背对着那时候的悟。

　　瞬间又找回属于最恶诅咒师的情绪，无奈地叹息了一句:“又要应付小鬼啊。”然后才假装不得不耐心地继续说:

　　“我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能留在高专了吧？”没等对方回答，他冷下声，“悟总不能是问我为什么杀那么多人吧？那些恶心的猴子不该死吗？”

　　“老子没问你这个！”dk悟激动地打断他的话，“杰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老子，一个人叛逃了？”

　　夏油教祖逐渐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老子和杰不是挚友吗？不是搭档吗？”

　　“在杰心里，老子其实一点都不值得信任是吗？”

　　“老子对杰来说，其实根本就不重要的，是吗？！”

　　一声声质问回荡在这片空间里。

　　夏油教祖面对眼眶发红的湛蓝眼睛，叹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悟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有了更重要的事……”

　　“能被杰抛弃的东西，算什么重要。”dk悟再度打断道，语气冷静异常，似乎接受了现实。

　　“老子懂了，你夏油杰，第一个不在乎的，就是你自己，然后就是老子五条悟！”

　　“不……！”不是这样的！

　　夏油教祖本来想这么辩解，但又紧急闭上了嘴。

　　dk悟看到了他欲言又止却又最终闭嘴的动作，眼里浮起失望和难过。

　　带着绷带的五条老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瞬移到两人中间，他背对着夏油教祖，面对十年前的自己:

　　“去找你自己的杰，小鬼。”

　　视线被五条老师宽阔的背影阻挡，夏油教祖才仿佛被烫到一样回神，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dk悟毫不畏惧，倔强地直视未来的自己。

　　“为什么，你不是也那么不甘吗？”

　　“就算是死了，也愿意付出那种代价，创造一个杰不用痛苦活着的世界。”

　　“明明想救杰，明明想要陪着杰，明明还想要杰的回应，现在却做这种事？你以为你是谁？悲情小说里的男主吗？？”

　　带着绷带的五条老师没说话，被绷带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情绪。

　　夏油教祖在他身后，脸色晦暗不明，藏在五条袈裟里的手控制不住地攥紧。

　　小巷夏油杰也握紧了手，想抵御心里的一阵阵刺痛，他一直看着大小五条悟的对峙，逼着自己不要逃避。

　　两个未成年夏油杰听着dk悟又伤心又生气的问话，心里也不住地难受。

　　“悟，”dk杰轻声开口，“代价是什么？”

　　“闭嘴，小鬼。”28岁的五条悟也无奈地叹气。

　　dk悟毫不在意，冷漠即答:“拥有六眼的灵魂被封印成地缚灵存在于阵法中，维持阵法运转。”

　　“什么？！”

　　“只要咒力存在，阵法存在，地缚灵永不安眠。”dk悟冷漠补充。

　　“不行！！悟！！”小巷夏油杰顿时焦急地望向小巷五条悟。

　　苦夏杰也不自觉地抓住了17岁的五条悟:“别这么做，悟……”

　　“你疯了吗？！悟……！”夏油教祖惊怒地要去抓五条老师，被对方瞬移躲过，刚往前一步，又是dk悟冰冷又难过的脸。

　　“杰还会这么为老子着急吗，明明是不在意的人。”dk悟冷声平静地说道。

　　夏油教祖顾不得其他，想伸手抓对方，发现对方正好站在屏障另一侧。

　　“五条悟！！我不值得你做这种事！！！”夏油教祖又急又怒地盯着已经回到远处的五条老师。

　　dk杰难以接受，神色恍惚地靠近:“悟……”

　　他的眼里充满了希冀。

　　看到dk杰，dk悟才从鼓噪的负面情绪里脱离出来，周身气场回温，但他脑海里是别的画面。

　　杰的苦夏，杰的痛苦，杰甚至甘愿死在五条悟手里，杰觉得死亡比活着好，杰甚至死了也会回应自己……

　　虽然dk悟觉得未来的自己做出这个选择，非常的自大，那样只留下杰一个人，杰肯定会难过……但是，杰值得那样的世界，杰肯定会活得开心又精彩。

　　而且，五条悟对夏油杰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就算杰会难过，时间一长，杰会放下的。叛逃了的杰，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十年的时间，没有了五条悟的夏油杰也能过得很好。

　　没有任何一个五条悟有拒绝这个选择的理由，

　　仿佛知道搭档在想什么，dk杰难受得眼眶发红，声音颤抖:

　　“悟，你答应过我的……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不可以因为这个邪教教祖，生我的气啊？”

　　“老子没生你的气……”dk悟一下子心软，别扭地嘟囔，“但是……”

　　“没有但是！！”dk杰大声打断。

　　dk悟迟疑地看向了17岁的两个人，正在经历苦夏的杰，和他的悟。

　　17岁的五条悟依然看着夏油教祖，在众人安静的话语缝隙里，再度开口。

　　“回答我的问题吧，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去，夏油教祖也是，他不想承认他对对方将要问的问题有些恐惧。

　　“……悟想问什么。”

　　“夏油杰，五条悟是你的牵绊吗？”17岁的五条悟认真又平静地问。

　　夏油教祖瞪大了眼睛。

　　“因为五条悟很重要，所以你不想利用六眼。但是五条悟又不重要，因为你并不在乎五条悟在不在你的未来里。”

　　“明明是绊脚石却又顾念着旧情不想下手——的关系，是吗？”

　　“不是的——！”夏油教祖激动地矢口否认。

　　“杰，是不是我没有在高专遇见你，会比较好？”

　　这样五条悟对你来说，只是六眼罢了，你就可以安心地去利用去谋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你在说什么……”夏油教祖也被对方的话震住了。

　　“杰也会这么觉得吧，认为夏油杰对五条悟来说，也许不认识会比较好。你刚刚也这么说了，‘放过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杰对老子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dk悟难得认真地对夏油教祖说道，“就算杰不愿意，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老子，都会救杰的。”

　　说着两个未成年五条悟瞬移回到29岁五条悟旁边，朝他伸手。

　　“悟！！！！”

　　未成年组的夏油杰甚至夏油教祖，都不禁喊出声，他们的心无止境地下沉。

　　出乎意料地，带着绷带的五条老师不满道:“小鬼，刚刚谁大言不惭说我们只是反面教材的？”

　　他对于他的杰刚刚被针对还是十分不爽的。

　　“快30岁了，不要这么幼稚。”dk悟翻了个白眼。

　　“臭小鬼，自己去打he，不要这么早就让杰难过啊。”28岁的五条悟也心疼地搭腔。

　　dk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搭档，不满地把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也继续帮忙修复29岁夏油杰的灵魂意识。

　　17岁的五条悟也是同样的动作，他们也从记忆里知道，就算现在不拿到具体办法也没关系，只要花足够的时间，六眼能探索出来的。

　　所以他们并不着急这个情报。

　　“但是这个办法，肯定能避免杰变成这样吧……”17岁的五条悟依然用心疼的目光在双眼紧闭的29岁夏油杰的脸上徘徊。

　　“都说了不要惹杰难过啊，”29岁的五条悟格外好脾气地再度劝说，“努点力啊小鬼，去找别的办法啊，这只是最后的办法而已。”

　　“如果杰不认识老子，就不会难过了吧。”dk悟轻声说了一句，语气冷酷异常。

　　刚刚17岁的五条悟对夏油教祖的问话，他听进去了。

　　一阵沉默。

　　他们当然都这么想过，但是……实在是，太舍不得了。

　　所以成年组的任何一个五条悟都没有提出来。

　　“你接受那个诅咒了吧，”dk悟看着29岁的五条悟，“是杰吧。”他笃定道。

　　“爱的人”。

　　这也是成年五条悟一开始不愿意让未成年五条悟拿到未来剧透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对杰的感情。

　　却要一下子被告知，“五条悟爱上了夏油杰”“五条悟想要夏油杰的回应”“五条悟想要夏油杰全部的爱”……

　　但这对五条悟来说，这个消息远没有“夏油杰一直活在痛苦中”重要。

　　“……成年的杰，跟你，相隔多少？”

　　27岁的夏油杰心里，五条悟还能占多少。

　　“……13厘米。”

　　“……老子的杰呢。”

　　“……3厘米。”

　　dk悟松了一口气，没忍住自嘲了一句:“至少两三年内，杰应该也还忘不掉五条悟吧。”

　　27岁夏油杰的心里依然有五条悟，五条悟依然是特别的，但仅此而已。

　　他心里还有更多人，他的养女，他盘星教的家人，就算五条悟消失，也许他会很难过，但他也不会做极端的事。就像他说过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还有更多放不下的人。只是一个五条悟而已，夏油杰的未来里不一定要拥有。

　　甚至他不用再被痛苦的世界逼迫，等过个两三年，难过的灰暗就会被新生活的色彩覆盖。

　　就像叛逃的夏油杰，他的家人覆盖了五条悟的痕迹，他只需要一件五条袈裟即可。等新生活来临，五条袈裟也会被尘封进旧物箱里。

　　因此，小巷五条悟才会说小巷夏油杰那种似乎想殉情一样的话很幼稚。两人中间的10厘米轻易推翻对方的话。

　　这个事就连17岁的五条悟也知道。

　　所以他的那些问话，也并没有一定要得到对方的回答。

　　——五条悟对夏油杰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明明那么要好的关系，把六眼神子撺掇到他的阵营，就可以赢一半了，但夏油杰没那么做。

　　——但又没那么重要。还是那句话，夏油杰不在乎五条悟在不在他的未来里。

　　还有一个他们都想知道，但就连16岁的五条悟都不敢问的一句话。

　　“夏油杰，你爱过五条悟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早已跟上一个问题一样，不言而明。

　　***

　　五个五条悟的能量，很快就把29岁的夏油杰的灵魂缝补好了，他并没有醒来，反而慢慢在六眼里也变得淡化直到透明。

　　五条悟们都知道是29岁的五条悟在修复期间做了手脚，不让29岁的夏油杰醒来，但真的看到夏油杰的灵魂体仿佛消散一样，五个五条悟都并不好受。

　　17岁的五条悟呢喃了一句:“……杰会难过的。”

　　28岁的眼罩五条悟脸上重新挂起笑意:“所以小鬼们还是要努力先找其他he的办法啦，珍惜被杰教训的时光哈哈哈哈。我们反正是杰管不到了~”

　　他笑着歪了歪头，指他和29岁的五条悟。

　　“好了，虽然有四个杰的场面超级有趣，但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29岁的五条悟轻松地说道。

　　“悟！！”苦夏杰大喊道，“悟，不要这么做！！”

　　“悟！！！”dk杰也跟着喊了一声，紧接着发现除了28岁的眼罩五条悟和29岁脸上都是伤的五条悟以外，另外四个五条悟都瞬移到了他的杰身边，伸手抓着对方的手臂。

　　“怎么了？”苦夏杰立刻伸出另一只手仅仅反抓住17岁的五条悟，“他们要那么做了吗？我想阻止他们，悟！”

　　17岁的五条悟看着对方急切又担忧的神情，愣了愣才低声回答:“还没有。他们只是在试图强行拉幼年的我过来。”

　　“什……！”所有夏油杰都惊怕地瞪大了眼睛。

　　夏油教祖转头看向被绷带掩盖了大部分情绪的五条老师，咬着牙一时间不知道还能骂什么好，

　　小巷夏油杰也立刻转头看向小巷五条悟:“悟，不要让他那么做……”

　　他的语气充满了祈求，但却又毫无底气，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这副样子，似乎就是原因。

　　dk杰也反手抓住dk悟，满脸焦急:“为什么？？悟，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dk悟撇了撇嘴:“只有他们的杰才能阻止他们啊。”

　　“他们的杰呢？？”dk杰下意识追问，然后立刻想起了答案。

　　他们的杰呢。

　　他们没有夏油杰了。

　　dk杰一下子眼神发空:“可是那样做的话，那个时间线的悟，是不是就不会跟我相遇了？”

　　小巷夏油杰也听到了dk杰的话，失落地垂下眼:“可是，那个夏油杰，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为什么要剥夺他遇到五条悟的权利……

　　苦夏杰转头看了看孤独立在几步外的两个成年五条悟，心里发堵，回头看向17岁的五条悟:“悟，你已经不想和我相遇了吗？”

　　这是两个成年夏油杰都不敢问的话。

　　17岁的五条悟啧了一声，他也是持反对意见的啊！

　　“就算幼年的老子知道了未来，也不一定会做这个选择吧。”他一直都还没彻底做下决定。

　　“可是，杰，咒灵球超难吃的吧？”dk悟平和单纯地反问，似乎在回答两个夏油杰的问题，“如果不认识五条悟可以让杰避开后面所有的痛苦，老子觉得很值啊。”

　　“可是……！”dk杰被搭档急得咬牙切齿。

　　“悟，这可不是相不相遇的问题，这是剥夺了一个孩子的未来。”夏油教祖终于开口，态度格外严肃。

　　dk悟看了看他，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就算再小，那也是五条悟，杰居然也会这么关心吗。”

　　“……”夏油教祖被噎得接不下话。

　　他旁边传来轻笑声:“别去招惹小鬼了，杰。”

　　夏油教祖怒视嘴角勾起的五条老师:“那作为大人的悟，你倒是去阻止啊！”

　　“放心啦杰，那可是幼年的我，不会轻易就听别人指挥做事的。”

　　“你别给我转移重点！”

　　“某位慈悲的邪教教祖的重点不就是不能毫无人道地去压迫一个小孩子吗？”

　　夏油教祖知道对方在故意避重就轻，不仅是个圈套，而且笃定了他不敢踩。

　　“难道不是吗，直接剥夺了一个小孩子的未来，他明明应该拥有更好的——”

　　“更好的未来，指什么，去高专读书？”五条老师打断他的话，“高专有什么值得去的吗？”

　　是夏油杰吗？是和夏油杰相遇吗？是和夏油杰那三年青春吗？

　　明明你夏油杰自己也觉得这段时光不重要的，现在却又要强行让五条悟重视吗？

　　夏油教祖猜到了这些话，就算对方没有全都说出口，但他能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就算提前猜到了也还是让他难受不已。

　　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其他夏油杰也被这话伤的不轻，dk悟瞪了一眼27岁的五条老师，伸手把dk杰一下子抱住。

　　“别听他鬼扯，杰，老子能去高专，老子能遇到杰，是老子这辈子做过最好的决定！”

　　“悟……”dk杰的手下意识接住了dk悟，然后才被对方的话感动。

　　明明现在不是这个气氛出现的时机啊……

　　苦夏杰转头看了看dk悟的举动，灵光一闪，转身就把17岁的五条悟拉到怀里，强行给他一个拥抱，甚至在抱上的一瞬间觉得偶尔有这种拥抱真的会感到放松，然后收紧手臂，用力抱了抱对方。

　　“悟，我也很高兴能遇到你。我……想遇到悟。”苦夏杰轻声说着。

　　说完还朝成年组的夏油杰都暗示地瞟了一眼。

　　17岁的五条悟当然知道他的杰在给成年组的夏油杰递眼神，但还是被对方的话心动了，别扭地撇撇嘴回抱了对方，接受了搭档的好话。

　　没等夏油教祖做出反应，小巷夏油杰几乎没怎么犹豫，重新打起精神看向小巷五条悟，努力压下愧疚，朝对方伸出唯一的那只手，露出笑容:“悟，我也要抱。”

　　小巷五条悟有点被震惊到，甚至一度怀疑眼前这个教祖是不是dk杰假扮的。

　　“悟，刚刚28岁的你都抱了我一下了，27岁的悟不会这么吝啬吧。”小巷夏油杰微笑出狐狸眼，试探着刺激对方。

　　“……”小巷五条悟果然一下子抛开震惊和迟疑的情绪，瞪了面前这个狡猾的夏油杰一眼，上前一步，动作生涩地把对方轻轻揽在怀里。

　　时隔十年，第一次又和自己的悟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小巷夏油杰内心的颤动难以言喻，跟28岁其他时空的悟果然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后来他又碰不到那个悟了，让小巷夏油杰脑海里划过一句话——还能碰到自己的悟，真好。

　　“……悟，你很重要。”小巷夏油杰紧紧抓着小巷五条悟的衣服，不由自主地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小巷五条悟的湛蓝眼睛震惊地张大了一瞬，眼神柔和下来。

　　他知道的，就算旁边一脸冷漠地抓着不愿意对视的夏油教祖的五条老师也知道的——五条悟对夏油杰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们才更坚定地要去救夏油杰。

　　这种回应对五条悟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对于要去救夏油杰的五条悟来说，是不够的。

　　那条路，可以救夏油杰，对五条悟来说却是诅咒，正好把他压抑的内心放大到了最大。

　　五条悟想要夏油杰回应他的爱。五条悟想要夏油杰全部的爱。

　　但对五条悟来说，这也无关紧要，他的目的只是救夏油杰。

　　dk杰被搭档这么一安慰，仿佛又重新打起精神。

　　“悟，我们真的不能阻止他们吗？”他忧心地看着那两个没有杰的五条悟。

　　dk悟猫眼一转，看了看几步外的两个成年的自己，又看了看隔壁毫无缓和迹象的两个人，突然看着dk杰，认真开口:“杰，老子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啊？？？”dk杰呆住。

　　不仅是dk杰，其他所有的五条悟夏油杰都惊诧地朝他看过来。

　　“悟你刚说什么？”dk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就是老子想跟杰谈恋爱，可以吗？”dk悟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怎么想也不该说这个吧？！”dk杰庆幸自己背对着未来的任何人，他感觉到脸上在发热了。

　　“现在怎么了？”dk悟不满。

　　“现在这个情况，我无法思考啊！”

　　“为什么要思考，杰讨厌老子吗？”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我之前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啊！你总得给我点考虑的时间吧！”

　　“不行！杰现在就给我答复！”

　　“你这家伙，在威胁我是不是？？”

　　“对，杰不答应老子，老子就——”

　　“可以可以！！我和悟谈、恋、爱！”dk杰羞恼地抓着dk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同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k悟满意地大笑。

　　其他人心里反应不一，夏油杰们是完全被这个发展震住，而五条悟们则是内心有酸涩的羡慕。

　　果然还是要年少轻狂才能一往无前。

　　“悟！你在笑什么，你敢说刚刚是故意逗我玩的，我回去就揍你。”dk杰恼怒地瞪自己的搭档——现在也许是恋人了。

　　“放心吧杰，等你回去都会忘记的。”dk悟快乐够了，逐渐收敛笑容。

　　“什么意思？”

　　“你们是由29岁的杰用力量拉过来的，在五条悟过多之后，29岁的杰承担不住所以虚弱了，现在是由五条悟维持的这个特殊的时空。而他们不想让杰带着这些记忆回去。”

　　所有夏油杰都怔住。

　　而其他五条悟也预料到这个最年轻的五条悟要搞事了，果然小鬼真的很坏事啊……

　　dk悟叹了一口气:“老子果然还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杰难过……”

　　“悟！”dk杰也察觉到他的搭档要做什么了，紧张又期待地抓着他。

　　“这个阵法是有解除办法的。”dk悟直奔重点。

　　苦夏杰:“真的吗？”

　　小巷夏油杰:“是什么？”

　　夏油教祖也是眼睛一亮，下一秒又觉得不太对劲，回头看了看拉着他的五条老师，既怕他阻止dk悟继续说，也疑惑对方为什么没有阻止。

　　他接下来就懂了。

　　“夏油杰非常爱五条悟就行了。”

　　“……啊？什么？”

　　“把这个阵法看做一个诅咒，这个阵法可以拯救世界，代价是六眼变成地缚灵，条件是被诅咒的人会碰不到爱的人，除非对方能回应百分百的爱。就这样。”dk悟简要地长话短说。

　　“这些自卑自大又别扭的成年人肯定不会让杰保留这里的记忆，而那边已经快要找到幼年的老子了，把记忆传输过去就会启动阵法了。就算这样，杰你——”

　　也依然会选择努力去拉住五条悟吗？

　　dk悟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就感觉到多了一股能量。

　　沉睡着的五条悟飘在半空中，他目测大概也就八岁，身上还穿着浅色的和服。

　　“就算是大人如我，被这样突然揭老底也会是觉得丢脸的。”29岁的五条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鬼真可怕啊。”28岁的眼罩五条悟也在旁边附和。

　　两个人的心里却是在羡慕原来16岁的自己，还有这么坦率异常的一面。

　　“等等！悟！！”

　　在苦夏杰和dk杰的喊声下，29岁的五条悟也没有任何迟疑，把光球飞到幼年五条悟的身体里，然后立刻把他送了回去。

　　夏油杰们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五条悟小时候的样子，29岁的五条悟已经毫不停顿地催动咒力了。

　　拉着夏油杰的五条悟都带着人飞到了空中，以免他们的灵魂力量干扰这个时空。

　　苦夏杰眼睁睁看着29岁的五条悟被阵法的里伸出的能量枝条缠住束缚，止不住地心疼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个悟，紧接着转头看向旁边成年组的两个夏油杰，他们在看着他们的悟，却神情不一。

　　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dk组，dk杰也担忧地望着成年组的方向，和苦夏杰对上眼神，dk杰眼里依然担忧不减。

　　苦夏杰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手上紧紧地抓着17岁的五条悟。

　　很快，他们注意到除了他们的周围，咒力都消失了，悟成功了，这个阵法真的是有效的。

　　“得走了，这里没咒力了。”17岁的五条悟警示道。

　　28岁的眼罩五条悟咧嘴笑着，超大幅度地挥手，朝四个杰道别，呼吸间就消失。

　　紧接着，29岁的五条悟站在阵法中心，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他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但对方不再湛蓝的眼睛让所有夏油杰都心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