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成神之后》五条镜

6、时间跳跃

　　火神之子的权柄，浴火重生。
　　通过这个能力，时宴在监狱中点燃自己，烧为灰烬，然后消失了。
　　白小明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光与火。
　　却不是妖火，不是磷光，一点也不阴森酷寒，反而透着令人渴慕的温暖。
　　难道说，时宴真的是太阳之子吗？世界上，真的还有神吗？
　　他口中的系统又是什么？
　　......
　　与此同时。
　　时宴在一个巨大的荆棘王座上醒来。
　　阴森的黑影从穹顶投下，显得冷酷而庄严，令人心生恐惧。一道幽邃的暗影自穹顶深处悄然蔓延，织就一幅冷冽而庄严的画卷。
　　每一寸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恐惧的微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悸。
　　“系统，你在吗？”
　　系统：欢迎宿主归来。
　　“我已经集齐10束微光了。”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不许回头第一阶段，获得奖励秋之碎片×3。
　　时宴有些不满：“我不要这些，让我见秋，我要见陈秋月。”
　　系统：宿主当然会见到陈秋月的，你知道这把王座的主人是谁吗？
　　“是秋吗？”
　　系统：对，宿主现在的位置，就是月神王座。
　　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陈秋月。
　　时宴有些怀疑：“这真的是月神王座吗？月神王座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系统：这是因为你啊，时宴。睡吧，等你睡着，就可以见到陈秋月了。
　　“因为我？”时宴还未问完，就中断了思绪。
　　一阵无法抵御的困倦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时宴以为自己马上要被钉死在王座上的时候，时间才开始转动。
　　一片溺毙的黑暗之中，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就像是在和时宴躲迷藏一样。
　　“宴。”一个清澈而温柔的女声从空中缓缓传来，女子的长发垂散在时宴的颈边，让他有些细碎的微痒，“我好想你。”
　　陈秋月低声开口，祂眼角通红，胸口似传来一阵撕扯的翕动：“我好想你。”
　　“我也是，”时宴紧紧抱住了黑暗之中的女子，“我好想你，秋。”
　　“一开始系统说我能够见到你，我还以为是假的。毕竟我清楚地记得，你在世界末日之前，将自己的身躯化为了新的天空和大地。”
　　“对，所以现在的我意识极为不稳定，大概几秒钟以后，我就会消失了吧。”
　　陈秋月话音刚落，时宴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行，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只要你能够完成对我的诺言，我必回归。”
　　“秋，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将你带回来的，也会为你重建月神王座。”
　　“宴，我相信你。”
　　在时宴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陈秋月化为了星星点点的光斑，逸散在王座之上。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
　　开始发布新任务。
　　任务：改变不许回头的结局，救回宿主的妻子。
　　（第二阶段）
　　达成条件：集齐30束微光。
　　宿主身份：讹兽，可随机抽取两个神性。
　　开始抽取身份。
　　抽取中。
　　身份1，句芒，森林之神。
　　句芒（gōu máng），东方神话中的森林之神、春神、东方之神，主管树木的发芽生长。太阳每天早上从神树扶桑上升起，神树扶桑归属于句芒，太阳升起的地方也归属于句芒。
　　句勾芒所在之处，便是生生不息。
　　...
　　确定选择这个身份吗？
　　选择：是。
　　获得技能：森林王座体验卡×1。
　　获得道具：森林之虫
　　...
　　宿主选择了森林之神，下面开始第2个身份的抽取。
　　考虑到宿主是新手，为了鼓励宿主，第2个身份可以指定选择。
　　竟然可以指定？！
　　时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立刻对系统道：“我选择时间系的神之权柄。”
　　...
　　宿主选择时间系的神之权柄。
　　抽卡中。
　　身份2，烛龙，又叫烛九阴，时间之神。
　　四大龙神之一，盘古大神的丁丁所化，人面蛇身而通体赤红，有仙佛不敌之神威。
　　（盘古大神的丁丁所化？Ummm……时宴突然有些尴尬。）
　　...
　　确定选择这个身份吗？
　　选择：是。
　　获得技能时间跳跃体验卡×1。
　　...
　　剧情抽取中。
　　剧情已锁定，无法抽取
　　剧情：不许回头（第二阶段）
　　...
　　此刻，在整座城市的最高处。所有光芒都黯淡了下去，虚空之中的王座消失了，一切都陷入了沉默。
　　时宴阖上双眼，在天台上感受着夜风吹拂。一阵凉意缓缓在他的胸口浮动。
　　“好了。”
　　时宴独自一人坐在牌桌前，拿出了刚刚得到的[时间跳跃]体验卡。
　　神柄的种类共有12种，从其中抽出时间类的权柄概率只有1/12。如果不是这次指定抽取的机会，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张卡了。
　　时宴之所以选择时间系的权柄，是因为此刻的他，心中有一团无法驱散的迷雾。
　　白小明和陈秋月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确定了目的之后，时宴也不拖沓，当即吟诵悼词。
　　“时间之神，化作我的力量。”
　　“我要回到，白小明的过去。”
　　就在这时，他眼前的圆桌化作一个巨大的时钟转盘，时钟上的指针，开始飞快地逆时针播转。
　　最终指针停了下来。
　　时宴打开了顶楼的门，踏入白小明的过去。
　　公元2014年
　　文明永续组织
　　会议室
　　十二人围绕着一张长桌而坐，白小明坐在长桌的首席。会议桌长如巨龙，横亘于房间中央，其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天花板上繁复的图案与窗外偶尔掠过的云影。
　　时宴从时间线彼方而来，拥有时间之神的权柄，不会被在场的任何人看到。
　　这场会议的进程显然不太顺利。此时，一名男子起身，眼睛里带着愤怒：“枢教授，我不能同意您的方案。”
　　时宴狭长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刚刚发言的男子，竟然称白小明为枢夜？
　　有点意思，白小明就是枢夜吗？
　　新世界建立以后，枢夜这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就从历史舞台消失了。
　　要维护好新世界秩序，民众需要的不是他，而是隐世执法局的局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位局长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善，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按照枢夜自己的说法，他应该消失，应该退位让贤。
　　现在看来，如今枢夜只是更换了一个身份，继续守护着这片大地的安宁。
　　会议桌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感，仿佛每一寸空间都被无形的丝线紧紧束缚，形成一种压抑的氛围。
　　人们面上的神情各异，却都默契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博士，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另一名男子同样透出担忧的神色，“我们承认您为了守护人类所做出的贡献，但是您现在的做法，实在是太异端了……”
　　一名女子也反对道：“将人的意识上传到云端，然后将人的意识与妖异融合，创造新的人类？这种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何止是匪夷所思，”又有人搭话了，“我看枢夜就是想害死我们，他根本就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提案！”
　　“话不是这么说，枢夜博士的贡献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能在在太阳异变后活到现在，”这人表面是为白小明说话，谁知话到此处却锋芒一转，“可是话说回来，博士，您这次提出的方案确实是太疯了……”
　　“说不定他已经被妖异侵袭了，才会说出这种疯话，我们应该先把他剖开看看！”
　　最后一位男子也站了起来，对枢夜极为不满地大声说道，竟是想要当场要将手中的长刀刺向枢夜的心脏。
　　在场的十二人依次发言，没有一个人同意枢夜的做法。
　　“啊……是吗，”枢夜，或者说白小明的脸上显得颓废至极，因为长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此刻的他眼角通红，发丝凌乱，显得极为疲倦，“大家是这样想的吗？”
　　“虽说，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他放下了手中的研究资料，深深陷在了椅子里，“可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活下去。”
　　“请你们冷静一点。”
　　“如果杀了我能够为现在的局面做出一丝改善，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枢夜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与妖异融合，就是人类唯一的活路了……难道说，诸位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时宴正站在枢夜正对面的位置，他所望见的那双眼睛，无比地温柔和诚恳，却充斥着深深的绝望。
　　白小明的双眸深处，暗暗涌动着一片深邃无垠的绝望之海，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也照不亮那眼底的幽暗与荒芜。
　　这景象宛如一幅细腻交织着希望与绝望的画卷，若是落在旁人眼中，定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但是时宴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只是冷眼旁观。
　　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枢夜起身，兀地拔出了对面那位高大男子的佩刀。
　　他的神色极为平常，一双清冷无波的眼睛，映着他平时伏案计算时所透出的那种出离的冷静，专注和温柔。
　　“冯十一，你想杀了我是吗？你想，把我剖开，是吗？”
　　“你可以动手。”
　　枢夜将那把刀放进了冯十一手中，唇角浮现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你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
　　“什……什么？”
　　圆桌旁的十二个人一下子警惕起来，许多人的额角都流下了冷汗。
　　枢夜一向是他们之中脾气最好的，冷静，理智，温柔，无论何时都是如此，以至于整张圆桌的人都以为他没有脾气，谁知今天的枢夜真的发起疯来了。
　　他们之中的人所有人都可以死，只有枢夜不能死。
　　没有枢夜，他们早就完了。
　　他们还指着枢夜给他们制作与妖异之主对抗的工具，还指着枢夜为他们接引众神，指望着枢夜带领他们在太阳异变后活下来……
　　“枢夜教授，十一他不是这个意思……”一位年轻女子说道。
　　然而就在这一瞬，冯十一的刀真的在瞬间刺穿了枢夜的身体。鲜血从枢夜的腹部流下，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冯十一使了个眼色，圆桌旁的几位男子一拥而上，将枢夜绑了起来，将他的手腕和脚踝都固定在高凳上。
　　接着，四枚楔子从冯十一的袖子里飞出，瞬间钉穿了枢夜的双手和双脚，让他再也不能动弹。
　　汩汩的鲜血从枢夜的手心和脚心渗出，将他的神色映衬得凄惨无比。
　　“博士，这是你逼我的。”冯十一说道。
　　年轻女子当即厉喝：“冯十一，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刚刚那些楔子并不致命，只是涂抹了一些慢性毒素。”冯十一扯开一个轻笑，“枢夜博士现在也太不听话了，我们有必要让他变乖一点，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
　　年轻女子似乎有些迟疑，因为她发现，在场的十二人之中，竟然只有她一个人站了出来。
　　难道说，今天的会议，是冯十一设计好的吗？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坐视枢夜被众人这样对待！女子取出了腰间别着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对面的冯十一！
　　“喂喂喂，白莉莉，你在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让博士死的。毕竟他还很有价值。”冯十一说道，向旁边的一名少年使了个眼色，“子谦，治疗一下。”
　　白子谦有点不满道：“冯十一，怎么老是叫我来干这种擦屁股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身为医生的少年还是俯下身去，当即开始为枢夜“治疗”。
　　他先是将一种特制的药剂注入了枢夜的体内，然后拔出了枢夜身上的楔子，并立刻为枢夜止血。楔子拔出后，枢夜的肢体上留下了数个血洞，血肉飞溅，触目惊心。
　　白子谦的手术刀飞快地在枢夜的伤口处穿梭缝合，就如同艺术家在画布上勾勒一般流畅优雅，每一笔都是对生命艺术的极致追求。
　　枢夜的伤势很快被处理完毕。只是在冯十一的目光威慑下，并没有人去解开枢夜身上绑着的绳子。
　　“你们太过分了！”白莉莉当场就要冲出去，想要跟冯十一大打出手。
　　“莉莉。”枢夜抬眸望向年轻女子，此刻的他已经极为虚弱，但是仍然表现得十分理智，只见他双唇翕动，轻笑着发出了极为温柔的声音，“没关系的，不用管我。”
　　“他们终究会回来求我的，我的方案，是唯一的，唯一的出路。因为……诸神……已经……无法避免地……走向了黄昏。”
　　枢夜的话刚刚说完，便因为剧痛晕了过去。
　　“妈的，这疯子怎么想的，真的想让我们与妖异融合啊？”一名青年男子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成功，我可不想被枢夜拿去赌博！”
　　“可是，万一枢博士说的是真的呢……万一，这真的是唯一的活路呢？”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就回头求一求他好了。”
　　手持蛇杖的少年笑嘻嘻地说道，抬腿踩翻了绑着枢夜的高脚凳。
　　枢夜的身体就这样砰地一声，像是被扔掉的破娃娃一样摔在了地上。发现枢夜毫无反应后，少年冷漠地耸了耸肩：“看来他不是装晕。”
　　“对，到时候求一求他就行。博士会原谅我们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会原谅有罪的我们，就算是被伤害过无数次，他也要拯救我们。”
　　时宴一步步走近被扔在地上的白小明，垂眸望着白小明的苍白的脸。
　　没想到他就是枢夜啊。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人类意识与妖异融合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成功的？
　　白小明，你到底做了什么？
　　要知道，想要实现你口中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要融合意识而已，还要能长时间地压制妖异，甚至还掺杂了某种神的权柄吧？
　　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期待了。
　　......
　　时宴回头，望向那些各怀私心的人类，那些企图榨干白小明的价值的人类。
　　——啊嘞？！
　　令他有些惊奇的是，刚刚那个冯十一和手持蛇杖的少年说得还真没错，这些人真的都活下来了。上次他在作案的时候，就在龙骨支队里见到了他们的身影。
　　白小明竟然没有在融合实验的时候找机会杀了他们？
　　时宴缓缓咧开嘴，素来充满欲望的红瞳中闪过一丝懵然。
　　这种不报仇的行为他是理解不了。刚刚那个白子谦无论怎么看都该死吧？
　　不管了，既然白小明想让他们活着，那就让他们活着吧，时宴懒得理会这些事情。
　　不……不。
　　时宴正想离开，却一秒钟就反悔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
　　只是让他们活着多无聊啊，得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棋子，在混沌的世界里翩翩起舞，为自己奏响华丽的乐章，这也算是让他们这些蛆虫般的生命，重新拥有了意义！
　　*使用道具：森林之虫。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好人！
　　下一瞬，十二只[森林之虫]从时宴的袖中飞出，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这十二个人的耳蜗，眼睛，鼻孔和心脏，在他们的命门处蛰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