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成神之后》五条镜

5、秋

　　一片混沌的系统空间中
　　2个月前
　　起始点
　　我是时宴，一觉醒来，我的脑海中传来的这样一句话。
　　欢迎来到系统空间，恭喜宿主觉醒了[万界神明集光系统]。
　　我有些懵然。
　　万界神明集光系统？
　　这是什么？
　　哪个公司新开发出来的VR游戏吗？
　　此时，一道机械音从空中传来，仿佛听懂了我的质疑一般：本系统是真实的万界神明集光系统，内含万界神明的权柄。
　　“什么？！”
　　我信你个大头鬼。
　　仿佛再次听到了我的心声，那道机械音接着说道：你叫时宴，公元2024年之前，你过着普通而贫穷的人生。
　　幸而有一位叫做陈秋月的红颜知已，对你不离不弃。你们的小家温馨而幸福，可是在新世界来临的时候，她的真实身份揭晓。
　　与默默无闻的你不同，陈秋月竟然是一位女神。
　　时宴猛地抬起头，四肢百骸中似乎有电流激荡。
　　停停停，这系统该不会是真的吧？毕竟他的妻子竟然是女神这件事，可是从来都无人知晓，更无人相信！
　　系统机械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时宴的心上：
　　2024年11月，太阳异变了。为了拯救人类，她在新世界前夕，用自己的身体化作了新的天空与大地，从你的世界消失。
　　对你来说失去了陈秋月，就失去了一切。
　　诸神湮灭之后，你信仰崩塌，陷入虚无。
　　你厌恶无尽的生命，希望死在有她的旧世界。
　　然而文明永续组织在地震后意外找到了昏迷的你，并在你身上进行了实验，让你的身体与红色妖异轮入道融合。
　　你因此活了下来，开启了苟延残喘的人生，而且还要以这副妖异的身体，永生不死。
　　于是你开始诅咒一切，不明白作为怪物而活有什么意义。
　　靠靠靠，这系统说得还真对，连我的心理活动都明白？
　　现在的时宴已经对系统的真实性半信半疑了。
　　然而那道机械音还是没有停下，仍然在叙述着让时宴心旌摇曳的话。
　　这时，你找到了陈秋月留下的一个笔记本，那上面记录着你们的过往。
　　陈秋月在笔记本的最后写道：
　　---宴。每个人生存的意义，并不是神可以决定，而应是由他们自身赋予和创造的。
　　无论你要走上什么样的路，我都会默默地相信和支持你，向你奉上我全心全意的爱。
　　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勇敢地，重新踏上属于你的道路。
　　即便那一日不再有我。
　　……
　　系统说到这里，时宴神情严肃，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他抬起头，已经不得不相信这个系统的真实性。
　　因为它所说出的内容，都是只有他和陈秋月两人才知道的。
　　“系统，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找上我？”时宴单刀直入地问道。
　　系统：是的，这就涉及到本系统被创建的目的了。
　　本系统与万界神明相连，向系统提供了剧情的神明，心中都有着强烈的缺憾。
　　神明湮灭已经无可逆转。宿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弥补这些缺憾，让这些因为遗憾而徘徊在世界中的神明，安心地湮灭。
　　时宴愣了一下：“也就是说，我的工作就是给神明送葬？”
　　系统：宿主，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系统：神爱世人，谁来爱神？
　　时宴愣了，随口道：“这叫什么问题，神不需要被爱。”
　　系统：不，神身为完美理性和感性的化身，怎么可能不需要爱与被爱。
　　祂只是用完美的理智极为苛刻地驾驭了完美的感性，因此才能永生永世地将自己钉死在神位上，照耀世人。
　　不然的话，神所见到的痛苦，会将祂逼疯的。
　　时宴冷笑道：“那祂还算是什么神，神不是无所不能吗？而且，就算神都疯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你说呢？我的存在是为了给神明提供临终关怀，而你，是这道意志的代行者。
　　时宴这次真的惊了：“你的意思是……我，来爱神？”
　　系统：对，集光系统的本质，实际上是一个神明送葬系统。
　　时宴感到一阵荒谬：“合着我要做的工作这么伟大吗？为什么选我？那我又能得到什么？”
　　系统：你，将完美地继承所有死去的神的权柄。
　　“我得到神的权柄又有什么意义？”时宴的神色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我又不想拯救世界。”
　　系统沉默片刻，半晌才浮现出这样一行小字。
　　如果是为了陈秋月呢？
　　就在这一刹那，时宴惊骇万状，眸子里闪过万顷波涛，但他仍是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清醒。
　　……秋。
　　系统果然提到秋了。
　　这是一个早就世界被遗忘的名字。
　　无人知晓这个人对时宴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要拿秋来和我开玩笑。”时宴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血光，就像是最残忍，嗜血的兽一样，闪烁着狂冷和杀意，“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要拿秋和我开玩笑！”
　　“我只想要秋平安地活着，在我身边，活着。”时宴的眼中闪过了浓浓的哀伤，“就算我的得到了诸神的权柄，上天就能把秋还给我吗？”
　　系统：可以。什么？！时宴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系统：当宿主成为了□□以后，陈秋月当然可以回到宿主身边。
　　系统：而且，我听到了她的意志。这个集光系统中，有她的意志。陈秋月，有未竟之事。她……在哭。
　　“她在……哭？”时宴怀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脚下的世界，我们头顶的这片天空，在哭吗？”
　　时宴这番话有些抽象，但是系统却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秋月死后，其血肉化作了天空与大地。
　　虚空中出现了下一行字。
　　是啊，你不想知道，为什么秋在哭吗？
　　这句话实在戳中了时宴的软肋。
　　“好，我接受你的任务了。”
　　时宴犹豫了一下，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点击了屏幕上的选项，按下了确定。
　　此时，一行字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
　　时宴，男，22岁。
　　是否开始身份抽取？
　　点击：是
　　...
　　身份抽取中。
　　身份，讹兽，可窃取诸神的能力。
　　宿主确定选择这个身份吗？
　　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能力，符合自己喜欢玩混子牌的性格。时宴想着，便伸手点击了确定。
　　点击：是。
　　宿主选择身份讹兽，将进行该名录下的第二次选择，窃取其他神明的权柄，最多同时拥有两个神明的身份。
　　....
　　宿主选择了底层身份讹兽，是否要马上进行表层身份的抽取？
　　点击：是。
　　....
　　身份抽取中。身份1，格林，[火焰之子]，格林剧团团长。
　　确定选择这个身份吗？
　　选择：是。
　　...
　　宿主选择了火焰之子格林，是否要进行第二个属性的身份抽取？
　　选择：是。
　　获得技能：[浴火重生]体验卡×1。
　　身份2，俄而浦斯，[光之子]，太阳神阿波罗的儿子，琴声和歌声能迷惑百兽。
　　确定选择这个身份吗？
　　选择：是。
　　获得技能[浴火重生]体验卡×1。
　　...
　　剧情抽取中。
　　剧情1：[格林之火]
　　穿过梦境，听从灯之召唤，
　　采集火焰，于此衰落圣冠。
　　格林和他的剧团来自于噩梦，会去往任何梦魇之灯被侍从点亮的地方，从废土之上收集梦。
　　格林会通过一场充满激情与戏剧性的表演般的战斗，测试前来挑战之人。并将梦魇火焰，献给实际掌控剧团的那不祥存在，梦魇之心。
　　最终，格林团长将在火焰中召开盛大的舞会之后，永远陷入沉睡。
　　...剧情2：[不许回头]
　　自从妻子欧律狄克被毒蛇夺取生命后，俄耳甫斯痛不欲生。俄耳甫斯义无反顾前往冥府解救妻子，但有两个条件：
　　第一，在返回的路上，他不能回头看欧率狄克；第二，此戒令不可外泄。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俄耳甫斯抵御不住对妻子的思念，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导致妻子第二次死去。被人类和众神遗弃的俄耳甫斯选择了自杀。
　　...
　　时宴犹豫了一下，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点击了屏幕上的选项。
　　选择：剧情2.
　　...
　　真是些奇奇怪怪的剧情。
　　系统：哪里奇怪？只有经历了这些剧情，并成功完成任务，你才能够完美地窃取其他神子的力量。
　　“因为他们很像我。”时宴道，“尤其是剧情2，简直就是我一生的复写。”
　　系统：这就是宿主的命运线，是系统提供的人性化服务哦。宿主选择了对应剧情，接下来进行剧情永不回头的任务发布。
　　任务发布：改变不许回头的结局。
　　在世界中集齐500束微光，将沉沦在世界之中的妻子带回现实。
　　第一阶段：集齐10束微光，与陈秋月相见。
　　时宴选择完毕，再次忍不住向系统问道：“集齐10束微光，就能见到秋吗？”
　　系统：是这样的。
　　不仅如此，只要完成本任务的四个阶段，宿主就能解锁月神的全部权能，让陈秋月复活。
　　时宴惊骇道：“什么？完成第一个任务就能找回秋吗？”
　　系统：是的。
　　如果宿主有朝一日能完成系统中的所有任务，就可以得到万界神明的所有权柄！
　　让陈秋月复活！这实在是让时宴过于心动的条件……至于集齐万界神明的所有权柄，时宴却是没有太大兴趣，系统的后半句话他只当作没有听见。
　　“那我该如何才能集光呢？”
　　系统：完成任务，杀死妖异。
　　根据妖异等级的划分，不同等级的妖异价值不同数量的微光。D级~A级妖异分别价值1~10束微光不等。至于A级以上的妖异，暂且还不在任务目标当中。
　　“妖异等级？”时宴问道。
　　显示屏上迅速出现了一张表格。
　　---
　　妖异等级
　　1.妖异之主
　　噬，抑，织，棘
　　凶险等级：灭世级，无解
　　2.大妖（无色）
　　凶险等级：S
　　3.彩色妖异（彩衣）
　　凶险等级：A+
　　注：
　　（1）彩色妖异是现世最高凶险程度的妖。
　　根据枢夜的研究结论，彩色以及之下级别的妖异，都可以与人类意识融合。
　　彩色之上的级别不可与人类意识融合，那是是纯粹到极致的妖。
　　（2）诸神在湮灭之前，与妖异之主[噬]订立了契约。因此，自新世界历之始，大妖从未现世，全部处于沉寂状态。
　　4.白色妖异（白衣）
　　凶险等级：A
　　5.青色妖异（青衣）
　　凶险等级：B+
　　超出了妖异的常规范畴,能够吸取其他级别较低的妖的灵气,有进化成大妖的潜力。
　　6.红色妖异（红衣）
　　凶险等级：B
　　红色妖异，凶险程度很高，与心结和情感相关。
　　7.黑色妖异（黑衣）
　　凶险等级：C
　　黑妖给人生命无望的感觉，与恶病与死亡相关。
　　8.黄色妖异（黄衣）
　　凶险等级：D
　　与金钱物质问题相关。凶险等级低，通常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注2：
　　在没有神的世界，妖异是不死的，也不能衍生。
　　上级妖异无法杀死下级妖异，只能与下级妖异建立契约，让下级妖异为上级妖提供灵气。
　　（大妖以上级别不受此规则限制）
　　选择：接受任务。
　　系统：选择完毕，宿主，祝你好运！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时宴冷冷地逼问道，“系统。”
　　系统：……？
　　“别装傻，给我一把武器。妖是杀不死的。除非，能有一把含有神之微尘的武器。我没有那样的武器。”
　　系统：不，时宴，你有的。
　　时宴嗤笑道：“什么瞎话你都能编吗？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红色妖异，我哪里来的神器？”
　　系统：不，时宴，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红色妖异，神器就在你身上。
　　“你在说什么？我去过文明永续。我就是一只普通的红妖。”时宴道，“我融合的妖是轮入道，我是一辆在黑夜中燃烧的红色战车。”
　　系统：但你只是一辆燃烧的红色战车吗？
　　回想起来吧，最初的你，可是比红色妖异强大的多。在你被掩盖的记忆中，在你那普通而贫穷的生命之前，你是谁？
　　陈秋月为你留下了武器，你只需仔细思考。
　　“秋她，明明为了守护世界，而抛弃了我。她为我留下了武器吗？”
　　时宴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我……是谁？
　　在我被掩盖的记忆中，在我那贫穷而普通的生命之前，我是谁？
　　“难道说…...”
　　陈秋月的话突然在时宴耳边回响起来。
　　-宴，我会活着你的心中，不是吗？
　　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朦胧之中，如同久未开启的老相册，封面沾满了岁月的尘埃。但随着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仿佛是一场温柔而细腻的晨曦，慢慢驱散心灵深处的迷雾，让往昔的片段在脑海中渐渐浮现，陈秋月的脸在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
　　-宴，我会活在你的心中，你不用害怕。
　　这一刻，时宴毫不犹豫地伸手掏入了自己的心脏，在里面搅动了一下，血肉翻腾起来，让他痛楚难忍，但时宴似乎是一定要在心脏中找到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一般，忍着剧痛，一刻不停地在自己的心脏中翻搅着。
　　最终，他摸出一个金色的结晶体，那是一个流溢着金色光芒的方块。
　　时宴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似乎有某种情绪要从他的胸腔中破土而出。
　　“秋，秋……这是秋赠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