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江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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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舟，性别女，是春申市外国语中学的一名高二学生，是曾经初中班里排名前十的枭雄，现在班里的吊车尾。
我七岁的时候，去一个古镇旅游，街边有算命摊子，是个长相打扮都很能唬人的老太婆，我至今记得她犀利的眼神。
当时我妈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给我算上一卦。她说话间就把钱扫了过去，说就当花钱买个开心，结果就是——
“你女儿活不过16岁，如果她活过了16岁，打这个电话找我……”
“你这死老太婆瞎＊＊说什么话呢！算命就算命怎么还咒人呢你！退钱！退钱我跟你说……”
当然这个钱还是没有要回来，神婆说收我卦金是为了把因果还我，她告诉我我的命是破天机。我是不明白这些因果不因果，天机不天机的，反正我今年17岁，身体健康，家庭和睦，浑身充满青春的力量。
因此在我16岁生日安稳度过的那天起，我就从一个总是疑神疑鬼的非唯物主义者，转变成一位信念坚定、积极阳光的唯物主义者。
不过从那天过后我的记忆力就开始下降，我认为这和我繁重的学业不无关系，初三那年我拼的确实太过了，每天晚上只睡4小时和白天晚上加起来大概15小时的学习让我的身体和大脑超负荷，那些日子我时常学到感觉什么都忘记了，毕竟要记的东西实在太多，中考只有一次，但这一次的拼搏对我的身体和精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所以这不能怪我把记忆力下降这个问题怪罪于学业。
而且这件事对我现在的生活造成的影响还是有点的，这不仅仅是记不住东西的问题，而是在于我偶尔会记忆断层，我甚至都不敢和我妈提起这件事，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担心然后疑神疑鬼。
和记忆力下降这件事一起出现的还有做梦，这里指的是一种很清晰、可以主导的梦，我直觉做梦和记忆力下降的事有关联，所以在一个月以前我开始了对梦的研究。
但是这件事我无法告诉任何人，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大部分人看来，做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无论这个梦有多玄幻多离奇，所以根本没有研究的必要，我告诉别人这件事，不会为我带来任何的好处。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利己主义，但人总要自私一点才能活得更好不是吗？你不能将其看做“自私”，这是“理性”。
因此我只能独自进行这项研究，同时兼顾学业。
今天是周末，此时此刻我正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写着周末作业。研究做梦的本子就在我手边，是一本旧笔记本，我把前面用过的几页给撕了。
“江舟！收拾一下，准备去上课了！”
我的笔尖闻言一顿，推开门朝着我妈问道：“昨天不是去过了吗？我记得今天没课。”
“读书读傻了？今天周六，明天没课。”我妈笑着敲了敲我的脑壳。
听到这个答案，我慌忙地跑回房间翻看手机——今天是周六。
怎么会呢？那为什么我记得昨天我明明去上课了，中午还是在外面吃的。总不可能我凭空捏造出一段记忆吧，这未免也……
“是你自己的问题吧。”我听到有人说，不，说听到不太恰当。
我眉头紧紧一皱，我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声音，不是用耳朵听到，而是用大脑感受到，这不是一种听觉，而是知觉。我第一反应不是去思考它说话的内容，而是在想：这是我自己主观的想法，还是别的什么？
因此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谁？”
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了。
我认为这估计是我自己的想法吧，虽然……可能不是很受我控制。
我拿出纸和笔，把有关记忆出错的事情简单记录了一下，夹在拿本旧笔记本里。又随便收拾了一下上课的书和文具，带着笔记本走人了。
“大家把课本和笔记本拿出来，我们要上课了……”
我偷偷把早上的那张纸垫在笔记本下面，笔在上面打着圈圈。
昨天的记忆其实我有点记忆断层，只记得晚上难得一夜无梦，但是仅剩的记忆那么清晰，绝对不可能出错。那么到底是我记岔了呢？
“还是这段记忆根本不是你的。”
“！”
这次我看到了，或者说潜意识里用大脑感知到了，是一个长发女人在说话，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我能确定是她在说话。
因为在上课，我试图在脑子里和她对话。
“你是谁？”
“……”
“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发现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
“？”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就像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可我既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
“你不知道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滚吧。”看来是个没什么用的东西。
闻言她好像板起了脸，非常不乐意的模样，也没有再开口。我也没有再管她，这种无法对我产生帮助的东西。
“呵。”她翻了个白眼。
还是个挺有脾气的。
……
晚上回到家，我卸下满身疲惫，做到书桌前写我那好像永远写不完的作业。写到一半，我又翻开那本旧笔记，反反复复看着我这一个月做的梦，结果越想越头疼，越想，那些梦里的画面就愈发像钉子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这样说不准确，就像一张纹身贴纸，慢慢地就转印到了你的皮肤了，但是后来又被你的皮肤吸收。
“头疼就别想了。”
“嗯。”
“我只是觉得累。”
“那为什么不和你妈说。”
“我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会说什么，‘你又多想了，白天想那么多，晚上不做奇奇怪怪的梦才怪’。”我装作一副故意的强调，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我听到她也笑了。
晚上我窝到被子里还在和她说，有关于梦的事情。
“我最近买了点书，打算看看。”
“看得完么？”
“慢慢看么。”
“睡吧，不早了。”
“行，那晚安。”
“晚安。”
说完这句话后，她居然真的就消失了，至少我感知不到她了。
没想更多，明天还有事要干，我带着满心疑虑闭上了眼睛。
……
我平时都是第一个到学校的，但这次第二天我到学校的时候，却有人比我先来了。
那个位置一直没有人，今天却坐了个短头发的女生，估摸着是中途转学来的插班生，我一直不怎么关注班级群，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消息。
女生听到我来了，转过头朝我看。这张脸一撞入我的眼睛，我整个人就懵了，僵在那儿没有动作好些时候，一种厚重的熟悉感冲上我的脑子。
“张子溪？”
张子溪好像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是去深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原本我们都在那里定居了，结果后来我爸的工作又被调回来了，我也就跟着转回来了。”她微笑着看我，声音淡淡的。
“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得看我爸的工作调度。”
后来有人来了，张子溪示意我书包还背着，我们没再说话，我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布置东西、交作业，然后背单词。
不过一直到下午，她都没怎么和人说话，也没有什么人关注她，就连平时性格活跃十分八卦的几个也无动于衷。对于这种情况，我感到匪夷所思，虽然她很早就转走了，大概高一的时候上了几个星期就临时转学，大家对她印象都不深刻，但也不至于多了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吧。
体育课的时候，她跑在队伍最后，我故意慢了点，到队尾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今天怎么都不怎么和人说话？”我小声贴在她后面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我想了想，记起来她性格比较腼腆，不爱和人说话，便没再多问。
晚上回到家，我妈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我把张子溪的事情和她说了。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受刺激了，所以不爱和人讲话。”
我很快否认了她这个观点：“不可能，她一直都这样的。你有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重点在于为什么没人和她说话。”
“你不是和她说话了吗？”
“啧，除了我。”
她却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往房间里推：“好了好了别想了，十一我和你爸打算带你去川市旅游。”
“啊？”
“别啊了，写完作业赶紧睡觉吧嗷。”
写完作业我又想起这件事来，但是手机在我妈那儿，我没法问别人，计划明天去学校问问我闺蜜陈辰。
但是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了。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怒吼我那还在悠闲地吃早饭的妈：“你为什么不叫我！你为什么不叫我！还悠哉悠哉吃东西呢！”
我妈却一脸莫名其妙：“咋了？乱发什么脾气，你今天又不上课，昨天还说呢？今天周日。你自己有别的安排不和我说的，还怪我。”
“今天周日？今天不是周二吗？不是你等等，是你记错了吧，我就记得昨天是周一，前天是周日，大前天是周六，今天是周二啊。”
她的表情却很是难看：“你这两天怎么了？这才开学一个月就读傻了？有没有上学都不记得。”
我的心顿时不安起来，一股强烈的恐惧蔓延上我的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江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