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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缸中之脑 ...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回来还和你说张子溪转回来的事……”
“你那个同学不是早就转走了吗?你什么时候说的?我也没在群里看到有插班生的事情啊。”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记错!昨天我去上学了,上的周一的课啊!我回来还和你说张子溪不和人说话的事情……”
“你别激动,你激动什么!你现在脾气怎么那么爆。”
此时我爸朝我们走来,知道我妈也是个暴脾气,他搭上我妈的肩,当起了和事佬:“什么事啊?”
“你女儿疯了!说昨天是周一!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我没有!”我的愤怒一下子就冲上心头。
我试图拿出更多证据证明我没有错:“不不不,我没有胡说八道,你昨天还说十一要带我去川市旅游。”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都沉默了。
“你妈和你说的?”良久,我爸还是开了口。
我妈闻言极力否认:“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和她说的。”
“可是就是你说的啊!”
“好了好了别争了,知道就知道了吧,江舟你自己去玩儿去吧啊,来来来江英兰你跟我过来。”
我回到房间,靠在门上滑落下去,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崩溃。我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件事里谁对谁错,我回想起这段时间频繁做的梦,明明难得有这么几天我一夜无梦,醒来也十分清醒,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呢?
“为什么都不信我!”
“没事,我信你。”
“你信我有什么用?”
“……”
此时,我忽然想起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着急忙慌地就朝手机扑去,打开手机看到“周日”两个字,空气瞬间安静了。
“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我也是。”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你别乱下定论。我劝你把手机放下,现在。”
我浑浑噩噩地放下手机,瘫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都在发麻,我不敢回想我那个可怕的猜测,有关我昨天经历的那个“周一”,和之前存疑的那半个“周六”,这到底是凭空出现在我记忆里的东西呢?还是说,我在做梦。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看到过的,希拉里普特南提出的实验。”
“‘缸中之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这个实验的不可证伪性在于,我们无法通过任何实验或观察来证明自己不是生活在缸中。换一种说法,我们无法意识到我们处在的‘现实’,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拟。”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但我劝你别想,陷入过度怀疑不是一件好事。”
“你闭嘴!”我突然大声道,睁着血丝布满的眼睛,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昨天经历那些的时候,无法意识到我所经历的究竟是‘虚拟’还是‘现实’,就连今天我也无法,也无法自主判断昨天我经历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在‘缸中’。也就是说,假设,我是说假设昨天那些是一场梦。”
“就是一场梦吧。”
“你给我闭嘴!”
我妈好像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动静:“江舟,你在里面和谁说话?”
我心下一慌:“我和同学在语音。”
“好了,我继续说。假设是一场梦,那么也就是说,我现在在梦里已经无法意识到我在做梦,就像‘缸中之脑’。所以你知道我现在在害怕的是什么了,对吧?”
“我知道,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别想。”
“我没有办法不想啊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不不不,就算不闭眼也都是这些,我觉得我真的要疯了!”
“不,你想想,现实里有什么是梦里没有的?”
“对,对!痛觉,最普遍的证明方法就是痛觉。”
我说完便从笔袋里翻找出美工刀,狠狠往自己手臂上一划,没怎么见血,但逐渐漫上来的痛觉让我安心下来,我随便擦了擦,贴了个创可贴,然后抹了把脸。
“别想了啊,乖,管它梦还是真呢,你只管活好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脑子里还是纷乱得像一锅粥,怎么也压不住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吵得我头疼。
我出房间的时候路过我爸妈房间,正好听到我妈在跟人打电话,我一直对身边人有警惕心,因为我父母一直有把我的丑事往外说的习惯。因此我并未离去,而是偷摸在墙角听我妈打电话。
“……她最近奇奇怪怪的,总是记不清时间。嘶,好像也不完全是吧,说不清楚。”
对面人说了什么,我妈点了点头:“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也不知道挂哪个好,她上半年出过车祸,当时片子拍出来是没什么,但是我怕和这个有关系啊……”
“干嘛呢?”我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个激灵。
“上厕所。”
“哦。”
我回到房间里,还在想我妈说的那些话——她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吗?
“你不想去看医生?为什么。”
“我害怕,你知道吗?我说不上来,但我就是本能地害怕。”我害怕得到一些事实,也害怕我的一些隐秘的、不能告知于人的秘密被发现。
“你害怕我被发现,对吗?”
我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不止。”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
“嗯,好。”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果然和我提起了这件事。她说给我挂了神经内科的号,还要带我去拍脑部ct,就在几天后。我听到这些,虽然有些本能的抗拒,但我还是应下了。
晚上我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看着床,看着冷色调的灯光打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泛出一种不伦不类的颜色,在我眼里显得无比诡异。
我发现我开始……害怕睡觉了。
无论是做那些清醒梦,还是那些辨不清是真是假的梦,对我来说要付出的代价和精神都太大了。刚刚我洗澡前看着镜子里的人,面色唇色苍白,眼袋青黑,黑眼圈严重,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一脸的将死之相。
又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看着外面一片混沌,心里涌上一股恐惧,翻找出小刀,狠下心在手臂上割了一刀,直到感受到冰凉的痛觉才安心下来。
到学校,我第一件事就是问陈辰有关张子溪的事情。
“张子溪?她不是早转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过?”
“没什么,我就假设一下。”
“哦,我想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剩下的没什么可以证实的了,我度过了一个真正的周一。这证明了之前的那个“周一”是梦,那个“张子溪”也是梦。
我感觉我现在的生活好像被梦困住了,就像柏拉图“洞穴理论”里悲哀的囚徒中第一个挣脱锁链的那个一样,一样可怜。但我又像大部分的囚徒一样无法出洞,可尽管我试图安于现状,也无法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可知世界与理知世界的划分在我这里变成了梦与现实的界限,可悲哀的是,我也逐渐跌入一个无可挽回的深渊,界限在我的认知里开始模糊,我即将回到从未出洞之前。
我注定成为“缸中之脑”。
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出来了,我的四肢百骸都已经因为这些无法抹除的思绪而疲惫,疲惫到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晚上我没有睡着,我一直在想有关于做梦的事,心里越想越害怕,眼前的黑暗变得噬人,湮没在黑暗里的事物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分解成粒子,我感觉现实在我的眼前瓦解,视野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真实感。
——我感觉这里是假的。
突然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冷汗直流,沁湿了被褥,心跳声沉重有力,快速且窒息,胸部的压迫感和眼前的眩晕使我辗转反侧,心慌不安。
——我刚刚是在做梦吗?我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还是说我现在在做梦?
夜晚,是人思绪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我很害怕,我怕我还是在做梦,这种想法一旦上来,止都止不住,我越看越觉得这里的一切是假的。
打开灯,顾不得刺眼的灯光使我的眼睛无法适应,我找到笔袋里的美工刀,慌张地往手臂上割,一开始感觉不到疼,也没见血,我就一刀一刀往同一个地方划。或许真的是刀钝了,没见多少血,但疼痛感让我安下心来。
我像是瘾君子终于得到d/u//p/i/n,浑浑噩噩回到床上关了灯。
可疼痛让我异常清醒,腹部和胸腔像烧着了一团火,使我整个人都兴奋燥热起来,变换了几个动作都无法让我舒适下来,就这么熬了不知道多久,却还是死活睡不着。
我终于受不了了,打开了床边的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2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就要起床了,我明天还要上学,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我不能接受自己迟到,不能接受自己晚起。当我意识到我可能要晚起和迟到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不能怪我大惊小怪,我小时候和奶奶生活,奶奶一直是一个守时的人,以至于我也是。后来上了学,父母对我的严苛要求一直到初中,因此我才慢慢养成了这样强烈的时间观念——宁可早到一小时,不可晚到半分钟。
所以晚起和迟到这两件事砸在我头上就像是一种罪,使我无比慌张无措。
我终于还是找上了我爸妈。
“老妈。”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嘛?”
“我睡不着。”
希拉里 普特南1981年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中阐述了“缸中之脑”的假想;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洞穴理论”这个哲学概念,后来苏格拉底对此也有解释,我后来写的“可知世界”和“理知世界”是根据苏格拉底的解释。当然我对于上述内容的引用是片面的!片面的!如果有不理解的可以去查阅一下
这个月基本上都休息在家,更新会比较频繁,啊说真的我还是希望有人看的哪怕一个也好,真的会给我这种卑微的小作者莫大的鼓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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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缸中之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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