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7、第 7 章

　　成杨收拾个药箱站了起来，吴丽娟跟上，成杨和她说了什么，她低着头又走回去。
　　成杨走到到处溜达的付一琼边上对她说，村里还有几户人家，住得比较远，看今天没有过来，他上家看一下，让她跟着赵固，别走丢了。
　　“我能去吗？”付一琼问。
　　“有点远，车上不去。山路多，会很累。”
　　“我在你心里这么娇弱？”
　　成杨笑了一下，心说，可不是嘛，就带着她走了。
　　成杨说得没错，全是上山陡路，确实很累，就山取的岩石铺成了一条两人身宽的小道，成杨走在前面带路。长腿翘臀的，很是赏心欣悦目。
　　“要收钱的吗？”付一琼问。
　　成杨转回头逗她：“在你眼里医生是喝露水就能活的？”
　　“感觉你们很厉害，什么都能看。”付一琼说。
　　成杨笑道：“普通的病症可以看，大病还是要送往医院治疗的。”
　　大山里零零散散的村子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去了，山里的多数是老人和留守儿童，有的老人年纪大，看病不容易。成杨他们组织了医疗小组，负责定期上门看诊，古老又传统，好在政府很支持。
　　成杨负责的区域是条件是最差的，福龙这样车能开进来的村子还好，还有很多大山深处的小村子，到山的尽头就需要徒步穿梭。
　　村民很感激。
　　不收费的话朴实的村民会拿家里的鸡鸭米面硬塞，有时候甚至拖来一头猪，场面搞得十分激烈。
　　村里有医保，成杨也会向征性的收点诊金，不到万不得已，谁都想保有尊严和体面。
　　成杨拉了付一琼一把，在老旧的木门外敲门，问：“杨阿婆在家吗？”成杨的话付一琼听不懂。
　　没人应答，成杨又叫了两次。
　　过了好一会，颤巍巍的走出一位佝偻老人。
　　“成医生来了，今天头疼得厉害，出不了门，麻烦你上来了。”她握住他的手，就往屋里带。
　　又看到付一琼，露出慈祥的笑容：“这么漂亮的娃子，你媳妇？般配！”
　　成杨笑着没否认。
　　付一琼虽然听不懂，也跟露出笑容。
　　成杨让阿婆躺下，给她听诊，量血压，叽叽咕咕的交谈着。
　　付一琼在院子里走走，看着鸡鸭鹅都有，地上还晒着一些花生。
　　成杨看完走出来。
　　“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山里少数民族多，他们是俫族。”
　　虽然付一琼记不全56个民族，但感觉他们不在56个民族里。
　　“这边都是吗？”
　　“也不是，福龙就村边这几户是，另一个村多些……”
　　成杨抓起地上一把花生，剥开一颗，红皮的，递给她：“你尝尝。”
　　付一琼尝了一颗，只晒得半干，很特别，“甜的。”
　　“这是原生态农产品。村里老人没有收入，种些东西吃不完，想换点钱又路远。大壮他们进来收山货，给他们把东西带出去。
　　付一琼和成杨又绕了几家有老人的家。看过了中午了，便带着她往香樟树那边走。
　　“饿吗？”
　　“还好。”
　　“赵固他们应该回来了，我们去看下他们得了什么好东西。”
　　赵固他们一行人在村广场上集合，收获不小，卡车后有鸡鸭鹅，黄豆小麦什么都有，大壮说还有两头猪，吃了午饭去收回来，晚点在大头家做晚饭，吃完再回云溪。
　　除了诊所那一边，赵固他们都一起跟着去。
　　成杨给付一琼拿面包，开了支牛奶，插了吸管递给她，付一琼喝了一口嫌弃道：“我不喝……”
　　成杨又给她拧了一支水，自己把牛奶喝了。
　　刘波女朋友看到这一幕惊道：“他们是一对？”
　　刘波：“胡说八道什么，他们都没说过话。”
　　“你眼瞎的吗！”
　　成杨对付一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逗得付一琼偶尔轻笑，氛围轻松。
　　香樟树下的王晓红奇道：“成医生什么时候开始喝牛奶了？”
　　林则也好奇道：“成医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
　　简单吃过，付一琼准备要跟赵固走，成杨让她等一下，快步到车尾箱拿了一件薄外套给她套上：“下午太阳晒，遮点手臂。”
　　赵固在那催，晚点猪就走不下山了。
　　付一琼手伸进一只袖子，在找另一只袖子，成杨拉着她帮整理。付一琼不清楚为什么猪要走下山，也跟着急，一把扯过衣服，对成杨嚷道：“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溜烟儿跟着赶猪小队走了。
　　成杨咬牙：“……”
　　吴丽娟心里忍不住的疾妒。
　　付一琼跟着赵固他们走，赵固没正形的，路上撒满欢声笑语。
　　小圆脸经过大半天的相处，觉得付一琼很不一样，她漂亮又自信，衣服款式虽然简单，但质感看着很好，穿搭又有气质，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表盘内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固哥大雷他们也相处得轻松随意，让人不知不觉被吸引，姐前姐后的叫个不停。
　　他们上到一个农家，家里清贫。
　　阿婆一个人住，最近身体不好，还带两孙子，实在顾不过猪来，打电话和远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商量，先把两头猪卖了。
　　大壮让付一琼在这等着，他和大雷下猪圈，付一琼也要跟着去。
　　大壮对娇滴滴的付一琼刮目相看。
　　付一琼以为猪圈就在附近，谁知道还要穿草丛，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有还好穿了成杨的外套，要不然手臂都被人高的草刮花。
　　因为阿婆走得慢，九拐十八弯的绕了一个小时才到猪圈，是个天然石洞，石洞外用石头围出个露天小院，阿婆每天要往返这么远的路照料这两头猪。
　　猪龄不够，应该再养大一点才能卖到好价钱，付一琼想到了小时候家庭窘迫的无奈。
　　阿婆让大壮看猪，大壮还是以比较高的价格收掉了，阿婆很开心。
　　接下来他们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要把猪弄上马路，赵固刘波在马路那边等。
　　跟着大壮他们赶着猪又穿越另一边没路的草从，好不容易把才猪赶到马路上汇合。付一琼开了眼，所谓的马路，也只是两轮手推车的走出来的车轮印子，除了这轮印上没有草，到处都是杂草，他们还没有手推车。
　　按道理主人家要负责把猪送到车边的。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把猪赶下山，人走猪走，十分艰辛。
　　付一琼忽然觉得这些人都可爱了起来……
　　赶了猪下来太阳也挂西边了。下午成杨他们比上午清闲，也开始收拾物品。
　　大壮提了几只鸡鸭到大头家，村里人又给送些蔬菜，和睦友善。
　　炊烟袅袅，竟让付一琼感到有点不真实了。
　　晚饭做好，天色暗了下来。
　　把饭桌搬到屋外，大家围座一桌，大壮和大头掌的勺，很有一手，饭菜做得有模有样，特别好吃。
　　大头家里有自己酿的红薯酒，付一琼听着新鲜，也跟着要了一碗。
　　桌上气氛热烈，成杨坐她边上，不让她喝，她抿了一口对他说道：“没什么度数，像日本清酒……”
　　这时，付一琼的视频铃声响起，她离开座位接过。
　　唐森惊奇：“怎么这么热闹？”
　　付一琼道：“聚餐呢！”
　　“和谁啊？”
　　“我同学。”付一琼调了摄像头，转了一下“全是农家菜！”
　　唐森在摄像头里看着一桌人，他们气氛融洽，很热闹，那个空位应该是付一琼的，旁边座坐着一个男人，很显眼，身材高大，看不清脸。桌上还有一只碗，碗里他确定是酒。
　　“你喝酒了？！”唐森问，声音略大。
　　成杨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脸色冷漠，目光锐利，唐森也盯着屏幕的他看。
　　这个男人是谁？！
　　付一琼调回摄相头好奇道：“喝点酒怎么了？”
　　“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唐森。
　　“放心吧安全着呢。这酒没啥度数！”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唐总，这就是我的蜀啊！”
　　“你再不回来扣你工资！”
　　“资本家吗！”付一琼“我假期还长着呢！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离开太久挺没礼貌的，挂了。”
　　“你少喝点酒！”唐森对着黑屏说。
　　付一琼坐回来就发现成杨有点不对劲，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因为要开车，他没喝酒。
　　赵固他们早习惯成杨的脸色，他话本来就不多，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仍和付一琼聊成一片。
　　酒饱饭足，准备回程了。赵固过来叫付一琼上车。成杨一个眼神，林则战战兢兢的过去坐，他觉得成杨的脸色怎么这么可怕，眼光像刀子一样。
　　赵固反省自己：“我的车技这么差？”
　　刘波：“固哥，我看就挺好的，和《头文字D》一样帅！”
　　车上俩人：……
　　成杨把车开出，一路无路言，黑沉着脸。
　　一股无名火到处乱窜。
　　付一琼这岁数有男朋友很正常，她本来就是过客，他安慰自己。
　　但又忍不住酸楚，他以为付一琼只是他少年的执念。如果再能见她一面，也许就能彻底放下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再见到她。
　　直到见到她才发现，无论是年少的自己，还是现在，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早已随着岁月的沉淀，深深的刻在骨子里，融在血肉里。
　　他很想问付一琼他是谁，又不想知道答案。
　　付一琼自觉没没喝多少酒，头突然晕沉起来。
　　他拍拍成杨表示自己要睡一会，成杨无奈的看着她，给她拿了件衣服盖在身上。
　　到了云溪，成杨叫赵固把她们送回去，他送付一琼回酒店。
　　赵固惊奇道：“这就醉了？”
　　“你叫她喝的什么酒你心里没数吗？”成杨道。
　　“他是冲我发火吗？”赵固一脸无辜的问他们。
　　成杨把付一琼送到酒店门口，想叫醒她，她动了一下，没睁眼。
　　成杨在她包里拿了门卡看了房号，一把把她抱起，穿过大厅，径直上楼。
　　他把付一琼放到床上时付一琼酒倒是醒了一些。
　　她微眯着眼晴，媚眼如丝，她勾着成杨脖子的手没有放开，俩人离得很近，成杨就这样看着她也没动。
　　“他是谁？”成杨还是问了。
　　“谁啊？”
　　“你男朋友吗？”
　　“谁这么有本事能当我男朋友？”
　　成杨叹着气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笑，弄得她有点痒。
　　过了一会他抬起脸，想把她的手拿下来，付一琼把他拉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叫：
　　“成杨。”
　　“嗯？”
　　她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然后睡了过去。
　　只留下成杨呆呆愣神。
　　成杨咬牙，捏捏她的脸，也回亲了一下，声音沙哑道：“犯规！”
　　把付一琼收拾好。
　　不放心，就在隔壁开了间房，心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