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6、第 6 章

　　成杨说要带她吃早餐，去晚了就没了。
　　“有这么好吃？”
　　“嗯”。
　　直到电话铃响，付一琼还没醒。
　　“还睡呢？”
　　“嗯……你怎么有我电话？”
　　成杨：“我在前台拿的。”
　　“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她也没计较。
　　成杨被付一琼慵懒的声音磨得有点心痒，沉声说道：“我在大厅等你。”
　　清晨的凉风把付一琼昨晚最后一丝尴尬也吹没了。
　　成杨把付一琼带到一个路边小摊，找了位置让她坐下。
　　小摊生意异常火爆，每一张小桌上都坐满了人。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个饼，沾着饼吃很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付一琼的错觉，成杨对她是不是过于自然了……
　　汤粉上来，看道非常有食欲，拼桌的小孩把桌子摇得吱吱作响，碗里的汤几乎要洒出来。
　　那妈妈慢悠悠抬起头，无所谓到“阿姨生气了……”
　　付一琼本想忍忍，结果被这妈妈的态度激得有点火大，正要开口。
　　那妈妈打量过来，先扫描她的着装，然后再看她的脸，这种眼神就让付一琼恶心了。
　　“付一琼……”
　　认识的？付一琼看去，廉价感十足的露肩上衣，右锁骨一只彩色大蝴蝶纹身隐到胸口，包臀短裙，风尘味十足。
　　“李莎？”初三的时候，李莎做为时尚标杆的大姐头就纹了这么只大蝴蝶在胸口，为了显示比同龄人早熟的傲人身材总是想方设法的露出来，对循规蹈矩的付一琼各种看不顺眼，成天被她找碴，还有次差点被拉到小巷子……虽然过了这么久，付一琼依然讨厌她。
　　“你小孩？”对面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袖口脏兮兮的。
　　李莎脸上闪过一丝羞郝，“最小的。”付一琼看着她又毫不意外。
　　这时成杨坐过来，细心的把装饼袋子折好，递给她“小心烫。”
　　“成杨！”李莎惊喜这份偶遇。
　　成杨看了一眼，简单应一声，低头吃早餐。
　　李莎滔滔不绝的拉成杨聊天，眼里完全没有他人。
　　看他们不像刚认识的样子，付一琼才想起曾经成杨也是“混混”，真是臭味相投啊！
　　“我吃饱了。”付一琼没胃口。
　　李莎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成杨刚才对付一琼的亲昵，又看看身边的小女儿，实在上不了台面，心里不是滋味，招呼一声走了。
　　“你们认识？”成杨问。
　　“她看到你眼睛都冒绿光了。”付一琼答非所问，搞不清他们这种乱七八糟关系，也不想搞清。
　　她突然有点心烦。
　　“她老公是给人看车场的。还给人收债。”成杨不是在背后说人的，想了想又说；“大雷说她离婚了，夫妻俩不是什么好人……”
　　“你挺清楚她的啊……”
　　成杨轻笑：“她和大雷他们认识，带小孩上过我那，不熟。”又说“真认识她啊？”
　　“嗯……差点人生第一次被打，童年阴影……终身难忘。”
　　“发现你玩得挺花啊，成杨。”付一琼说。
　　一口大锅扣下来，成杨瞬间脸黑如锅底。
　　正要开口，付一琼手机响了，成杨脸更黑了。
　　赵固电话进来噼哩叭啦一顿。
　　赵固有个兄弟是个跑山人。今天到福龙收货。盛情邀约付一琼和他们一起徒步，保证原生态，“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赵固声音太大，手机的声音漏了出来。
　　今天诊所也要到福龙看诊，前两天成杨找老周，换他带队。他这几天想着就守着云溪了。周医生抱怨连连，还想休几天假带老婆小孩出去旅游。
　　成杨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载着付一琼到诊所。
　　付一琼进到大厅，才发现里面这么宽敞，三层楼，大厅和医院布局差不多，她站在大厅服务台等。
　　原计划周医生带队出诊，这突然换成杨，他们很吃惊。
　　付一琼这才发现成杨的越野是改装车，他从尾箱放下一辆折叠山地车，再把医疗箱放上。
　　这时赵固的吉普也到了，还有辆皮卡，停在路边。
　　赵固人到声到，他一出现周围都吵杂起来。
　　“女神，你怎么和成杨在一起？吃早餐遇上的？”赵固没见过成杨和付一琼说过话，：“来，你跟我车。”他一通安排，接着又抚着心口伤心道：“他们成双成对的，就剩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成杨脸色冷淡，眼睛看着付一琼。
　　付一琼看了眼成杨，就和赵固走了出去。
　　她看着皮卡，好奇道：“这是是干嘛的？”她指着个铁笼，居然还有简易帐篷。
　　“猪笼，咱云溪周边都是大山，”大雷靠在车门边抽烟，手指远处，自来熟道：“大山深，山里有不少村子，我们进去收点山货。成哥也会进山给村民看诊……”皮卡里还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身体魁梧，长相憨厚，露出一口白牙：“琼姐！”
　　付一琼坐上赵固的车才发现后坐坐着刘波和一个女孩子，脸有点圆，付一琼昨天见过，给何梅当伴娘的。
　　刘波见到付一琼也跟着叫道：“琼姐。”
　　成杨沉着脸坐上主驾，吴丽娟正要拉开车门，成杨说：“林则，你坐副驾，帮我看路。”林则一脸莫名其妙。
　　吴丽娟看着成杨，和王晓红坐往后座。
　　车开出了云溪。
　　一路上赵固的话题就没有停过，他开了家物流公司，和大雷刘波一起干，手下有几辆货车，请了些司机，赚点小钱喝点小酒泡点小吧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成杨诊所就很忙，一年365天都没停过，搞得成杨都脱离组织了，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人泡在福尔马林里都泡傻了。
　　一路上叭叭个不停，付一琼有点晕车。
　　也不全是赵固话多的错，付一琼知道云溪山多，想不到山这么多，连绵起伏的茫茫大山，听说福龙村就70多公里，但怎么也想不到要开两个多小时，全是盘山路。
　　在再拐一个急弯的时候，付一琼脸色有点白，叫赵固停车。
　　赵固拿起对请机叫道：“成哥，你那有晕车药吗？给我拿点！”成杨打开双闪，把车停在赵固车后，走到付一琼那边，见她唇色有点发白，额角冒着细小的汗珠。
　　他把身体伸进来帮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扶出来：“下来透透气。”然后对着林则叫：“林则，你过来坐！”
　　“？”林则是个医生，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不是，给我药啊！叫林医生过来干嘛。”赵固扶着方向盘嚷嚷。
　　林则：“……”
　　成杨没理他，对付一琼说：“你坐我车。”虽然语气轻和，但是脸色吓人。
　　赵固见没人理他，对林则道：“要不你来开车，我也过去坐？”
　　林则无辜的看着赵固。
　　成杨“呯”的一声给他们关上车门，把后座上两人都弹了一弹，赵固转头茫然的看着刘波：“他们有这么熟的吗？……”
　　缓了一会儿，成杨找来晕车药，打开一支矿泉水让她喝下：“好点了吗？”又翻出晕车贴给她贴到耳后。
　　成杨的声音不大，后座听得不清，像情人间的低语，看得王晓红云里雾里，吴丽娟很难受。
　　成杨开车比赵固稳当多了，付一琼渐渐缓了过来，欣赏窗外风景。
　　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升高，福龙村座落在山坳间，四面环山，山很高，村子不大。
　　成杨给她拉开车门：“这几年政府修了路，要不然更难走。”
　　付一琼问他：“没修路的时候你也来吗？”
　　“嗯。”然后去搬东西。
　　付一琼心里感受有点异样。
　　吴丽娟她们熟练的在村广场边的一棵大香樟树下支起桌子，摆上物品。成杨手上翻着资料，应该是这村里的花名册，还有诊疗记录。
　　成杨一行人到来，村子里立刻热闹起来，许多大人小孩都过来热情打招呼，脸上都洋溢着和善的笑意。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那边走走。”
　　“好。”
　　成杨穿上衣服和林则坐诊，吴丽娟和王晓红各司其职。
　　付一琼没有见过成杨工作的样子。
　　林则面带笑容，哄小孩很有一套，小孩子比较喜欢他。
　　村里的老人妇女就比较喜欢成杨，导致成杨这儿排了一个小长队。
　　成杨工作的时候既不是酒后带点痞气的样子，也不是刚才对赵则的黑脸，说实话，成杨沉下脸的时候确实有点吓人。
　　现在的他给人一种很沉稳的安全感，像一座山神，守护这一方安宁，让人心安。
　　一位奶家带着一对小姐妹过来看病，俩小姐妹躲在奶奶身后。
　　“姐姐看还是妹妹看？”成杨问。
　　小孩不敢露出身体，逗得奶奶直笑。“姐姐看，有点咳嗽，她们不听话，爱玩水.……”奶奶说。
　　把姐姐拉到椅子上坐着，小姑娘很紧张，就怕被打针，成杨给看完给开了些药。
　　然后对着奶奶身后，假装恶魔：“现在轮到妹妹了.……”吓得妹妹抱紧奶奶大腿。
　　逗得众人都笑。
　　付一琼也看得有趣。
　　他看过去，阳光下，她笑靥如花……